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回过了神：“没什么。”
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黎月也只好乖乖地闭口不谈。
黎月在他呆滞时，竟情不自禁地注视他。
三年了，你可还记得妾身被俘虏威胁时，你的挺身而出，救了我这所谓的‘红颜薄命’。可惜啊，我还没来得及报恩，就耐不住世人皆知，无情花心的王爷娶了当正妃。只是她这正妃当得冤，那人不管不顾，从未看她一眼，更何况瞧她？
后来一想，自己为何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而顺从天命，得来的却是自己的悔不当初。
‘沙沙’的风，即将变为残缺的轮月，在她的留恋中，一晃而过。
.
翌日。林衍轻声叫醒着正在熟睡的黎月，“黎姑娘，该赶路了。”
黎月恍惚睁开那双桃花眼，朦胧的视线对准林衍那张严峻中带着温润的脸。她看着，林衍把热腾腾的烤鱼，以及千杯不醉的西周特产葡萄酒递她手边。
黎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谢谢。”接着咬上一口鱼肉，欣喜万分。
伴随笛子声，他们已行使一段路程，之间不带听停歇，只为快速赶到所该之地。
仍旧平淡度过，并无异事发生。
.
幽静古雅处，陆也正盘坐在地，看起来许是神思恍惚，他的手上拿着块琥珀色玉佩，刻着个‘衍’字。仔细琢磨一番，可谓看得全神贯注，即使发丝飘落拂于他的额头上遮挡了视线，他也扮作无视。只是在这片刻，他不由得脸庞划过一滴清泪。少年稚嫩的脸庞渐渐浮现于此……
神色年轻，满是清雅绝尘的女子，此刻正揪起小陆也的耳朵，疼得小陆也呲牙咧嘴，吃痛惨叫。
女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操遍了所有心，“陆儿，看看人家，林府的小儿子练得有多认真，还不跟人家好好学学。”
可陆也年纪尚小，不懂世事，也只会反驳，找借口避开此事。
“母妃，练剑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我吟诗作曲好呢！有武没才，以后就是糙汉子，我才不要！”
女子简直被小陆也堵得气不打一处，不过也只好一番道理说给他听，“人家年纪可是比你大，见识广，肯定比你有见解，他爹可是当朝手握兵权的丞相将军，以后你参军时也得仰仗他，懂不懂！”
陆也不屑一顾，蹩足眉劲，很是漫不经心：“知道了，反正我不懂，不练不练！”
“你这孩子……”女人一脸无奈。
隔在远边练剑挥霍的小林衍听见了陆也与他母妃的对话，顿时手一顿，往那处地方不经意间眺了下眼。
一炷香时间一过，短暂休息后，又继续练剑。
与此同时，小陆也匆忙跑来他身边，见小林衍练剑得专心致志，还对他不管不顾，想到这儿，小陆也气得冲到了嗓心眼。
女子许是被崇明帝回宫召见，打听一番得来消息，是被翻了牌子侍寝，似是匆忙赶回，见小陆也一切安好，便抛下他而去。
一鼓作气，小陆也轻拍了他的肩膀，却没曾想遇事不妙，小林衍悄无声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佩剑抵在他的脖颈上，未曾见过世面，小陆也好奇用手指探过剑旁。
片刻，划破了一口血迹。
小陆也呆滞着，直到疼痛来袭，顿时哭恹恹地求救小林衍。
小林衍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迅速收回佩剑，盯着那道被他划破的伤口，安慰一番：“你没事吧！还疼吗？”
被这一番安慰后，小陆也恍然间如同娇气的小姑娘，见到血的溢出增多，崩不住脸嚎啕大哭。
“——疼，好疼，林哥，能不能帮我吹吹……”
见小林衍不为所动，小陆也仍旧苦苦哀求。
“或者帮我吸我的伤口也行……”小陆也一双含情眼抬起眸来观注他。“好不好求你了……”
这么一看，小陆也楚楚可怜。
“我……”小林衍顿时语塞，拿他没办法。
头一次见到这么难缠的人物，还是帮他吧！毕竟是自己伤害的他，理应要负责。以前父亲对他的教导，早已牢记在心。
‘——呼！’
轻轻吹起他伤口，看见小陆也的确比之前好得多，至少没那么哭鼻子了。
“谢谢林哥哥！”小陆也稚嫩的童声噗呲的开心一笑。
这会，林衍陷入沉思。
人家的态度那么诚恳，明明是我伤得他，尽了义务那么高兴，不如……
“是我要谢你才对。”小林衍回辞道，“是我不小心伤得你，本来你也没什么坏心。”
半响，小林衍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挥手与他道别。
“我忘记去书堂里练笔墨了！”小林衍脱口而出，左拳捶打张开的手心，“我要得走了，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叫林衍。”
回荡着，耳边恍然响起。
林衍在他不注意时，跑得无影无踪，还没等小陆也好好说句话。
“——欸！”小陆也喊了他一下，可毫无意义。
小林衍跑得太快，丢失了块琥珀色的玉佩，刻个‘衍’字。恰巧被小陆也瞧见。
捡起他的玉佩，小陆也仔细琢磨着，要不下次见到再还给他吧！
可之后的数次相见，都让他忘了这点。
.
