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那天的?
原榕思索道:“是查手表那件事?”
“对啊,”王钦川拍了拍他肩膀,“那天夜里在酒吧门口,不就咱俩见过那个女生的样子吗?两个人一起看监控,说不定真能找出来。”
原榕连忙道:“那我现在就跟你去吧。”
他作势要走,忽地被王钦川一把拦住:“着什么急,人家学生会主席还忙着谈恋爱呢,咱俩可没监控室钥匙,你先把书搬回班里,我帮你。”
“不用了,我叫个人,”原榕探身钻进二班的后门,对着同桌喊,“一鹤,帮我搬点儿东西,我这边有急事。”
坐倒数第一排的华一鹤放下手中厚厚的周易详解,对着他点头。
“哎哟,这不是一鹤吗,”王钦川也跟着探头,面上兴奋之色难掩,“太好了,你回来了我考试就有作伴的了。”
他和华一鹤成绩都很差,区别在于华一鹤和学校关系更硬一点,能被年级主任安排到二班这样的实验班,王钦川则舒舒服服地在普通班当咸鱼。
原榕把好兄弟拽回楼道,一边拉着他走一边说:“你以后和一鹤说话注意些,他最近有点邪乎,别被他带跑偏了。”
王钦川很感兴趣:“怎么个邪乎法?”
原榕把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大致和王钦川说了一遍,后者叹道:“我说那天从他身上撞掉那些鬼画符以后他怎么那么生气,看来最近是真中邪了。”
原榕担忧地说:“那怎么办,要不咱们替他去普陀寺烧香吧,让佛祖保佑他——”
王钦川弹了下他的脑门:“你这种行为和他有什么区别,改天我们和他谈一谈就是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聊到了办公楼的监控室。
恰好齐逾舟也才刚刚赶到,他没有说多余的废话,直接从兜里掏出钥匙把门开了,坐在办公台前开始调取那天的监控。
“原榕,不是兄弟不帮你,你那天给的信息太模糊了,这些天我还真没打听出来,”齐逾舟支着下巴,“监控都在这了,你和钦川都来指认一下,起码让我看个大概。”
原榕凑到电脑前,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时间调回大课间……在教学楼的旋转楼梯那里。”
齐逾舟一阵操作,二倍速播放起那天的监控。
三个人反复看了很久很久,到某一个节点,原榕突然喊道:“停停停,就是这里!”
他指着人群中露出一个脑袋的女生问:“钦川,你看是不是?”
“光看轮廓是挺像的,”王钦川分析,“不过咱们学校监控摄像太落后了,A.V都比这个高清。”
齐逾舟没说话,大致扫了几眼,胸有成竹地说:“成了,你们俩回去吧,等我的好消息。”
他办事效率果然很高,在周六下午自习课结束这天,及时把一张便利贴送到原榕手上。
那上面写着:叶缈,十八岁,高三九班,本次考试语文1xx分,数学1xx分,英语1xx分,综合2xx分,身高1xxcm,体重4xkg,腰围……后面这都什么跟什么!
原榕唰地把纸团放在手心里揉了揉,身侧的华一鹤问:“你在看什么?”
“就是那个抢走我手表的女孩儿,齐逾舟打听出来了,”他把椅子往后撤了撤,摆出一副预备起跑的姿势,“一下课我就冲出去,今天我一定得逮到她!”
华一鹤回想了一会儿:“就是酒吧聚会那次?如果那么在意被盗窃了,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我想先亲自把她揪出来,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原榕抿唇,“其余的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华一鹤挑眉:“至于吗,一块手表而已,平时经常见你换着戴,应该也不缺表吧。”说罢,他觑了眼原榕左腕上的最新款:“这块是限量版,你丢掉的那款早就过时了。”
原榕闭了闭眼,没说话。
下课铃打响后,他迅速拉开教室后门,往南区教学楼跑去。
现在是高三学生歇周假的时间,像他一样赶着冲出学校的比比皆是,原榕很快就被放假大军拖慢了步伐,等他赶到高三九班门口时,教室里起码走了一半的人。
原榕先是揪住一个女生打算问一问,结果那人没料到会临时杀出一个气势汹汹的男生拦住她,当下略有些惊恐地说:“请问你这是?”
女孩子轻柔的嗓音一下把原榕给问懵了,他像碰到烫手山芋似的松开:“对,对不起。”
他连连道歉,接着又拦住一个男生:“你好,请问你们班的叶缈同学还在吗?”
那个男生回头看了班里一圈儿:“不在,她应该是刚走,你现在追还来得及。”
话音没落,原榕已经道谢离开了。
他飞快离开教学楼,沿着出校门的路一个个找,一直走到石城一中门口的巨石雕刻,终于眼尖的看到叶缈的侧脸。
她背着书包独自走着,看样子应当是要去公交站。
原榕迈开长腿,拨开人群:“喂,叶缈是吧,你给我站住!”
