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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版封寝日记 不执灯 3339 2024-05-24 00:00:00

    上课的前十分钟都在和同学聊近期生活,学校目前的情况还算明朗,内部没有再出现新增,但封校不得出入的状态还要再持续一段时间。

    宋和初在自己的屋子里关着门听课。

    这机会不可多得,常岸没有分毫犹豫,立刻抱着床单冲去了卫生间。

    他把门锁好,对着洗手池,在脑海里演练了一下动作。

    穷讲究并不是徒有虚名,他不想把床单堆在洗手池里洗,只好全部架在肩上,只把脏污的部分送到水龙头下。

    他个子高,在水龙头下搓洗需要微微弯腰,这个姿势不太好办,架在肩膀上的床单经常会滑落。

    他一边肩侧发力撑住床单,一边弓腰洗着手里的东西,还要分神听老师讲课。

    这老师一讲起课滔滔不绝,没有点名的习惯,常岸却做贼心虚一样,时不时要抬头检查麦克风有没有关好。

    他对于“怎样算洗干净”的定义不明确,总觉得还会搓出泡沫来,冲洗多遍后低头闻了闻,硫磺皂的味道淡淡得几乎闻不到,应该算是洗好了。

    常岸如释重负地将被单团成一团,揽在怀里溜出门。

    眼看大业将成,在距离卧室仅仅只有一步之遥时,宋和初却突然开门走了出来。

    人倒霉起来,霉运挡都挡不住。

    他们直直撞了个脸对脸,常岸怀里的一团被单不能更明显地展露在宋和初面前。

    常岸的脚不听使唤一样加速,明明知道这模样很狼狈,却还是不受控地逃回了卧室。

    离得这么近,只有一种可能宋和初没有看到,那就是他瞎了。

    果不其然,屋子里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唯有网课老师的声音回荡在空中,宋和初许久后才冒出一个感叹词:“啊?”

    常岸从未感受到这样无孔不入的尴尬,纠结一番后索性推开门,叹了口气:“所以我说要把肥皂切一半。”

    又是一阵沉默,大概是宋和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才调侃了一句:“这才隔离几天啊,不至于吧。”

    常岸下意识想反驳,但细细想又觉得这话里有话:“不是,就算不隔离也不至于啊!”

    也许是话题跳到了一个很微妙的领域,追问下去不合适,强行略过又会很尴尬,两人干巴巴地对视着。

    宋和初在这一刻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怪异情绪。

    仿佛他在此时才终于意识到常岸也是个男人,是个在他的取向范围内的男性。

    他们之间的不合拍和看不顺眼成为了这段关系的遮羞布,在彼此都对他的性取向心知肚明的情况之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曾产生过危机意识。

    宋和初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

    常岸在他面前从来不装逼,怕鬼怕虫子都理直气壮,全然不似他对外所展现出的男神形象。这种与平时相割裂的状态一直让他不太适应,但有时想想又觉得本该如此。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去演,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他是这样想的,常岸也是这样想的。

    说是以前模糊了常岸的性别也并不合适,他是直接将这个名字永久性踢出了择偶范畴,无关男女。

    宋和初看着常岸的脸,发现他的下巴已经冒出了一圈淡淡的青茬。

    他终于发现了这股怪异情绪起源于何处。

    是因为常岸在别扭,他感受到了常岸的手足无措,所以他才会跟着有些尴尬。

    常岸为什么会别扭?因为洗床单,还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短时间和平相处?

    宋和初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又很快舒展开。

    对话原本将终结于此,可他却装作寻常地继续开玩笑道:“不至于吗?你那些精彩纷呈的花边新闻可都有名的很。”

    宋和初承认他在潜意识里有意想把话题带往这个方向。

    不知是为了提醒谁。

    常岸却没听出来一般,一扬眉毛:“我哪来的花边新闻,都是卢林传出去挡桃花的……”

    好像又装了个逼。

    常岸适时闭嘴:“算了,传就传吧。”

    网课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宋和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

    常岸无端有些说不出口的堵心。

    这种感觉不上不下的,说不出个一二,但就是噎在心口堵得慌,像吃了一粒容易卡嗓子的胶囊,喝了半天水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顺下去,总要惦记着。

    不太好的预兆。

 

 

第26章 错位

    网课第一天上得很顺利,同学们全都没有迟到早退,看来如今上课已经成为了封寝生活里唯一可做的事情。

    屋子里的氛围不太乐观,无处遁形的奇怪尴尬充斥在每个角落里,搞得常岸拎着一根数据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回去更合适。

    但似乎只是他一个人在单方面尴尬。

    中午送饭时他和宋和初在客厅里碰了面,宋和初的行为举止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像是完全忘记了早上的事。

    “数据线还用吗?”

