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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 常百两 3626 2024-05-26 00:00:00

好。韦鹏知道这人的脾气,便道,那就见机行事,走一步是一步。

韦鹏起身告辞,还未离开船舱,又被聂先生叫住了。

聂先生:你最近要看着点嫡子,我看他最近不太对劲。

韦鹏:没问题。不过我看您更不对劲,是否需要找个郎中看看?

聂先生:……不用。

这又是另一个关于自尊心的故事了。至少是现阶段,他无法向韦鹏坦然交代自己在张君那经历过什么,所以就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已经数十天没有正常地睡过觉。他也尝试了一些办法,但无论困倦到什么程度,必然会有一个日渐混沌的梦魇等待着他。

如果郎中问诊,该如何向对方解释他胸口上的掐痕和手印?毕竟这些崭新的淤痕,都是他近几日自己给身体施加的伤害和压力。

既然无法解释,那就只能跟其他事一样,走一步是一步。

四年多的时间,京城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皇位上坐的究竟是甲还是乙,跟大多数百姓并没有什么关系,能够把握好每日的柴米油盐已经非常不容易,偶尔能见一次大人物,就算得上一件喜事。

今日正好就有一件喜事。

杜将军回来了。韦鹏和聂先生等人被汹涌的人流挤到了一边,百姓们兴致高昂,对这些回朝的将士有发自内心的喜爱。将军素有战功,少有败绩,无论是在前朝还是在当朝,皇帝均会允许他和部分将士骑马入城,作为鼓舞人心的手段。

韦鹏想起来送到自己府上的断指,低声问道:您跟杜将军只见了那一次面?

聂先生也已经被挤得不耐烦,然而他身份敏感,混在人群中不引人注意,于是一边拽着兴奋的嫡子,一边回道:有这一面还不够?将军的箭法我已经领教到了。

韦鹏道:那必然是故意射偏的,他如果在城墙上想射城下人的右眼,就不会射中左眼。

聂先生道:他这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命,你就不必劝了。

韦鹏笑道:您还是皇子时,将军不过是百夫长,年轻人被陷乱军之中,最后跟您共骑着一匹马回来的。这种情谊,在如今这时候,还是能用一用。

聂先生:你脑子里想的就是今天将甲某某用一用,明天将乙某某再用一用,也不曾想过这甲乙丙丁是否真的能用。

韦鹏见好就收,不再继续劝他。人流如潮水,将士刚刚离开,看热闹的人便又拥在后面,与一些逆行的交织在一起,便显得更加混乱。

聂先生被撞了一下,撞他的人一个趔趄,起身又跑,浑然不顾自己身上掉落的东西。聂先生本想离开,看了一眼掉落在地的那木牌,却又有些眼熟。

他捡起后,有几人便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跑什么!其中一人怒喝道,你家人早已经收了钱,如今管了你三天吃喝,你倒是要跑了?!

聂先生一愣。面前这人他竟然是认识的,自己在位时,这人在殿前听差,做些杂役。

他刚才捡起来的那牌子,果然就是宫内人的腰牌。这几年没见,新帝登记后又改了改样式,但大体形式还在。

那差役又道,今日进宫,你如果再惹乱子,你爷爷我便要使一些手段了。

这话显然是对着刚才跑掉的那人准备的。然而这人殿前听差,多次跟自己见面,又怎么会认错人?

聂先生心思一动,立刻伸手挡在面前,摆出畏惧挨打的姿态,低声道,全听您吩咐。

另一边,韦鹏则刚刚抓住面前的人。

韦鹏:你跑什么?他气喘吁吁,也有些恼火,怒道,这可是京城里面,您这是犯了什么毛病?!

他身前这位聂先生则发起抖来。

韦鹏一怔:……这又是怎么了。

他最近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如今觉得,必须得找个郎中看看。嫡子始终跟在身边,等回到客栈,几人到了房间,韦鹏给聂先生倒了茶,嫡子则直接抽出了刀。

嫡子:你是谁?

韦鹏大吃一惊:干什么?放下!

嫡子置若罔闻,对面前的人低声道:你如果叫出来,我就拔出来再刺一次。

语毕将短刀刺入对方大腿。

韦鹏这次直接跳了起来。对方畏惧之下,竟真的没有叫喊,任由腿上的伤处流血,颤抖道,放过我……

韦鹏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他问道,你这张脸是怎么回事?

对方颤声道:有人出了一百两银子买了我,给我服了药,说变成这样就好……

韦鹏:你刚才为什么跑?

对方汗出如浆,一半是畏惧,一半是剧痛。他说道,我听闻之前服了这种药进宫的人很快就死了……我虽然收了钱,但还不想把命搭上,就趁着将士进城的时候跑了……他们,他们追了我一路……

韦鹏心底一凉。

聂先生则正在面对着熟悉但意想不到的人。

他身处的地方也是熟悉的。这是他的养心殿,殿内的东西和他在位时完全一样,玄鸟宫灯,匾额高悬,只是另有人穿着龙袍站在龙椅前罢了。

璟帝看着面前的內侍和被缚的两人,道:这次是两个吗?

