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苟小河说没考好,他也毫无反应,只撩了撩眼皮,就该吃吃该喝喝,吃完直接上楼午休。
彻底落实“不对答案”的基本准则。
他能平心静气的午休,苟小河可安不下心了。
理综没考好,他就想往下午的英语考试多使使劲。
但英语也不是个能临时抱佛脚的科目。坐在书桌前毛毛躁躁的翻一遍笔记,他扭头又看看边桥,发现边桥竟然靠在床头打游戏,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啊!我太难了!”他拖着嗓子怪叫,攥着笔记本往边桥身上砸。
边桥正在团战,本来是一波极限锁血的完美收割,被苟小河一碰,手指误触划过半个屏幕,被大龙一巴掌给拍死了。
满屏“666”。
“啧。”边桥转了转手机,垂眼看着摞在他胸口装死的苟小河。
“笑死我了。”江潮的声音从语音喇叭里冒出来,“什么是顶级刺客啊。”
“他怎么也在玩啊?”苟小河简直要抓狂,“你们怎么都这么轻松?只有我没考好吗?”
喊完他还小心确认一句:“你没开麦吧?”
“那你现在去改答题卡?”边桥复活了,伸手摁他后脖子,“趴着别动。”
苟小河脑袋一耷拉,脑门抵在他肩头继续装死。
一直装死到这把游戏刚结束,边桥“MVP”的界面还没跳,突然听苟小河在他身上嗡嗡了句:“要不你亲我一口吧?”
边桥手指一顿,直接捉着苟小河坐起来。
苟小河这会儿再想跑,指定是跑不掉了。
边桥的手攥得跟铁钳一样,把他拽回面前:“你说什么?”
“我心乱。”苟小河哭丧着脸,“老忍不住想最后那两道大题,我现在看你脸上都有题。”
“亲你就没题了?”边桥语气冷漠,同时定定地盯着他,眼珠都不错一下。
苟小河心虚地躲他眼神,搓搓鼻子。
不一定没题,但之前边桥每次亲他,都把他亲得后脑勺发麻脑子发空。
这会儿就算发空,也比控制不住胡想强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明白没,胡乱解释完,边桥清清嗓子,有模有样的批评了他一句:“你心理素质太差。”
“嗯。”苟小河垂着脖子反省。
“抬头。”边桥说。
苟小河抬起脑袋,边桥的气息扑面包围了他。
很难说亲嘴疗法到底有没有用,反正苟小河想要的“后脑勺发麻脑子发空”效果是达到了。
不仅后脑勺麻,他嘴唇也麻,舌尖也麻,连肚子里面都热乎乎的发麻。
边桥撤开时,俩人的舌头刚碰了一下,他还有点上瘾,睁眼问了句:“怎么不亲了?”
之前亲嘴不得照着这个三倍的时间来亲?
“你没漱口?”边桥收回攥在他后颈上的手。
“没有。”苟小河诚实地摇摇头。
他饭都没心思吃,光想那两道大题了,哪有心思漱口啊。
“一股西红柿味。”边桥望一眼他被亲得红彤彤的嘴,目光很嫌弃。
“我就吃了一块!”苟小河被说得脸通红,骑在边桥腿上跟他搏斗。
午休的时间就在打打闹闹中度过。
等小姨喊他俩下楼准备时,苟小河从床上趴起来感受一下,惊奇又惊喜,扭头跟边桥汇报:“我脑子好像真的不乱了。”
“哦。”边桥好笑地瞥他,嘴角往上翘翘,“那恭喜你。”
“出发!”苟小河恢复活力,往他背上蹦,“最后一场,考完我们就解放了。”
边桥很自然地反手托住他,拉开门,稳稳当当的把苟小河背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你们,你们也立马脑袋空空,把这章的更新时间记成昨晚九点
第50章
高考开始之前, 班委他们就在班群里商量好,考完最后一场谁也别回家,也别有其他安排, 全都去聚餐。
可能到了最后一场,考生们的心态都松弛了,也可能是今年的英语卷子确实比较简单, 整个考场的氛围都比之前松弛很多。
苟小河答题答得很顺畅。
最后再检查一遍答题卡,对完姓名和考号,在他放下笔的同时,代表高考结束的铃声正好响起。
苟小河几乎是从考场飞出去的。
他太轻松了,从头到脚都轻松,现在最想做的事儿就是赶紧跟边桥见面。
“我去接你啊?”他给边桥打电话,“你别跟小姨走了。”
边桥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只应了一声“嗯”, 也没嫌麻烦。
在大门口等了会儿, 考场一开,全市的考生从各个考点涌上街道, 马路上熙熙攘攘, 空气中都洋溢着释放与快乐。
人潮撞上晚高峰, 苟小河半天没拦到车, 在叫车软件上排队都排出了几十号。
班长已经把聚餐的地址分享到群里了, 是个能唱歌也能自己烧烤的轰趴馆, 一些离得近的同学纷纷表示马上就到。
看看从二十七中与轰趴馆的距离,再看看网约车的排号,苟小河犹豫着给边桥发消息:我拦不着车, 要不咱们直接吃饭的地方见?
