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也不曾知道,在他头上,有七八个影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乐童和褚寒回到和风堂后,影二就将此事汇报给了李乐童,“大人,可要封口?”
李乐童:“不必。”
他正想着要怎么才能诱黄闻风出手,现在好了,不用他来了。
但想想,还是问了句,“他何时来的?”
影二低下头,死命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大人摸夫人的花时。”
李乐童轻咳一声,很想说不是摸,但又觉得跟他的影卫说这些,太有损帝王威仪了。他索性装作没听见,冷声道:“还有,把黄闻风今日在邹阅府中藏起来的东西拿给我。”
他没看到具体是什么东西,只看到黄闻风往怀里藏的动作。
影二抱拳领命。等黄才复休整结束,过来交班,他就换上夜行衣走了。
李乐童看到黄才复便想到唐载年两人,找不到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褚寒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头顶一颗艳红的苹果左晃晃右晃晃地逗他开心,“夫君,唐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何况,他家中还有青梅竹马的妻子和女儿呢。”
“若换做是我,我就是死,也会爬回来见夫君的。”
李乐童一直都知道褚寒不吝啬自己的爱意,也听了很多,可此时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出这种话,李乐童还是心里跳了下,皱起眉,本能地不喜欢褚寒这样的话。
“你在皇宫里,不会出事,以后不要再说。”
褚寒也弯起眼,笑着仰起脸,“夫君亲亲。”
李乐童眉毛舒散,按住褚寒的额头。
常公公害臊地转过身,哎哟,皇上皇后感情更上层楼啊,动不动就亲亲。
比影二说给他的话本里的,还要黏糊!
到了晚间,一身夜行衣的影二回来了,双手呈上那块靛青色的布料,“大人,观料子和颜色,都不像是寻常人能穿的。”
“贾家那个二公子还在衙门?”
办事周全的影二点点头,“回大人,还在,已经用了刑了,属下潜进去看的时候,双手都血肉模糊,怕是要屈打成招。”
“事出紧急,属下抓了贾二公子的奶娘询问,贾二公子最不喜青色,因为他有些分不清青色和绿色,为了不出糗,就从不穿这两种颜色。”
李乐童捏着这片布料,眼神很冷,“黄闻风看到这块布料时,就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他推出贾二公子,是混淆视听,也是为了顶罪。”
“盯紧黄闻风,这两天,他一定会私下里去找这个人,不管是嘱咐他低调行事,还是为他处理烂摊子,他都会去,你盯紧了,他见了什么人,都要汇报我。”
影二神情凝重,“是,大人!”
而此刻黄闻风住的清心堂中,黄闻风正在大风雷霆,“东西呢?!”
他今日在邹府待得太久,身上全是腐臭味,回来后黄夫人就受不了的赶他去沐浴,黄闻风不太放心,想亲眼看着烧了那块布料再去,黄夫人一再赶他,黄闻风只好把布料给了妻子,让她务必烧了。
结果他沐浴完出来,问妻子布料呢。
黄夫人纳罕地说她就去喝了个茶,回来后不见了。
“我就让你办了这一件事!一件事!东西呢!”
黄闻风的妻子坐在桌边,不以为然地道:“不知道,你吼什么吼,风刮跑了,下人丢了,我怎么知道。就一片布料,丢了就丢了,能有什么?又定不了我侄儿的罪。”
是的,那片靛青色的布料,就是出自黄夫人的亲侄子,那个性情古怪,外人以为他是疯子的云勒。
黄闻风听罢更怒,“你懂什么!姓厉的看见我捡了!”
突然,黄闻风定住,他惊恐地睁大眼,“是他……”
黄夫人嫌弃,“什么啊?”
黄闻风咬牙,“是他拿走了。”
只有李乐童,看见他捡了个东西。是他拿走了。
黄夫人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慌道:“相公,不会有事吧?”
黄闻风狠狠瞪了她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骂完就甩袖走了。
不一会儿,心腹脚步匆匆进来,同黄夫人行了个礼就进去了,“老爷……”
听完心腹的话,黄闻风铁青的脸缓缓恢复了血色,“当真?”
