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耳根子都红透了,伸手不着声色的将顾凌枫的被子拉高。
这模样倒是让君宴清觉得更有趣了,他用那双狡黠的眸子盯着君晏清:“夫君,我要沐浴。”
“水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你……你洗吧,我……我出去……”
还未离开,手便被人拉住了,那人看着他,颇有几分可怜模样:“腰疼,动不了了。”
似乎怕人不理解,正欲伸手让顾凌枫抱时,顾凌枫却先一步将他抱起来:“我……我抱你去……”
两人放进浴桶,顾凌枫便逃也似的跑了,瞧着他这般,君晏清无奈摇头:“小傻子。”
待他沐浴更衣完成,日头已盛,君晏清却还在乖乖等他,瞧他那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君晏清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又拉上他的手:“走吧,我们回家了。”
顾凌枫一愣,随即笑了:“好。”
两人温馨又甜蜜,却不知家中正有猛虎等着他们。
二人悄悄去兰笑坊的事情,今日一早便传入君寒舟耳中,他便一早等着两人了。
顾凌枫和君晏清刚踏进院子,便瞧见君寒舟坐在院中饮茶,听见响动,头也不回,只是冷声询问:“回来了?”
虽然他说话声音很轻,但已经让君晏清感受到了压迫,便连说话也结巴了:“哥……”
君寒舟这才转身看着二人,目光一顿,继续道:“昨日去哪儿了?”
看似询问,但君晏清已然猜到,君寒舟什么都知道了,再瞧君寒舟手边的戒尺,也知道今日是逃不过这顿罚了。
他正欲开口,顾凌枫似乎察觉到危险,便直接将君晏清挡在身后。
见此,君寒舟心中多了几分欣慰,却故作严肃:“说实话,阿清应当知道,坦白从宽的道理。”
“哥不是都知道了吗?”
“你倒是理直气壮!身为坤泽去那种地方,还带着顾凌枫一起去,你们胆子倒是大!”
闻言,君宴清小声嘀咕:“说的好像你没去过。”
下一刻便被君寒舟一个犀利的眼神,瞪得不敢吱声了。
见他如此,君寒舟冷哼一声,正欲开口,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阿清说错了吗?”
转头望去,顾萧寒正站在身后,君寒舟被噎,只能无奈开口:“阿予,我是去办事的,他们……”
“不管你去做什么,终究是去了,怎么宸王殿下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这声‘宸王殿下’让君寒舟心下一颤,便不敢再言了。
顾萧寒慢慢走上前,目光在顾凌枫和君晏清身上流转,最终将目光落到君晏清身上,心领神会的笑了。
他转向君寒舟:“好了,他们二人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去兰笑坊亦是办事,便别罚他们了。”
说罢,他又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吗?”
君寒舟放下戒尺,亦算妥协:“下次再胡闹,这罚可就逃不过了。”
“谢谢哥。”
“阿清,你与凌枫准备一下,一会我们一道去吧。”
君宴清一征:“要去哪儿?”
“凤凰山。”
第五十九章 身份之谜
一说要去凤凰山,君宴清动作倒是麻利得很,立即便吩咐人去准备要用的东西。
这阵仗倒是挺大的。
马车朝西南方走的,带得到东西有些多,便分了两辆。
两对夫夫一对一辆,倒也互不打扰。
刚上马车没一会,顾萧寒便盯着君寒舟,君寒舟调笑道:“阿予怎的这般看着为夫?”
“我是想看看,王爷究竟还有多少心思是我不知道的。”
“怎么这么说?”
听罢,顾萧寒冷哼一声:“你少装无辜了,阿清身上那么浓重的腥香味,我不信你没有发现,却依旧要罚他们,是为什么”
“果然,知我者,唯阿予一人尔。”
“少拍马屁,说说吧,究竟为何?”
“凌枫年纪小。”君寒舟一把将顾萧寒搂在怀中,轻声细语道:“如今既然已经同阿清有了夫夫之实,便该担起身为乾元的责任。”
“所以,你是为了试探凌枫?”
君寒舟未再多言,表示默认。
虽然君寒舟看起来这般严厉,在外人眼中更是一副心狠手辣的主儿,但对于他这个弟弟倒是真真的疼爱。
之前,君宴清和顾凌枫未曾同寝,虽然两人已经成亲了,但若是发现别的问题,照样可以和离。
只是,今日却不同,两人已经有夫夫之实,并且君宴清已经被顾凌枫完全标记,他便不得不多个心眼儿了。
他并不是迂腐之人,但,坤泽一旦被标记,便一生只能委身于一人,只能依靠他的乾元。
如今顾凌枫枫不过是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子,虽然他品性不错,但很多方面都并不成熟,若是他和君宴清之间出现什么问题,君宴清该如何?
他也并不求顾凌枫大富大贵,成那大邺栋梁之材,他要看的,是顾凌枫的责任感。
见君寒舟不答,顾凌枫笑笑,一脸认真看他:“那你觉得,今日凌枫表现如何?”
“还不错。”
还不错,听起来是不算高的评价,但能在君寒舟口中听到这三个字,也算是难得。
随即,他又问:“话说,这两臭小子什么时候对对方动心的?”
说着,他似乎想起来之前君寒舟受伤时问他的问题了。
“不对,上次你被陛下责罚,问了我关于凌枫的事情,该不会那时候阿清就喜欢凌枫了吧?”