    常岸终于得到了顺着台阶下的机会,把线扔给他:“不用了。”

    宋和初接过来:“下次让陶灵他们托志愿者把你的线送来吧。”

    “嗯。”常岸看了他一眼。

    敲门声适时响起,常岸等了几秒后才开门,把凳子上的午饭拎进来。

    今天的餐盒是圆形的,看起来像是面食,自打隔离以来一直是米饭套餐,还没有换过面食吃。

    他和宋和初之间的饮食差异无法调和,曾在寝室里争论过炸酱面到底是咸的还是甜的,宋和初说当然是甜的,他觉得世界上只有咸的,一来一回吵了半天。

    直到钱原小声说他老家做的是辣的,争论才就此休战。

    常岸把饭放到茶几上,看到宋和初不知什么时候接了个电话,正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

    电话那端应该是宋东风,宋和初的脸色不太好,表情是十足的不耐烦,看样子时刻有可能把面条掀翻在地。

    愤怒的气场太强大,常岸端着一碗面站在玄关处,有些不放心地转头看了看。

    宋和初在这时猛地站了起来。

    常岸见状一愣,把餐盒放到一旁,走到宋和初的面前,时刻防备着他有所动作。

    这次可不能再摔手机了,这屋子里没有备用机给他用。

    宋和初闭着眼仰了仰头,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径直去了洗手间。

    在擦肩而过时,常岸抓住他的胳膊拦了一下,却没说出话来。

    宋和初的眼圈被揉得一片红,眼角更甚,仿佛眨一眨就能滴出血来。

    常岸心头一跳,手中的禁锢松了松。

    宋和初推开他。

    落在沙发上的手机通话还没挂断,常岸盯了一会儿,走过去拿起来,能听到里面仍有一个男人的怒骂。

    他听着咒骂声心里不痛快,便转头对着洗手间问道:“你手机,我给你挂了?”

    一声模糊的“嗯”。

    常岸正要按下挂断,听筒中的男人说道:“谁?你是他同学?”

    常岸心道我是你皇祖父,本想装没听见不多管别人家的闲事,但越想越咽不下气,冷声回答道:“与你无关。”

    “他不是被学校隔离了吗?被隔离了还有室友?”宋东风问。

    常岸这才听出不对的地方,对面的人似乎喝得有些上头,说话也是大着舌头含糊不清。

    宋东风控制不住音量,扯着嗓子一样说道:“你敢跟他一起住?”

    常岸立刻就明白为什么宋和初能被气到流眼泪了。

    “你知道他是同性恋吗?他妈都不知道。”

    颠三倒四的话,常岸听着这三个字只觉刺耳又讽刺,冷冰冰地说:“知道。”

    “你知道个屁,他妈都不知道!”宋东风反复重复着这句话,“二十岁生日给了三千块钱,真是亲孙子啊。”

    常岸说:“三千块很多吗?”

    他听到洗手间里的宋和初低声笑了起来。

    “狂!你谁啊跟他这么好?你是他对……”

    “关你屁事?”常岸打断他,“封城了你上哪喝的酒?这个手机号是你本人吧?等着我现在就举报你。”

    他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界面跳转回了桌面,在几秒钟没有进行操作后自动黑屏。

    他从漆黑的屏幕上看着自己的脸,才发现不知不觉飙升的心跳仍然没有回落,沉重的砰砰跳连带着指间都在颤动。

    也许是被气的。

    卫生间里又没了动静,常岸带着一股无名火,把拖鞋踢得直响。

    他怕宋和初是在里面哭,被他看见了会尴尬,便在门口等了片刻。

    里面的水龙头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常岸还是没有忍住,探头看了一眼。

    却看到宋和初正贴在镜子前,两只手扒着左眼的眼皮,下巴和鼻尖上都挂着水珠。

    常岸被这场面吓了一跳:“你干嘛?”

    宋和初收回手,单闭着左眼,从镜子内看过来:“眼睫毛掉眼睛里面了。”

    常岸没能说出话来。

    宋和初再次撑开眼皮,苦恼地凑在镜子前仔细看着:“揉了很久了,找不到在哪儿,又很硌。”

    常岸感觉自己被蒙骗了,咬着牙:“你哭一会儿就流出来了。”

    “哭不出来。”宋和初说到这里没忍住笑出声,“三千块难道不多吗?这个逼真是装得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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