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呢,况且我已经有对象了。”
“谁啊?”
“关你屁事。”
谢衍记得陶冶是谢蔓的第一任男友,交往了挺长时间,后来这两人因为性格不合闹分手,弄得挺不愉快,分手后,谢蔓把他拉黑,并且搬家了。
“当个朋友都不行?”陶冶掏出手机,“重新加个好友吧,算咱俩重新认识。”
“不了,我还有事。”谢蔓说。
“你别这么着急嘛。”陶冶拦住了他们的推车。
“你有病吧?”谢衍剜了他一眼,“她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我再给你翻译一遍,她现在有未婚夫了,不想跟你再有什么纠葛,我看你岁数也不小了,就没点儿眼力见?”
“未婚夫?”陶冶大笑起来,“那也就是没结婚咯,结了婚都能离婚,更何况没结婚的,我愿意等你回心转意,你不是说喜欢爱运动的男生吗,你看我,变化大不大?你喜欢吗?”
他抬起了那粗壮的手臂。
谢衍翻了个白眼,看来这货不是没眼力见,压根儿是不要脸。
跟正常人相处久了,忽然遇到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也大概理解当初谢蔓为什么要和这人分手了,个性确实有些烦人。
“让开。”谢蔓将手推车用力一推,撞在了他的大腿上。
陶冶又一次勾起单边唇角,让到一边,谢衍看着他,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穿过一条走道,谢衍回头看了一眼,陶冶还跟在后边。
“姐,他好像一直跟着咱们。”
“快去挑你喜欢吃的东西。”
谢蔓没有回头。
谢衍发现她一直皱着眉,眼神里满是戒备,像只惊慌失措的兔子。
从零食区到生鲜区,又从生鲜区到饮品区,谢衍好几次回头,都发现陶冶的身影,他就这样不慌不忙地跟在后边,离他们很远,可又不消失。
怪异得很。
“他为什么老是跟着咱们?你欠他钱了?”谢衍调侃道。
“因为他脑子不正常。”谢蔓说。
和陶冶交往是谢蔓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
那年她二十三岁,谢衍还在读初中,他们租住在距离这边五十多公里的项城。
谢蔓白天在百货公司做销售,晚上在KTV端果盘,她也就是在那时认识了陶冶。
当年的陶冶还很清秀,他和一帮朋友一起唱歌,遇见谢蔓后,对她一见钟情,但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展开追求,而是又去了几次,
当谢蔓觉得他眼熟以后,他才说:“我就想来看看你的。”
谢蔓都愣了。
不过与理想型相差太远,谢蔓当时并没有动心,只不过一次意外,让他们之间有了微妙的纠葛。
那天轮到她值班搞卫生,不小心弄坏了店里的一幅古董装饰画,要赔一大笔钱,正巧又赶上谢衍开学,她急得焦头烂额,四处问人借钱,但大多都是塑料同事情,伸出援手的极少,她只好到陶冶那碰碰运气。
陶冶一出手就是五万,不光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连之后几个月的生活开销都有了。
陶冶还说可以再帮她寻一份工作,谢蔓感激涕零,对他的好感度也因此蹿升不少。
陶冶家是开婚纱摄影公司的,口碑不错,门店遍布全国各地,他给谢蔓介绍的新工作就是当店里的模特,拍宣传海报与视频,每个月薪酬比她之前打两份工还要多。
谢蔓无法不心动。
刚开始工作那会,两人并没有太多实质性接触,偶尔约个饭喝个茶还是和同事一起。
陶冶待她总是客客气气,天气一变就嘘寒问暖,渐渐地,谢蔓觉得他人挺可靠,也跟他说起一些家里的情况。
正式恋爱是从第二年夏天开始的,陶冶在电影院里偷偷吻了她一下,开车送她到楼下时,又索要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谢蔓彻底沦陷了。
人一旦坠入情网后,都会缺乏理智,谢蔓也没能逃过这定律,多巴胺的分泌使她变得盲目、热情又感性。
有一天,陶冶抱着她说,想要拍一套独一无二的裸体写真收藏起来。
谢蔓知道一些艺术家总是对裸体有着情有独钟的向往与追求,她虽然不怎么能接受,但思考再三后,还是答应了陶冶的请求。
只是她实在没法赤身裸体地对着镜头摆弄姿势,退而求其次地换上好几套性感内衣。
拍摄地点就选择在陶冶的工作室,沙发、床、地板、落地窗。
他们在很多地方取景,又在很多地方做.爱,沉沦在爱情与欲望之中,难以自持。
谢蔓以为自己会嫁给这个男人,但热恋期一过,她逐渐发现了陶冶的一些缺点。
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甚至到了病态的地步,他要求她随叫随到,不准隐藏任何秘密,不光如此,还整了很多情/趣玩具,这让谢蔓感到很无奈。
陶冶多疑敏感还有一点暴力倾向,这些都在热恋期过后才慢慢显现出来,谢蔓和他争吵过几次,后来提出分手还要辞掉工作。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当初百分百的信任会换来悲惨的囚笼生活。
其实那天在工作室里,对准她的不光是相机镜头,还有隐藏的针孔摄像头,记录下了他们做/爱的全过程。
只要她一反抗,陶冶就用视频和照片相要挟,还说要发给谢衍看看。
谢蔓崩溃了,她只能撑起笑容配合着他,在折磨中寻求生机。
好在没多久,谢衍被保送进了星程高中,她瞅准机会,找到并销毁了存储文件的硬盘,还把陶冶的手机和电脑都给格式化了。
她就像是个被敌军发现了的特工,带着谢衍连夜逃离项城,社交账号与手机号作废的作废,更换的更换,陶冶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那是一段很灰暗的记忆,她一直试图将它从大脑中抹去,也有了一定成效,却没想到这个噩梦竟然还有后续。
她不知道陶冶这么跟着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心里很没底。
结完账,她又带着谢衍落荒而逃。
怕谢衍嘴太快,她还在车上叮嘱他不要将今天碰到陶冶的事情说出去。
“你怕姐夫吃醋啊?”谢衍抱着零食嘿嘿一笑,“难怪给我买这么多好吃的,是想贿赂我?”
