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还真说不准。”肖航认认真真地帮他分析,“据我所知,咱安总前前后后谈过数不清的恋爱,至少在我来的这三年里是换了大概五六个或者更多,男女都有,长相各有千秋。”
“你看是吧,他什么没见过干什么来喜欢我,而且他知道我有男朋友。”林榛也不纠结了,回了安总的消息,并谢绝了他的好意。
“但是林榛,你可能不知道…”肖航谨慎地顿了顿,“提前说好,我是一个钢筋直男。你的长相很优越啊,不仅在咱们公司,把你拎出来丢人堆里,就凭你这样貌仍旧一眼能被盯上。我觉得像安总这样的人不说长情吧,起码会对你感兴趣。这很正常,我要是喜欢男的说不定也会对你感兴趣,真的!”
“打住,我已经拒绝了。谢绝捧杀,谢谢。”林榛单手伸了个懒腰,说:“你和范诗雨的爱情发展得怎么样了?”林榛就是故意想刺激他。
“我和范诗雨的爱...”肖航开始没反应过来,自己念着还觉得这句话奇奇怪怪的,琢磨过味来夸张地叫了一声,“什么爱情!你在说什么!我和她只有兄弟情!”
“好了,我开玩笑的,”林榛说:“我还真就遇到个特好的女孩,不过你和她不合适。”
肖航满眼小星星,对着话题感兴趣说:“合不合适怎么能用看的,说来给我听听,什么样的姑娘?”
“真不合适。”榛这句没开玩笑,说:“人家大四都还没毕业,你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首先年龄就拿不出手了吧?其次,我还是觉得范诗雨和你配,她能治得住你。”
肖航及时打断,“得,这个媒婆你还是别当了,伤感情。”
林榛被他说笑了,没聊几句挂了电话,他把借手机给小侄女玩,临时决定去厨房帮哥哥嫂子的忙。
他只会做红烧茄子,哥哥嫂子每年都会捧他的场,为了让他有参与感,餐桌上年年有道菜是红烧茄子。
顾沨在十二点陪他跨年互道新年快乐后就没理他了,林榛睡不着躺在床上给他弹了个视频也没见接,电话也是如此。他百思不得其解,以为顾沨睡着了,发消息骂他肾不行。新年要守岁,就是顾沨你这么守的!
消息轰炸完林榛自己也困了,给手机开了静音安心睡觉。
夜半三更醒来赫然发现有个人正抱着他,林榛睡懵了,第一反应不是吓着,而是疑惑这人是谁。
闪现的顾沨捏捏他的鼻尖,在黑暗里,小声说:“老婆醒了?”顾沨伸长手臂用了点劲抱他,“那就先抱抱。”
“嗯?”林榛抬手揉眼睛,后知后觉不是梦,于是抬腿搭在顾沨腰间,翻身压在他身上,不确定地凑到他脖子窝找味道,“是顾老师?”
“如假包换。”顾沨拉上两人的被子,重新抱着他,轻抚着他的脊背,“我知道大年初一就来别人家是忌讳,可比起忌讳,我更想满足你想抱抱我的心愿,看你想哭又要憋着,我怎么受得了。”
“沨哥。”林榛感受到了被疼爱的幸福,主动去亲他,亲完埋首在他颈间,“像做梦一样。”
第64章 下次我请。
顾沨能联系到的人只有那个小潘,另一个大义换了号码,打过去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经过询问她并不认识一个叫任义的人。
小潘本名潘军,大二退伍回来和林榛分在一个宿舍,关系还算不错。顾沨在珒城就和小潘约了在庆城见面的时间。
大年初一就约见有点冒昧,顾沨买了些东西一并带来。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特意跑这一趟,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就行,但顾沨想知道得更多,这个面就必须见。
地点在庆大附近过年期间仍旧营业的咖啡厅,潘军到的时候手上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喊潘军爸爸。
父子俩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微胖,看着有种形容不出的憨态,给人第一感觉,老实又靠谱。
顾沨客气寒暄后把预备给王嘉佳的红包给了小男孩,请他们坐下。
潘军不好意思,连忙拿了红包还回去,“呀,这是干什么,不用了。”
顾沨:“钱不多,过年图个吉利,让孩子收下吧,”
潘军把红包还给儿子,说:“小宝。收了叔叔红包得说什么?”