心腹:“小的亲眼所见。”
黄闻风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事情开始好办了。
毕竟,想必那位厉大人,也不想让人知道,他与他的亲弟弟,行那乱|伦之事吧。
第六十七章
次日一早, 李乐童带褚寒去外面吃早点,黄才复要留在县令府完成皇上昨天交给他的任务,就影二随身跟着了。
常公公也留下了, 他看着皇上皇后暂时落榻的地方,怎么看都不顺眼, 觉得哪里都是简陋的,他要趁着皇上皇后出去, 再抓紧布置布置。
“把林理和薛子易也叫上。”李乐童吩咐下人。
他们两个因为唐载年和萧锦的失踪, 昨天一整天哪里也没敢去, 李乐童本意只是让他们注意安全,并没有要他们足不出户。
此次出巡,还是要多看, 多想,多做的。
褚寒听了不太高兴,他和夫君的甜蜜早点没了,但也知道夫君是要栽培他们, 就没说什么。
“夫君, 听说平城的早点很是出名,终于可以尝尝了。”
李乐童笑了下, 等到跟褚寒上了马车, 褚寒扒在窗户上看那两个年轻官员出来没有, 他才道:“他们不跟我们一起。”
能叫上他们一起去用早点,就已经是帝王很大的宠爱了, 坐在一起吃, 那是绝不可能的。
自然, 若是他一人,他还有可能跟他们一起吃, 但还带着皇后,就不可能了。
李乐童不是把褚寒拿女人看,而是敬重褚寒的身份。
他敬重了,下人们,官员们,就不敢在褚寒面前失礼。
“夫君怎么不早说啊!”褚寒真正笑起来,灰眸亮亮的,带着惊喜。
李乐童神色淡淡,“忘记了。”
褚寒用肩膀撞了下李乐童,“真讨厌!夫君哪里是忘记,就是故意逗我,夫君学坏了,哼。”
李乐童被这一撞歪了身子,手撑了下车壁才稳住,耳尖薄红,“坐好,不许乱动。”
褚寒紧紧抱住李乐童,嘿嘿笑着,“夫君恼羞成怒了。”
李乐童无奈,“我没有怒。”
褚寒看着近在唇边的绯红耳垂,往上面吹了口气,看到那软软的耳垂,好似颤了颤,更红了,低声,“嗯~没有怒,夫君是害羞啦。”
李乐童抿住唇,脖颈也有点攀上粉意的趋势。
褚寒托住李乐童的下巴,咬了咬嘴边的软桃子,口舌生津,软糯香甜。
李乐童不自觉蜷缩了手指,身子僵硬,“梓童。”
褚寒成了狗狗,叼着嘴里的肉,“哥哥,出门在外,要叫我小雪啊。”
李乐童听到这两个字就不受控制地回到了那晚,心跳都乱了,但为了让褚寒尽快松开,他还是开口唤道:“小雪,好了。”
谁想,褚寒变本加厉,“哥哥都叫小雪了啊,那哥哥应该知道,小雪是个小傻子啊,小傻子饿了,想吃东西嘛。”
“哥哥不让小雪吃,是要饿死小雪吗?”
李乐童忍无可忍,红着脸挣开褚寒,褚寒怕咬伤夫君,忙张开嘴。
正好让李乐童抬手捂住了他的唇。
“不许说话了。”
影卫和下人都在外面,怎能说这些让人面红耳赤,惹人遐想的话。
褚寒挪了挪屁股,隔着李乐童的手,用气音道:“夫君,等唐载年他们回来,夫君就再帮小寒一次吧。”
隔了几天,他又想了。
李乐童捂着褚寒嘴的手松了些,“你觉得他们还活着?”
褚寒点头,“是啊。”
李乐童也不管褚寒说的那个帮了,问道:“为什么?”
褚寒竖起一根手指,“假设一,是黄闻风的人绑了他们,那黄闻风除非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否则绑了他们,也很快就会放了,因为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死了,那就会惊动很多的人,而根据黄闻风这两天的表现,他是想隐瞒什么的,他想隐瞒,就不会杀他们。”
“假设二。”褚寒又竖起第二根手指,“除了黄闻风,本地还有手脚不干净的,唐载年他们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被绑了,可蛇鼠一窝,绑了他们的人,肯定认识黄闻风,那么只要黄闻风知道绑了的是朝廷命官,还是会尽快放了他们。”
李乐童眼中有淡淡的笑意,补充了一句,“还有种可能,是黄闻风与其他势力有合作,这个势力在他之上。”
这个可能,就是李乐童一开始做的最坏的打算。因为如果真的有其他的势力,那么唐载年和萧锦就算死了,他也不能立刻为他们主持公道,他要顺藤摸瓜,拔除后面的人。
李乐童做事喜欢按最坏的打算考虑,但今日见褚寒这般有自信,他倒也升起了点希望。
唐载年和萧锦,没准还活着。
且很快就要回来了。
为此他都不介意褚寒说的帮忙了。
褚寒倾身过去亲吻李乐童的唇角,“这么说夫君是答应啦?”
李乐童不好意思光天化日说这些,轻点了下头。
早在帮褚寒第一次时,他就做好了今后要帮第二次第三次的准备。
没什么的。
而且,唐载年和萧锦,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到了饭馆,李乐童先下车,然后伸手给褚寒扶着,也下了来。
褚寒仰起头看这家饭馆,嘟囔,“还挺气派的。”
李乐童嗯了声,抬脚走进去。出门在外,非必要,李乐童不会牵褚寒的手。此时褚寒就落下了两步。
褚寒收拾视线,见夫君走了,也赶紧追上去,可就在这时,一个喝醉了的男子从饭馆里跑出来,撞到了他身上,“躲开!”
后面有饭馆的打手追上来,“站住!敢吃霸王餐,小爷打死你!”
李乐童拉着褚寒避让到一边,眉毛紧紧皱着,来了平城几天,以为这里很是太平,没想到还有吃霸王餐的。
“疼吗?”
褚寒愣愣地,抬起手,刚才那个醉汉,很快地攥了一下他的手腕。
李乐童记得太医的医嘱,褚寒的疯病不能受太大的冲击,担心地仔细看他的手,“怎么了?手被撞到了?”
褚寒摇摇头,“没有啊。”
就是觉得好奇怪。
好像认识那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