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扶梯,向明越急刹住脚步,挽着王总绕到了巨大装饰雕塑的后面,避免被相隔不到十米远的苏厌希察觉。
“王总,您说得都太对了,是我贪心了,没念着您的好!”向明越熟练地说着敷衍话,“您先回房吧,我忽然有些内急,想去上洗手间!”
他利用雕塑和王总肥厚敦实的身躯做阻挡,观察着前台处苏厌希的动静。
王总没注意到向明越的斜视,只是奇怪:“回房解决不就得了,还得在这儿找?”
向明越着急得要死,生怕说话的功夫里,苏厌希走了!
“哎呀,您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他不眨眼地盯着,说起谎来不打草稿,“我给王总准备了小惊喜,不想这么快被发觉呀!”
他急得说话的语调都变了味,就差直说死秃头,你碍着我观察敌情了!
还好中年秃头好骗,想都没想地就信了向明越的说辞,朝向明越指使的反方向离开。向明越急匆匆地掏出手机,躲在建筑物后面开始拍摄视频。
老天有眼,老天都在帮他的忙!苏厌希不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在前台处站了好久;这让向明越有了充足的机会,将视频证据拍得流畅清晰!
向明越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将视频焦距放大到只能卡住两人的尺寸,一边录制,一边打量苏厌希身旁的男人。
从那人一身价值不菲的奢潮联名,以及手上随意把玩的法拉利跑车钥匙来看,毫无疑问——这是个有钱人!
一个有钱人,被一个正求复出的小演员挽着,在酒店大堂前办入住登记。这其中的深意,不必直白言说了吧?
向明越越拍越感慨,心道好你个苏厌希,叫你装白莲、扮清高,结果到头来不还是和我一样,要陪金主大腿开房睡觉吗?
这金主看着年轻帅气,想必不是什么后台硬的粗大腿。向明越既羡慕苏厌希不必委身于油腻中年人,又有些阿Q精神,自我催眠着。
直到记录完苏厌希牵着“金主”的手离开,向明越才停止了录制,看着手机上时长不短的高清视频,失声而笑。
苏厌希,我又抓到你的把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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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睡一晚上,随便开间双人房得了,还非得要开套间?”乘电梯回房的路上,苏厌希接过别允纵给的房卡,忍不住叨叨,“开那么大的房,我看你要怎么睡。”
“就这么睡呗。”别允纵摊手耸肩,理所当然道,“套房带行政酒廊,咱回去休息一会儿,晚上去行政酒廊吃烛光晚餐~”
“还吃呢?吃一下午了都,你想要我胖死呀?”苏厌希哼哼,“你是不是想着把我吃胖了,我拍不了剧就只能跟你回北城了?”
“瞎说,我才没有这么阴暗的想法呢。”别允纵笑着用下巴蹭蹭苏厌希的脑袋。
老婆的头发细细软软的,洗发水还特香!
“老婆你一点都不胖。你吃东西克制得不行,我瞧你瘦都来不及,怎么会胖呢?”
苏厌希还没应声,手机上就弹出周桐发来微信的通知,他便顺手点开看了一眼:“哇,经纪人给我发来了初拟名单——果然有好多大牌老艺术家特别出演!”
沉迷调情的别少爷不开心了,大掌盖住苏厌希的手机屏幕,不让看:“老婆,你答应过我今天不处理工作,只陪我一个的!”
“我看一眼,就一眼。”苏厌希拍掉别允纵的狗爪子,快速浏览了一边初拟名单。
在别允纵“老婆今晚要十倍补偿我”的吵嚷嚷讨价还价中,苏厌希陷入了沉思。
情理之外又意料之中地,他在名单上看到了向明越的名字。
看来,这场和死对头的争斗,是没那么容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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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炮灰:抓到你的把柄咯
苏苏:好巧,我也是?
苏苏持证上岗的,一点都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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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玄冬拾捌多肉葡萄1+1杯~打卡费心了嗷!
昨天去吃M记的那个摇摇薯了,好吃是真的好吃,但吃完就喜提口腔溃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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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春宵
夜晚,洗漱完毕的苏厌希,一如既往地进行着睡前的最后一道“工序”——护肤。
保持每天光鲜亮丽的秘诀,就是前一夜的精细护理。甭管一天下来再累再困,他都绝不会忘记护肤。
因为这道工序非常重要,所以谁都不能打扰他、催促他。
“老婆……”
作为食色本性之人,别允纵觉得老婆爱美一些挺好的。但过度的爱美,比如漫长的睡前护肤时间,真的叫他很难捱;他抬头一看老婆才刚开始抹精华水时,差点没一口气厥过去。
“能不能——”
“嗯?”苏厌希眉头一挑,目不斜视,“能不能什么?”
别允纵立马怂了,转口道:“能不能说说,你为啥会和那个姓向的当死对头啊?”
“向明越吗?”苏厌希盖精华水的动作一顿,成功被勾起倾诉欲,“大概是因为邻乡?”
