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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犬 古道 3675 2024-05-24 00:00:00

他还没想出个章程来,就见殿外缓缓走进来一人。

容颜依旧如昨日那般苍白,额间细密的发丝被清晨的露珠湿透贴在颊边。他那双好看的眸子恢复了往日里的沉静,却在看到南宫明赫时,眸中依旧有一闪而过的痛楚。他身上依旧是昨日那身,却比昨日显得皱了些。看这样子,倒像是一夜未眠......

南宫明赫就站在原地看着他慢慢的靠近自己,却在离自己三步的距离时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何,辰安如此平静的面容,却让南宫明赫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辰安垂下眼眸,神态恭敬的朝南宫明赫躬身行礼道:“属下辰安,见过殿下。”

南宫明赫看着如此恭谨的辰安一时竟不知作何回应,愣了许久才憋出了一句,“回来了?”

“没事吧?”

辰安收回手,抬眼看向南宫明赫,对他扬起了一个释然的笑,“劳殿下为属下忧心,属下没事,只是想了一夜,突然间想通了。”

想通了?南宫明赫仔细打量着辰安的神色,倒像是发自真心的话语,并未有分毫的作伪。南宫明赫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却是隐隐作痛起来。明明应该高兴,却为何这般难受,难道是因为......不舍?

南宫明赫皱了皱眉,困惑不已。自己这是怎么了?辰安能想通,不正合自己的意吗?却又为何这般难受,竟像是眼前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一般。

南宫明赫在这外面站了这许久,手脚已是冰凉,想来脸色也并没有好多少。但他看了一眼眼前的青年,却并没有将身上那件外衣褪下的意思。那件带着熟悉气息的、温暖的外衣,再也不会包裹住他了罢......

第四十章 恨意

在看到南宫明赫单薄的身子站在秋日里的寒风中的时候,辰安的心就提了起来。但在碰到自己汗湿过的外衣时,又止了要褪下给他披上的想法,“外面天凉,殿下还是进殿去罢。”

南宫明赫略带苍白的唇轻启,“可用过早膳?”

辰安摇头,“未曾。”

“嗯,进殿罢。”

南宫明赫回殿沐浴更衣后,桌上的早膳已重新换了,竟是辰安亲自布膳。南宫明赫不觉的皱了皱眉,这些小事何曾劳得作为副统领的辰安亲自动手。但辰安低垂着头并未看见南宫明赫的神情,只是细心的布好膳后侍立于一旁。

南宫明赫看着辰安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也是沐浴过,眉目间的舒展与他身上独有的温润的气息又回来了。南宫明赫会心一笑,迈步走到木桌上首坐下。闻着飘散在鼻间的清粥的香味,以及那温润的气息,仿佛回到了曾今,南宫明赫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并习惯性的说道:“坐。”

“今日是你爱喝的清粥......”

南宫明赫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若是平日里那道熟悉的身影早在自己身边坐下,但今日的辰安却静静的站在那一处,没挪动半分。

南宫明赫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到底没能开口命令辰安坐下。他端起瓷碗,低下头掩饰住脸上那几分没来由的失落。只几口就喝完了碗里的粥,那盘碟里的菜肴倒是一筷子也未夹,真正的食不知味......

“殿下可还要用些?”辰安的低沉声音从南宫明赫的身后传出。

“不用了。”南宫明赫将空碗放下,强压住内心的那股躁意,让自己尽量语气平稳的说:“想来你昨晚在相府也没休息好,这便去歇着罢。”

辰安抬眸看了一眼南宫明赫,躬身行礼道:“谢殿下。”

辰安背身关上门,那坚不可摧的护盾似乎顷刻间轰然倒塌。他缓缓的滑坐到地上,右膝蜷起,手无意识的搭在膝头上,半仰着的头喉结上下滑动,嘴里喃着,“明赫......明赫......”

不急,再过不久,他就属于自己了,谁也抢不走......在这之前他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钦天监将南宫明赫同楚秋澜的婚期定下,是来年正月,上元节后不久。

婚期定下的那日,南宫明赫以为辰安心绪会有波动,却见他一整日都如往常一般侍奉左右,未见任何异样。这一整日南宫明赫都时刻注意着辰安,只怕他将情绪都藏在心里,憋出个好歹来。但辰安太过正常,让南宫明赫都不禁开始怀疑......

“辰安。”夜色已深,辰安将南宫明赫送回寝殿门外后就要躬身退下,却在南宫明赫的一声轻唤下停下脚步。

“属下在,殿下还有何吩咐?”辰安躬着身子,视线盯着南宫明赫的鞋尖,没有分毫的逾越。

辰安这些时日一直恪守君臣之礼,主从之职,已再未进过南宫明赫的寝殿。不知为何看到如此恭谨的辰安,南宫明赫心里没有丝毫的欣慰,反倒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间,上不去也下不来。难道,他与辰安日后都如此这般客气吗?

似乎,他还是怀念那个对他无限包容,给予他温情的辰安。

南宫明赫望着辰安阖了阖眼,轻吐了口气,摆手道:“无事,你下去罢。”

却又在辰安转身的瞬间,将心底里的话问了出来,“你......今日可还好?”

辰安背对南宫明赫默然片刻,低声说道:“殿下何意?”

