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康莫名其妙地相信杨小阳，不是他有证据说明年轻人没有参与，而是一种直觉。如同再是奇妙的好书也是一个一个的文字构成，同样的五官长在杨小阳脸上就是让人觉得放心和亲切，就连他傻傻的表情也是代表了——值得信赖。 钟康拍了拍杨小阳的肩，苦笑道：“是我自找，人若贪心必然有祸。” 在工厂里呆久了自然有一股子工人阶级特有的冲动，钟康把心一横：“成董，以后钢厂和‘恒东’的联系要通过石城办事处。如果贵公司参与钢厂的股改，嗯，请‘恒东石城分公司’直接找我。不瞒您说，和你打交道心中不踏实。” 成村明白人家心里有气但他的心里却笑开了花：俺早有招数防你！他当即点头：“石城办事处升级为分公司随后会办理，一定在一月内搞成。还有，‘恒东’的董事会里不会少了你和杨小阳。呵呵，当然，为了钟总着想你的股份会对所有人保密。” 杨小阳眨眨眼咂咂嘴，对成村的手腕那是相当的钦佩。 这便是鹿鼎记里的情节，康熙给韦小宝黑锅啊任务啊什么的之后，总会赐予一些福利：比如官爵。用了杨小阳的成村也没忘记献上一盘甜枣，他决定把自己的股份分一点点给年轻人。 杨小阳不由开始飘飘然，俺在江城有房子有铺子还有车子，现在又有了股票的位子，要不要改了身份证从此成为江城人呢？他再往深处想了想，爹妈恐怕认为这次改籍贯下次他会改名字，因而大有可能对他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杨小阳就此绝了这个想法。 因为在江城办事处和石城钢厂停留时间太长，走访其他公司只能预留在第二天。杨小阳晚上回到宾馆浑身酸疼，洗了澡后赖在床上不想动弹。他躺在床上给爸爸妈妈打了电话问安，老妈听说成村要分股份犒劳儿子，高兴的说道：“不如你换了身份证做真正的江城人，我看那地方适合你，是福地！” 。。。。。。 杨小阳捏了话筒悲哀的想道：妈妈，也俗气了！ 。。。。。。 “想什么呢，快穿了衣服我们吃饭去。”看完那部笨猫和聪明耗子卡通的娟娟走进卧室对杨小阳嚷道：“钟大哥太小气了，晚饭也不请你们吃。”听到娟娟关心自己的抱怨，杨小阳笑得在床上打滚。表面衣冠楚楚、冷静有心计的钟康原来是性情中人，居然怨恨成村到了赶人的地步，附带杨小阳也饿着肚子回来。不过，这样的人打起交道来比较让人放心。杨小阳由此联想道：偶尔显露七情六欲也很不错的说。 一对小男女到了楼下的餐厅，成村和“恒东”的人已经在餐桌等候了。因为今天成村只带了杨小阳出去，其他的职员便由副总带领走访了几个有潜在合作实力的工厂。吃饭的时候副总对成村说道：“这里的实木门便宜，质量不错。” 由“恒东”对公安宿舍进行精装修是齐奉主动提出来的方案，得到了干警们的一致拥护。至于他们放心“恒东”的原因很简单，住房已经全凭房地产公司操作，相当于牛已经让人偷了，谁还会在乎栓牛的绳子呢？成村却没有掉以轻心，他下了狠心要把把公安宿舍楼建成精品楼，成为“恒东”的招牌，因此每一个细节都要全力做到完美，这个思路也是胡娘娘首开先河的。 而石城，作为中部最大的实木门集散地，也拥有数量不少的实木家具生产工厂，闻名遐迩的“桥”牌实木门便是“标准公司”生产。 第二天，成村和杨小阳没有大张旗鼓亮明身份来到“标准公司”，水鸭子带着年轻人只身到了“标准公司”的工厂实地考察后又来到市里的销售部。成村的所作所为并不是闲得发慌，而是把他经商多年的一些基本观念通过言传身教默默的传授给杨小阳。 “标准公司”的销售部在占地上万平方米的家具城，杨小阳跟着成村东看看西逛逛像是两个老农民进城赶集，到了销售部杨小阳的双腿发麻，汗流浃背的坐在待客的沙发上感到无比幸福。 圆脸的销售部女孩主动送来一杯凉冰冰的矿泉水，笑着和两个男人聊天。成村还是不点破他的身份，从实木门的设计入手一直问到部级、市级、厂级标准，就连门上用的漆料对人体是否有害也不放过。美滋滋喝着水的杨小阳看看一直微笑的姑娘，感慨这年头做什么也别做水鸭子的生意！ 成村很满意，他习惯从最下层的员工观察整个企业的面貌从而分析这家公司。他正想再问几个问题，左边突然传来阵阵争吵。都是好奇宝宝的成村和杨小阳不放过看热闹的机会，三步并两步加入了围观者的行列。当事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指着“标准公司”的一位男职员大声的呵斥。 事情其实很简单，这位顾客认为他家的“桥”牌实木门有严重质量问题实际上使用期限早已经过了保修期，厂方本着顾客至上的理念同意调换一扇新门，可顾客以他受到损失为由要厂方赔偿安装费用和来回的车马费。 “穷疯了！”杨小阳嘀嘀咕咕打抱不平。圆脸的售货员苦笑着说：“他是穷人石城就没几个富人。” 成村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讲？” “方老财方国栋方老板怎么是穷人？”隔壁厂家过来看热闹的人忿忿不平的说道，“他的服装布料生意大了去，光是本市就有五处大大的门面。” 杨小阳觉得方老财的名字挺熟，但看模样并不认识。又有另一位顾客讥笑道：“半夜鸡叫的外号大名鼎鼎，他要不是胆子小一定会效仿洪桐县的黑砖窑不给职工一分钱工资哩。” 人才，人才啊。杨小阳看着喋喋不休指天骂地要钱的方老板，敬仰无比。