贸然间，一道禀报声瞬间打破了陆也的沉浸悲情：“王爷，有消息了。”
陆也并未回应他，反问：“他走了有多少时日？”他，自然是日思夜想的林大将军林衍。
“两日。”侍卫常缚迅疾应答。
“是该出发了……”陆也喃喃自语，转头对常缚询问，正视他的问题，“说吧！有什么消息。”
“王爷，消息如下……”
陆也就这么聆听着常缚的述说。
.
林衍恍然间打了个喷嚏，许是风气的刮起，实在冷得让人不禁发抖。
也许是不经意的动作，招得黎月的友好问候：
“——你没事吧！”
林衍幡然踌躇一会，道：“没事，黎故娘不必担心。”
一时间，又是无话中行程。
专注着，流淌了些时辰，柳树的跌宕吹动，呼啸而过。
.
深夜，亥时。
轮月流转着，停留于空中不为所动。
林衍望着晒下的月光，纳闷无比，事重重，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好受，何况是他？
思念成疾，本就不是件好事，况且那事本来也是他想忘掉的。
——与此同时，
‘驾！’响当当的声音回返于孤寂之地。
陆也骑着匹千里马正大声喝彩，只为快马加鞭极其赶到他所在的地方。
“也不知道能不能到……”陆也企图给自己解闷，无济于事，反而造成种困扰，想快速到他身旁。即使他不欢迎自己。
林衍想了想，眼皮子不得使他昏昏欲睡，最终还是屈服于闭眼躺睡。
熟睡同时，陆也离他的距离愈发拉近，看似近在咫尺。
.
当他到时，早已疲惫不堪，喘了口气，发现他早已熟睡得忘我。
也对，都到深夜了，不睡也不正常。这么一想，陆也心里不禁舒缓了许多。
不如等他明日醒来，将会给他个惊喜。说到就要做到，深夜时刻，陆也轻揣了下林衍腰部，不论尴尬境地一躺床边，好在是勉强够呛。
窥探了下林衍的腰，竟不由自主地抱起他来，分离两日，终归还是依依不舍。也不管林衍明日起来会怎样，今日赶到这这么累，临中还安顿匹马来吃草歇息。
今时不同往日，林衍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奖励。
半响，许是深夜的眼皮子跳动，陆也骤然间，就此睡得安宁祥和。
……
.
山绕连绵起伏，不起眼的村庄下，屋外公鸡鸣啼得铿锵有力，看似神采奕奕。
林衍不得已睁开眼苏醒于此，只是，这一醒来，就……
陆也？他怎么在这！
林衍咋呼得稀奇，瞥他一眼，见他睡得死死的。
许久没楞过来……
第8章 Chapter 8 俘奴
陆也仍旧我行我素地酣睡于此，全然不知林衍愣了许久，心里头甚是恼羞成怒。
“——你给我起来！”林衍费劲白般力气，只为拉起熟睡得深沉的陆也。
好在拉人起劲得些，陆也总算倏然惊醒，一眼望却林衍那张怒气中烧的脸。
“我下去，我下去，行了吧……”陆也找准时机，溜下床边，急忙穿好鞋，同时还在想什么话才能消消林衍的怒气。
痛苦捂头，林衍沉思默虑，这怎么又酿成二次大祸呢！
思考再三，林衍细问：“你是什么时候爬上我床的？”
见陆也唯唯诺诺的，不敢回答，林衍故作‘嗯？’了声，上了调。
少顷，陆也抿嘴应答：“这么跟你说吧，我离不开你，所以特意骑了匹马到你这儿……”
“不用说了。”都发生的事再计较又有何用呢？
陆也仍旧不死心的问：“你说，我千里迢迢来看你，来的时候你都已经睡得死死的，况且我又没床睡，难道不和你睡我和谁睡？”
林衍：“……”无言以对。
.
须臾，林衍听到外头的呼喊声，“林将，是该启程驻守边疆了。”
想到达边疆还有段小距离，行路起也就是几个时辰的事，可难堪的是，为何陆也在这扰乱他的心境，本来边疆就不是他们这些金枝玉叶的王爷所到之处。
于是，林衍好心劝解前来赶来的陆也：“你……要是不能承受边疆之苦，那你就回去吧！”
“我能承受，好不容易来的为何要回去？”陆也脱口而出，他可舍不得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林衍无话可说。任由他跟随自己。
一到外头，林衍就遇见早已等候多时的黎月，握着的手帕在瞥见陆也后向后躲藏。脸上洋溢的神情变得异常警惕。
“王爷。”黎月垂眸对待陆也，端庄行礼。
陆也随即恢复严肃面孔，眉头紧锁，可耐不住礼仪，他也回应道：“王妃不待在王府里，跑来这里这是做什么？”
黎月站直了身子，不再行刚才之礼，眺下他眼，回答：“臣妾家父到边疆，恰好林将也要去边疆应接，妾身想念家父，自然就来这儿了。”
“——嗯。”陆也敷衍性点头。
林衍见状，打断两人的对话：“时不宜迟，早点出发比较好。”
两人并未回应他的话，各个都心事重重，好似有了深厚的隔阂。
不过林衍并不在乎，毕竟窥探别人的秘密可不是他擅长事，如果真的一意孤行窥探他人秘密，只会适得其反。
.
朴素的农民吆喝声，跟着他们行程缓缓行走，士兵们看着辛勤百姓劳累干活，不经热泪盈眶。即使不是第一次看这场景，林衍还是深深地被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