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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意逢临 八千光年后 3492 2024-05-24 00:00:00

又因为毯子实在盖得太严实,只露出半截胳膊和他长年蜷着的手掌。五个手指头随着傅澈临的步伐一晃一晃的,时而舒展开来,又不自然地蜷了回去。

先前穿好的毛绒拖鞋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傅澈临抱他的时候肯定也没帮他拉一下裤脚。现在裤管高吊着,半截细瘦白得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腿露在外面,也跟着傅澈临走动时的动静吊在半空中晃悠着。

因着晚上出门,王叔怕闻人蓄着凉,实实在在地给他套了双冬天才会穿的羊绒袜,现在袜子也全都堆在了脚踝处。远远看过去,那双脚足尖朝下,裹着白袜的脚圆滚滚的,再配上细瘦的小腿,就好像是看到了两根棉花裹多了的棉签棒一样。

雪白的毯子裹严实了整个身体,能露出来的肢体又这么不太正常地晃着。

反正……

反正王叔现在脑子里蹦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词。

再抬头看傅澈临,眉心紧蹙,眼神又不太聚焦,好像也刚遭逢了什么通天的打击。

刚还觉得自己职业危机解除了的王叔瞬间觉得自己可能职业生涯就要在今晚结束了。

什么指着闻人家给他养老,都在一瞬间被捏了个粉碎。

脑瓜子嗡嗡嗡地响,背在身后的手也颤颤巍巍地伸了出来,扶住电梯旁的墙壁。

他不太敢走过去了,更不太敢说话,脑子里的想法太多,不知道哪个先蹦出来。

一直到傅澈临走到他面前,伸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不耐烦地问:“发哪门子呆?进去把他轮椅和保温杯拿了。”

王叔这才回过神来,“小蓄他……”

声音钻进耳朵里,王叔才发现自己都被吓得不太会讲话了,这声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傅澈临还皱着眉,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抱得有点手酸,闻人蓄的身子一直往下坠,像煮过头的烂面条一样,捞都捞不起来。

可他一动,怀里的小瘫子就又豌豆公主附体,哼哼个不停。

所以回答护工的语气都十分烦躁,“睡着了。”

“嗯……嗯……”王叔还没反应过来,又重复了一遍傅澈临的话,“睡着了……”

“嗯??”

睡着了??

睡着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傅澈临,又看了看傅澈临怀里的、毯子盖过头顶的、掉在外面的胳膊扔没什么生气晃悠着的闻人蓄。

再次看向傅澈临的时候,王叔的眼神有些怨念。

如果脸上能写字,他现在怨念的脸上应该写满了四个大字。

名曰——你死不死??

他怨念又神色复杂地开口:“为什么……毯子要盖成这样呢?”

说着便伸手过去帮闻人蓄把毯子拉下来一点,除了这么盖着实在吓人,另一个原因也是担心这么捂着闻人蓄会呼吸不畅。

可毯子刚拉下来,闻人蓄就下意识地往傅澈临怀里钻了一点,几乎整张脸都贴在傅澈临胸膛上。

傅澈临也很无语,他翻了个白眼,“光太强了,这么照他脸上他睡得难受。”

后半场电影他看得索然无味,脑子里心尖上全是那只烦人的猫挠过的痕迹。可又不能动,一动闻人蓄就醒了,只能定定地看着屏幕,又用余光瞥着闻人蓄。

其实应该可以动,也合该动的,就该在闻人蓄犯困像只小懒猫一样黏黏糊糊一边说话一边往他怀里钻的时候就把闻人蓄弄醒。

本来就是一起出来看电影的,这看一半睡着算怎么个事儿?

而且闻人蓄都睡着了,谁陪他聊天说话?

那这趟出来干嘛?

但闻人蓄睡过去前说的那句话,不知道怎么的,又好像一根软软的但是带着点刺的线扎了一下傅澈临。

“能切身体会的事情太少了……”

傅澈临突然觉得闻人蓄蛮可怜的,身体不由自己掌控,婚姻也不由自己掌控。

要是这辈子他正常婚恋,即便身体不太好,也应该有机会这么放松地在爱人怀中懒散地睡过去,而不是跟自己这么不明不白地借着暖风眯上一觉。

傅澈临觉得自己这会大概是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心软吧,不知道小瘫子醒了以后会怎么看待这场突如其来的困倦。

但至少现在,不要吵醒他,就让他睡着。

也四舍五入、勉勉强强地切身体验一次,在“爱人”怀里踏踏实实睡着是什么滋味。

 

 

第30章 

一直到上车傅澈临都没舍得把闻人蓄放回到轮椅上,即便王叔已经讲了轮椅靠背往后调,也可以让闻人蓄半躺着。

一开始是怕闻人蓄又犯公主病,见一点光就要哼哼。毕竟他整个脸都埋在傅澈临胸前,好像透进来一点光都影响这位豌豆公主的睡眠。

再后来就……

抱习惯了。

闻人蓄体量轻,浑身绵软,加上裹着个毯子,抱起来就更像抱了个大一点的等身抱枕。就这么抱着也没什么,抱着抱着就抱习惯了。

车窗外浮光掠影,偶尔车子行驶到巨大的广告屏幕下,灯光会向车内投来一束强光。本来就被车窗上的黑膜挡了一道,但傅澈临不知道怎么的,还是会下意识地伸出手虚虚挡在闻人蓄眼前。