成村看了一会儿，瘪嘴表示鄙视。做生意就是和人打交道，不管是买家卖家还是本公司的员工，苛刻的人到头只会害了自身。果然，方老板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左掏又掏摸出一部老式手机接通了脸色一变：“什么，方一和人打架？” 杨小阳想起来了，他就是同寝室舍友，卢细妹男友方一的老爸。 方国栋搁下明天再来理论的话匆匆走了，还好坐骑不是一辆破旧的自行车竟然是一辆面包车，面包车虽然年份已经久远毕竟也是四轮的机动车啊。 成村笑着说：“商人的勤俭固然是美德，过犹不及便比奢淫无度更致命。” “这位先生说得好。”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男人站在他们身边赞同道。看见成村扭头看过来自我介绍道：“我是‘标准公司’销售部经理，商仁。” 杨小阳忍不住露出笑容，这位仁兄的名字果然伤人啊。 成村呵呵笑道：“商老弟有大才，公司的销售人员素质很高！” 商仁果然是商人，犀利的眼光看出成村不是一般的顾客便主动上前打招呼，接过成村的名片后马上说道：“贵公司的副总昨天已经大驾光临，今天您亲自前来真是我们的荣幸。” 瞧瞧人家的言语，愣是半点不说你堂堂老总微服私访是看不起人，杨小阳不由对这家公司好感倍增。 第十五章 包皮和龟头，汝今能持否 商人是世界上最时髦的人，他们永远走在时代的最前列。正是商人改变着所有人的观念，他们引导了所有人的目光、思想和爱恨！ ——吴霜正是从头到脚打扮了方一的商人把一幕幕狗血的肥皂剧放在他的眼前，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工于心计的女人，更有把爱情看得高于一切的纯洁女子，她们爱你不会因为你的钱、身份或者相貌，她们仅仅是因为要爱你所以爱你。于是方一一厢情愿的相信卢细妹，这个有着古朴名字的漂亮女人深深的爱他且值得他爱。 方一疯狂地爱着卢细妹，他觉得这个世界是因为他的爱而存在，所以这个世界是他献给这个小他两岁的女孩的。在他的爱面前物质不重要，虽然当他敲诈了妈妈的钱变换成礼物给卢细妹她的高兴不言而喻，可那仅仅因为是他送的东西而已，因此当看到一个脸上布满青春痘的“战豆男生”厚颜无耻的要和卢细妹约会，并且当作他的面要把一条珠珠项链送给卢细妹，方一的羞怒超越了理智。 受到父亲方国栋熏陶的方一在暴走的情况下没有忘记审时度势的选择最佳战斗方法，在夏沧海摆出拳击家的架势准备决斗时，他用地上的一块石块拍翻了自不量力的男生。看热闹的大学生发出“哦”的叹息声，不少满含嫉妒的人指责没有费而不耐公平精神的方一，更多的人则叫来了校卫队。 方国栋和老婆赶到石城大学，学院的处理意见已经下达了：一，留校察看，二，道歉，三，承担医药费等一系列费用。学院里才担任学生工作的一名老师不相信关于方国栋吃屎也要节约一半，留下一半大屎生小屎的传闻，自作主张暗示方国栋只需募捐一笔钱可以考虑把留校察看改为记大过，毕竟这件争风吃醋事件的伤者也有不小的过错。 “我已经尽到父亲的责任！方一已经是有独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我不会帮他承担医药费，你们要开除便开除他吧。”方国栋大声嚷嚷，“我在他那么大的时候已经挣钱养活自己！” 听到方国栋说着三个“已经”表情严肃地表明作为家长的态度，学生处的老师眼前“唰”的一亮，仿佛看见名著中的著名人物，那个被人津津乐道的葛朗台。方国栋根本不理会妻子哀求的眼神，指着方一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居然住有空调的宿舍，你是来上学还是住宾馆？你居然上大学谈恋爱，你是来学知识还是玩女人？” 方一的额头血管凸起，他想追赶被父亲气走的卢细妹但方国栋拉住了他：“要么退学回家要么好生上学不准谈恋爱，你自己选择！” 学生处的老师已经在同情方一，作为富商的儿子还有什么比在金山看见金子却得不到更痛苦的事儿？ “好了好了，你们去看看受伤的学生吧。”老师打了个圆场，“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说。” 同班同学和同寝室的舍友狗咬狗，咬下的一嘴毛当然与杨小阳无关，他和成村在“标准公司”敲定合作意向后又跑了几家公司和工厂。成村告诉杨小阳石城钢厂有铁路车皮的专用计划，直达江城的货车只要加挂两三个车皮就能装下实木门之类的物质，从工厂直接进货的价格和节省的运费足够他给职工发一次奖金。 “生活上的奢侈不等于企业的浪费，生活中的节俭不等于降低了产品成本，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成村对杨小阳谆谆教导道。他还告诉杨小阳一位和当今陛下同姓的开国元勋在改革开放之初鼓励家庭用品更新换代，以便拉动内需刺激企业发展，但私下里呢，他的内衣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时代的变化促使我们去设计新的经营理念，找到正确的经营方法。理念很重要方法很重要！” 晚上，又跑了一天的杨小阳累得食欲性欲全无，只想抱着娟娟好生睡上一觉，可是女孩打来电话说学校大检查不能在外过夜，很是羡慕杨小阳这个委培生管理的松懈。成村更是没有放过杨小阳，连打电话联系在石城的江城商人讨论组建江城商会的事情也要他在一旁倾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