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兴为什么不负责？他很忙？都在忙什么？”
“这个我是真的不清楚，只知道沈哥最近接了一个老板的大单子，正忙得焦头烂耳，所以底下那些小事情，都是由凯哥帮忙处理。”
黎川又问：“他最近都是在忙这个生意？先说一下你所知道的。”
酒店经理缓缓抬起头，小心翼翼看着黎川，颤颤巍巍问：“这位警官，我要回什么都说，什么都配合你，你们能保证我的生命安全吗？这种事要是被凯哥他们知道，我肯定会没命的！”
“这就得看你的表现了。”秦澈插话道，“要是你没撒谎，我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酒店经理如释重负，道：“我知道的也不多，这个酒店交给我来管理，也只是在应付警察，重要的事情沈哥从不让我参与，不过那天沈哥突然开车来酒店，大概是凌晨三四点那会。他来的很匆忙，而且整个人都很慌张，我负责端菜的时候恰好听到他们对话，说是有有一个人偶娃娃丢了，老板非常的生气，让他们两天之内找回来，不然就会有大麻烦。”
丢了。
两天之内。
黎川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低头给秦澈发了一条短信——“你现在让程衍派人去找江州各个路段的监控，查沈兴最近开了什么车、都去过哪里、车上掉的东西都被谁捡到，速度要快！”
第99章
如果沈兴丢的东西正好就是老板所需要的人偶娃娃, 那捡到的人无疑就是给自己捡了一颗定时炸.弹，至于这颗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那就取决于沈兴会什么时候找上门。
但按照酒店经理的说辞，沈兴是前几天就把制作的人偶娃娃给弄丢的, 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不可能这两天才开始找。这就意味着捡到人偶娃娃的人，很可能现在已经被灭口了。
“沈兴具体是什么时候说这句话的？”
酒店经理回忆道：“15号那晚。沈哥还当场接了一通电话, 是那个老板打给他的, 我就在旁边，是个女人来着！声音很甜, 而且还有点……”
“还有点什么？”秦澈急切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就是甜蜜蜜的，声音很小, 软软的, 但听起来特别毛骨悚然。”酒店经理身体不自觉打颤, “我听的特别清楚，她跟沈哥说, 如果沈哥不把那个人偶娃娃给找回来，就把沈哥弄成那个人偶娃娃给补上。你们是没听她当时的语气，特别的可怕, 就连沈哥说话语气都忍不住在颤抖，还是边喝酒才勉强镇定下来。”
老板是女的？！
秦澈跟黎川对视了一眼, 两人心灵一点通，立马就想到刘鑫跟齐少华死之前最后的那一通电话，也是经过处理后的女性声音, 但跟酒店经理形容的有很大出入，只有性别是能对的上的。
如果买家是一名女老板的话, 话说是不应该的，这跟性别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买主只需要对方保证自己的货到手就行，至于卖方怎么做，那就是卖房的事情，根本不用自己这么亲力亲为。就算真亲力亲为，也是跟卖房的老板谈，而不是自己打电话过来。
也就是说，这个女老板，其实是K老板那边派过来的！
秦澈第一反应就是想到卡拉口供中的蝴蝶，如果真是这样，那在滨州天桥下接应黄蜂的同伙，很可能就是这位蝴蝶了！
黎川把解剖刀放回去，往下问：“你刚才打电话给你那位凯哥，他说什么时候会过来？”
酒店经理如实道：“凯，凯哥没说要过来……他让我们，自己把你们给处理掉……”
“哦，勇气可嘉啊。”
“是，是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不知道两位原来是警官，还以为又是这里哪个小混混，所以才会……”
黎川也不跟他多废话，只问重点，“凯哥为什么不来了？”
酒店经理临深履薄道：“他，他不是不来，是来不来。刚才我打电话给他，好像旁边还有人，环境非常的吵，他就跟我说了两句然后就挂了。”
“确定是这样吗？”黎川低下头。
“要是有半路假话，就，就让我不得好死，出门就被车撞！”酒店经理起身恨不得给黎川跪下去，“这位警察同志，我真的没说谎，凯哥就跟我交代了那几句就挂了！就算你们把我铐回去审，也是一样的结果。”
秦澈在旁边唱起来了白脸，“师兄，我看他应该没有说谎，你就别吓唬人家，你看看，这都快给你跪下来了，要是你再吓吓，他估计该要哭了。”
跟秦澈不同，黎川审问犯人，几乎不会给人任何希望，要是乖乖配合还好，要是不配合，比死还要难受。
“又不是小孩子，要是哭有用的话，谁不会哭？”黎川从工具袋里重新拿出另外一把解剖刀，道，“你别看他，他也是听我的。”
