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也听到消息，匆匆道：“那还有救吗？”
“有。”军医对这点还是比较肯定的，“主要是看他的造化，如果剑再偏深点，较为严重的话，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给他擦了伤口，稍微疗和下，陆也就在旁边紧紧观看军医为林衍治疗的一些动作，在安宁的同时很是心慕手追，要是他是军医，就有许多能做的事了……
两柱香时间已到。军医缝合了他的伤口，在为他擦伤时，林衍有了知觉，在梦萦中咒骂着，陆也噗呲一笑。
“好了，基本上伤口已经缝合好了。等个三五天就可以了，好在他身体强壮，要是换个虚弱的，轻则昏个十多天，重则一命呜呼。”军医不禁感叹。
陆也心飘落在林衍身边，无瑕盯着其它事物看，就连回答也是漫不经心：“看来林大将军幸免于此，当初我送他的时候，半途中差点以为他要死了。”
“不。”军医立即否定，“你太小看他了。”
“怎么个小看法？”
军医指了外头，“在外说，以防林将军听到。”
在两人不知情时，林衍划过一滴清泪。可是泪滴划得很快，半响便不见踪影，只有泪水走过的痕迹。
陆也瞥过头窥看林衍，道：“走吧！”
在林衍昏睡时，两人出去交谈关于林衍的陈年旧事。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林衍他以前遭受被追杀，当我来时他都快要没气息了，可以说死了。”军医说着悲伤过头，吸口气说，“但是那会我直接打了他一巴掌，他才醒了过来，起初他很倔强地恨我，并且还警告我他自己是危险物，如果谁敢碰他，救他的人，以后都得死。”
不寒而栗，陆也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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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衍沉浸在仇恨中，被医疗的过程中他还仍旧怀恨在心，但不是对军医，那些人，则是他的仇人。
那一年，他十九岁。
救了他，军医问：“你掉落悬崖快要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坚持了多久。”
“五个时辰。”林衍不痛不痒的说。
军医不禁吃惊，按平常人坚持不了两个时辰必定命丧黄泉，可林衍却活到现在，与他安然对话。
“看来有股信念在支撑你活着。”军医一口咬定。
林衍也不打算遮遮掩掩：“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现在我不想回你的话。”
“想要报仇，那就得活出个人样，懂不懂。”
话音刚落，林衍眼中闪现斗志光芒，他有了奋斗目标，即使那些人官大事大，目标遥不可及，可目标不就是这样的吗？极具有挑战性。
军医悍然明白，林衍觉悟出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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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用细说你也应该知道，这点小伤击垮不了他。”军医对这刺杀事件轻描淡写。
那可是整整捅了两刀啊！竟然击垮不了他，他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的，不为人知的。
“看来，林大将军真是受苦了。”
听陆也的内心赞叹，军医带着憬然有悟的语气观顾他，道：“你不知道的多了。他可谓是讨厌别人说自己秘密的，我可做了他最讨厌的人，如果他问你，记住，你就只需要装作不知情即可！”
“嗯。”陆也点头答应。
“好了，要去守林将就去守吧！看你魂不守舍的。”军医哭笑不得，手轻打了他肩膀。
陆也照做，进了去，看向昏沉的林衍，虽说脸色苍白无力，倒是给他增添了几副病美人的标志。
清新脱俗，外冷内热，陆也对他的印象亦是如此。
“等你醒来。”陆也对他轻声道。可惜林衍听到了却无作答，一动不动。
说完，陆也俯身看他紧闭的双眼，可注意到的，却是他的呼吸。
“你还有什么到底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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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沉思同时，有人闯了进来，是与他并肩作战的士兵们。
“我们看一下林将怎么样，既然看到安然无恙，我们兄弟们也就放心了。”为首的士兵看了眼林衍，道。
“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没称本王，陆也这事不想把皇宫里的虚伪礼仪带到铁汉柔情的士兵身边。
“陆将也要走了，咋们跟着走，让林将好生修养。”为首士兵招呼甩手，还做用指头放在唇边，以示安静。
在照看中，士兵们走了出去，他也走了出去。只是，他在走后念念不忘，望向昏沉林衍。
第11章 Chapter 11 战后
之后，陆也便守于军营内夜以继日的贴心照顾，照顾到三天三夜。
在第四天初早，卯时。林衍如愿倦意睁眼，就看到一张白净的花花公子脸摆在他面前，这人，
无疑是陆也。
他这几天，昏的不省人事时，是陆也尽心尽力照顾他嘛？深思苦索，一阵朦胧感动涌动心头。
“辛苦陆王了，特意守了微臣四天四夜。万分感激陆王的无微不至照顾。”林衍心里头发出种种感慨。
陆也心里直痒痒，可能是林衍此时病恹恹模样极为少见，且稀有。“客气了。”想对他说的情话偏偏欲言又止，只得客气道。
少时，陆也吞吞吐吐，道：“你……要不要游走镐京景况。”
