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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吟了声「哦弥陀佛」,缓缓睁开双眼,看向眼前的两位女施主,开口道:“十一月初二,是个宜嫁娶的日子。”

何夫人与薛老太太闻言欣喜地正要道谢,又听主持说道:“不过,贫僧还是建议二位施主将婚期改至腊月,选在腊月初八成婚最为合适。”

薛老太太一听这话,眉心稍蹙,好不容易才确定下婚期,又要推迟了一个月。

“大师,能不能帮我们做个法,将这婚期提前些?这寒冬腊月的,办婚事多不方便呀。”

智明主持面上带上微妙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天意如此,并不是贫僧能够左右的的。”

“不过两位年轻的施主皆是大善之人,婚事自然会顺顺利利。”

大和尚慈眉善目,手中的念珠一刻不停的扣动着。

何夫人双手合十,感激地向主持行了个佛礼,薛老太太虽然心中又几分不情愿,但还是朝主持道谢。

大和尚同样双手合十,朝两位女施主回礼,等走到薛老太太面前时,他睁开因年迈而略显浑沌的双眼,仔细观察薛老太太的面相。

“女施主。贫僧刚刚查看了令孙的生辰八字,观其早年行径略失偏颇。好在如今多行善事,多积善德,能够计功补过。”

老太太一听大和尚说中了薛霖的过往,顿时不敢懈怠,上前几步诚心问道:“敢问大师,我孙儿可有什么危险?”

智明和尚摇摇头:“并无性命之危,只是阴德损伤,恐影响子孙。”

“什么?大师您的意思是,薛霖命中无子?”就连何夫人也惊讶地微微张嘴。

大和尚玄妙莫测地笑答:“但行好事无需问,命中有子莫强求。”

随后,主持方丈便在小沙弥的搀扶下跪在佛前的蒲团上,右手拾起木鱼旁的犍稚轻轻敲击,嘴中念诵着常人难懂的梵语佛经。

均匀、平稳的木鱼声响起,在空旷的佛殿内回荡,让何夫人与薛老太太原本忐忑不安的情绪逐渐平静。

二位向主持再行了一遍佛礼,在另一位小和尚的带领下迈出了佛殿。

“二位施主。”迎面而来的是毗卢寺的监院。

“大师。  十分感谢您替我们引见智明主持。”何夫人感谢道:“我们也想为贵寺添点香火钱。”

“是是。”薛老太太经何夫人一提点,也提出要捐点香火钱。

自从听到智明主持说薛霖可能一辈子没有子孙后,老太太的心情便十分不安。

何夫人也看出了她的慌张,对老人安慰道:“老太太不用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亲家,若两个孩子因阴德一事,一辈子没有孩子……”她老薛家可就要在这一代断根咯!

“主持也说了,薛小子是命中有子的,稍安勿躁。”

薛老太太心中有几分愧疚,是她孙子早年做过土匪,损了阴德,才导致两人未来可能很难有孩子。而亲家也没为此事有任何怨言,反倒是劝她放宽心。

从毗卢寺回来后,秀芳便发现老太太变了个人似的,不但开始整日吃斋念佛,而且只要提到何家与何大少爷便连声称赞。

随着季节渐渐入冬,金宁城的天气突然骤降。

老百姓原本还穿着凉快的麻布衣裳,一下子就冷得开始哆嗦了。

何家布庄和薛家煤炭公司的生意也一时水涨船高。

“小二,赶紧上壶热茶来。”一位顾客跑进了茶馆,身上就穿了两件单衣,哆哆嗦嗦的。

“哎呦,老张你怎么穿这么少呀?”另一桌顾客见状问道,他同进来的这人算得上是茶馆的老熟人了。

老张叹了口气,道:“这还不是因为老天爷突然间变了脸,家中来不及做厚实的衣裳吗?往年的十月尾还是大热天,今年这会儿就开始降温了。”

在座众人都感慨气候无常,更有人感叹薛、何两家是遇见了财神,连老天爷都帮助两家发大财。

人群中有位上了年纪的老爷子,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饮尽一杯茶,叹道:“等到十一月估摸着会下场大雪。大家伙儿还是多屯点煤炭吧。”

一旁的年轻人听后却不相信:“怎么可能下雪?咱金宁就没下过雪了。”

金宁城地处南方,自从他出生以来便没见过金宁城下过雪,更何况是一场漫天大雪。

可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没过几日真如老人家所说天空零零落落地飘起了雪星子。

没有见过雪花的孩子们欣喜地追逐着这些空中的莹□□灵,丝毫未注意到父母眼中的担忧。

等步入了十一月,风雪越来越大,从星星点点的小结晶再到纷纷扬扬的雪团子。

连着几日的飘雪覆盖了整个金宁城,将无知的孩童们脸色冻成了青色,让她们也意识到雪灾的凶险。

又是一夜的鹅毛大雪,城外传来了噩耗。

有几户贫困人家被冻死在了自己家中,被人发现时,一家人紧紧蜷缩在一起,脸色青紫,尸体都已经僵硬得无法动弹了。

消息传到城内,人们纷纷陷入雪灾的恐怖之中,所有能够保暖的物品都开始供不应求。

何家布庄新来的掌柜正为这个季度布庄的进账而欢欣鼓舞时,却接到了何老爷派人送来的通知。

“什么?老爷让人将布庄里的棉花和布料都降低价格?”布庄掌柜听到通知后目瞪口呆。

这会儿正是棉花和棉布紧缺的关口,不顺势涨价反而压低价格,他的这东家怕不是傻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6000字的大肥章,明天应该也是6000字。

