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海越说越上头,忍不住提高音调。
“我认为夫人您应该和第三者对抗!当然少爷也很可恶,也需要教训!但小三是肯定要打的——夫人条件这么优越,绝对不能让小三和少爷看扁!”
苏厌希被说得扑哧一笑。
“你挺行啊小海,居然能把我说得一愣一愣的?”
与其说是把苏厌希“说得一愣”,倒不如说是正中苏厌希下怀。
“你说得对,我不该离婚——离婚就是向第三者认输。我在别家这么多年,凭什么走的人是我,不能是别允纵和小三?”
苏厌希的眼里又流出自信的光。
在自信和自傲的状态下,苏厌希说话的尾调是上挑的,很勾人;眼角也是会微微眯起,像狐狸眼一般明艳动人。
林晓海看过好几次了,再看一次还是会看呆。
“别老爷和别老夫人我都搞得定,何况是别允纵和小三。”苏厌希哼声,“小三嘛,就是会钓会作会花钱吧?这不简单,我也都会。
“我钓别允纵的时候,这些花蝴蝶们怕是还没出生。”
自信满满的少夫人真的太好看了——像身上自带日照光环一般!林晓海越看越走神,压根儿没听清苏厌希话里的内容,只顾点头。
“嗯嗯,少夫人说得对!”
“不仅如此,明天就是正式开机了,我很快要等来我沉淀多年后的首次复出。”
重新拿起那份行程单,苏厌希不自觉捏紧。
“我已经耐着心性,等了太久太久……在我成功复出之前,不能有任何事情来干扰我——也自然,不能让别允纵闹出事情来捣乱。”
思绪梳理完毕,苏厌希拿着行程单起身。
“决定了,不离婚——但也不闲着。
“复出之前,先跟对面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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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十一点,大型电视连续剧《红花正值盛放时》正式开机。
在简单的开机仪式之后,全剧组人都投入到了剧集拍戏当中。林晓海作为苏厌希的小跟班,自然是跟在苏厌希和周桐身旁,勤勤恳恳地端茶倒水,做着助理该做的事。
林晓海不太懂剧组里的门道——他本就是苏厌希因为信任,才带在身边办事的。听不懂导演组私下交流的他,又将心思放在了少爷和少夫人的矛盾上。
自打少夫人说了“不会离婚”后,林晓海确实安心了不少。可“先跟对面玩玩”是个怎么“玩”法呢?少夫人没说明白,林晓海就怎么也想不清楚。
他有点担忧,怕少夫人的招数太厉害,引起的连锁反应太大;反应太大,弄得不好收场就难办了。那样,怕是又要闹到离婚的地步噢?
林晓海的心神飘着飘着,被周桐的谈话声拉回:“哎呀,真是不该一上来就拍大戏的。”
导演也啧声摇头,应话道:“是啊,演员们都没放开。要不是场地紧张,我也不想这样安排。”
两个资深圈内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林晓海凑近找了下少夫人的镜头,好奇地小声问周桐。
“桐姐,什么叫‘大戏’啊?”
“就是‘大场面的戏’,具体指有剧烈争吵或剧烈打斗画面的片段,一般是剧中高潮——所以俗称‘大戏’。”周桐耐心解释。
解释完,她又摇头叹气。
“大戏不该排第一场的,应该再排后几场。这会子演员都还没熟悉彼此,也不足够入戏,拍出来的效果真不对味。”
这场戏中就有两段非常重要的角色争吵,一场是成卓饰演的男下属、和傲慢女主人的对手戏,一场则是苏厌希劝架、对女主人诉说真情的戏。
第一段争吵拍得不太顺利,包括成卓在内的年轻演员,都有点紧张和放不开——心理素质过人的苏厌希,同样也有点。
三次不顺NG后,演员们开始第四次尝试。导演组正商量着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让演员们缓缓情绪时,自始至终站在一旁观看的两个中年男人,突然破口大骂。
“喂喂喂,什么情况啊!”两身分不明的其中一人,动作粗暴地指着画面监视器,“不是说了不能弄脏墙壁吗?这可是上世纪末保留下来的洋楼,算作文物的!”
男人一说话,整个剧组的气氛都沉了下来。
“那个……我们会想办法清理的。这一场戏需要摔茶水杯,实在没办法确保一滴不溅……
“给您带来了麻烦,我们真的很抱歉!”道具组的组长带头道歉。
男人不领情,趾高气扬地用鼻孔看道具组组长,傲慢哼声:“清理就完事儿了?你不理解‘文物’是什么概念对吧?
“这里的东西哪怕是弄坏一点,你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有多赔不起?”
