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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荣 渡白野 3595 2024-05-24 00:00:00

彼时镜川君上正在书桌前忙的焦头烂额,桌上未分类的折子,毛笔随处散着。还有没吃完的水果盘,桃花绿豆酥,危险地挤放在边缘。抬眼,怔住,质问:“爱卿这是什么眼神?”

原来是乐无极看龙子珏那瞎眼狐狸不顺眼,于是看同瞎眼狐狸长得像的君上连带着不顺眼了。“尊敬君上的眼神。”

这不是存粹胡扯吗!

镜川君上无言,又端详了乐无极一会儿,见后者轮廓利落,修长苍白的脖颈上戴铁环,微妙地觉出几分涩气。“成何体统,这环还不取下来?”

立马叫人宣太医。

乐无极冷笑。“说的像我想戴。”

镜川君上听出了不满的意思,眼皮跳了跳。询问:“怎么,爱卿不开心?”他还是很在意乐无极开不开心的,毕竟不论私下作风如何,乐无极是个办实事的。

在朝中挂禁军副统领,左都律史两职,镇压叛乱,查人抄家,雷厉风行。一人能顶几个人用。他就需要这种好用的人。

乐无极指着自己脖颈道:“镇国侯故意伤人,君上下旨把他关起来,告诉天下,贵族犯法与平民同罪,弘扬法治。”

镜川君上沉吟:“那能关多久?这世道除了法治还要讲道德。他打你属于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就算把你打死了,你也只能受。”

这是什么狗比道德。

毁灭吧。

乐无极阴暗地想,直言:“说半天,也是不想得罪镇国府。”

“是,现在镇国府还真不好得罪。”

镜川君上也不否认。

镇国府自镜川开国时存在,历代镇国侯金戈铁马,镇边关河山,到如今,积累深厚,极其得民心。成为了镜川百姓眼中信仰般的存在。

可能有人不知道镜川当今皇族有几人,有些什么人,君上又叫什么名字,但一定知道当代镇国侯是乐瑾瑜。乐侯爷。

镜川君上又道:“要么不得罪,要么干大的。若爱卿能想办法让他进去了就出不来,朕再替爱卿出气。”

这话就说的有几分微妙了。

乐无极心下波澜,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猜也能猜到,镜川君上必是觉得镇国府功高盖主,盘子太大,这代镇国侯乐瑾瑜又跟修仙似的,听调不听宣。心中不满。

但和平就算是出戏,也还是要唱下去。

朝堂现状,捧高踩低,趋炎附势,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太没城府,性格爽直无背景者,只适合被害死。

太医来了,替乐无极取了脖颈上的环。用绷带缠好,嘱咐他头几天莫沾水,饮食清淡,戒烟酒。他道了谢。

镜川君上见乐无极对方才的言论没表态,挑了清闲的话题:“听说爱卿今日是同朕的兄长一起进宫。他之前夸过你年轻有为。”

“多谢抬举。”

乐无极笑,默默给瞎眼狐狸加上虚伪的标签。

“兄长也是喜欢玩乐的,爱卿有空,可同他一起在皇城里游玩。”

“好说。”

乐无极满口答应,并未放在心上。

同朝廷中的人打交道,就是各自有各自算盘,利益相同时同盟,利益相左时互叛,每一步都踩在悬崖刀尖上,行差踏错便可能是粉身碎骨。

站队,效忠谁。

乐无极投入仕途很早。算是被乐瑾瑜逼了一把。他也不是一开始就和乐瑾瑜关系僵硬,曾经也小心翼翼,希望义父能喜欢自己。乐瑾瑜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乐瑾瑜有洁癖,好干净。常穿一身白衣,他也跟着穿一身白衣。

可乐瑾瑜看不上他,视他为孽障妖魔,总冷眼瞧他,一做错事就暴力教训他。那么自然就没有人真的把他当乐小侯爷了。

在他还在太学府读书的时候,大多数同窗笑他是捡来的,在他课桌课本上乱涂乱画,给他淋头泼墨水。

太学府的先生因为不想得罪权贵的子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无极也容忍,知道自己寄人篱下,害怕哪天乐瑾瑜就不要自己了。

可他的忍让换来的只是得寸进尺的欺凌。在一次御射课上,他被同窗推入山谷,险些让老虎吃了。他本就不是心胸宽广的人,终于报复回去,先设计将欺负他的人分散,再凭武力压制,将他们一一倒吊在树上。

他笑得快意,后果是被人家家长找麻烦。乐瑾瑜觉得他用心刻毒,打他,逼他低头道歉。

从那时候起,乐无极算彻底在太学府待不下去了。

君上。用我吧。我什么都能干。君上登基时日不长,根基不稳,我能想办法替君上集权。我知道君上是有抱负,有野心的人,我会协助君上。

在一次宫宴上,他看准时机找到镜川君上,毛遂自荐。

后者本来只当他是小孩子。在听完他说的话后也愣了神。最终,给他一个机会。

他感激这个机会,让他得以得到一点表面上的风光,得以有权有钱,置办他自己的府邸,过热闹的,声色犬马的生活。

一番折腾,时近黄昏。

落日光辉明亮,天边余霞散绮。

乐无极在看到路上走过学生时,后知后觉自己已经辍学两年了。而他现在也很是年轻,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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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觥筹

乐无极再与瞎眼狐狸和乐瑾瑜见面又是在戏楼。

他谨遵医嘱过了几天消停日子。翻书,睡觉,吃饭。然后就不满起府中无人,寂寞冷清,组起饭局。为此,他特地穿了高领的山矾色衣服遮掩脖颈上的伤。

同桌坐了许多的狐朋狗友与文俊彦。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后者小声在他耳边道:

