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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

过河拆桥 烟猫与酒 3234 2024-05-24 00:00:00

可是任鹏飞找的地方,又打破了他的想象。

整间网吧有三层,除了那种成排的机子,竟然还能选包厢,包厢里还很宽敞,有空调有沙发,一进去跟酒店的小套间似的,干净又亮堂。

他们直接去开机子,苟小河绕着包厢东看西看转一圈,往沙发里一歪。

舒服。

他拽个抱枕往脑袋底下垫垫,乱转的脑仁都慢了下来,感觉一闭眼就能轻飘飘的睡过去。

“苟小河?”边桥喊他一声。

“嗯?”苟小河撑开眼。

“你不玩啊?”任鹏飞扭脸看他,“不玩你也别睡啊,看你这眼神一闭眼还不得睡到明天早上?”

“我不睡。”苟小河躺一下再坐起来,感觉晕得比刚才还严重。

他撑着沙发朝边桥那边挪,挨着他栽进椅子里,眼冒金星了半天,跟着一起看边桥的屏幕。

没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他头一歪,眼睛又闭上了。

“苟小……”

挣扎着清醒的最后一点意识里,他恍惚听见崔洋想喊他,边桥像是动了一下,之后他就没再听见其他人说话。

再睁眼时,苟小河是被晃醒的。

他脑子空白了两三秒,以为还躺在网吧的沙发上,动动胳膊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一个人的背上。

而四周一片静悄悄的黑暗,除了一根接一根的路灯拉长他们的影子,只有脚步声和偶尔冒出的虫子叫。

苟小河努力辨认一下,好像是回老楼的那条大巷子。

“边桥?”苟小河浑身没劲儿,伸手往背着他的人脸上摸,嗓子干巴巴的,喊人都有点哑。

“手拿开。”边桥一撇脖子。

“你背着我呢?”苟小河被甩得又是一阵晕,把脑门抵在边桥后脑勺上,两条胳膊搭在边桥肩膀上晃啊晃。

“我背着狗。”边桥说。

苟小河“嘿嘿”乐,突然想起了他们都很小的时候。

“你记不记得上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你膝盖磕破了,打不了弯,我也这样背你回家……”

“嗯,刚到校门口就把我胳膊也给摔了。”边桥接上后半句。

“当时把我吓死了,以为把你给摔死了。”苟小河搂着他的脖子嘟囔。

边桥好像很无语,停了一下,把苟小河往上托托,才继续往前走。

“边桥。”苟小河又喊。

“你是不是好了?”边桥往后侧侧头,“好了就下来。”

他说着就要松手,苟小河还不想下地,摇头否认:“没,头晕,别摔我。”

边桥就背着他继续往前走。

“边桥。”苟小河第三次喊,边桥已经懒得回应了。

“边桥,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谁多?”边桥问他。

“平时想跟你说小时候的事,你都不理我。”苟小河又闭上眼。

“我现在也不想理你。”边桥向他说明,“所以你闭嘴。”

“那我想说话怎么办?”苟小河问。

“憋着。”边桥说。

憋了都没五秒钟,苟小河就像一个聋子,自顾自地继续喊:“边桥。”

边桥不说话。

“边桥我特别喜欢你。”苟小河说。

这句话边桥回应了,过了两秒才回应,他问苟小河:“哪种喜欢?”

苟小河在他背上动动,像是要掏什么东西,边桥扭脸,见他费劲巴拉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压烂的蛋挞,应该是吃自助餐时偷偷藏的。

“给你。”苟小河把蛋挞朝边桥递。

边桥站在路灯下看了会儿那个破蛋挞,嘴角动了动:“滚。”

“哦。”苟小河从善如流的收回手,“那我先给你拿着,回家再吃。”

大巷子的坡越来越陡,再跨过几层小台阶,他们就到家了。

边桥托在苟小河腿下的胳膊很稳,上台阶的脚步也很稳,苟小河伏在他肩头上,耳朵贴着边桥的脖子,能听见他的脉搏和呼吸。

这些声音让人无比踏实,曾经陪伴了苟小河整个童年。

没爸没妈,黑漆漆的夜晚只有两个小孩互相陪伴,整整的六年。

“边桥。”

“我有时候特别想,要是你不会长大,还在苟家村就好了。”

这话说得颠三倒四,边桥知道苟小河又迷糊了,将他轻轻往上再托紧点儿。

“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到村里的时候,”苟小河的声音也轻下去,语气梦游似的,“我还以为你是小女孩。”

边桥嘴角抬起一抹很淡的笑,没让苟小河察觉,单手托着他的屁股摁密码门。

“然后你去上厕所……踩到屎了,”苟小河沉浸在回忆里不可自拔,“气得哭了半天。”

门“咔”的打开,苟小河浑身一坠,被边桥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不哄咋整吧,一天天全是被他气的

 