 

 

第53章 

何老爷自然知道此刻提高棉布、棉花的价格, 能赚得盆满钵满。

可在天灾下,赚这种沾了人命的黑心钱,实在是有悖良心和道义。

况且,何家布庄是金宁城数一数二的布庄, 若是连何家布庄也涨价, 其余的小布庄便会跟风盈利。老百姓的日子会更难过些。

反之, 若是何家布庄降价, 其他布庄便不会轻易提高价格。

为了此事, 何老爷特地请来了商会中几家售卖布匹的老板进行详谈。

众老板听闻何老板的计划, 面面相觑,并不是所有商人都能克制住金钱的诱惑。

“何老板,您这不是让我们兄弟几个, 放弃到手的钱财吗?”

“是呀, 何老板您是家大业大,可咱们几个家业菲薄就靠着这些布料养活家里人了。”

何老爷眉头微蹙,他自然清楚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配合他。

“我也知道各位生活不易, 不如这样,大家开个价吧,将手中所有的棉布和棉花全都卖给我。”

“何老爷真的要将我们所有的棉布和棉花都收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

何老爷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爽快道:“各位酒直说卖不卖吧!”

酒桌上的各位老板相互对视,有几人当即拍板决定将仓库里的棉花和棉布都卖给何老爷, 但仍有几人不肯点头。

何老爷也不在意, 何家布庄要降价的消息也告诉了他们, 收购布料他们又不肯接受。反正, 在棉花和棉被这件事上, 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第二日, 何家布庄里棉花和棉布降价的消息就传遍了金宁城,吸引来了不少顾客。

人们挤到店铺前,仰头一看,店铺上挂着「棉花、棉布低价售卖」的牌子。

还有客人不相信,试探地问了句小二:“你们店里的棉花买多少钱?”

小二大声的地报了个价格,又接着说:“就这价格比往年冬天还低了不少,您找遍整个金宁城也找不到第二个敢买这价格的铺子了。”

小二看了眼这客人身上单薄的衣裳,劝道:“您穿的实在太少了,咱们店里有现成的冬衣卖,都是用实打实的棉花填成的。只要在棉布和棉花的基础上多加十文钱就行了。”

“为什么今年这么便宜?”这客人冷得哆嗦,十分不解。

店小二叹了口气道:“唉,哪里是便宜呀!这都是咱们何家老东家自己掏钱给各位补上的,这些布匹、棉花是何老爷从其他商人手中高价收回来的。”

“如今又几乎是成本价卖给大家,老爷没赚到一分钱,还要往里倒贴。就是怕大家买不起棉花、棉布,这个冬天实在是太难熬了。”

在场的客人们一听这话,都深受触动,有几人甚至流下了泪水。

可天寒地冻的,客人温热的眼泪刚从眼眶中淌出,流过脸颊后就被冷风一刮,脸庞便冻得通红,还伴随着刺痛。

他们赶紧抹干了泪水,但只要回忆起这段日子里大雪天的艰难,以及何家布庄对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体恤照顾,便又忍不住眼圈发红。

店小二没同顾客说,何家老爷还准备将一批棉衣、棉服免费发放给一些买不起棉花和棉布的穷苦百姓。

为了节省开支、增大产量,何老爷还让布庄掌柜将早几个月挤压在仓库里的那批土布都搬了出来,全部制作成了棉衣、棉服。

布庄掌柜看着账上越来越多的支出,将算盘打得啪啪作响,着急地汇报何老爷:“老爷,如今布庄的开支都要追上近两年的收入了!再亏下去可不行!”

何老爷却无动于衷,甚至乐道:“亏得好!咱吃点亏,能救活其他老百姓的性命,这生意难道做得不值得吗?”

新来的布庄掌柜立即无言以对,看着今年布庄账本上大大的亏损,叹了口气。

恐怕今年的年底分红分不到他了。

“好了,好了。”何老爷也看出了掌柜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阵子在布庄忙里忙外也辛苦了。功劳与苦劳我也都看在眼里,年末的分红少不了你的!”

新掌柜立即向自家东家拱手道谢。

百姓们买到低价的御寒衣物,十分高兴;布庄掌柜拿到丰厚的年底分红,格外欣喜;可那日拒绝何老爷收购的几位布庄老板却笑不出来了。

这些老板一肚子的心思,他们原以为何老爷是想将他们手中的棉花、棉布全部垄断,从而对着老百姓坐地起价。

于是他们不愿意让何老爷单独吃下这份巨大的蛋糕,也想分上一杯羹。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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