“便宜你了。”谢蔓牵强地笑了笑。
瞿平生虽然没什么处女情结,但她跟陶冶的那段感情有点特殊。
哪怕事情过去了两年,她一看见陶冶的眼睛仍然会感到焦虑与恐慌。
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提着刀的神经病,没人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经过陶冶这么一闹,谢蔓的思绪彻底混乱,她完全把谢衍谈恋爱的事情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吃过饭,谢衍将她送出小区,终于有机会看手机,微信上已经攒了十多条信息和两通视频申请,都是瞿铮远发来的。
他赶紧回拨过去。
“你干吗呢,一下午都不回我信息。”
瞿铮远刚洗过澡,赤裸地躺在酒店大床上,被子堪堪盖住一点人鱼线,露出大片肌肤和淡淡的红痕,这血脉喷张的画面又让谢衍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免有些羞耻。
“我姐一直在我边上呢。”谢衍说。
瞿铮远眉梢一挑:“在就在呗,在就不能跟我视频了啊?”
“她还跟你爸视频呢,你想把你身上那些……”
‘吻痕’两个字他实在难以启齿,直接用“嗯嗯”代替,“都暴露给别人看啊?”
瞿铮远哈哈大笑:“这不是挺刺激的么?他们谈他们的,我们谈我们的,对不对,小舅舅?”
!
谢衍被这一声小舅舅撩得骨头酥了,膝盖软了,一头扎进被窝。
“刺激个鬼!”他眨眨眼,叹了口气,“我上回不是跟我姐说我在谈恋爱了么,她今天又问我喜欢的人是谁,是不是男的,吓死我了,我差点儿就暴露了!”
瞿铮远:“她怎么知道你喜欢男的?”
“她瞎猜的呗,估计就是试探试探,不过她这个人的接受能力比我想象中的强多了,她说就算我喜欢男的她也能接受。”
“是么?”瞿铮远嘴角一翘,欣喜地分析道,“可能是她从小到大的一些经历让她变得很豁达吧,就像我,天天带你,把我脾气都磨没了。”
“呿,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洗澡了。”
“洗澡怎么就不能说了,昨晚上还是我抱你去浴室洗澡的,你……”瞿铮远话音未落就被谢衍吱哇乱叫地打断了。
“不准说了!——”
谢衍想起自己昨晚被瞿铮远弄的满身都是,擦不干净又懒得洗澡,硬生生被抱进浴室,在浴缸里,瞿铮远还不放过他……
吻着吻着,他也来了点兴致,攀着瞿铮远的肩膀,蹭着瞿铮远的腹肌……
实在放肆。
但此时此刻他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早上我看你的腿好像有点红,疼不疼啊?”瞿铮远关心道。
谢衍嚷嚷道:“你怎么还看啊!”他记得自己早上起来的时候都没穿内裤。
“摸都摸了,爽也爽了,还不让看啊?”
谢衍简直想把他嘴给缝起来,这才一晚上,这货究竟解锁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技能。
更可怕的还在后头。
瞿铮远靠近手机收音位置,小声说:“我又想要了……”
他的声线很低,带着磁性,谢衍听得心脏一紧,头皮发麻。
“你给我看看嘛。”对方又开始撒娇。
“看你个鬼!”谢衍强行挂断视频。
瞿铮远锲而不舍地给他发语音,说一些撩人的小情话,最后还发来一段十多秒的小视频。
镜头从脖颈渐渐拉下去,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腹肌的位置。
“想不想抱着我,蹭蹭这儿?”
谢衍锁了屏幕,欲哭无泪地趴在床上。
扭动扭动,挣扎挣扎,欲火难消,他实在气不过,也脱了衣服,搔首弄姿,拍了上百张照片,挑选一张最性感的发过去。
他还故意留一条内裤,弄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
瞿铮远兴致盎然地点开。
谢衍也趴在床上,上身赤裸,下巴枕在臂弯里微笑,白皙齿缝间露出一点点红润的舌尖,更刺激的是,从镜头里能看到他凹陷的脊背和小翘臀。
“……”瞿铮远光看小图就顶不住了,生怕对方撤回,赶紧长按保存。
长夜漫漫,他还是当初的那句感叹,现在的高中生都不得了了啊!
这澡算是白洗了。
第54章 “那就……陪我再洗一次?”
没有瞿铮远在边上捣乱,谢衍的生物钟又准了,隔天清早醒来,看到Q上好几条信息,是肖恒宇发过来的微博视频链接。
他刚开始还以为瞿铮远把滑冰的视频放微博上嘚瑟了,但发现并不是,这是一个陌生账号发布的微博,而转发和评论数很是惊人,不免让人怀疑是不是买水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