 

第21章 

苟小河这个屁股墩儿摔得太瓷实了,连着一星期,他回想起来都感觉肉酸。

“我还说什么了?”连着一星期了,他还缠着边桥问,“多大逆不道的话啊,你能直接给我摔地上。”

“还是不是我的好朋友了?”他的“友”还是个标准的第三声。

边桥不想理他。

“我屁股疼。”苟小河又说。

“疼半年了,这么疼当时都没给你摔清醒?”边桥简直烦死了,正常人谁喝个气泡酒能喝断片啊。

“我就记得我给你带了个蛋挞,”苟小河一脸的苦思冥想,“隐约记得半路醒过来一次,我想下去你不让我下,非背着我,还道歉,说小时候不该老跟我干仗,说以后一定对我好一百倍……”

他自己在旁边演上了,还绘声绘色的。

“疯了?”边桥皱着眉,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苟小河一顿乐,笑得滚进沙发里半天起不来,两条小腿搭在扶手上轻轻晃荡着。

“到网吧之后我就真没什么印象了。”他又想想,眼仁儿一点点变弯,歪着脑袋看边桥,“不过我想起了你小时候踩着屎的事儿,当时你还……”

话都没说完,他赶在边桥跨过来揍人之前,“哇”一声大笑着跑走了。

苟小河是真的有点爱撩欠儿,他自己也知道,但就是喜欢这么跟边桥玩,看边桥对他的话有反应,他就开心。

尽管边桥十次的反应里,有八次是要动手揍他。

要不然边桥是真不爱搭理他。

——现在已经好得多了,小时候的边桥能一天不跟他说一句话。

不止不跟苟小河说,跟姥姥他也不说,谁都不搭理,姥姥骂过他像个小狼崽子,喂不熟。

到十二月,姥姥已经去世小半年了。

如果还在的话,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开始做米酒和糖糕了,每天到了冬天都会做。

苟小河决定等放假回去看看她。

这个月的月考成绩下来,苟小河又往前蹦了几号,跟刚开学时那次月考比,现在他已经能排到班里的二十二名。

边桥依然稳定在前十,就没掉出来过。

“老路那边应该快开班了,马上期末了。”任鹏飞还记得之前说再开班要给苟小河加塞儿的事,过来问他,“你去吗?”

给边桥他们补课的老师都是专门请来的,平时不加课,只在放假和大考前开个班,按小时收钱。

苟小河本来兴冲冲的,问了价钱简直眼前一黑。

“怎么这么贵啊?”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不然呢?”任鹏飞“嗤”一声,“你以为大马路上找的老师啊,谁都能去?光咱们学校多少人挤着脑袋塞钱都抢不着名额。”

“都这个价,”崔洋他们都习以为常,“不过教得也确实有点儿东西。”

苟小河看看边桥,小声问他:“你都补什么科目?”

“数学。”边桥说。

“那我也报数学。”苟小河一咬牙,心里念了十遍“再穷不能穷教育”。

“啊。”任鹏飞等了两秒,瞪眼看着他俩,“没了?”

“你物理和……”崔洋也杵着腮帮子要问边桥,话还没说完,被江潮似笑非笑的拦住了。

“边桥补全科是打发时间。”他对崔洋和任鹏飞说,“管好你自己。”

“6。”任鹏飞比个中指。

数学班从月底开始补,正好从圣诞和元旦放双假起,连着七天,假期里每日补一整个半天,开学后每天晚上两小时。

补课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机构,直接去老师家里。

苟小河从小到大没上过兴趣班,也没专门补过课,跟一群小伙伴热热闹闹去上课,他感觉特别好。

“那等三天假过去,每天晚上俩小时,咱们晚自习放学都十点了,要补到半夜才能回家?”

他在路上跟边桥嘀咕。

“你不去也没人找你。”边桥说。

“那不行。”苟小河摇摇头,“我要跟你一起。”

“晚自习最后一节可以请假。”江潮朝他俩一人扔一块糖,“学校都明白。”

“这么好。”苟小河放心了。

江潮给的糖花花绿绿的,是专门的圣诞款,苟小河咬一口觉得好吃,就往边桥嘴边举:“你尝尝。”

边桥特嫌弃的撇开头,把自己那块也扔给他。

苟小河把糖装兜里,正想跟边桥说今年到这会儿还没下雪呢,任鹏飞扭头喊了一声:“老路没在家啊,何璐雪门口蹲十分钟了,还催咱们赶紧过去。”

“何璐雪又来了?”崔洋问。

“来了啊。”任鹏飞冲着边桥挤眉弄眼,突然捏起嗓子学女孩说话,“我也不乐意补,可是谁能拒绝和边桥坐同桌呢?”

“不愧是雪糕姐。”崔洋一阵乐,捣捣边桥,“同桌你觉得呢同桌?”

作者感言

烟猫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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