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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 阿匪 3387 2024-05-26 00:00:00

锦衣卫外出执行任务,少不了需要伪装的时候,我装别的都容易露馅,只有乞丐最拿手。如今已是堂堂从五品的副千户,不好让手下人看见我这样子,干脆让他们回衙门去。

待人都走了干净,我以二两银子买下巷口一乞丐的全部家当,穿着破衣服拿着破碗,在脸上抹了几把灰,散乱头发,撑着根棍子找那额角有块红斑的贩报少年。

及近晌午,终于在一家酒楼的后厨门边找着了这个人,他正把一份巴掌大的小报卖给酒楼的厨子。

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远远地跟着他,又在几个地方卖过报后,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果然就是王涟告诉我的地方。

不能打草惊蛇,隔了四五户人家的距离,我在一户人家的屋檐底下靠墙坐着乘凉。

“喂,那个要饭的!换个地方坐,这门前今儿上午才打扫了的,让你给弄脏了!”旁边的门打开了,出来个婆子指着我道。

我不想动,好声好气商量:“这儿凉快,我不换。”

“啊呀你个臭要饭的!乞丐都这么猖狂,还有没有王法啦!”婆子骂骂咧咧转身进去,再出来时手里拿了把大竹扫帚,举起扫帚朝我碎步冲过来。

本千户武功盖世,自然不可能打不过一个老太婆,但碍于不能露馅,只能起身离开。

可这婆子不甘心,还是追上我在我背上打了两扫帚。

我回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总算消停,一边骂一边往回走了。

边上有几户人家有人出来看热闹,我嫌烦,干脆走得远了些,在巷口坐下。

这地方无遮无拦,正午的阳光直直落下来,晒得身上发烫不停流汗。

正是做午饭的时候,四周民居里,街上饭馆铺席,香味飘得到处都是,勾得我有点儿饿。

想去买个饼吃,一摸身上才想起来,钱袋子和换下的衣服被我藏在了离这儿挺远的一棵树上。好在锦衣卫最是能扛饿扛打,饿一两顿算不了什么事。

我竖着耳朵留意贩报小子家门的动静,一边闭上双眼休息。

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身上多了些凉风。

一手抓紧长棍,骤然睁眼,看见身前站了两个身形高大戴着遮阳笠帽的男人,他们的胡子浓且密,他们的头发长而卷,像野草般披散在脑后。

高点儿的那个是瀚王,稍矮了一点儿的是他的护卫——前两日被我卸过胳膊的那一个。

两人正低头看着我。

我迅速低下头,妈的,没认出来吧?

“有手有脚的后生,居然坐在街头要饭?”卷毛护卫嗤笑道。

瀚王却道:“别这么说人家,许是身体不好呢,瞧着这么瘦弱,小兄弟,家里人呢?”

应该是没有认出来,我低着头不说话,双手拱了拱,手指点点身前破碗,装成个哑巴作乞讨的样子。

“呵,还是个可怜的小哑巴呢。”卷毛护卫道。

瀚王沉着声音叫了声那护卫,不知道是叫的边舟还是边洲还是边粥,带了些训斥意味,那粥便不说话了。

这时瀚王忽然弯腰,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他正拿了什么东西朝我招呼过来。

认出来了?要报我打伤他护卫的仇么?我猛然抬头,手里的棍子正要打掉他袭击我的武器。

然而眼前一片黑影盖过来——瀚王把他原先戴着的笠帽摘下来戴在了我的头上,一片阴凉罩住了我。

“太阳这么晒也不会找个凉快些的地方坐?”他又把边粥手里拿着的纸包和水袋塞给了我,“刚买的鸡腿,还热乎呢,吃吧。”

我看着手里纸包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董君白让我不要随便吃别人东西。

尤其是这个大卷毛的东西。

我把纸包放在地上。

卷毛护卫登时就笑了:“哈!大魏果然富庶,连小乞丐都挑食!”

瀚王:“怎么如此多话?身上银钱给他一些。”

卷毛护卫不情不愿地掏出两块碎银放在了我的破碗里,一边嘀咕:“真不明白王爷对大魏人这么好做什么?魏人坏得很……”

瀚王已经走开了两步,又停下来:“说谁?”

卷毛护卫跟上去:“属下啥也没说!”

身形高大的主从俩走远了,我戴着笠帽静坐一会儿,心想我只看一眼,然后掀开地上纸包一角,露出里面油滋滋的鸡腿。

鸡腿是荷叶蒸的,看起来肥嫩鲜美,风一吹,荷叶混着鸡肉的香气直扑在我鼻子上。

我:“………………”

 

 

第13章 你和青霭都不喜欢他,都不能去

盯了小报贩子一天,待他夜深回家之后又在高处盯至后半夜,终于看见了王涟说的那个黑衣人。

浓黑的夜色下,蒙着面的黑衣人从小报贩子家的房顶上轻快地滑下去,倒挂屋檐下,吹了声儿哨,一只手从里将窗户推至半开,黑衣人将一个包袱朝窗户里丢了进去,随即翻上屋顶快速离开。