內侍道:是的,宰相特意吩咐过,这次要选得好一些。

聂先生身边就站着另一个人,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也是只将手捆在了背后。他正因为面见天子而有些战栗。

而当看见璟帝拿了弓箭出来,战栗就变成了惊惧。

聂璟张弓后他拔腿就跑,然后被箭矢追上,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然后第二箭就射穿了他的脖颈。血液喷洒而出,很快就有宫人将这身体拖走,擦干地上的血迹。

宰相孙骏腾抚掌道,陛下的箭法越来越出色了。

璟帝脸上显现出了厌倦。他说道,卿倒也不必特意将他们易容成皇兄的脸,如果真有一日需要兵戈相向,朕怎会手下留情。

宰相道:陛下何出此言?您的皇兄便是先帝,四年前已经死于宫中了。近日听闻的,是有冒充先帝的人在民间活跃,试图扰乱朝政啊。

璟帝摆了摆手,不愿再听下去。这已经是他半月里来杀的第五个人,每个人都长着这一张脸,最初夜里还会惊醒,现在倒有些憎恶的平静。

如果真是皇兄,又怎么在他箭下涕泪横流,仓皇地求饶呢。

他有转向另一个人。平时在看到其他人被杀之后,其余人多半已经崩溃,如今还站着的另一个“皇兄”,倒还是在那站着。

璟帝:他倒是没有跑。

內侍笑了起来,道,之前杂家为他换的衣服,这位确实是见过“世面”的。

內侍走上来,让着另一位跪了下去,抽出剑来,挑开他上衣,但又没有完全挑开,让衣服挂在那。

璟帝一怔。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对方的脸,眼看着对方因为羞耻和愤怒,或者其他什么情绪,从双耳处开始泛红。

內侍道:没给他吃什么。跟往常一样,为了安全起见,喂了一些松筋软骨的汤药,免得伤人罢了。

璟帝觉得有些异样。他倒是不在意他人吃荤还是吃素,毕竟皇兄在位时作风奢靡,禁苑里饮酒作乐,也曾邀请过他。那时候伏在皇兄身上笑着喂酒的,有时候是女人,也时候是男人。但面前这位,身体上痕迹不少,却似乎保留了相当的矜持。

是因为面前站的是皇帝?

宰相道:陛下如果不愿解决这人,留给不安定的臣子如何?

璟帝定了定神。他说道:今日劳烦宰相了。卿请回,朕自会差人去请杜将军。

将军早料到这次回京复命不会轻松,但设想了多种场景,做好了入狱的准备,回头来没想到考验在养心殿。

他轻抚身下的人。对方被蒙上了眼,布帛勒口,身体反应很强烈,里面很热,很柔软,单就感受上来说确实令人舒适的。

皇帝看了一半就离开了。将军巴不得他离开,养心殿门口地上有仍未擦干的血迹,他猜也猜得到刚刚发生过什么。

这半个月以来,璟帝一方面寻找先帝的下落,一边将服药后易容成先帝的人带入宫内戕杀。过段时间,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先帝,可能会将宫内什么人推出来,说这人给平民服药冒充成先帝之类之类,平息民间的风声,然后推出几个冒充者,一并斩首,这事就算结束了。

将军让这人微微撑起身来。单就感受上来说确实非同一般,他也有些不舍,于是多待了一会,见这人双手仍在后背捆着,便给他割开。对方还在他身上,落下来之后发出了痛苦的□□。

将军也不由得吸了口气。不过他不是故意的,再怎么说,他已经耽误太长时间了。

得罪了。他说道,然后将绳索从对方身上退下来。右肩处得以暴露,似乎是一道箭伤。

将军愣了愣,半天后,只觉得耳中嗡地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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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璟帝此时正在金龙殿。这儿有几处寝殿尚未有宫人入住,环境雅致,他偶尔也会来这儿休息,图个清静。

今夜无风无雨,月色清幽,按理来说是个足以让人心情宁静的日子,但璟帝看着宫人掌灯,谦恭地上茶,一切都和往日一样,唯有他自己似乎和这清幽雅致的环境脱节,无法从一种躁乱的心境中脱离出来。

邻国使臣有一封文书,三天前送到,此时仍在桌上放着,他至今没想好该如何回复。孙骏腾拥护新帝就位有功,如今当了宰相,姿态便有些傲慢,得知张君西面的国家派使臣送来了这封信,得知该国试图联合他们对抗张君,便异常愤怒,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璟帝现在不想直接驳了宰相的面子,但也不想按照宰相所说轰走使臣。这个国家经历了巨大的变数,皇兄早已经不是皇帝,但璟帝坐上皇位后发现,所有人仍在用皇兄来衡量自己。

当年的皇帝可以御驾亲征,威慑四方,所以他们相信,璟帝必然也是可以的,因为他们是兄弟;当年的皇帝可以在危难时刻仍强硬地斩杀他国来使,将自己的外袍和禁卫均赐给了将军,许诺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奇迹般收拢人心甚至挽回战局,所以他们相信,璟帝必然也是可以的,因为他们是兄弟。

璟帝心想,这些人似乎转眼就忘了,皇兄也曾姿纵放逸、荒唐度日。四年前的宫廷事变,一夜之间,就将看似内外牢固的国家引向了血流成河的内斗,朝堂上这些人在皇兄的管教下,早已经习惯了弱肉强食,突然失去了强者的约束,立刻便会遵照野心的本能。这一点,被部分野心家选中的璟帝心知肚明。

作者感言

常百两

常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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