女生听到这句话,不由得转过头来,待看到原榕的脸后拔腿就往人堆里蹿。
“别走!”
原榕怎么可能让她轻易逃脱,只见他一个健步扑上去,伸手抓住叶缈背包上的提环。
只听哗啦啦的一声响,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那个简朴的小书包四分五裂,文具盒连同书本掉在地上,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在众人的注视中,叶缈也被原榕的大力掼到地上,她痛呼一声,抬头怒视着少年。
原榕本来就脸皮薄,而且对方还是女孩子,他有些迟疑地问:“你没事吧?”
他蹲下身开始帮叶缈一起捡书。
收拾完了,原榕把她拽到旁边的人行道上,指了指自己的手腕:“你还记得我吧,上次和你见面之后我的表就不见了,是不是你带走的?”
叶缈抱着书,挑眉道:“确实是我拿走的,可那是个误会,你现在把我的书包扯坏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拽倒,这个你怎么解释?!”
她还敢倒打一耙,原榕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要不是看她是女生,他早就把人拽到教导处了:“一码归一码,你书包坏了我可以赔,那我的手表也丢了,你赔!”
“赔就赔,你手表多少钱,我现在把钱给你。”叶缈不甘示弱。
原榕不悦地说:“我不想要你的钱,我就想要那块表!”
叶缈蹙眉:“手表不在我身上,现在没法给你。”
“这么说它就是在你那里了,”原榕松一口气,“既然你说是个误会,那就给我好好解释,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并且能把手表还给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你也不希望被学校记处分吧?”
叶缈懒洋洋地说:“我不在乎学校的处分,哼。”
看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原榕登时就有些着急了,他拉住叶缈的手臂试图威胁:“那你现在就跟我走,去警察局报案!”
“我不要!”叶缈的书洒了一地,她开始奋力挣脱。
少年少女又开始纠缠起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叶缈的力气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关键时刻竟然能和原榕这种经常运动的男生抗衡,她使劲甩了一下原榕,还真把他给甩开了。
原榕连连后退,不慎跌进一个人的怀里,他慌忙着想要站起来,手忙脚乱下又踩了这个人的鞋。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一双有力的手臂牢牢圈住他。
“原榕,你真是出息了,挂我电话不说,还想放我鸽子?”
原清濯锐利狭长的眸子瞥了眼一旁警惕的女生:“就为了她?”
第18章
叶缈觉察到那带有明显敌意的眼神,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避开他的目光。
这种行为南风独家在原清濯看来无异于做贼心虚,他敏锐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开始怀疑她和原榕的关系。
刚才这两个人拉拉扯扯的,看上去都很生气,不像是超常交往,可这个女孩一副避讳的样子,明显是在掩盖心里的不安。
很可疑。
一想到原榕可能因为什么不相干的人鸽了自己,原清濯的面色止不住地沉下来。
他最近刚好在物色新车,敲定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原榕分享这件事,连爸妈都没告诉。没想到原榕这个小兔崽子招呼不打一声就来学校报到,还让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通过齐逾舟联系上。
事实证明联系上了也没用,原榕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才不会在乎他精心选定的提车日。
今天也是一样,原清濯特意打车来学校接他,本打算不计前嫌,一切计划照旧,没成想看到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原榕竟然在这和别的女生拉拉扯扯。
原清濯心中不悦,又不能对原榕表现出来——他前段日子才刚答应原爸,尽量不要惹原榕生气。
于是他稍稍松开原榕,话锋一转:“刚才说去警察局报案是什么意思?”
原榕愣了几秒,他用余光看了眼叶缈,陷入犹豫。
先前发烧输液那次,原榕只是大致和原清濯讲了丢表的事,至于具体怎么丢的、谁抢走的,原清濯一概不知。他在犹豫要不要把叶缈供出来,可叶缈还没和他说会不会完好无损地归还,万一把她惹急了……
原榕现在只想把那块表拿回来,那对他来说很重要。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叶缈抓住时机转身就跑,手里抱着的书本一边跑一边掉,但她看都没看,迅速消失在两人面前。
原榕作势要追:“站住!!”
“行了,她已经走了,”原清濯拉住他,“你要是还想被大家围观就继续追。”
“……”原榕深呼吸两口,气愤地道,“没关系,反正我知道她哪个班的。”大不了天天去堵她。
原清濯提着他的衣领往相反方向走:“好好学习,不许因为别的事情分心,一会儿给我解释解释那个女生到底是谁。”
原榕快步伐跟上他的节奏:“那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这个点我们得回家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