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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万福 梧枝釉 3490 2024-05-26 00:00:00

“你出门,我就得按着最全的礼节,背着你走。”

姜弦哑然失笑。

这十三四岁的少年,毛还没张全就罢了,他知不知道她是过去做托儿?

不过,黎桉既然有这份心,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干脆就趴了上去。

汤府外,道路两侧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陈淮纳的是侧夫人,并非迎娶正妻,故而他不会到场,只是让卫砚来迎亲。

而侧室出嫁,又是在下午时分,等按着规矩到了宣平侯府,天色已经有几分昏暗了。

姜弦透过用深红细纱团成的圆扇,借着宣平侯府一路亮着的红灯笼,瞥见了精致的圆拱门下站着的人。

银朱红色的发带束起头发,深红色的喜服。

他负手站在那里,敛去平日里所有的凛冽,便如天上月、云间鹤,飘飘不似凡人,让人不敢靠近。

“等什么?”

陈淮见姜弦停了下来,自己就迎了过来。

他隔开送亲的众人,低声道:“害怕,还是后悔了?”

姜弦习惯似的抬头,一双眼睛倏然从扇面里露了出来:“没有。只是觉得侯爷这样清风霁月的人,我即便是做托儿,也像是占了便宜。”

便、便宜?

陈淮看似面无表情地伸过手,将姜弦的扇面举高,直到将她的脸遮地严严实实,方才跨进了瑞安院。

侧夫人的礼节不如正妻,用不着拜天地,故而姜弦只是依着陈淮,给长公主敬了酒。

“姜弦,既然侯爷选了你做侧夫人,那你便要争气些。”

上头的话幽幽传来,姜弦抬眼从诸多遮挡中看了过去,上座华贵雍容的女子,正以一种同样打量的目光看着她。

两侧避开陈淮,还站着两位女子,那便是之前见过的乐宁乡君陈安洛和敏宁乡君陈书沅了。

姜弦虽然心里想着这事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但行动上却是执扇躬身下去:“夫人,姜弦明白了。”

说着,她悄悄看了过去,衡阳长公主似乎并不打算让她起身,而是要继续训导什么。

姜弦不由感激小的时候有一个知晓诸多礼仪的母亲,能让她时时站地端正。

“侯府不比宝香街,就这晨昏定省,你便要找容竹去学。”

“还有……”

“母亲 。”

在衡阳长公主还要说什么时,陈淮打断了她。

陈淮扶起姜弦道:“今日已经晚了,若是容竹要教导,来日吧。”

话罢,陈淮便着人将姜弦带去了凇院。

第14章 十四.弦 此情此景,绕是陈淮见多识广……

凇院内,鹅卵石铺成的路蜿蜒,如若是有层次堆叠的罗汉松,几番下来,显得这路各外长。

姜弦没有心思想这些,她满脑子都想的是刚刚陈淮为她似乎拂了长公主的面子。

等她坐到凇院主屋的床上,便有些忍不住问身边的侍女:“姐姐,侯爷什么时候来?”

宣平侯府的侍女都是经过容竹细细□□过的,属于什么都懂但决然不会动歪心思的上好的侍女。

一听姜弦这话,即刻便能想到不该想的地方。

“夫人,这事急不得,侯爷总是要和殿下先说句话的。”

姜弦抿唇点点头,可细细品又觉得这位侍女说话的语调委实有些奇怪。

她心里想着汤宗彦说的话,侯爷与衡阳长公主之间略有些别扭,就更为担心了。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屋外响起了侍女们清润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侍女姐姐道:“侯爷,夫人在里面等你。”

这个“等”字,她咬得格外重。

陈淮敛眸看了她一眼,大抵明白了姜弦心中所想,便摆摆手让众人下去了。

昏黄的烛光微微跳跃,自花窗倾泄而出,陈淮目光瞥向远处,一个人影便印在花窗上。

他停了一下,推开了门,屋内的人一瞬间绷直了脊背。

陈淮没有错过姜弦一瞬间的紧张,他拦了拦喜袍,随意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视线有意无意扫过床上的人。

姜弦如云般厚密的头发梳成妇人髻,上边流苏坠、金步摇错落雅致。

透过轻薄的罗扇,陈淮甚至可以看见她远山眉间的海棠花钿……

“侯爷?”

陈淮自烦乱的思绪里回过神。

紧接着,他便听见轻细的试探:“刚刚,长公主可有生气、责骂你?”

陈淮没说话。

那边等了片刻,终于懊恼地感叹一声:“我就知道!”

“侯爷你不该那会儿打断长公主的,我不过是行个礼而已。”

“这下是不是对你不好?”

絮絮叨叨的话像是春生的芦笋,根本停不下来。

陈淮恍然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在安华台他怎么会鬼使神差答应姜弦这个提议?

陈淮心中细微地掠过不自在,他站起身,边向着姜弦走去边淡淡道:“以后若是要去十里春,你自己便去,不必过问谁。”

“那合规矩吗?!”

姜弦一时兴奋,忽地把遮面的团扇打开。

陈淮的手停在与扇柄的咫尺距离。

四目相对间,姜弦看着陈淮居高临下注视着自己的浅琥珀色眼眸,突然间就有点转不过来弯。

她二话不说,直接把团扇捞回来,遮住一双秋水眸:“侯爷还要却扇吗?”

“却扇礼,哪有来两遍的?”

