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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雀 绊倒铁盒 3512 2024-05-24 00:00:00

正当他沉浸于这一不能被窥见的隐秘尝试,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将他吓了一跳,他迅速撤回手,环顾房间,最终在床头柜上发现了正在闪烁的固定电话。

任姨没有接,电话铃声很执着地持续,陆荷阳有一种预感这通电话是打给自己的。

在剧烈的心跳声中,他伸出手,提起了听筒。

“喂?”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呼吸声,让耳廓内泛起潮气,却迟迟没有说话,对方沉默了两秒,终于开口。

“还习惯吗?”

“陆珣!!”这声音陆荷阳再熟悉不过,“你是不是疯了?!”

“你听我说……”陆珣竭力安抚他,“不要尝试逃跑,窗户被封死了。过几天我会去看你。”

陆荷阳难以置信:“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是什么?保护?”

说罢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于是又颤着声音改口:“还是报复?你先放我出去,我们可以谈。”

可陆珣回以他无尽的沉默,陆荷阳颓然坐倒在床沿上,手指插入发间,近乎歇斯底里:“我还要上班,陆珣!”

“你还在停职调查期,院长那里我也替你请过假了,他很赞成你避一避风头。”

“不是这种避法。”

现在这种境地与被关起来坐牢,实在难分上下。

陆荷阳继续说道:“而且你哪来的钱买别墅、雇佣人?陆珣你这些天到底在做什么?!”

陆珣突然诈死就是一个迷,现在愈发未知。

“假如无聊的话,书房有很多书,你还可以看电视……”陆珣平铺直叙,话语里听不出情绪,“等我。”

“陆……”

电话被突兀地挂断了,嘟嘟地响起忙音。

在这短暂的谈话过程中,陆荷阳从始至终都没有拿到控制权。

他茫然地举着话筒,整个人如被狂风刮断的风筝,飘然欲坠。

忽然他放下电话,起身快步走到窗户对面的矮柜附近细致查看,从装饰画摸到抽屉的下沿,最后在上方插座的孔洞里,发现一点间或闪烁的暗红色小灯,里面藏着一个隐蔽的针孔摄像头。

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知道这绝不是唯一一个,在这幢房子里,有无数双眼睛,他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书房、餐厅,甚至卫生间。

他承认,在这里他没有人身安全之虞,但他毫无尊严。

他已经堕入泥里,陆珣却还要踩上两脚。像极了十年前,溜冰场上,他对他的嘲弄。

陆珣在羞辱他。

愤怒的他挥手将矮柜上的装饰画和花瓶全部扫到地上,在碎片四溢的巨响中,他内心倾塌,一地废墟。

陆珣看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屏幕被密密麻麻131个摄像头分隔成多个小块,他可以在任一摄像头之间切换,并且调整角度。

最后他在后院的花园里找到了脸色惨白的陆荷阳,他坐在一片淡紫色的玫瑰花丛掩映的长椅上发怔,无声无息,如一潭失去生机的死水。

“还满意么?”徐涧中在迈巴赫宽敞的黑色座椅里交迭着腿,漫不经心地转动自己大拇指上的红宝石扳指。

“徐总费心了。”陆珣藏好痛苦的表情,神情寡淡地看向车窗外。

“道德感太重未必是好事,我看你这个便宜兄弟并不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徐涧中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我不介意把这幢别墅卖给你,他要是不听话,你想关多久就关多久,想锁他一辈子就锁一辈子。”

一辈子。不能再用那张漂亮的脸蛋出去讨人喜欢,不能对他说不要,不能拒绝他,他只能呆在他为他打造的笼子里做一只金丝雀。

就算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怀里。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提议。”陆珣迷了眯眼,勾唇而笑。

徐涧中选中陆珣,完全是因为他看得出来,他和自己是一样的人。

聪明、懂得权衡利弊、审时度势,最重要的是,陆珣是匹烈马,那点疯劲很罕见,对他来说,假如能驯服这样一匹马,为自己所用,那实在是一件非常值得得意的事,他后面的生意做起来,也会非常方便。

当然他也洞悉他的睚眦必报,不介意再煽风点火一番,用他的哥哥来讨好他。

陆珣毋庸置疑憎恨他的哥哥,尤其是在他的身份转变之后,这位哥哥,就会成为他迷途的污点、肮脏的奇遇。

但徐涧中看得很清楚,他的恨也正是他的弱点。

绊倒铁盒

#徐涧中你不懂爱

我稍微解释下,这里跟事业线有关,全文埋了不少小伏笔,到最后会讲清楚迪迪的苦衷。

另外虽然房是迪迪要的,锁也是他要锁的。但绑架行径系徐涧中所为,他独特的办事风格不得不说简单高效,但哥哥表示黑人问号,迪迪背锅莫名其妙(我押上了

 

 

第22章 生日快乐

陆荷阳在新庭别墅生活的一周后,他终于见到了陆珣。

彼时他吃过晚饭,打发了任姨去休息,自己在沙发上翻看一本叫《窄门》的书。他已经逛遍了这幢别墅的所有角落,熟稔了这里的日出与日暮,同时也悲哀地发现并没有留给他任何可以逃走的机会,而贫乏的电视频道也已经不足以打发他的时间。

