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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病弱摄政王 茶叶二两 3460 2024-05-26 00:00:00

“你再这么懂事,为兄就不让你入朝堂了。”

李昀瞥他一眼:“裴王殿下以为自己还能管得了我?”

裴醉笑道:“是啊,梁王殿下长大了,等回了承启,还要请殿下和王首辅手下留情。”

李昀听出那人不走心的笑声,扭过头,再不说话。

初秋午后阳光明媚,晒得秋风也干爽。

两人一前一后,随意遛着马,从驻军地沿着护城河外的草地幽径一直走到军营屯田地。

田野纵横,时值初秋,可地里却没有什么人在打理庄稼。

水稻长得歪歪斜斜,微风吹拂,层峦起伏,千重苇荡。

李昀抬手用力勒了缰绳,马儿慢慢停下脚步,打了个响鼻。

他转头,看见裴醉仰面倒在马上,头枕着马脖子,半束的墨发披散在马鬃两侧,左手扶着缰绳,右手搭在额头上,双眼闭着。

“我倒是知道有人倒着骑驴、骑牛,却没见过倒着骑马的。”李昀无奈道,“忘归,你这是什么骑法?”

“嗯?”裴醉懒懒掀了眼帘,“这马色厉内荏,不敢把人甩下来,所以当驴骑没什么问题。”

马儿被鄙视,自然不高兴,摇头甩尾地想要把那人晃下来。

裴醉缓缓坐了起来,翻身下马,拍着马屁股:“吃草去吧。”

李昀被磨得腿发疼,稍微抬腿,都觉得火辣辣地难受。

“等晚上回去,为兄帮你擦药。”裴醉看见李昀僵硬的动作,抬手把他从马上直接抱了下来。

李昀两脚落地,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把汗。

“累了?”

裴醉视线投向面前的纵横田野,指着不远处一棵枫树,笑道:“去那里坐一会儿吧。”

枫树黄叶染上微红,在枝头摇摇不肯坠。

李昀和裴醉靠着树干并肩而坐,埋在斑驳树影下,额角的汗也渐渐消了。

军营田地意外的安静,耳边除了风声,草甸稻杆折腰的沙沙声,就是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裴醉没想过,还能与他的兄弟这样并肩而坐。

本以为,有了五年前那种出卖与背叛,两人见面便是不死不休之局。

他把头缓缓靠在树干上,深埋在心底的愧疚顺着脊梁骨攀上了心口,疼得发酸。

不管李昀多么大度和宽容,但有些事情,不是别人一句原谅就能换来心安理得的。

“想什么呢?”

李昀温和的声音响起。

“想你啊。”

裴醉笑道。

“...”

李昀有时候想,这般不冷静其实不全是自己的错。

是裴忘归他太会点火了。

“真的在想你。”裴醉转头,凤眼微挑,“在想你这三年,是怎么过的?”

李昀轻道:“你不是都知道吗?”

裴醉失笑:“天地玄三组暗卫,你从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在皇陵的时候,我夜半发热,第二日,桌上却有尚温的药;在岭东的时候,路遇劫匪,我眼睁睁看着那匪徒胸口中了铁蒺藜;还有一次,我尚未来得及进城,夜宿城外驿站,第二日便有山匪尸体横陈,可我却看到了盖家的令牌。”李昀一一细数,却说不完,“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们,有的便已经不在了。”

裴醉眸光落在远方黄澄澄的庄稼籽上。

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

“他们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裴醉静静说着,“天地玄三十三人,现在,只剩三人。”

李昀无声地凝视着他,眼中隐着心疼。

“母亲从前占山为匪,后来归顺朝廷。我觉得做得对极了,江湖有什么可值得向往的,不如在军营里金戈铁马。”裴醉笑道,“可是我错了,匪有匪的侠气,将有将的难为。我以前不懂,现在,却明白了。”

李昀把手搭在裴醉的肩上。

“我的酒量就是跟着他们练出来的。”裴醉眸光微垂,“江湖人都好酒。草莽在野,一壶烈酒,能抵半世风霜。”

裴醉从腰间拿出酒壶,又将胸口的一枚铜钱放在面前,清酒如虹,弯着坠入尘埃中,沉静无声。

“抱歉。”李昀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有什么值得抱歉的?”裴醉抬手去揉李昀的脑袋,“是我对不起你。这三十条人命,都是压在为兄肩上的。”

李昀头一回没计较自己额发的凌乱。

他吸了口气,抬眼去看裴醉。

轻声问他。

“...不重吗?”

“嗯?”

“大庆边疆,年幼天子,破碎朝堂,同袍鲜血,甚至还要加上对我的愧疚。”李昀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背着这些,你还能走吗?”

裴醉失笑:“怎么了,突然之间?”

“你知不知道,你瘦得有多厉害?”李昀想抬手去摸他的眉眼,却拼命忍住了那股冲动,以至于手又开始微微发颤,“我竟有些怀疑,五年前,受刑的到底是你还是我。”

“若能替你受刑就好了。”裴醉微微叹息,“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裴忘归。”李昀咬牙道。

“是,梁王殿下。”裴醉缓缓闭上眼,笑道,“为兄闭嘴,睡觉。”

李昀肩膀一沉,余光瞥见那人双臂抱胸,倒在自己肩头,胸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时不时压着嗓子低咳两声,睫毛也随之微颤。

李昀连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

“来,喘气,别憋坏了。”那假寐的人忍俊不禁,“算了,还是你躺在我肩膀吧。”

裴醉起身,长臂一揽,右手扶着李昀的耳侧,将他按在了自己的肩头:“好了,赶快休息。”

李昀放弃了挣扎。

既然无法逆流而上,干脆自暴自弃的随波逐流算了。

“忘归?”