“嗯。”君寒舟也不撒谎:“当时阿清还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
君寒舟认真看着他,眼中尽是毫不吝啬的赞赏:“他告诉我,凌枫是你教出来的,他相信我喜欢的人,教出来的人一定不会差。”
这倒是,对顾萧寒的肯定了。
但是,顾萧寒却知道,顾凌枫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顾凌风性子内敛,但却称得上‘君子’,这其中有他的教养不错,最终还是顾凌枫本身便是一个很好的人。
想着,他道:“凌枫本来就很好。”
“我知道。”
所以他才会那么放心的,在两人刚互通心意不久之后,将君宴清嫁给顾凌枫。
日头渐盛,马车已经离开京都十几里地。
顾凌枫掀开车帘看向外边,正值夏日,阳光正好,山间清风微拂,遍地都是野花,景色宜人。
“快到了。”君寒舟安抚道。
顾凌枫坐好,转身看他:“我们,是要去广凌王墓,对吗?”
君寒舟收敛神色,严肃起来:“嗯。”
在君寒舟说,要去凤凰山时,顾萧寒店已经猜到他们今日要去的目的地了。
广凌王墓,是君寒舟乾父和坤父的墓地,今日,君寒舟是要带他去见两位父亲。
君寒舟又道:“本来清明时就该带你去了,但却被临安侯打乱了计划。”
那几日,两人皆在忙政务,已经好久没有休息,又正值清明,君寒舟便想着带顾萧寒去踏青,顺便带他去见自己的双亲。
没想到,这一耽搁,又过了几个月。
马车忽而停下,下车后所见之景乃是一处竹林,林中一条小路曲径通幽。
最为显眼的是,在马车一旁还有一间木屋。
屋子共为两层,前院很大,种着一些花草,看起来是许久没人打理了。
如此悠然的地方,倒是极其适合隐居。
在战场上经历无限生死之后,顾萧寒便不止一次的想过,待天下太平、战事不再,他定要离开朝堂,去闯一闯那江湖,看大江南北,赏世间美景。
若是有一天累了,便寻个美而幽静的地方,过一辈子。
君寒舟走到他身旁,牵起他的手:“剩下的路,我们步行吧。”
“好。”
君寒舟遣散所有跟随的人,四人提着祭奠要用的东西,慢慢朝墓地而去。
莫约走了两刻钟的时间,便到了。
摆上供奉的食物和香烛,君寒舟拿出自己手绢擦拭着墓碑。
“乾父,坤父,我和阿清来看你们了。”
闻言,顾萧寒将顾凌枫拉到身旁,二人恭敬朝着陵墓磕头。
“顾氏萧寒,见过乾夫坤父。”
“顾氏凌枫,见过乾父坤父。”
两人齐齐叩拜,君寒舟和君宴清亦行跪拜之礼,随即,四人才站起来。
山间景色怡然,但每每到这里,君寒舟心中会生出一种难受的情绪。
瞧出他的不对劲,顾萧寒上前两步,站在他身旁,紧紧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宽心。
半晌,君寒舟才调理好思绪,缓缓开口:“阿予,那日问我,可有事瞒着你。”
他转身看着顾萧寒:“确实是有的,不止你,还有阿清。”
君寒舟的话不止让顾凌枫震惊,亦让君宴清震惊。
虽然,君寒舟纵横朝堂,不想告诉他很多事情,但君宴清会自己去查。
如今君寒舟竟说,还有事情瞒着他。
君寒舟盯着墓碑的目光渐渐灰暗:“是关于,乾父的。”
君寒舟的乾父,与先帝本根同源,乃是先帝最宠爱的弟弟,亦是不可一世的广凌王爷。
当初广凌王与先帝之间的感情,就如现在的君寒舟和君若萱一般,好得不行。
但也因为这份宠爱,广凌王府,遭受了灭顶之灾。
当年,朝局动荡,先帝病重,各方面争夺皇储之位。
但先帝宽仁,更是明君,自然知道他的儿子们都是些什么德行。
要么,文不成武不就,要么便是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根本撑不起大邺江山。
但广凌王却不一样,他有治天下之才,更有仁君之心,先帝便暗中下诏,要将皇位传给这位亲王。
却不曾,有心之人将这消息泄露出去,导致广陵王惨死。
在得知这消息之后,先帝气血攻心,这才离开人士世。
在广陵王府被屠杀时,君寒舟和君宴清在广凌王安排下,逃出生天,有人甚至想将两人赶尽杀绝。
那时,正直君寒舟分化,他却分化成了乾元,这个消息一旦泄露,那些人只会更加疯狂的来杀他。
所以,他便只能隐藏自己的身份,对外宣称自己是坤泽。
知道他是坤泽,那群人对他的戒备才放下,他们骨子里便觉得坤泽称不了大事,便任由君寒舟去了。
但君寒舟却一直在暗中筹谋,最终用计策将君若萱接回,杀奸佞,肃朝堂,正礼法,方才成就今日的大邺。
这便是君寒舟隐藏身份的秘密,一个事关皇家皇权最大的秘密。
他无心称帝,但如今的他纵横朝堂,若有心之人以此事挑拨,那大邺又将风雨飘摇。
他的身份,不足为外人道。
听罢,君寒舟看向君宴清,神情严肃:“阿清,你可知乾父为何给你取名为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