掐着那段柔韧的腰肢,谢闻星轻而易举的就将人带到自己的腿上,荷灯像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做,那双很美丽的眼愣愣地睁大看向他,谢闻星却仍是面无表情的。
可在下一秒,荷灯就感觉到谢闻星宽厚的手掌托在自己的面颊上,慢慢的下移,他深深的视线也像是在巡视的一寸一寸地挪动,最后落在自己的嘴唇上。
不过就静静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对方就朝他靠了过来。
荷灯知道谢闻星在偶尔是有点性冷淡那味的,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在接吻的时候也是慢条斯理的。
先是嘴唇磨着嘴唇,等两人间的呼吸都渐渐热起来,水汽把荷灯的唇瓣洇得湿软的时候,眉目俊朗的男生才不紧不慢地朝荷灯微开的唇缝里探进舌尖,湿腻腻地去舔,再然后去含着荷灯软溻溻的舌头慢慢地吃。
空气都好像热了点。
在起初的温和过后,抱着自己亲的人的动作也好似随着彼此间体温的上升变得急切起来,荷灯光裸的身体表面都被燥得冒出湿湿潮潮的一身汗。
他是被人正对着抱着的。
两条长直的腿岔开的落在两侧,显出一种放荡的色情感,但在他被人亲个不停的时候,他的腿便难耐的缩着,在男生细窄结实的腰间夹着、蹭着,膝盖和全身的骨节都微微透红,像是被碾烂的草莓抹上去一样好看得要死,有一种放浪的纯感。
这是荷灯第一次接吻,所以没再过多久,他就被人凶得受不了的先偏开了脸,他舌头发麻,嘴唇殷红,嘴角更是湿漉漉的一大片。
有不断的热气从他的口里细细地喘出来,闻起来甜甜的,香得让人头脑发晕,对面人的情绪显然也不像其表面上那样的平静,荷灯抚在对方脱下外套后,只余下薄薄黑色背心的胸膛上的手,能清楚感受到底下那跳得很快的心跳频率。
“不亲了。”荷灯说,他再缓了一会儿后,细长的手臂伸展,松松的就环在男生的脖颈上,贴近了一点后,他吐出一点刚刚被吃得很红的舌尖给对方看,上面湿答答的,直到感受到把在自己身上的手猝然紧绷后,他才又缓慢地收回去,笑着,语气很轻地撒娇说:“好疼啊。”
一直紧紧盯着他看的深色眼眸不出意外的因为他的话再次掠过晦涩的暗芒,但在之后,即使那人的呼吸还是难掩的灼热,也还是没有再去亲吻荷灯。
他们紧抱的姿势久久没变,等荷灯平稳下气息后,手指开始无聊的顺着谢闻星手臂上利落好看的肌肉线条细细描绘时,他才听见男生在进门后的第一次开口声。
“你嘴巴好甜,吃糖了?”谢闻星嗓音低哑,语气仿若随意地说:“别人送的?”
荷灯看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
谢闻星仍然目光不动地看着荷灯泛着春意的动人面庞,他接着念出一个名字:“陈宝儿?”
荷灯这下很快的就否认了。
他又说:“自己买的?”
“不是啊,怎么可能?”荷灯懒懒散散地说,“送我的人太多了,我忘了是谁送我的……”
对面人刚和缓不过两秒的脸色旋即就又僵住,不等荷灯好奇地看了几眼,很快就恢复成起初不冷不淡的模样,过了会儿对方又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谢闻星的目光看向地上湿漉漉的衣物,又看了眼坐在自己腿上男生还没干透的头发,还不用荷灯回答,他就已然有了答案:“受欺负了。”
对方说的直接,因而荷灯也不掩饰的嗯了一声。
虽然他的面色因为刚刚的接吻而有了点血色,但整体上来说还是有点过分的白,眼睑也红红的,不过是微垂点眼,就显出点楚楚的意味来。
谢闻星从旁边拿过自己刚刚脱下的外套,给荷灯暂时的披上,极为宽大的黑色制服将底下的那具雪白的皮肉紧紧地包裹住,他问荷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能说的,因而荷灯倒也没怎么犹豫的就把事情告诉对方,谢闻星淡淡点头,没多说什么,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仍旧抱着荷灯坐着,原本放在他腰上的手此时已经转而拢在他的膝盖上,就静静地盖着。
荷灯又看了他一小会后,这下是他主动用嘴唇轻轻和对面人好似格外不近人情的嘴巴贴着蹭了蹭,和他第一次亲吻对方唇角时一样的力度,不同的是这次谢闻星没有闭上眼,而是半覆着眼皮,视线灼灼地看着他。
等到对方终于按耐不住地要伸手再次按着自己亲吻时,荷灯才先他一步的脱离。
即使面对着现下男生分外阴沉的眼,荷灯脸上也没有半分惧色,反而还弯着眼,笑意盈盈地同人对视。
半晌,荷灯忽地说:“不过我是故意的。”
他说的没头没尾,但谢闻星却陡然意识到什么,他顿了顿,说:“什么?”