“怎么了?”

“...没事。”

“怎么,怕为兄丢下你啊?”

“...”

“不会的,睡吧。我不走。”

“...好。”

日光斑驳,风声拂枫叶,一贯浅眠的梁王李昀,伴着温声细碎,酣然入眠。

第17章 刺杀

风吹金黄稻场如波荡,忽得一阵狂风起,一支箭带着寒芒,随着漫天狂风,笔直地飞向那树下的两人。

裴醉猛地睁了眼,推开肩头犹自熟睡的李昀,那支箭便破风而来,重重地钉在两人背后的树上,箭头全部没入枝干,力道极大。

李昀皱着眉睁开眼,还没清醒过来,腰上一紧,眼前一黑,整个人被捞进了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

他下意识地抱紧裴醉的腰,低声道:“怎么了?”

裴醉没回答,带着李昀躲在了树后,抬手吹了尖锐哨音,那在远方安静吃草的枣红色马儿便扬蹄奔来。

“走。”

裴醉将他抱上了马,双腿一夹,马儿便飞快地跑了起来。

“握着缰绳。”

李昀立刻紧紧攥住。

裴醉从右侧拔刀出鞘,左手持刀,身体扭转,左肩带着手臂,狠狠一劈,自上而下,寒刃破风,金属箭头与刀刃相撞,金石脆生作响。

李昀听见兵刃交锋声,心里一震,更努力地握着缰绳,拼命稳住马辔。

“不错,这驻守官兵里,还有这等高手。”

裴醉压着胸口的血气上涌,哑着嗓子赞了一句。

刚说完,有一人身着破旧衣衫的蒙面男子自稻田中拨杆而出,丢了弓箭,手里拿着卷了刃的钢刀,朝着两人飞快打马而来。

而那人身后跟着一群人,虽未骑马,可亦来势汹汹。

“你先走。”

裴醉正要跳马,却被李昀死死攥住手臂。

“不准去。”李昀一手攥着裴醉的手腕,一手握着缰绳,掌中已经全是血痕。

“你别怕,朝着来时路走。”

裴醉大力拨开李昀的手腕,翻身滚下了马,顺势用刀劈着那身后的土黄色矮马。那马上之人便滚下了马,黄沙扬起,将两人的身影都吞了进去。

李昀喉咙血腥味道上涌,却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驻兵地奔了回去。

他自小习文不习武,从来都是读书人的淡然悠悠,何曾有这般拼命失态的时候。

他的双腿内侧已经血肉模糊,却恍然不觉,眼里只有那远远的驻兵营地。

因为他不敢耽搁半刻。

他跑得快一分,那人便多一分生机。

地初远远地朝李昀奔去,几乎跑断了气,拼了老命,将他几乎发狂的马勒住,心有余悸地道:“哎呦,小殿下,你怎么跑得这么快?!摔到了可怎么办啊??”

李昀看向地初,瞬间眸色发沉,脸色发青,整个人压抑着暴怒,反而显得死一般的平静。

地初知道为什么玄初会让自己来追小殿下了。

这个混蛋玩意儿。

平时是个闷葫芦,一到关键时刻,精明得跟兔子似的。

“你在这里,也就是说,裴忘归早知会有人来刺杀。”李昀将颤抖的手藏了起来,声音不若平时那般如玉温润,反而像暴雨前的黑云压城,“所以,他是以他和我为饵,想要钓出来营中的叛徒?”

地初揉着一把老腰,眼神飘忽,不敢点头。

“为什么。”李昀垂着眼,喘息粗重,字字从齿缝里挤出来。

“啊?什,什么?”地初极小声地问。

李昀看着手上斑驳纵横的血痕,猛地翻身下马,却没站稳,扶着马背,唇色发白。

地初想要搀扶,却被李昀克制而有礼地推开,神色冷淡。

“多谢。”李昀一瘸一拐地回了驻军地,果然营中将士少了一大半,只留空空荡荡的营帐与训练草场。

“很好。”

李昀自嘲一声,掀了营帐,见向文和向武两人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

“公...公子?!”

向文没见过李昀这种表情,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

向武此时比向文要机灵些,虽然不懂前因后果,却赶紧将李昀扶到了里面,跑前跑后地打水,送上金疮药,直肠子地问道:“公子,你不高兴?”

“不。”李昀狠狠闭上眼,声音如常,“我很好。”

向文看着自家主子掌心深深勒出的血痕,抖着手,上了一层金疮药,又用白绸小心地包好,小书童吓得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敢说。

李昀掌心火辣辣的疼,却不及心上愤怒绞疼半分。

他,竟然会以为,裴忘归转了性子。

江山易改,本性怎可轻移。

那人一贯将所有事都埋在心里,怎么可能将这些提前告知自己。

与君风雨同担?

是他妄想了。

向文蹲在角落里,向武蹲在床边,李昀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前,凝视着眼前的三寸方圆之地。

天色渐晚,斜阳低垂。

裴醉踏着夕阳余烬掀了帐帘,脸上染着血尘,看见三人这般默然而立,不由得怔了怔。

作者感言

茶叶二两

茶叶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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