陈淮轻笑一声,随手拿开了扇子,扔到了床上。

姜弦“哦”了一声,默默捏了捏脖子。

这样跟檐角一样高耸的发饰,着实是累人。

她见陈淮没意见,三下五除二间把所有的钗环扒拉下来,任由如瀑的长发肆意打开。

头上一轻松,瞌睡便席卷而来。

姜弦站起来,指着床铺道:“侯爷要歇息吗?”

陈淮刚刚点头,姜弦便利落地将床铺好,指着里边道:“侯爷你睡里边吧,嬷嬷说我睡觉乖,不会挤着你。”

陈淮上下打量了姜弦许多眼,确定姜弦没有开玩笑后,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也出现了丝丝皲裂。

他瞥了一眼小塌,嘴唇紧抿。

姜弦回身过来,眨着眼睛,似是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话显得不太妥当,又轻声道:“侯爷,你是怕我损了你的清誉吗?”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而且,就陈淮看来,他若说句不习惯,姜弦怕不是以后要窝在侧院不出来。

这原本就是他一时晃了神做的决定,如果再左躲右闪,未免矫情。

陈淮摇头道:“你睡里面吧。”

姜弦许是真的累了,又或者记着陈淮还在身边,只是草草将妆容卸了,褪了外袍便紧紧贴着床的最里面睡着了。

清清浅浅的气息传了过来,携着女儿香,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陈淮压制许久的不自在,终于如同一块巨石跌入深湖,泛起水波。

他侧身看了过去,姜弦长睫如同蝶翅、轻轻颤抖,鼻尖小巧像是雪山一角,在摇曳的烛光里,落下遮挡似的暗影。

一时间,他竟然保持这个姿势沉默下来。

姜弦果真如刚刚所说,一直没乱动过。

陈淮只是腹诽了一句,像是有感应似的,姜弦翻了个身,之后利落地扭身缠住了他。

陈淮瞬间僵硬。

他略是将头低下,便能蹭到姜弦绸缎一样散开的青丝。

她玉白的胳膊露出一小节,搭在他的胸口,至于修长的双腿,也像是会寻地方一样,牢牢勾在他身上……

此情此景,绕是陈淮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感叹,姜弦的嬷嬷可真会安慰人。

*

第二日,陈淮起得早。

他在凇院打了一套拳,勉强才把麻了许久的胳膊疏通松快。

此时,天际出了几道鱼肚白。

“侯爷?”

陈淮转身过去,姜弦已经梳洗好,立在庭院里看着他。

见他停了下来,姜弦递给他一方帕子,在陈淮擦拭时,又从凉亭里端了一盏茶。

陈淮收拾罢了,便携着姜弦一路去瑞安院。

侯府里假山错落,又引楚都内的活水做成环山湖,行至长廊,细风吹过,裹挟着水汽,颇为凉爽。

在远一些,便是星星点点的粉红,这个时节,大约是桃杏。

“侯爷,昨日晚上我看得不真切,长公主院子里是杏花吗?”

陈淮颔首,姑且作为应答。

“长公主喜欢杏花?”

陈淮停了一下,不咸不淡道:“只是一般。”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说不明白的情绪,像是调侃,却比那冷:“不过,宣平侯府这座宅子是前朝皇太弟安王的王府,陛下破格赏给了父亲。”

陈淮接着道:“至于这瑞安院,是安王留给唯一的妹妹莹月公主的。”

“据说,莹月公主喜欢杏花,如若杏仙。”

姜弦原是有几分好奇能得到这样美誉的人,只是陈淮此时的语气,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好,甚至越说越在隐约间有了戾气。

她便不再说话,只是同陈淮安静地进了瑞安院。

瑞安院内,正中的罗汉塌上坐着端庄典雅的衡阳长公主,下首雕花刻叶的香木椅上,正乖巧地坐着陈安洛和陈书沅。

姜弦给衡阳长公主敬过茶,等到衡阳长公主允许后,才坐到了陈淮身边,聆听教诲。

屋内安静了小片刻,终于,衡阳长公主道:“春日过半,宫廷里少不了要设宴祈福。”

“我听闻,皇后召回了上清大师,想来过段时间便有传召。”

衡阳长公主扫了一眼姜弦,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对男女之事再清楚不过。

如今的姜弦还是一脸纯真模样,哪有小妇人的丝毫娇媚。

一想到这个,衡阳长公主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个叛逆的儿子故意在搪塞她和皇帝。

可除了这个,同为女人,她又难免不为姜弦可惜。

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被当成的摆设,她的儿子她清楚,如果他一辈子不愿意,那岂不是毁了这个姑娘?

思及此,衡阳长公主自觉忘记了女儿对姜弦狐媚的判定,反而柔声道:“姜弦,到时候你也跟着淮儿去吧。”

等到衡阳长公主把该说的都说完,陈淮才告退道:“母亲,我先去府衙了。”

陈淮说着,目光瞥向姜弦。

姜弦跟着陈淮出了门,隔着花窗,陈书沅的抱怨清晰传了过来:“啧,二哥怎么就这么不喜欢府里,一天到晚往外跑。”

“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亏我以为姜弦能把二哥拉回来。”

姜弦侧头看着陈淮,他依旧不疾不徐、负手走在前面。

她能听见陈书沅的话,没道理陈淮听不见。

只是,他怎么会如此漠然?

陈淮头也没有回,但偏偏像是知道姜弦的困惑:“这些你不用管。”

他折身转过来,从暗袖里拿出令牌递给姜弦道:“至于要出府,随时都可以。”

作者感言

梧枝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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