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不愧是影后，要说戏里戏外变脸的速度，郁北自认比乔琳之差的远了。
戏里乔琳之饰演的蒋母对蒋则呵护备至，面对儿子的撒娇她能激发出所有的母性，可一旦导演喊了「咔」她几乎是一秒收尽戏里的情绪，翻脸就不认人。
她拍了拍衣服上被谭郁搂出来的褶皱：“之前真是小看你了，出了事把小姑娘推出去顶，自己却全身而退。”
谭郁知道乔琳之不喜欢他，所以导演一喊咔立马就跟乔琳之拉开了一段距离，也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话。
谭郁茫然的看着跟工作人员微笑点头的乔琳之，“乔老师在说什么？”
乔琳之看了他一眼，丝毫不掩饰鄙夷的情绪，“我说什么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谭郁见状也收起了戏里对母亲撒娇的阳光少年的模样，“乔老师不妨说清楚一点。”
乔琳之是直来直往的性格，从一开始她就表现出了对谭郁的不喜欢：“宋千惠被赶出剧组难道不是因为你？”
不知怎么的，听到她说宋千惠离开了剧组谭郁并不惊讶，但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我不知道宋千惠离开剧组，谢谢乔老师告诉我。”
乔琳之皱起眉头，她拍戏这么多年见过不少自视甚高不尊重前辈的年轻演员，之前看谭郁对人客客气气的，现在看来，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谭郁很少为自己解释什么，但他不懂乔琳之对他的不满来自哪里，他不喜欢无缘无故的恶意：“我不知道乔老师为什么会认为这件事是我的错，风评被害的人是我，被骂的人也是我，我明明是受害者，却要被迫接受来自网络和现实中的各种谩骂和指责，是因为我糊，还是因为人性本恶？”
乔琳之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很意外，倒不是因为他顶嘴，而是他说这些话时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她想起了当年自己离婚是面对记者媒体时的样子。
谭郁彻底收敛了表面的恭敬，“谢谢乔老师跟我说这些，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谭郁转身离开，留给乔琳之一个坦荡的背影。
乔琳之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她有点不懂了，难道网上那些有关他的绯闻都是假的吗？他凭什么这么豪横？！
第14章 委屈
谁来告诉他这要怎么哄？
杨霖看见乔琳之主动跟谭郁说话没敢过去打扰，谭郁走过来，杨霖迎上去问：“乔老师跟你聊什么呢？”
“宋千惠离开剧组了。”
杨霖也是刚知道：“啊，我听人说了。”
谭郁像个消了声的机关枪，突突突的嘟囔却没多大动静：“乔琳之说宋千惠是被我弄走的，呵，笑话，我他妈什么时候有那么大本事了，我要是真有那本事照片压根就不会被发上去好吗，真当剧组是我家开的呢.”
杨霖很久没见过他在人前失控了，这唠唠叨叨的是真生气了呀。
“人走了关我屁事，老子招谁惹谁了惹他妈一身骚！”
人走了说不定还真关他的事，杨霖拍了拍他的肩：“宝贝儿，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那条短信？”
谭郁看了他一眼。
杨霖勾肩搭背的挎着他：“短信上怎么说的，来，给哥背一遍。”
“背你个头。”谭郁推开杨霖搭在他肩上的手，“我去找徐导。”
昨天那条信息上说徐导会处理这件事，谭郁没想到处理的方式是把宋千惠给赶走。
按理说不管从人气还是人品宋千惠都比他值钱，如果只是因为绯闻，徐导大可不必做的这么绝。
杨霖跟上去：“你这气呼呼的去找徐导干嘛，打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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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导。”
徐盛看见谭郁，笑着招呼：“小谭啊，来坐，看看你刚才拍的，不错嘛，我还以为你跟乔老师得磨合几遍呢。”
“乔老师很专业。”专业到戏里戏外两幅面孔，比他还牛逼。
谭郁坐在徐盛身边的小凳上：“徐导，网上的事谢谢您。”
徐盛看了他一眼：“谢我？”
看徐盛的反应谭郁就知道这件事大概率是跟他没关系了，昨晚的信息那么肯定徐盛会处理，而处理的结果又这么干脆利落。
谭郁：“让您破费了。”
好歹也混了三年娱乐圈，知道合同一旦签订，单方面毁约是要赔违约金的。
徐盛一听就笑了：“这事儿你可谢不着我，破费的人是季大影帝，把人撵走的也是他，你要谢谢他去。”
徐盛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宋千惠走，季言却像个不讲理的石头成精了，宋千惠再三解释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季言却说「你是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
他的送显然不只是叫辆车把她送走那么简单，也许他一送就送去雪藏了。
宋千惠走的时候哭的不像样，徐盛都心软了，季言却仍是那副「哭死关我屁事」的样子，完全没有怜悯之心。