酒店经理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话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起身后直接半跪着的姿势看向黎川，愁眉苦脸道：“这位警察同志，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你，能不能先把手术刀给收起来，看到他，我腿软。”
“哦，你还会腿软？”
“谁，谁都怕死，你说对不对。”
“放回去也行，你得说点更有价值的线索才行。”
“你……我……我说，我说！”
酒店经理道：“我跟着沈哥的时间其实很短，也就半年多吧，很多事情我是真的不清楚，但我从其他人那里听说，最近沈哥那一单生意，老板给了他一千万，一整箱子的现金，是一个洋人开车带过来给他的。”
黎川看了一眼秦澈，秦澈立马会意，掏出手机点进一张照片里，然后递到酒店经理的面前，问：“是不是他？”
酒店经理看后，肯定道：“对对对，就是他！”
秦澈问：“你不是听说来的吗，怎么确定是他？”
酒店经理道：“我是没见过他，但当时在场的人拍过他的照片，我说问什么要拍他，大家伙都说这个洋人可牛逼了，还带着一把枪，厉害得很。拍照也不是因为崇拜啥的，主要是担心其他人没见过人就莽撞冲上去，所以才让所有人都认清楚。”
黎川收回解剖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位老板是不是只有沈兴知道她长什么样？”
酒店经理却摇了摇头，“沈哥也没见过她，所有人都没见过，只是在电话里听过她的声音，后来我听凯哥有提到过，说只有那个洋人见过她。还有就是，这位老板只跟那位洋人见面，也只会跟那个洋人见面，其余人想见都不行，据说这是背后更大那位老板交代的，沈哥有一次提到过那位老板，叫什么来着……”
秦澈皱起眉头，“Ｋ老板。”
“对对对，Ｋ老板！”酒店经理一点也不觉得惊讶，警察会知道这种事，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沈哥也跟Ｋ老板熟，虽然沈哥经常说自己不怕他，但大家伙都看得出来，ｋ老板比那个女老板更可怕，因为那个洋人就是Ｋ老板派过来的人。”
黎川了解的也差不多，剩下更重要的线索，酒店经理估计也不清楚了，“知道等会该怎么做了吗？”
酒店经理拼命点点头，“知道，知道，两位放心，我就当两位从未来过！哦，不不不，到时候凯哥追究起来，我就说你们从包房窗户跑了！两位大哥请放心，包房里没监控，也没有监听器什么的，到时候我把监控一删，谁都看不出来！”
这个答案还不错，至少不会那么容易被看出马脚，黎川朝秦澈对视了一眼，两人从按照酒店经理指的方向，混在一群客人之中悄无声息离开了酒店。
而另一边。
顾瑶正带着梁天在追踪朱勇的路上。
两人同坐一辆车，在路上行驶了半个钟，但几乎零交流，气氛仿佛被压缩了一般，谁都不敢浪费那一点氧气。
最终还是顾瑶先开口，气氛才稍微缓和一点。
“秦澈走之前有没有交代你什么？”
梁天咽了咽口水，如实道：“秦队让我好好配合顾队你。”
顾瑶：“就这？”
梁天下意识去点头，“对，他说任务交给你很放心，不用担心太多。”
顾瑶凝眉，她其实算不上真正认识秦澈，只是听说过这么一号厉害的角色，同样，秦澈应该也不认识他，那就更谈不上了解。
可为什么秦澈这么信任她？
是因为邓局吗？
顾瑶觉得不尽然。
邓局虽然清楚她的能力，但也只是自己清楚，并不会特意说给其他听，那秦澈又是从哪里得知？
换句话来讲，秦澈为什么这么信任她？
“你们秦队以前认识我？”
“啊……啊？”梁天也不知道顾瑶问什么突然会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我觉得，秦队应该不认识顾队你，要是认识的话，第一次见面就不会说那种客套的话了。”
确实，秦澈要是认识他，打招呼的方式就不会这么客套。
“所以，你们秦队为什么会这么信任我？”顾瑶试探性问，“你们秦队如果不认识我，按照我私底下对你们秦队为人的了解，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信任一个人。”
梁天也觉得奇怪，出发之前秦澈对他说这种话，他还是挺意外的，印象中秦澈对不了解、鲜少接触过的人不会给予这么肯定的评价，这是第一次，“可能是邓局跟他说了什么吧。”
顾瑶反驳道：“你们邓局我很了解，他不会特意去夸赞一个人，更何况，你觉得你们邓局是那种会夸别人的人吗？
梁天觉得这话没毛病，他们这位局长，还真没夸过谁，就算是秦澈，在邓伟良面前，也只得了一句“干得不错，下次再努力”，其他人就不用说了，几乎没有。
想到这里，梁天脑海里想到另外一个人，以至于他甚至都没考虑就把话脱口而出，“那应该是黎法医跟他说。”
听到这个姓，顾瑶多年不曾有变化的脸上，突然变得生动起来，“黎法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