南宫明赫望着辰安沉默的背影,如同披上了沉重的夜色,暗如黑墨。辰安未曾转身,自然没看到南宫明赫脸上沉痛的苦笑,“你没事就好,早些休息。”

“属下告退。”辰安依旧不曾转身看南宫明赫一眼,应声后就迈步往一侧的房门走去。在南宫明赫的注视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南宫明赫看着辰安禁闭的房门,就像看到了辰安如今对他禁闭的心房。

最终还是他伤他最深......他想通了,可自己似乎又将自己困在了过去,是否,自己也该走出来了......

皇子大婚,普天同庆。

本来肃穆的皇城因为明赫殿下大婚,整个皇城都难掩喜气,尤以广阳殿为甚。

卯初时,沉睡在夜色里的广阳殿就已渐渐苏醒。

来往宫人,行色匆匆,却又有条不紊。殿中一应陈设,皆崭新锃亮,似乎一切都在为迎来这所宫殿的女主人而做准备。

南宫明赫的寝殿里,他已穿戴整齐。以蟒袍为吉服,御赐的云纹玉带为腰饰。既有皇子的威严,又有新婚的喜气。

这事礼部绞尽脑汁设计出的吉服,因着南宫皇帝对此事的重视,下面的人也不觉间认真起来,将这事办得漂漂亮亮。

今日百官来朝庆贺皇子大婚,一丝一毫都出不得差错。

辰安端着托盘走到南宫明赫的寝殿敲门后,待里间应了声“进来”后,辰安才推门入内。

南宫明赫转身见是辰安,将宫人尽数挥退,待殿中只剩他们二人时,南宫明赫才道:“你来了。”

辰安扯了个笑容出来,将托盘放在锦布铺设的圆桌上,而后将托盘上的茶杯双手托起递给南宫明赫,“殿下喝点茶润润喉,也提提神。”

南宫明赫见状,笑了笑,他的大哥还是一如以往体贴入微。

南宫明赫没有任何犹豫的浅啄了一口,兴许时太过口干,竟是又喝了几口,一直到茶杯见底。

辰安接过南宫明赫手中的茶杯放下,再转身他的眸光却失去了这些时日的沉静。没了特意的克制与隐忍,他的眸光变得明目张胆且越渐火热了起来。他的脸庞恢复了红润,不如往日里的灰败。那火热露骨的目光,一如那一日,他在寝殿中亲自教导着自己,初识云雨的滋味。

南宫明赫在辰安这般注视下那,方才饮入的茶水似乎没起半分作用,反倒是口更干了些。他对辰安亦有渴望,这些时日克制隐忍的何止辰安一个。只是,他对辰安的爱护已胜过生理上的渴求。

他不觉得皱了皱眉,辰安不是想通了?这些日子他都看在眼里,他未曾有过丝毫的逾越,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辰安......”南宫明赫话音未落,身体突然酸软起来,而后重重的往下坠去。

他没能重重的摔倒在地,皆因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辰安......”南宫明赫想问他自己这是怎么了,却见辰安抬手在他身上点了两下,封住他穴道的同时阻断了他的话语。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辰安,看见他满脸的欢喜与抑制不住的激动,心中一片冰冷。瞥见那圆桌上的茶杯,脑中轰然作响,这茶......有毒......

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怀抱着他的辰安,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他最信任的人竟对自己下毒。

辰安避开南宫明赫那尖锐的目光,他无法与之对视。他仔细的将南宫明赫揽入怀中,席地而坐调整姿势,好让南宫明赫躺得更舒适些。

待调整完后,辰安抬手勾起南宫明赫颊边的发丝,抚平他眉目间的折痕攻,一如他这些年来对南宫明赫的细心与体贴。

南宫明赫那灼人的眸光让他心中针刺般难受,他将手移到南宫明赫的眉目间盖上,这样他就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的殿下是主动躺在他怀里,与他一般亦爱着对方。

辰安仰头轻阖眼眸,叹了口气,而后俯下身来在南宫明赫耳边轻声说道:“殿下,你终于属于我了,任何人也不能将你从我手中抢走,任何人......”

话语中的激动与颤抖此时只有他二人知晓,其中浓烈的欣喜与掩饰不住的悲伤却奇迹般地融合在一起,心酸得令人落泪。

不!——南宫明赫在黑暗中无声的嘶吼,他被辰安封了穴无法出声,只能心中呼喊。心中那道因为辰安而垒起的硬壳似乎在顷刻间就全部碎裂开来。

辰安......辰安......他的辰安,初见时他俊美如谪仙,十年里他温和体贴,床榻间宠溺纵容,还有这些时日的惨败灰败,哪一个都是他熟悉的,而现如今身边这个疯癫残忍的又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这十年相伴,亦兄亦友,难道都只是假象?这到底,是为何......?

南宫明赫越想心中越是沉痛,心与身似乎都被撕裂成两半。他待他如己,如今这般倒与半身背离相差无几。他一时间难以承受,喉间一阵猩甜,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喷得辰安满脸满身皆是猩红的碎点,辰安被这一口血喷得呆愣了片刻,而后手足无措的查看南宫明赫的身体,“明儿,怎么了,你怎么了,哪里不适?这软骨散是我亲手配置,不会有问题的......”

南宫明赫闻言,眸中最后的那一点光亮也没了,这竟是你......亲手......配置,只为了制住我......

曾经辰安刻苦修习医典是为了南宫明赫的身体,而如今竟然亲自将他费尽心力才调养好的身体再一次撕碎,不知是南宫明赫更痛一些,还是他自己......

南宫明赫看着辰安张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看着辰安的目光,从震惊到愤怒,再从愤怒化作失望与悲痛,而后通通都消散在深深的恨意里。

作者感言

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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