不等组长应答,苏厌希步子一迈,主动走出布景、来到中年男人面前。
“真这么厉害,不如你报个价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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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苏苏:心情不好,别撞我刀口上
第18章 签名
男人大概是没料到有人敢应声,仔细将苏厌希打量过一眼后,头昂得更高。
“凭你?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演员,能盘得下我这洋楼?”
可能是苏厌希的外表给了男人底气,男人说话的语气仍旧高高在上。
换作平日,他人还能从苏厌希的着装和气质中,猜出苏厌希背景不一般。可今天要拍戏,苏厌希穿了做旧的剧服、化了扮糙的妆容,隐藏起了矜贵的作风和清冷的气质,实在不好辨认。
“我盘不下?”
苏厌希冷冷地斜了男人一眼,抬头打量着眼前的房子,不屑一笑。
“我为什么盘不下?”
这洋楼的地段是不错,地处老城区商务中心,交通便利、医疗和教育资源齐全,又是上世纪末建成的小洋楼,内外都维护得很好,非常有世纪末的精致小资韵味。
但这房子也有缺点——实用性不强。结构按上世纪有钱人家的“两主人、一住家佣人”标准设计,再多人就会感觉到狭仄。
光是冲着实用性为精致度让步一点,苏厌希就敢断言:这房子很难找到买家。
小康家庭不会考虑买,因为实用性差;一般有钱的人不会买,因为不具备投资价值,不如买新楼盘。至于更有钱的那批嘛……估计看不太上这种韵味小洋楼,太小家子气。
说白了,这世上闲钱多的超级富人,并不是那么常见。而好巧不巧的是,苏厌希就是那个来之不易的——“超级富人”。
超级富有的豪门少夫人。
“你这房子,我猜标价不会超过三千万。”苏厌希眉头轻佻,“我估得准确么?”
问是这般问,但苏厌希能说出口的,那必定是有万分把握的。
“你……”领头的男人被说得呆愣。
意识到自己尬住之后,男人妄想找场子,声音拔得更高道。
“准又如何,张口估价谁不会啊?
“这是标价多少的问题吗?这分明是你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的问题!”
“这么大声干嘛?”
苏厌希摸了摸耳朵,眉头微皱,明晃晃地嫌弃对方素质低下。
“我不仅知道标价不过三千万,我还知道这房子的最终成交价,至少得在标价的基础上砍一半。”
苏厌希混豪门阔太圈的时候,也玩过几次投资、买过一两回楼盘。因为眼光好,对市场行情的把握准确,他非但没挥霍掉公婆给的零花,反倒还回赚了不少钱。
大哥曾开玩笑地说过,说“厌希啊,你和你嫂子投资赚回来的钱,足够将你们常去的连锁美容院买下了吧”?但苏厌希和蔡誉研心照不宣,都将钱投给了希望工程。
“砍一半……?”领头人身边的男人,疑惑地瞥了领头人一眼。
苏厌希笑了,道:“别看他了,他解释不清的——只有我才懂里面的门道。
“我除了懂得标价和成交价间的门道,我还知道:你们其实不是洋楼的主人。你们只是中介,代替洋楼主人将楼房出租,对不对?”
此话一出,一直沉默看戏的剧组终于哗然!
“你们是中介?”道具组组长不敢置信,和刚才好声好气的态度相比,组长像是换了一个人,“那给我看的产权证图片又是怎么回事!?”
“多半是伪造的。”苏厌希白眼一翻,“不伪造一份产权证,他们就没法假扮房主,碰瓷租客骗取金钱了。
“难怪摆出一副爱惜房屋的姿态——绝对是为了碰瓷而做的铺垫吧?”
“是这样的吗?”组长的脸唰地黑了,体型瘦小的她气场全开,伸手向两中年男人问罪,“你们拿产权证实体给我看看。”
“哪敢啊?”男场记推了推粗框眼镜,一针见血道,“图片还好说,造假证可是犯法的。”
两中年男人被剧组成员们默契的组合球,打得不敢说话。
苏厌希拍了拍气急上头的组长的肩,柔柔地将组长拉到一旁,继续和两男人对线。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声音很大吗?”苏厌希语气淡漠,讽刺效果拉满,“直说吧,多少钱能盘得下你这楼?你们不是房主的话,就请房主来跟我谈吧。”
“……谈?”领头男人还不甘示弱,企图挽回最后一点面子,“你别搁这儿装内行了,房主不亲自出面管理、而是找我们哥俩代理的意思,你不明白?
“我们这房子的房主,他就不是你能见的那类人!”
男人忽然找到了正确的对线思路,拉回话题,继续辩解道。
“我确实不是房主——但是不是又如何呢?代理房主不也一样要负责楼房维护吗?
“现在的问题是,你们剧组确实破坏了楼房、弄脏了墙!我作为代理房主,阻止你们搞破坏,有问题吗?”
“没问题。”苏厌希挑眉,“所以我从一开始就问了,这房子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