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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同居 茶叶二两 3310 2024-05-24 00:00:00

他撑着扶手起身,刚要离开,身后传来梁沛一句嘶哑的颤音。

“...儿子,你不管我了吗?”

梁瑄猛地顿住脚,右手重重地抵按着胃,一瞬间撕裂的疼砸得他微微弯下腰,咬着下唇闷喘不止。

父子前后隔了半米远的距离。

梁瑄慢慢直起腰来,转过身,俯视着坐在长椅上的中年男人。

两鬓的头发白了太多,脸上风霜割出来的沟壑遍布,腰也佝偻,坐在角落里,就像一个孩子。

梁瑄站着,梁沛坐着,一瞬时光倒转,仿佛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被父亲牵着手,到公园写生,一坐,就是一下午。

梁瑄眼睛很热,可终究,眼泪还是没有落下来。

“...爸,我管不了你了,对不起。”

茶叶二两

被锁的章节正在努力解,我...没想到这种程度的也会...

 

 

第42章 

夜幕低垂,乌云压城,秋末冬初,本该冷冽清朗的空气却粘稠得像是蜂蜜,没来由地有种窒息的压抑。

空旷的舞蹈室里落针可闻, 岑映雪满头大汗地贴着墙站着,后脑肩背脚跟成一条线,已经坚持了快一个小时。

岑映雪虽然娇生惯养,可专业过硬,对于模特矫正身姿的必修课,从不因为心情颓废而缺席。

手机闹钟尖锐地响起,像是下课铃声般的解脱,岑映雪肩背一松,贴墙滑坐在地面上,愁眉苦脸地抱着膝盖垂了头。

还是没找到。

已经一天了。

要不要报警?

舞蹈室的门被缓缓地推开。

岑映雪微微抬了头,见是保镖二号,又垂头丧气地把自己埋了起来。

曲文涛拎着一个老式保温饭盒,不锈钢面被蹭得极光滑,映出抱臂团成一小团的岑映雪。

“小姐,吃饭吗?”

“不吃。”

“有芝士玉米。”

岑映雪吞了一口唾沫,明显很想吃,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细长弯挑的眼眉下撇,委屈地掉了一滴眼泪。

“星星最喜欢吃芝士玉米了。”

曲文涛声音依旧呆直:“小姐,是你喜欢吃,非逼得小姑娘吃,她不得不吃,后来竟然被迫喜欢了,大概是食物界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另外,沈先生说过,己所欲,勿施于人。”

岑映雪目光呆滞地看了他一眼:“曲叔叔,你是不是也喜欢阿珩哥哥?”

“不喜欢。”

“那为什么你记得比我还清楚?你觉得科学吗?”

大概是岑映雪脸上怀疑人生的表情太过强烈,曲文涛第一次微不可见地笑了。

“因为小姐喜欢,所以我也被斯德哥尔摩了。”

岑映雪嘴一瘪,扑到曲文涛怀里,攥着他的衣服嚎啕大哭:“曲叔叔,呜呜呜呜呜,星星不见了...”

曲文涛一动不动,跟个桩子似的,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在岑映雪用他的衣服擦完眼泪鼻涕以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小鸭子面巾纸,抽了一张,轻轻地贴在岑映雪的脸上。

此刻,他总是僵直的视线里,好像有种捉摸不定的和蔼。

岑映雪囫囵擤了鼻涕,堵塞的鼻子通气了,她才舒服地长叹一口气,刚要从曲文涛的肩上爬起来,鼻尖忽得萦绕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

除了芝士玉米的香甜,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奶香味,并不纯粹,却很熟悉。

岑映雪还在怔愣,曲文涛已经把筷子塞进了大小姐的手里,双手捧着滚烫的芝士玉米,劝道:“小姐,吃饭吧。”

岑映雪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香甜软嫩的玉米粒,忽得福至心灵,脑中忽得涌上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她丢了筷子,用修长纤白的如葱五指死死攥着曲文涛的手。

“曲叔叔,你是不是...去见过星星了?”

曲文涛机器人似的眼神忽得有了波动,他垂下视线,居高临下地望着脸色苍白的岑映雪。

平日总是躲在光彩夺目的岑家小姐身后,极力压低存在感的黑衣保镖,此刻却像是黑夜里的鹰隼之眼,神情锐利又隐着晦暗。岁月在他眼底留下的厚重,此刻隐约被掀开一角,带着血腥气的沉默对峙,令人窒息。

岑映雪此刻才意识到,一贯宠着她的保镖叔叔,曾经也是手握大权的部门经理,是爹地最信任的副手。

她纤白的手指紧紧抓着筷子,左手偷偷伸进兜里,握着手机,想利用快捷键打一个求救电话,可曲文涛明显比她更快。

那人身手矫健,臂力惊人,右手笔直如刀劈出,重重砸在岑映雪的后颈处,声音如钝刀切肉,狠厉又精准。

岑映雪秀眉轻蹙,不甘心地缓缓阖上双眼,身体无力坠地,安静地倒在曲文涛的怀里。

“...求你,别伤害她...”