“嗯。”林衍不再拒绝，下床穿鞋，架不住陆也热情澎湃，衣服都是由陆也动手套上。“谢谢。”林衍微笑，真诚以待。
陆也避过他视线，轻拍林衍肩膀，笑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林衍：“一切皆依陆王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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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一场惨不忍睹的硝烟战争，镐京已变得残垣断壁，游走于大街上，可能是战争缘故，众多百姓伤痕累累，在这看来，都是无可厚非的。
步行途中，穿着褴褛小孩蹲在门外，眺着来来往往的路人，眼神闪烁着无望。看着，眼里含的泪水被他忍回去，试着习惯这悲觉的噩运。
可肚子里的咕噜叫，让他不由自主摸摸肚子，曾经也是一位家和美满的天真少年，现如今却惨遭战争的打击，失去了至亲。
此时，小孩的窘迫模样，恰好被陆也一眼瞧见。
“你一定很意外吧！陆王。”林衍轻声说，虽习惯百姓战后的悲戚，却在经历后不禁心酸。
林衍倏然间，声音沙哑道：“咱们走吧！陆王……”林衍拉扯着陆也的衣袖。
他这金贵的大少爷，生来就被捧在手心里，见着脏兮兮的小破孩，恐怕会觉得卑劣吧！
至少……在林衍心里，亦是如此。
“林将且慢，我还有事情未做。”陆也喊住不想观看这破烂不堪之地的林衍，之所以想走，也是怕刺起那段悲情故事。
与小孩蹲在地板。开始，小孩是疑惑不解为何陆也来这，还好奇瞅瞅，原本以为陆也会不悦摇头直拒，可他错了，陆也精心呵护小孩子，还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从兜里摸出些银子，笑道：“去吧！前面转个弯，哪儿还有一卖粥的地儿，钱给他，他自然会给你碗粥填饱肚子。”
小孩起身道谢：“哥哥很好，谢谢哥哥。”
陆也点了点头，一抹笑扬在脸庞，“就当是哥哥让你跑路的银子，别辜负哥哥期望，把饭吃饱。”
“——好的，哥哥。”小孩转头一跑，不见踪影，林衍踏他面前，俯身注视他，发现他慢声嘀咕道：“多么乖，可怜的孩子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林衍模糊了。他仍旧记得自己在意志不清时，听到了陆也靠近他的喘息声，还有对他所说的话，似乎是他方才嘀咕的话语。
“林将，见笑了，让你看到我这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陆也起身，林衍连忙避让，隔出段距离。
“陆王也是好心人，还望别否认自己，做了善事，不是没见过世面。”林衍发自内心肯定陆也对小孩的这一作为。
陆也走进他身旁，道：“那走吧！还继续游走吗，林大将军？”
“继续。”林衍环顾四周，继续前行，陆也紧随其后。
少时，陆也问：“那既然匈奴势力减弱，消息也传去给了皇上，我想知道你们这帮军队哪时回去？”
林衍道：“大约两三日，就回去。不可耽搁太久。”
“既然这是场游行，那就尽量少说话为妙，以防隔墙有耳。”常备不懈，林衍一如既往，没再细说。
陷入僵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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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军营，为申时。
一来，便遇上黎月，本就无表情的变化，受到林衍后的拒绝，陆也已经够绝望，可没曾想黎月还在他面前来装作一副假惺惺的模样。
“既然黎姑娘是陆王王妃，那就到这吧！微臣就先行歇息，不打扰两人情浓意合了。”最先开口，打断陆也对黎月的警惕。林衍松口气，转头就想走。
谁知黎月叫住他，道：“林大将军，你们不是想知道那场宫中行刺的秘密吗？”
“我已经知道了，不用你来说。”陆也阻断黎月话，不想增添她与林衍的独处机会。
黎月甚是束手无策：“臣妾就是想跟他说说，无非就是他的侍卫出事了？然后侍卫就借用信鸽传书给我。此事还是少耽搁为妙！”
“进去说吧！”林衍看到陆也不服气的撅了撅嘴，于是便招呼道：“还望陆王等我们进去后帮忙关门呢。万分感谢。”
见陆也还是郁郁寡欢，林衍怕是以为陆也因为和他王妃谈话惹的他不欢，解释道：“我和她没什么，相信我。”
得来如此答案，陆也即使不喜，但心里大雾总是消散点，总算是有点心旷神怡的模样。
“我在旁边守门站着，不动，不会打扰你们说正事吧！”陆也指门说。
林衍笑着说：“没有，劳烦陆王了。”
陆也黯然不语，瞥看两人谈话，忍，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林衍向他说过，他不会与黎月有什么。
“绍南的心头之人，翠竹，你知道吧！翠竹的发小出事了，因为家里人贪污受贿，而被抄家满斩，这可是皇上用来修复喜桥的银子啊！不要命的丢失。”说到这，黎月竟还独自一人垂头丧气，暗自神伤。
林衍不悦皱眉，吁气道：“看来意思是翠竹发小有难，翠竹悲痛欲绝，绍南回了去，之后想我为皇上面前求求情？”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林衍根本不可能冒大风险。
“理应是如此，一开始绍南也在劝翠竹不要再执着于此事，可一件离奇死人官案彻底震惊于长宁城，长宁城现于不太太平。”黎月说：“皇上也就因为这事暂时延期了对那一家人的惩戒，心急之下，得以求你。”
“理由不足以说服我，况且这种离奇案皇上会特意安排他人勘察，该进行的还是得进行，不然到时候他人没救成，反倒拖累自己。”林衍向窗外眺望，见到有士兵过往谈笑风生，还没等自己旁声提醒，陆也开门呵斥道：“要谈乐也不至于在这谈吧！今晚好声歇息，明日整装待发，后天出发回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