边桥:?
边桥:我等半天了, 你走也给我走过来。
苟小河一乐, 往斜对面人少的路口走,换个地方打车,给边桥回了两个微笑。
等他终于打上一辆车,已经又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半道上司机还又搭上俩人。
实高门口有座天桥,边桥没在校门口等,嫌人多,在天桥上撑着小臂摁手机,跟江潮聊天。
江潮:今天说?
江潮:有谱吗,等会儿帮你多灌他两杯
边桥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看江潮这么说还是想笑。
他不紧不慢地回复:琢磨什么呢
江潮嫌打字麻烦,直接给他发了条语音:“主要我是感觉,苟小河还跟没开窍似的,你要不继续温水煮青蛙得了,他直男脑子,你冷不丁一说,他再转不过弯吓着了。”
边桥转了转手机,看见苟小河从停在路边的一辆出租上下来,回江潮:再说吧。
“边桥!”
苟小河一下车就看见边桥了,边往上跑边挥手。
这是他专门针对边桥的另一个神奇天赋,不管什么地方,不管有多少人,不管边桥站在多不明显的位置,他总能一眼就把目标找出来。
边桥没动,继续撑在桥栏上,望着苟小河跑到他身边,把手里的水瓶递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渴了。”苟小河考试不敢带水,每场考完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喝水,喝完再去尿。
他接过来“吨吨”灌半瓶,把瓶子再拧上还给边桥,亮着眼睛问他:“考得怎么样?”
边桥“嗯”一声。
苟小河满意地点点头,他跟边桥不用问太多,一个语气词儿就能听出来状态。
班里已经有不少人到轰趴馆了,开始挨个儿圈人,催那些没到的。
班群里催一次,崔洋在他们的小群里也在催。
苟小河划拉着屏幕回消息,一拍脑门:“我刚不该下车的,应该提前让你在路边等着,上车咱们直接就过去。这会儿打车可费劲了。”
他念念叨叨的回消息,头也不抬,边桥就靠在围栏上一直在看他。
太阳下山后有点儿起风了,落日余晖在天边洇红一片,照在苟小河脑袋上,把他被风拂起来的一撮毛映得格外柔软。
“苟小河。”边桥清清嗓子,喊他。
“嗯?”苟小河飞快地抬一下眼,他忙死了,回完班群的消息又去叫车,还在跟胡圆发消息,问他考得怎么样。
“高考之前跟你说的话,还记不记得?”边桥弹他脸,让他好好看自己。
“说什……等下,小姨给我转了笔钱。”苟小河刚抬头,小姨的消息又弹出来了。
小姨给他转了五千块钱,又拨了个电话过来,让他和边桥考完了好好去玩,想吃什么买什么,她都给报销。
苟小河在天桥上转来转去接电话,跟小姨说红包太大了,一会儿不好意思一会儿低头偷偷笑。
边桥有点无语,胳膊肘往后架着围栏,无所事事地给苟小河发红包。
二百一个,他一直发到苟小河打完电话。
“你干嘛?”苟小河吓一跳,数数红包的数儿,整整十七个。
“能不能听我说话?”边桥不耐烦地瞪着他。
“能,能能,你说。”苟小河赶紧点头,杵在他跟前不动了。
边桥主动提这些本来就不好意思,等人的时候好不容易憋起来点儿情绪,还被搅得稀碎。
他别着脖子又酝酿会儿,才绷着脸转回来,重新开口:“你之前不是问我想要什么,我说高考完告诉你。”
“啊。”苟小河想起来了,立马问,“对,你想要什么?”
“我现在很有钱,什么都能给你买。”他冲边桥晃晃手机,得得瑟瑟的。
“我……”边桥浅浅提了口气,正要开口,苟小河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任鹏飞的电话。
一接通,隔着手机都能听清他嚷嚷:“你们在哪聚会啊?我们班人都不齐,玩个鸟毛,我去你们班蹭饭。真服了崔洋说你俩还没到让我跟你们一块儿,刚给边桥打电话他给我挂了,打一个挂一个……他手机不是让人给偷了吧?”
边桥刚才在给苟小河发红包,看见任鹏飞的名字就耳朵疼。
结果防得了自己这头,防不住傻子那头。
“在什么遇见轰趴,我把地址分享给……那太好了,我俩还在实高门口呢,你快来吧。”
跟任鹏飞打完电话,苟小河兴冲冲地告诉边桥:“我们不用等车了,任鹏飞打车来接我们,一起去聚餐。”
“你想要什么?”他倒是还没忘了边桥的话题。
边桥已经一点儿说话的心思都没了。
麻木地看了会儿苟小河,他低头捋一把头发,转身往桥下走:“算了。你等会儿多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