徐盛当时在想，他这种性子以后怕不是要单身一辈子了。
谭郁听到这话倒是有那么点惊讶，他猜到了季言在这件事上出了力，可他没猜到他是唯一出了力并且出了全力的。
事是他干的，钱也是他出的，功劳却要甩给徐盛，这是怕他感激他么？
莫名其妙。
徐盛也是头一次见到季言这么咄咄逼人，他跟谭郁说：“宋千惠走的时候让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她说那照片是她经纪人让她助理拍的，不是她自己的意思。”
谭郁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徐盛预料中的动容，反而有那么一瞬间让徐盛恍惚的看见了昨晚季言的影子。
冷漠。
谭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原来她知道是她经纪人让她助理偷拍的，她只是没有阻止，所以不是她的错。”
徐盛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理解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靠！”
昨晚宋千惠再三强调是她经纪人私下联系她助理的，可那时候季言手里的照片还没发，也并没有暴露宋千惠的助理，既然是「私下」她又怎么会知道？
徐盛有点生气，合着到头来是他白当好人！
徐盛再看谭郁，突然觉得小白兔都不怎么白了，这得多深的心思才能一语道破宋千惠挖的坑啊！还有季言，这家伙也不知道提前跟他说一声，这不是让他在小孩面前降智呢么！
谭郁一会还有戏要拍，没在徐盛这待太久，他前脚走，季言后脚就走过来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徐盛吓了一跳，回头拍了拍胸口：“诶呦我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吓我一跳。”
——
饰演蒋则父亲的周国宴今天来了剧组，人一来就带来一阵浑厚的笑声，“快让我看看我的小儿子，哟，徐导给我找的小儿子这么帅的，跟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乔琳之在一旁直翻白眼，“你要是真有这么个儿子估计活不到现在就被气死了。”
周国宴拍着谭郁的后背，跟他使眼色：“别理她，一把年纪小肚鸡肠的。”
周国宴老演员了，见过的小鲜肉数不胜数，谭郁不会腆着脸觉得他是真喜欢自己，演员嘛，似真似假的谁看得出来？
谭郁恭敬有度的微笑：“乔老师演技很好。”
周国宴笑着拆穿他的言外之意：“演技好，人好不好就不知道了对不对？这么大岁数还跟小孩甩脸子，不嫌寒碜。”
谭郁：“.”一语双关，老师这么不给人留面子的吗。
乔琳之跟周国宴是老交情了，周国宴损她，乔琳之也不含糊：“老周头，你一口一个这么大岁数的，你说谁呢？我有你岁数大？”
“说你呗。”周国宴不怕她发火，始终笑眯眯的，“以前你都是演我女儿，现在都演我媳妇了，你说说你是不是年纪大，不然徐导怎么不请你演小姑娘？”
徐盛连忙：“哎哎哎，你们两个玩-枪-战，炮-弹别对着我啊，别伤及无辜。”
戏里的蒋家一家三口拌嘴，其他人参与不进去，季言站在不远处看剧本，接过张希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
“咳——”季言呛了一下，抬头看张希：“你买的什么咖啡，这么甜。”
“不是我买的。”张希连忙递上纸巾，“是谭老师买来请你喝的。”
季言手里的纸杯差一点就放在地上了，听到这话，距离地面一厘米的咖啡又重新拿了回来，他看了一眼还在被徐盛和周国宴缠着的谭郁，“他买的？”
季言问张希：“每个人都有吗？”
张希摇头：“杨经纪人给我的时候手里就这么一杯。”
季言看着手里的咖啡，又喝了一口，很甜，甜到齁。
就这么一杯，那就是专门给他买的了？
谭郁好不容易才从「父母战争」中逃出来，回到化妆间就看见季言坐在镜子前喝咖啡，谭郁脚步一顿，充分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前有狼后有虎。
这尼玛是人待的地方？
还不如回去看两位老人家吵架呢。
看到他进来，季言举了举咖啡：“谢谢你的咖啡。”
谭郁突然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人设，在他面前他的形象好像都崩了好几次了，“不用谢。”
张希不在，化妆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谭郁走进去找个地方坐下，尽量离他远一点，“那个，宋千惠的事，谢谢你。”
季言的视线一直跟着他，谭郁走到他身后坐下，季言索性把椅子也转了过来，“嗯。”
谭郁没话说了，低着头按手机让杨霖来救场。
季言看着他：“咖啡很好喝。”
谭郁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喜欢就好。”
谭郁不知道咖啡有多甜，他只跟杨霖说多糖，一个早餐爱喝甜牛奶的人，应该嗜甜吧，现在听他说咖啡好喝，估计是没错了，这人爱糖。
“听说你只买了一杯。”想到谭郁就只给他买，季言很高兴。
谭郁心不在焉的看手机，没注意到这话里的开心：“嗯，本来也想给徐导也买的，但徐导太招摇了，其他人要是知道我给你们买不给他们买肯定会多想的，但是请整个剧组喝咖啡，我请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