彼时闻人蓄已经将头侧过来一些,而不是像电影刚散场那样将脸埋得很深。

傅澈临低下头就能对上闻人蓄的脸,刚刚闷得太久,闻人蓄白净的脸上带了点红晕,对着光看过去,连鼻头都有点红。

好像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的某一天,傅澈临气势汹汹地冲进房间,看到闻人蓄的第一眼也是这副模样。

面庞白净,嘴唇有些干,上唇还有一小块翘起来的皮屑。但睡得很熟,脸颊透着一点因为温度太高而蒸腾起来的红晕。

傅澈临不记得那天为什么气势汹汹了,好像是自己突然说了要回家吃饭,电话里的小瘫子愣了一下,然后随口小声抱怨道:“也不早点讲。”

那天傅澈临本来要加班的,但听了这句话着实气得不轻,好像这个家他不能回一样。他一边听着助理对着笔记本讲他明天的形成,一边瞥向自己的腕表,时间一到便立马打断助理的絮叨,“明天再说,今晚有事。”

然后拎起靠背上的西装外套扬长而去。

本来进家的时候他还满肚子是气,听到闻人蓄在睡觉的时候想着一定要把小瘫子从床上揪起来好好问问。

这房子明明是他的,他想回便回,什么时候说都行,就算是不说也碍不着谁的事,怎么他闻人蓄就要在电话里抱怨了?

可闻人蓄实在睡得太熟了,嘴巴微微张着,呼吸平缓,眼睫轻轻在颤动。

他搭在外面的手是有两个手指还能微微动一动的那只手,不晓得是做了什么梦,又或者是他这具特殊的身体自然的生理反应,总之就是蜷着的手指头突然动了两下。

傅澈临当时还被吓到,以为是闻人蓄要醒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别说把闻人蓄揪起来大吵一架了,看到闻人蓄手指动的时候他甚至连呼吸都放慢了一些。

慢慢的那双手又慢慢蜷了回去,明明只是闻人蓄最日常的一个姿态,可傅澈临却觉得在梦里的闻人蓄应该是牵住了什么,又或者被什么牵着。

因为闻人蓄突然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算不算笑,他头微微侧着,只能看得到刚刚张着的嘴巴闭了起来,然后抿着的唇向上扬起。一副满足的样子,不像平时只掀起一半眼皮看人那样阴阳怪气的。

他就这么站在床边,静静盯着闻人蓄看了好久。

都忘了自己进来到底是要干嘛的。

或许是目光太过直白,又或许是闻人蓄已经睡太久该到醒的时候了。

他还在愣怔着,闻人蓄便睁开惺忪的双眼。

两双都不太清醒的眼睛就这么撞在一起。

只是很快,闻人蓄就睁开了眼睛,挤出来了一个特别好看点的笑。

他才刚睡醒,声音比平时要沉一些,带着浓浓的倦意,低低地对站在床边的人说:“你回来啦?”

那一瞬间,傅澈临突然横生出一种错觉。

觉得闻人蓄不是犯懒才睡着的,是等他等到睡着的,所以醒过来第一眼看到他才会笑得那么满眼春风。

指尖碰到一点温凉傅澈临飘到远处的思绪收了回来,低下头才发现刚刚虚虚挡在闻人蓄眼前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个姿态,变成了像坐在电影院里那会一样,用指背蹭着闻人蓄的额角。

突然在他的心里冒出来一个词。

干净。

他无声笑了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天天对着报表的时间太久,已经变成了文盲,要不然怎么会把这个莫名其妙的词汇和闻人蓄扯上牵连。

可他又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觉得闻人蓄特别干净。

闻人蓄皮囊干净,发间干净,随时身上都透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得凑近了才能闻得到的那种香味。

这股味道裹在毯子里,浸在他们一起睡过的那张床上,甚至弥漫在这辆车里。

闭上眼睛,萦绕在傅澈临每一次放慢的呼吸里。

闻人蓄眼神干净,笑容干净。

只要他将眼睛睁开,将傅澈临全收进眼底,又投来温软干净的目光,傅澈临好像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淮州的老爷子还有这群佣人把闻人蓄养得很好,将他养得干干净净。在他眼里,山就是山,水就是水,不是旁的,也不需要多加修饰点缀。

在外面看多了那些山不是山,水不是水的眼神,对上闻人蓄这种干净透彻的,反而要说一句难得。

“闻人蓄……”

“嗯?”

前排座椅上的人扭着身子转过来搭话,傅澈临才反应过来自己开口说了点什么。但记忆模糊,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到底问了什么,只记得应该是和闻人蓄有关的。

王叔本来还沉浸在电梯口的虚惊一场中,突然听到傅澈临讲话,转过头来时眼神都还有点怨念的余味。

但看到傅澈临在用指背蹭着闻人蓄的头发时又没忍住笑了下,发觉这么笑有点僭越,他又不太好意思尴尴尬尬地捂着嘴咳了两声。

一直安静的车里突然有了动静,怀里的闻人蓄头偏着哼了一声,小声咕哝了一句:“要……抱……”

作者感言

八千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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