我立时从侧边跟了上去,如同一道影子般不远不近地缀在他身后。

以我的轻功应当不会被他察觉,不想绕过一条巷子拐角处时,却被他从怀里掏出一大小报朝我扔了过来,纸花漫天,我一个没防备,被障了眼,待扯下被风吹在脸上的小报时,那黑衣人已经没了踪影。

借月光看清小报上的内容,正面说的全是董君白的坏话,性情残暴、杀戮功臣之类,没什么新鲜的。

再翻到反面,第一条是:据知情人消息,漠国瀚王倾慕中京城第一美人,欲纳之为妾。

我愣住,眨了眨眼,再看一遍,还是一样的内容没有变。

换回原来的衣裳,街上后半夜还亮着灯,路边有几个夜宵摊子,我随便挑了一个馄饨摊子坐下吃了碗馄饨。

给钱的时候馄饨摊老板双手发抖。

我登时心里不太爽:“好端端你手抖什么?”

老板扑通一声跪地上:“大人,小的是老实人,从未有过不法和非分之举啊,大人!”

我:“你若真是老实本分心里没鬼,又怎会如此心虚害怕?”

老板脸像条老苦瓜一样皱着:“小的瞧您脸上神情,周身气息,像是要,要吃人……不是,小人说错话了,小人该死,恳请大人不要计较……”

我懒得听他啰嗦,把钱丢下,转身走了。

路上经过条小巷,黑灯瞎火,只有一点儿月光照着石板路,迎面过来个摇摇晃晃的醉汉,擦肩而过时我掐着他的后颈将他按在墙上。

醉汉挣扎:“谁啊?!”

我低声问:“中京城第一美人是谁?”

醉汉:“你他妈谁啊!发什么疯呢!”

“不说就一刀捅了你。”绣春刀抵着他的后背心,“三、二……”

“说说说!我说!卢青蔼啊!”醉汉立时嚷道,“好汉,少侠!饶命啊!”

我:“胡说!”

“不敢胡说不敢胡说!”醉汉酒像是醒了,“少侠你是外地来的?中京城就没人不知道卢青蔼的啊,她是锦衣卫千户卢青枫的胞妹,身份倒算不上什么名门贵女,也从来深居简出,没什么人见过,但去年元宵灯节,有一个蹴鞠擂台,她上去比试了一场,听人说球技倒是十分上不了台面,容貌却倾国倾城,就冲那张脸,擂台主人把当晚擂台的彩头给了她,还被人骂了好久……”

“滚吧。”我松开手,醉汉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去了瀚王府,在侧门守至天亮时,见一护卫出门来,十分凑巧又是那个边粥。

不等他到大街上,我抓住他,将人提到无人巷子里,把他的卷毛头按在墙上:“你家主人有意纳卢青蔼为妾,是真的还是假的?”

边粥倒是忠心,冷哼一声:“无可奉告。”

我抓住他一条胳膊,稍一用力。

边粥:“啊!是真的是真的!他已经和大魏皇帝说了,皇帝也答应了,别啊我这胳膊还没好全呢!”

我想到瀚王那野人般的模样,想到青霭要被迫跟着一个素不相识容貌丑陋的老男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眼前短暂一黑,边粥趁机挣脱,跑了。

买了早点回到家里。

张闻和他带来的那个宦官高手就坐在待客厅,门敞着,能隔着不大的小院看见青霭的卧房。

“辛苦。”我烧了壶茶,招呼他们吃早饭,毕竟不像茅迁是我手下人,对他们还是要以礼相待的。

“心里有事?”张闻吃着饼,悄悄问我。

我:“吃完赶紧走。”

张闻抬了抬眉毛,眼里写着幸灾乐祸,拍拍我肩膀,带着那人走了。

我打水洗漱,换了常服,坐在前厅里,辰时正刻左右,青霭终于起床梳洗好过来用早饭了。

“哥,你怎么了?被贬了还是被罚俸了?”青霭关心地问道,两口包子吃进去,腮帮子鼓起来,像只偷吃的老鼠一般。

我真想不通她这中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青霭,你……喜不喜欢胡子?”我艰难问道。

青霭:“啊?”

我一番纠结措辞,道:“就是,有人来提亲……”

青霭:“这人有胡子?”

我点头:“对,有胡子,很多,还不爱……洗澡,但是家境富裕位高权重,心肠应该还行……”

青霭拧起眉毛满脸嫌弃:“有胡子还不爱洗澡,那不就和公主要嫁的那个漠国野人一样吗?我不要野人,我喜欢好看的,这种人你还来问我干什么?怎么没把他打出去?”

我点点头:“……哥把他打出去。”

隔了一天,再次进宫,我被拦在了宫门外。

没有董君白的事先吩咐,我进不去。

幸而碰见打外头回宫的董婵,将我捎了进去。马车里隔着一张案几坐着,董婵却不和我说话。

直到马车在宣佑门前停下,我行了一礼要下车去时,她才淡淡说了句:“枫哥,再过几日就要拟和亲诏书了,待瀚王离京之日,就是我与你还有青霭永别之时。”

作者感言

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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