“这杯酒喝了,我就要回去做课业了。”

乐无极抓了把桌上的坚果道:“你先吃着,我请人替你代做。”

文俊彦当即被诱惑:“好友大气。”

文俊彦穿着富贵,生了双桃花眼,轻浮风流。这实在是误会。他的眼睛在吃坚果时都像是对坚果很深情一样。

乐无极望了他一会儿: “你很喜欢这个?那再替你点一盘。”

可人怎么会对坚果深情。

文俊彦:“……”

他是整张桌上唯一还在读书的人。与乐无极同岁。这个年龄段的普通平民,忙于生计。贵族世家子女,则为争夺家产钩心斗角起来。

文俊彦家有许多兄弟,同样被父母花大价钱送入太学府读书,让他们在完成学业的同时,在镜川第一学府中与同窗的贵族子女打好关系,建立人脉。

无奈文俊彦是个不听父母劝告的叛逆人,他成绩不算好,叫他学习,他在四书五经下藏武侠话本,叫他积累人脉,他背着其他同窗偷偷关心乐无极。于是不慎,从一个坑踏进另一个坑,成了与权臣同流合污的人。

“谢爷打赏。”

主唱的戏子是上次替乐无极求情的那位,乐无极赏了银子,还赏了叫人羡慕的红宝石戒指。同台唱戏的人纷纷后悔,当时怎么就没跟着一起跳下台求情。

“你唱的很好。”

乐无极赞美。他认真看了这位戏子的戏,戏本子很是平淡,乏善可陈。但这戏子功底深厚,唱腔婉转悠扬,即使这样平凡的本子,也唱得情真意切,引人入胜。

“多谢爷。爷常来我这儿捧场,我记得爷。”

戏子腼腆道。

乐无极闻言不置可否,他日日见着的下属也不见得能为他说几句话,几次捧场的恩情,却能换一人不畏权势,若不是耍心机,便是太实诚了。

他的目光从戏子脸上掠过,后者妆容厚重,脸上十分豪气地扑了一斤粉子,他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

“你忙去吧。”

他道。戏子又再道谢,忙去了。

文俊彦知道乐无极取向不正常,问:“如何,是你感兴趣的类型?”

乐无极回:“你看清他什么样了吗?”

文俊彦一愣,如实道:“还真没有,妆太厚了。”又道:“我想你不感兴趣,你没问他名字。”

乐无极的确没问戏子名字。

他去取桌子上的酒,文俊彦将酒抢走,“你伤口都好了?少喝些吧。”

话音未落,遇到几个来找麻烦的。其实现在除了乐瑾瑜,有镜川君上撑腰,很少有人敢这般明目张胆来找乐无极的麻烦了。

而这群人之所以敢,不过是因为他们听闻了最新乐瑾瑜打乐无极的消息,又在找位置时发现,乐瑾瑜与乐无极同样在这戏楼里。于是瞬间有了许多底气。若乐无极敢对他们不利,他们就请乐侯爷做主,教育这个目无尊长,不敬礼教的“不孝子”。

“听说你被乐侯爷像栓牲口一样栓了,还一路游街,很多人都看到了。”

“可怜啊。难怪不是亲生的。”

“就算当再大的官又如何……”

这群人边说边发起哄笑。

手脚也不干净起来。刚准备拍乐无极的脸——

乐无极也不多话,从桌上抄起酒瓶子在第三句话说完前直接锤闹事者脑袋上。啪,酒瓶子轰然染血碎裂,桌子移位发出巨大震响。他又一脚踹闹事者肚子,把人踹飞在地上后,三两步过去一脚踏在胸口上,不让对方起来。

酒桌上的人都惊呆了,合伙的人也惊呆了,甚至不敢救。

闹事者卯足力气想移开他的脚,纹丝不动。脸色青紫大喊:“快去请乐侯爷!”

乐无极恶言恶语:“闭嘴。一直狗吠些什么,我不喜欢听。”

文俊彦反应倒是快,这边动静大,就算找麻烦的人没找乐瑾瑜,乐瑾瑜也闻声过来了。他匆忙望了一眼,立马要拉着乐无极跑:“我们避一避。”

乐无极僵立没动:“避什么,有人本就厌烦我,别人同他告了状,岂有他不借题发挥的道理。”

龙子珏与乐瑾瑜走近时,刚好就听到了这样的话。

乐瑾瑜脸色当即一变,又是皱眉。

乐无极唇角微微上扬,嘲讽:“怎么,要替别人出气打我?”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寂静无声。有的客人带上看好戏的目光,觉得这一幕当真是比戏还来得紧张刺激,准备积累新一轮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戏楼里的灯晃啊晃,透过舞台上的布景,又徐徐落在一张张人脸上。人的影子投映在背后墙上,没了面目,或扭曲,或交叠成魅影。

“你干了什么?”乐瑾瑜沉声问。

文俊彦此时一颗心七上八下,一只手还搭在乐无极胳膊肘上,抢着他之前道:“乐侯爷,这次是这些人先寻衅滋事。”

乐瑾瑜不信:“你与他同桌,有存心包庇之嫌。”

此话出,同桌的其他狐朋狗友们也听不下去了。这是说的什么?

他们也都是没什么心肺的人,跟着权势走,可他们的眼睛不瞎啊。从前老子管儿子他们不好插手。今日灾祸怎么起的,他们都在场。乐瑾瑜一句不信,就要在大庭广众下给乐无极定罪了?给他们也定义成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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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白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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