别允纵感到出乎意料,原本咸鱼瘫着的他,也来了心情,坐起身追问:“他和你是邻乡啊?但邻乡关死对头什么事呢?”
“邻乡所以知道我爸爸的事儿啊。”
苏厌希将面霜重重一放,时隔七年回忆往事,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那人本就小心眼,特看不得旁人好。我当年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考进北戏时,他一听说我是邻乡,立马急红了眼。
“开学第一周,他四处散布我爸是贪污犯的事儿,弄得沸沸扬扬、全校皆知;连教导主任都私下找我谈话,问我是不是确有其事。”
别允纵眉头一皱,已经开始和老婆共情了,巴不得立马穿回老婆的大一时代,将那姓向的一顿痛打。
“你上大一那会,爸的冤屈已经解释清楚了吧?咱爸遭人针对,背了这么多年莫须有的污名,已经够可怜了,他怎么就那么缺德,非得宣扬呢。”
“无关清楚不清楚的事儿,向明越就是故意要坏我名声的。
“托他的福,大一第一学期的两次大考,我都考了专业第一,用成绩打败了那些流言蜚语。不然,我的大学校园生活怕是没那么好过。”
“天啊老婆……”别允纵听得胸口纠痛,多情地从床上起身,去拉老婆大人的手,“老婆,早些年你真的受苦了。这个姓向的实在可恶,咱一定不能放过他!”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如今谁笑谁哭还不一定呢。”苏厌希对憨憨臭狗柔柔一笑,抽回手将手霜抹开,“没事的老公,我手上有他的把柄,这回一定不会再落了下风。”
苏厌希以为别允纵是纯粹的在心疼他,却不想除了心疼和怜爱外,别允纵还在焦虑地等待。
“好的老婆,我明白了老婆。”
别允纵咽了口唾沫,撑着梳妆台,眼巴巴地看苏厌希动作。
“咱就是说……能动作快点吗?抹十分钟了都,等不及了。”
苏厌希从情绪中抽离,白眼朝天一翻,无语道:“催什么,当我没见过你那二两肉似的?”
这话别允纵不爱听,立马顶着胯去蹭苏厌希手臂:“怎么就二两肉了?老婆你可是最了解它的人,你摸着良心说,它止二两吗?”
苏厌希嫌弃地侧身躲开:“别耍流氓啊,小心我喊人。”
“你喊吧,喊得来人我就给他看结婚证。”别允纵丝毫不怯,“对着老婆的事儿,能叫耍流氓吧吗?老婆你一定得替我证明了,我这玩意儿到底有几两!”
“得了吧。”苏厌希被臭大狗逗得乐呵,终于放下了护肤品,“香薰点上没?”
别允纵欢快地朝苏厌希摇尾巴,鸡啄米点头答:“早点上了。”
“行,那就来吧。”
苏厌希顺势勾住别允纵的脖子,朝丈夫耳边吹了口气。
“到床上去吧。”
……
……
春宵之后。
铃铃不断的手机来电声将苏厌希吵醒,他睁开眼睛,先是看见别允纵的脸盘子,再是瞥到床柜上亮着光的手机。
别允纵的睡相一直很差,除了睡姿七叉八仰外,还特喜欢手脚齐用地圈着他,将他限制得没有半点活动空间。他挣扎了一会儿,勉强抽出一只手臂,伸手去摸仍在作响的手机。
见来电人是“婆婆”,苏厌希瞬间清醒了大半:“喂妈妈,怎么了?”
婆婆在问别允纵的行踪,说别允纵的手机关机了,根本打不进电话。
苏厌希没好气地将别允纵推开了些,好声答道:“允纵和我在一块儿呢。我来广城工作,他死活要跟着一块儿。
“嗯?你说有个家族联谊晚会要他参加是吗?没问题,他今天就该回去了,一定能赶得上的。”
这边和婆婆聊完,那边别允纵刚懵懵睡醒,第一时间又是找苏厌希贴贴:“老婆,早~”
“早。”苏厌希没有感情地应着声,戳戳那人赤着的胸膛,“既然睡醒了,能不能就别压着我了?”
别允纵笑呵呵地挪开,讨好地给苏厌希捏肩:“哎呀,睡太熟了没注意嘛。老婆被我压疼了吗,我给捏捏?”
“行了行了,别来这套。”苏厌希捶着肩膀从床上起来。
他曾试图矫正过别允纵的睡姿,但同床共枕五六年来,这臭狗该怎么乱还是怎么乱,再费心思矫正都看不出作用。索性还是放弃了,由他放肆睡吧。
“起床,刷牙洗脸去吃早餐。吃完早餐,你该回北城了。”
别允纵揪住老婆大人的衣袖,一脸不敢置信:“我的老婆陪陪卡这么快就到期了?”
“不然?”苏厌希抽回手,冷酷无情地回应,“来之前是不是说好了,八号我陪你玩一天,九号你就回北城,我调整状态回归工作的?”
“但我们是昨天下午才着陆的啊!”别允纵斤斤计较,“下午才降落,又因为台风和暴雨,该玩的一样没玩到;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去睡觉时间,我应该还有半天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