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干脆住在一起吧,能看两位校草同进同出同宿舍。
不要太美好。
然后大家七嘴八舌地解释清楚,胡景终于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了。
虽然很惯着同学、日常还能玩到一起去,胡景还是没收了抽奖箱:“宿舍要听从宿管的分配,有什么特殊要求可以大大方方提出来。还有祁津同学,没事不要蹿班,我怕万老师又来拍我桌子冤枉我想把你抢到四班,大家该学习就学习,该回宿舍回宿舍,注意安全。”
他抱着抽奖箱走了。
童凉看了祁津一眼,祁津正好转头,露出一个没什么歉意的笑。
祁津手里的纸条毕竟写着童凉的名,他本人对作弊事件也不解释,大大方方地:“是我啊,能为什么?这不是已经有心仪的宿舍了。”
于是童凉就成了协同作弊的对象。
童凉双眼瞪大,充满疑惑,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在接受所有人的指责。
柳鸢飞抱怨:“你俩想一个宿舍直接说好吗!走了走了,睡觉去。”
苟绪平眨眨眼:“童哥你跟祁哥商量好了是不是?早说嘛,早说我就不抱希望了。”
“童哥你想跟祁哥住就直接说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理解理解,不过童哥,祁哥这次真的丢了好大的脸,你别欺负他啊。”
好大一口锅!
童凉捂着额头,深吸一口气,静静盯着又坐到他旁边、看起来毫无自觉的祁津。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这家伙心情很好的错觉。
操!想死是不是!
童凉敲了敲桌子,压着火气:“解释下。”
祁津平静地注视他:“我想住你那间宿舍,就这样。”
童凉瞬间就压不住火了:“滚——”
“上次去你宿舍,就觉得能住进来肯定不错。”祁津完全无视了小同学的气势汹汹。
童凉爱干净,阳台挂着一排晾晒的衣服,空气中也流淌着令他迷恋的洗衣液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看上那间宿舍了。
祁津知道今天是他做得不对,想要住进去,总要付出点代价,于是带着点歉意:“可以吗,你点个头,我周末搬进去。”
童凉冷酷无情:“你可以做梦。”
祁津:“……”
这是真生气了。
童凉不想理他,跟前面的同学借了明天的作业,开始飞快地抄。
祁津聚精会神看了一会,终于起身走出教室。
身边座位空下来,童凉也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在抄的是一道看了半小时都不会写的数学题,不是没尝试自己去做,可他就是不会。
如果能抱祁津大腿的话。
他有点犹豫。
住在同一间宿舍,确实很方便。
但谁好意思说啊,都拒绝得那么干脆了。还是先抄作业吧,童凉老老实实拿起笔,继续抄作。
学生差不多都走了,只有两个同学还在埋头苦读。
他没有抄完,祁津就回来了。
童凉继续抄,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皱了皱眉,放下笔:“看我干什么?”
“没……”祁津说,“你先抄,抄完我再跟你说。”
童凉想也不想:“我抄作业碍着你了?”
祁津:“我其实是想说我可以替你抄,你的字迹我会模仿。”
为了安抚气上头的小同学,他已经很放低姿态了。
男生垂下眼眸,他睫毛不算长,但很浓密,眼型狭长,内双明显,就显得眼眶格外深邃。
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会低头的模样。
童凉觉得这态度也算可以了,懒得理他,埋头继续抄了。
但祁津真的没走,坐在他身边玩手机,也不再多嘴,安安静静等他抄完最后一个字。
见童凉放下笔开始收拾书包,祁津:“抄完了,走吧。”
童凉皱了皱眉:“你究竟有什么事?”
祁津抬手指了指外面:“出去说。”
童凉收拾好书包,又不动了,他眉宇间带着嚣张,圆眼睛瞪大的时候,浑身上下充满了凌厉的少年感。
他还在抽条,身体尤其是背脊绷得很紧,看起来莫名就有种乖巧,包括放狠话的样子:“要么现在说,要么滚,二选一。”
祁津没办法:“必须出去说,信我。”
童凉还真被他勾起好奇心,背好书包:“行,我看你能说什么。”
结果祁津说的出去说,是指出校门说。
童凉又想一拳头怼他脸上了。
要不是答应过……
下次再有这种事,他绝对不再多说一个字。
没有学生,校门口就冷清许多,只有小摊还在坚守战线,空气中则充满了堪称罪恶的香气,其中肉夹馍摊子和烧烤摊子首当其冲。
冰棍摊的老板正在货车后卸货,看见祁津时,眼神突然一亮:“哎呀!同学你回来了!”
童凉经常来买冰棍,都没见老板这么热情。
绝对有猫腻。
“同学,你这同学……大气!”老板滔滔不绝,冲着祁津竖起大拇指,“刚才过来包了整个冰柜!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多大方!”