岑映雪如蚊呐的呓语从唇畔溢出,神色凄清张皇。

曲文涛看了一眼,拿出纸巾,轻轻盖住了那双紧蹙的眉。

这样的表情,不该出现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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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卧室的灯却依旧长明,一簇绒绒的光映着梁瑄专注的眉眼,给他清冷的气质添了几分暖意,整个人显得柔软。

他右手执笔,左手按着冰袋敷脸,压在嘴角的肿胀处。

可他画得太过专注,左手的力道越发重,最后冰得他半张脸都僵硬。他抬头看镜子,莫名有种面瘫的喜感。

梁瑄揉了揉麻木的嘴角,扶额失笑。

“千万别被沈珩...”

怕什么来什么。

沉默的手机蓦地激烈震动,沈珩的视频电话催命似的响起,悦耳的铃声此刻却像是催命符似的。

一贯安然冷静的梁总监此刻乱了阵脚,不知道是先丢冰袋合适,还是先丢画笔合适。

急智上头,梁瑄奔向衣柜,扯下沈珩给自己买的毛绒睡衣,把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双侧吊带用力拉紧,接着关灯,跳床,盖被,一气呵成。

“嘶...”

梁瑄虚弱的身体哪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撞击,他趴在床上,左手压着胃,右手艰难地划开手机显示屏。

“大半夜的...干嘛...”

梁瑄有气无力的声音倒是很像睡迷糊了的含混,巧妙地迷惑了准备兴师问罪的沈总。

手机莹亮的电子光映着梁瑄半张的双眼,他柔软蓬松的头毛露了一半在外面,大半个脑袋都被毛绒帽子盖住,像是冬眠的棕色小熊。

沈珩明显刚洗完澡,发丝清爽又柔软地垂坠在眼旁,有几分闲适和慵懒,声音也是舒展的喑哑。

“我没有收到你的晚间报告。”

梁瑄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发闷:“沈总...一天不能超过三个ddl,否则,我会辞职的。”

沈珩又笑,声音低沉好听。

“困了就睡吧。”

“...嗯,多谢沈总大发慈悲。”梁瑄恨不得即刻结束沈珩的日常查岗,可对方又犹豫地轻声喊了他。

“梁瑄,抬起头我看看。”

梁瑄又惊又慌。

他半张脸都被枕头埋着,另半张脸被帽子扣着,沈珩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他脸上有伤的?!

就在他犹豫的档口,沈珩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梁瑄。”

这次喊的带上了一丝冷冽,还有压着的恼怒。

梁瑄无奈,只好把脸微微抬了抬,依旧没敢露出下半张脸。

“把台灯打开。”

梁瑄很不情愿地照做,屋里亮起来的一瞬间,对面的沈珩脸色黑得要滴墨。

“数位板没收,你刚刚在干什么?”沈珩的眼睛比雷达好使,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梁瑄微肿的眼皮上,声音更显沉怒,“几点了?嗯?”

梁瑄干叹口气,见实在瞒不过,也不瞒了,有种破罐破摔的自在。

他用手掌撑着下颌,捂住半张脸,朝沈珩淡然一笑。

“古话说,将在外,君命听听就行了。”

沈珩被梁瑄有些无耻的言论气得笑了。

他倒回枕头上,无奈地揉着太阳穴:“梁瑄,你这诡辩技巧和伶牙俐齿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梁瑄托腮思索,又笑:“大概我在沈总看不见的时候,偷偷变强了吧。”

沈珩握拳抵着额头,缓缓张开眼,眼中神色复杂,似遗憾,更多的是坚定。

“梁瑄。”

“嗯?”

“等我回去,我想跟你谈谈续约的事。”

沈珩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比月光静谧,又比日光灼热。

梁瑄心口重重地跳了跳,回声震耳欲聋。

“什...什么约?”

梁瑄知道自己根本不该问。

他不可以续约。

他一定会违约的。

可心底就是有种无可抑制的冲动,让他把这伤人伤己的期待付之于口。

沈珩笑了。

上次沈珩露出这种笃定又志在必得的笑,是在那场告白篮球赛之前。

原来四季轮转,时光迁徙,有些情感还是可以单纯得一成不变。

“重要的生意,该当面谈。”沈珩用指节敲屏幕,轻声说,“好好睡觉,好好养身体,知道了吗?”

梁瑄抱着枕头趴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视频很快黑了下去。

梁瑄却握着发烫的手机,久久不能回神,以一个僵硬的姿势蜷着。

过了不知多久,手机从他掌心落下,他闷哼一声,双手抱着胃,身体弓成了虾米。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他虚弱急促的喘息声。

梁瑄左手抓着床单,右手无力地抵按着上腹,疼得没办法动,冷汗混着眼泪,一同被柔软的枕头吸走。

手机又响起。m'm嚯g e氵夭艹冫欠

梁瑄满头大汗地咬着下唇,从唇畔溢出一丝苍白的哭腔:“沈珩...”

他以为是沈珩。

如果真的是沈珩,他就要把所有的一切合盘托出了。

这世间有一个人把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地掏出来,甘愿放在凄风冷雨里砸,百折不悔,梁瑄就再也没办法拒绝这样深沉的爱意。

说是自私也好,说是懦弱也罢。

作者感言

茶叶二两

茶叶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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