门被从外面打开,这一周除了任姨,他是第一次看见这扇门里走进别的人。

一开始有些逆光,待来人完全站在玄关,从皮鞋里伸出脚再踏进黑色的居家拖鞋里时,他辨认出这正是将他关进来的那个人。

其实说来也就七日未见,与之前的十年相比,算不上什么,但陆荷阳的直觉告诉他,陆珣完全变了一个人,于十年前,于七日前,他都大大的不同了。

陆珣穿着一套修身的高级西服,系着深蓝色暗纹领带,额发向后梳去,之前懒散的痞气化为一种强势的凌厉,他阔步走进来,一边伸出食指将紧系的领带扯松,一边将左手拎的盒子小心放在茶几上。

陆荷阳直起身,盯住那个精美的纸盒,有一面镂空出一块透明的部分,让他看见里面的内容。

“生日快乐。”陆珣的声音有些疲倦,但还是做出昂扬的尾音。

“实在太忙,但今天总是要来的。”陆珣没从陆荷阳冷淡的脸上得到任何热情的回应,只得俯身拉开盒上淡蓝的丝带,将整个蛋糕端出来,糕体是深蓝色的,别致地雕琢出星空的效果,绚烂夺目,奶油香气馥郁,蓝莓的酸很好地中和了奶油的甜。

看着陆珣眉宇间郑重其事的模样,陆荷阳只觉得可笑。事实上,面前这个人并没有和他一起过生日的习惯,甚至是厌恶和他一起过生日。

回到陆家的三年,每一次他生日,陆珣总是以各式各样的理由逃出去,网吧、补习、打球,什么都好,只要不将他按在桌边,给陆荷阳唱生日歌,以弟弟的身份,看他吹蜡烛,吃他切下来的第一块蛋糕。

当然他也从不为陆荷阳准备礼物,陆秉文夫妇恨不能将全世界拱手相让,就差摘天上的星星,根本不差他那一星半点。

陆珣觉得,陆荷阳生日仪式上的一切,都令人恶心。

程东旭也劝过他,说陆荷阳久别归来,自然受偏爱些,尤其是这些年,在外面大约也过得不好,何必较这份真。严格算起来,他过过的生日比陆荷阳多出三倍。

但对陆珣来说,计算方式并非如此。

陆荷阳回到这个家的那一天,正好是陆珣15岁的生日,然而,陆秉文夫妇沉浸在喜悦中,完全地遗忘了。

尽管后来他们补了一份生日礼物给他,但遗忘与忽略早已成为不可更改的结果,在他最敏感的时候让他从希望到失望也是不争的事实。

陆珣认为,他可以不过前面那些生日,却必须要过15岁的。

陆荷阳夺走了他的一切,连带这一天。

这之后他的人生,每一日都在被陆荷阳剥夺。

从心到身,从独特性到独立性。

他再也不是从前独一无二的陆珣了。

“很好玩吗,陆珣?”陆荷阳将书放下,冷眼观察他的反常,无视他的殷勤,“监禁,监视,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这家蛋糕很有名,我特意叮嘱不加蜂蜜。”陆珣置若罔闻,仍旧俯身插蜡烛。他右手手背上的伤口已经拆线结痂,破口周围的皮肤丑陋地攒起,拱起一道深红色的新鲜的瘢痕,看起来并不美观,有很大可能留疤。

但相比歉疚感,愤怒更牢牢占据着陆荷阳的内心。他忍无可忍地站起身,与陆珣平视:“我要出去。”

他几乎数遍了院里玫瑰花的每一片花瓣。

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

陆珣却在他身侧坐下,拍拍沙发,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过来吹蜡烛。”

陆荷阳垂下眼眸睥睨着他,僵持未动。

这样的抗拒尽管在意料之中,还是加剧了陆珣的烦躁,他又扯了一把领带,但实际上已经够松,暴露出大片裸露的锁骨。

“吹了蜡烛我回答你。”

陆荷阳这才动了,也不坐,敷衍地低下头就要吹。陆珣拉着他的手腕将他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掌心压住他的唇:“先许愿。”

随便吧。

他其实也不是不知道,龙鳞要顺着抚,不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叫陆珣舒服。

陆荷阳闭上眼,再睁开时,客厅的顶灯灭了,只留下一盏昏黄的落地灯,衬托着蛋糕上闪烁的明亮火光,在陆珣眼底跳跃。

“吹吧。”

蜡烛灭去了。顶灯却没有立刻被点亮,陆荷阳不知所措地望向陆珣,他的身影被投在墙上,夜色将他变得朦胧而陌生。

“切蛋糕,把‘生日快乐’四个字给你自己。”陆珣往他掌心塞进刀叉。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陆荷阳要松手的瞬间,手背被陆珣的手掌整个覆住,紧紧箍住他的手,一起握刀从蛋糕上劈下来,切出六分之一块,盛进碟子。

他总是这样,可以用暴力让他屈服。

他可以让他的身体臣服于他,却没办法屈从他的心。

“我说了我不吃。”陆荷阳拼命夺回自己的手,剧烈的抖动让切出的蛋糕被快速抽离的刀背,带倒在碟子里,瘫成泥泞的一团,生日快乐四个字变成凌乱的红色糖渍,粘在碟底,再也辨认不清。

作者感言

绊倒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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