“我是故意让他欺负我的。”
谢闻星看到荷灯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但话语却是直白又大胆的,“……上次温泉我也是故意去找你的。”
谢闻星听了,漆黑的瞳孔闪了闪,片晌后他压着嗓音嗯了一声。
“为什么?”
他没有表情的时候其实很唬人,从周围其他人对他谨小慎微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而荷灯也这样说:“因为你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很帅,也很拽……”他一项一项地数着,最后又说。
“和你接吻也很舒服。”
他艳丽的唇瓣一开一合,在即使刚听过他不算正经地坦白接近自己的目的后,面对荷灯再次亲密地靠近,谢闻星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任由他嬉笑地趴在自己的肩上。
“你……”
“还有一件事。”
荷灯含笑的话语就贴在谢闻星的耳侧,带着湿热的气息,他听见他说,“……其实我不喜欢吃糖。”
“那你要送我巧克力吗?”
第34章 无语。
时间滴滴答答的前进,当时针介于数字九和十的中间,分钟正正好落在下方的时候,代表着课间休息的铃声便在所有人的头顶响起。
老师走出教室,许多人都舒展身体地站起,荷灯也在记完黑板上的最后一行字后合上笔盖,但不等他放下笔,门口就出现十分熟悉的喊人声响。
这次却不是叫他的。
几个明显是年长级段的学生敲了敲门,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的看过去时,他们才挑着眼,恶声恶气地点了还呆在座位上,面色发白的男生的名字。
“雷康安,走啊。”为首的人不耐烦说:“都这么多次了还长不了记性?要我去请你吗?”
周围原本的谈话声都一下静了下来,直到被点到的人踉跄着站起,迟缓的一步一步走出,跟着那群明显不怀好意地学生们离开,再一段短暂的沉默后,议论的交谈声才又一点点地恢复。
“雷康安他这是最近惹到什么人了?”
“不知道……”有人犹豫地问:“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雷康安自己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
他木然的站在一片空旷的空地上,在听到旁边人笑闹地说了什么,随后就有人提着一桶他早在这几天就体验过无数次的晃荡冷水到他的身前。
他对面的人警告他说:“别乱动知道吧?”
没多说什么,雷康安白着脸点点头完,就浑身发抖的闭上眼睛——
等他浑身滴着水回到教室的时候,新的一节课程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他从后门进入,垂着头沉默地走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但即使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努力使自己的存在感很低,尽量不惹到其他人的注意,可他的模样却是实在太过狼狈显眼,以至于这短短的一路还是让其他人不自觉的去看他。
荷灯也是。
他手托着腮,没有什么表情地看向那个好可怜的背影,看对方被四面八方看热闹的视线刺得如芒在背地佝偻下身体,身上包裹着被水液浸得发皱的校服,座位旁边很快就积起一滩湿漉漉的水渍。
他的目光毫不遮掩,也比其他人窥探的视线要明显许多,因而前面低着头的雷康安一下子就察觉到,颤颤地转过头来看他。
在对上坐在窗户边男生清淡的眼瞳后,雷康安看着荷灯重新变得清清爽爽的样子,不由得想起那天对方看自己时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切好像都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同出一辙的报复手段,甚至是变本加厉的。
在遭遇第一次被人突然带到废弃的屋子进行灌水的雷康安,几乎是逃的也似的请假跑回家,但不等他想清楚自己是得罪了谁后,很快就被人施压的重新赶回学校。
这段时间的经历几乎已然成为他的梦魇,雷康安浑浑噩噩的,每过不久就会被人重复的找上,没做其他的什么事,只是淋水,不断的这样往复,而直到现在他才好似茅塞顿开的找到了事情的根源所在。
这一节是数学课。
在下课前的几分钟,老师讲完今天的内容便在黑板上布置了今晚的作业,荷灯拿着笔勾画了几道题后,他抽屉里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显示有新消息。
【X:刚刚没看手机。】
【X:你想吃什么?】
放学铃声响起,所有人都开始收拾东西,赶着出门吃饭,荷灯坐在位置上收了作业,又从抽屉摸出一块巧克力含在嘴里后,才慢悠悠地回消息。
他随便说了一家餐馆后,想了想又问:【你下午有课吗?】
那边这次倒是回得很快。
【没课,但现在在拖课】
【怎么了?】
荷灯还没来得及回,他座位边就忽地直直站着一个人影,潮湿的水汽感很明显,荷灯不用转头看都知道会是谁。
他依然在慢吞吞地收拾课桌,还是站在他手边的人先沉不住气地开口,他才缓慢地偏过身子看人。
“荷灯。”雷康安黑着脸叫人,他的手紧握地垂在身体两边,他哑着声音问:“是不是你做的?”
“做什么?”
荷灯表情像是有点困惑不解的眨了眨眼,随后他就从位置上站起来,他比对方还要高一点,身形高高瘦瘦的,雷康安的目光与那双轻掀开的眼对视上后,反射性地一怔,莫名其妙的头脑就蓦地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