小宝:“谢谢叔叔,叔叔新年快乐。”
顾沨看着男孩,觉得有这么个孩子在气氛还不错。
他在电话里只说是林榛的朋友,想了解他过去的事,所以特意从珒城来庆城,所以顾沨直奔主题,说:“我记得,林榛说他大学有两个特别好的朋友,一个是你另一个是大义,但是他的电话换了,我没能联系上。”
潘军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一变,特别耐人寻味。
“大义啊。嗯。对,我们三个大学确实玩得还不错。后来毕业了各奔东西就很少联系了。”潘军想抽烟,刚摸出来看店里禁止抽烟,于是没点,夹在手上,问:“我还挺想林榛的,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庆城我也就过年回来一次,大多时候在海城忙。这忙得都没空和他叙叙旧。”
顾沨说:“他现在在珒城工作,挺好的。”
“这我知道,我和他偶尔网上聊天听他自己说的。林榛这个人吧,就是给人感觉读书特别厉害。事实上也确实厉害,够努力。我们三个当中他各方面都最突出,当初他从金韵辞职去珒城重新找工作我就特别不能理解。当然这是别人的选择,事实证明他的选择还是没错,应该混得还不错吧。”
潘军边说边笑,感叹说:“果然不能拘泥于眼前。”
顾沨点头,他现在有些凌乱了。不知道林榛被上司骚扰到底是毕业后的那家公司,还是他毅然决定离开的金韵。
顾沨问:“你说得这么可惜,所以他当初在京韵的时候混得不错,待遇方面也都挺好吧?”
“当然啊,他年纪这么轻就当上了财务总监,这多厉害,走的时候领导都想留一留他,但林榛好像特别向往珒城。我知道他要走的时候其实也开口挽留过。我觉得...嗯...他在庆城已经闯得很不错了,能不能升职只是时间问题,去珒城的话就相当于从头来过,等于说他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而且并不是每家公司都能慧眼识珠。他放弃安稳,只是去珒城当个小会计,我实在不能理解。”
“向往珒城。”顾沨默默重复了一遍。
潘军不能理解,顾沨则是太理解了。
林榛那是想离自己近一点,哪怕不能见面,事实上林榛本来就打算不再和顾沨碰面,有瓜葛。XIAOYING
林榛有一颗既勇敢又特别胆小的心,那点微不足道的勇敢,在他们的爱情中占比几乎为零,只能支撑林榛悄悄回珒城,默默地和顾沨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然后躲起来,故作冷漠地拉起警戒线,不越雷池半步。
如果顾沨不主动,他们或许就再也没有可能了吧。
顾沨说:“我能理解,因为对有些人来说,工作并不是生命中的第一位,他们追求简单,三餐温饱,容易满足,还有别的更重要的精神支撑着,你觉得可惜,林榛可能觉得很快乐。”
潘军觉得林榛在金韵过得不错,能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五六年,说明骚扰一事和金韵大概率无关。于是顾沨的矛头又指向了林榛刚毕业去的那家公司。
保险起见,顾沨委婉问:“林榛毕业后找的第一份工作就在金韵吗?”
“不是,”潘军抱着乱动的儿子,拿了手机给他玩,才继续说:“林榛毕业那会儿去的是任义给介绍的那家公司,不怎么样,林榛辞了,后来自己找的金韵。”
又提到了这个任义,潘军的眼神和表情带了一丝不耐烦,是提起这个人的名字就觉得很反感的不耐烦。
他表现得明显,于是顾沨就问得很直接:“你好像不怎么喜欢这个大义?”
“是不怎么喜欢,他人就不怎么样,”潘军毫不避讳,嫌弃道:“还没毕业的时候人就也还行,毕业就变了,把林榛都连累惨了。后来沾上赌博,见人就借钱,庆城几乎没人理他。”
“连累?”顾沨捕捉到重点,心跳加速,问:“他怎么连累林榛了?”
“任义家里条件不怎么样,但是我们一起在庆大的时候,他风光得好像个富二代,后来我听说,他是那种中间商,专门哄大学生去干那种破事,从中抽取利润,挺不是人的!”
潘军有话,但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顾沨看出他的顾虑,连忙说:“我和林榛是高中同学,我叫顾沨,不知道他有没有曾经和你们提起过我的名字。”
潘军原来就知道他姓顾,是个大学教授,现在听了大名,瞬间就想起来了。
林榛以前和他们出去玩,喝醉了真心话大冒险,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林榛哭得很伤心,说他喜欢顾沨。
因为当时林榛哭出了鼻涕,潘军觉得特别搞笑,所以影响深刻。
他能感觉得出顾沨是在关心林榛,接触下来顾沨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优雅又大度。
潘军心里清楚,他们两人的关系必定不一般,这才卸下了防备。
“神奇路,银康国际。”潘军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任义介绍林榛去的,转正没几天林榛就辞职了,他那几天状态都不是很好,而且住了好几天的院,我去看过,他身上有伤,像鞭子抽的,我问他,又什么都不肯说,但我知道,和任义,和那家公司有关。”
顾沨听到有伤,尽量保持理智,“你知道怎么联系上这个任义吗?”
“我没有联系方式,但是我可以帮你打听。”
——
林榛睡饱醒来没在身边摸到顾沨,一屁股坐起来仍旧非常的蒙。
他看了看身侧,没有人躺过的痕迹,难道说昨天晚上真的在做梦?
可亲和抱的感觉太真实了,林榛坚信不是做梦,穿了拖鞋跑出去,赫然瞄到衣柜下面的银色行李箱,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出来他嫂子在陪小侄女拼乐高,他哥则在旁边看电视。
林榛问:“哥,顾沨呢?”
王绛偏头过来,眼睛还盯在电视上,“他说出门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桌上是给你准备的药,他嘱咐了,吃了早餐你得把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