童凉:“……”
他感觉肩膀被轻轻拍了拍,祁津离得很近:“嗯,给他的。”
老板热情似火:“好好好,这位同学我记得了,以后吃冰棍都不用付钱了,随便拿啊。”
卸货的小哥喊了一声,老板赶紧过去忙活。
童凉觉得自己终于要爆发了:“你是白痴?”
哪有人一下子买那么多?
还包冰柜,什么傻逼行为。
今夜的祁津犯的傻已经没法统计。
小同学比想象中难哄。
难,比他做过的任何题都难。
但他甘之如饴。
祁津拍了拍冰柜,巨大的铁皮柜发出沉闷的声响,盛夏即将来临,夜里的风捎带一丝凉意,也捎带来他低沉清晰的嗓音:
“我想跟你做室友……这么多冰棍,行吗?”
“给个准话啊,室友?”
第23章 糖精超标
校门口,小贩的吆喝声太大,有的小贩不讲武德干脆打开扩音喇叭,祁津要费点力才能压下这震耳欲聋的噪音。
童凉就站在他身前,穿着带好闻气息的校服,看起来格外干净。
祁津的目光落在他唇上,还在等一个答案。
特别简单的答案。
但很难以开口。
他想小同学可能是感到卑微,就算自己被祁总赶出家门,那也比住在少林寺靠补助生活的小同学强。
但他想接下来的几年时光,至少大学之前,他们可以一起渡过。
如果小同学还不答应,他干脆偷偷把行李搬到宿舍门口,再找机会守着人蹭进去。
不过,他还是想看见童凉点头。
冰柜摊老板麻溜地卸完货,他抱着两纸箱冰棍走过来,把散发寒气的箱子往冰柜上一放,顺手拿了一根冰棍就往童凉手里塞:“吃啊,同学,都是给你买的,吃吧吃吧。”
童凉拆开冰棍的动作有些僵硬。
冰柜摊老板还在一趟趟把堆在马路边的货往店里搬。
童凉和祁津站的地方有点碍事,他俩自觉地走到一边,就是这时候,祁津发现童凉的耳朵有点红。
童凉叼着冰棍,含含糊糊:“好。”
祁津愣了下,小同学说让步就让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啊。
“你住过宿吗?”
“没有。”
童凉:“要填住宿申请表,我宿舍有,再让你们班主任签个字交给宿管阿姨,就行了。你是今天……算了,我明天带给你?”
他几个师弟到秋天也要来十三中读书,身为大师兄,必须准备妥当。
时间有点晚,祁津却磨磨蹭蹭不想走:“我现在去拿吧。”
童凉:“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祁津面不改色:“知道,正好送你回去,顺便看看宿舍的情况,看需要准备点什么,上次去的时候没注意。”
童凉没法拒绝这个请求。
晚自习下课后,住宿生拎着夜宵和书包三三两两地回到宿舍楼,整栋宿舍楼一时热闹起来,充满了聊天、打手游、分夜宵以及洗手间水流的哗啦声,宿管阿姨的叮嘱早点睡和批评今天又没叠被子的声音夹杂其中。
“我不锁门,反正也没什么东西。”童凉推开门,啪的打开灯。
灯光明亮,祁津发现他的宿舍和上次来时没什么区别。
童凉示意随意看:“没什么要准备的,会发盆被子什么的,不过你这种大少爷可能用不习惯,自己带就行,我的被子就是我师父买的。”
祁津在卫生间转了一圈,几步就把宿舍转完了,又去阳台看看。
童凉的私人物品非常少,比他在少林寺的那个房间都要少很多。
但明显的个人气息却充满了角角落落。
像是生长繁荣的藤蔓,把他缠绕。
阳台晾着一排衣服,还有一双颜色鲜亮的咖啡猫的短袜,猫眼睛大大的,童凉的双眼也是这样,装乖的时候就会睁得这么圆。
就特别可爱。
祁津从阳台走进来:“那我周末搬进来了?找个朋友帮我——”
童凉正在桌前收拾书包,见他进来,慌忙把最上面的一本书塞到底部,他嘴里还叼着冰棍,转头看祁津。发现都被看见了,他所幸也不装了,硬着头皮说:“我想再学会儿习,就学会儿数学。”
之前在教室里光明正大的抄作业,这会又说想学数学。
童凉都觉得自己难伺候。
祁津瞄了眼他打算藏起来的练习册:“没事,你学吧,别学太晚。”
童凉松了口气,就听他又说:“你高一上学期数学不是挺好吗,还要再学?”
童凉:“你在说什么?”
祁津嘴角挂着笑,靠近他,食指在练习册侧面点了下:“高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