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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美人是钓系 槿花千日 3469 2024-05-26 00:00:00

江珩半晌没说话,盯着漆黑的路面出神,沈清淮支着脑袋看他,嘴角笑意不减。

原本坐了大半天的车就累,之后又不停走着山路,这会儿太过安静,不知不觉就昏昏欲睡,三人聊了没几句,就各自回屋歇息。

“晚上要是有情况就来找我。”江珩关照了陈武一句,对方打着哈欠比了个“ok”的手势,一进屋就立马扑上床。

江珩帮他带上门,回头立在门口,目送沈清淮回屋。

沈清淮见他往这边看,当作没看见,关上了门。

江珩收拾收拾关了客厅的灯,这才回到自己屋。

房子呈三边包围,西边是陈武睡的独栋房,中间是客厅和沈清淮的房间,东边是江珩的房间。

从窗户的位置,可以互相看见两外二人房间的门窗。

陈武的屋子就没亮过,沈清淮不久后也关了灯。

土砖房虽然看着陈旧,但内部还是做了些现代化的改造,至少每个房间里还有各自单独的卫生间。

江珩洗了个澡换上沈一扬送来的睡衣,坐在床上发着愣。

他的眸色从亮如星炽转而温柔得出水,却又忽然变得晦涩复杂。

末了,江珩黑着双眼,默默关了床头灯,滑躺在床上。

夜里寂静无声,连小小的虫鸣都没有,也没有一丝风路过,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耳鸣。

他闭着眼,脑海里是沈清淮坐在霞光里的画面,美得令人窒息。

江珩不觉放松了身体,那温柔清和的关切,仿佛萦绕耳边,仿佛置身云端。

他下意识翻身侧躺,将多余的枕头抱在怀里。

困意让他昏昏欲睡,但意识却还在不停思考,脑海里的沈清淮在落地窗边喝着咖啡,桌面上放着文件,沈清淮与对面的中年男人握手,玻璃的折射光从中年男人的脸上移过,露出沈祎那张邪笑的脸。

江珩太阳穴一痛,困意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感觉到周身温度降低,江珩彻底醒了,他扯过被子裹了个严实,然而过一会儿,却感觉越睡越冷。

“该不会是这床垫的问题?”

江珩在心里暗道。

他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床单,床单就是普通的棉质,不至于像竹席那般容易散热,按下去也很有弹性,并不是什么金属材料。

外面漆黑一片,屋里也没有任何光源。

江珩懒得开灯,将手探出被子,去摸身下之外的床单部分。

他睡觉习惯睡在一侧,因此很快手就摸到了床的边沿,但感觉外面温度和被窝里的一样冰冷。

于是他反手摸向身后,想摸摸看冷热分界线在哪里。

突然的冷意往往跟阴气有关,如果整个床单都是冷的,那么问题就出在床垫下,如果只有自己这块是冷的,那就该找找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江珩在伸手去摸的同时转身,结果在自己小臂宽的距离外摸到一只人手!

冰凉、僵硬、像是从冰箱冷冻柜刚拿出来。

他转头,正看见一张中年男人的脸,瞪着双猩红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张脸带着极度的怒气与恨意,即便面部很是僵硬,但仿佛下一秒他那双铁钳般的手就要掐上自己的脖子。

江珩身体没动,抬手去开灯,然而灯在这时却没了反应。

火符不在手边,江珩掐诀凝炁,剑指刺向那人的眼睛,下一秒却戳了个空,刚才的男人整个消失不见。

“跑得还挺快。”

江珩又试着按了按开关,灯还是没反应。

他只能摸黑下床,凭记忆去找背包里的火符。

此时窗外似乎有人经过,江珩什么也看不见,随后只听到一阵敲门声,沈清淮的声音响起:“江珩,睡了吗?”

若换作平时,江珩肯定立马去开门了,但现在保不准外头的到底是不是沈清淮。

江珩没马上出声,而是等了一会儿,才开口:“谁在外头?”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一会儿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我给你的碎镜,你怎么没扔?”

江珩立马开了门。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第二十六章

沈清淮捧着两盏精致的玫瑰香薰蜡烛站在门前, 微弱的火光照亮二人之间的范围。

他穿着和江珩身上同款的睡衣,领口有些松,露出锁骨周围一片雪肤, 烛火下更显柔光。

黑暗里, 江珩的脸微微发烫。

过了一会儿沈清淮的声音响起。

“我没看见,我乱猜的。”

沈清淮羽睫颤了颤,清澈的眼中透露着无辜。

江珩看得喉间一哽。

脸上那呆愣的表情, 像极了躲在草丛后打算跳出来吓人,结果被人突然抓住的大尾巴狼。

“那个, 我……”

江珩想着怎么解释。

沈清淮不禁笑了笑:“不用紧张, 至少能证明你我都是真的, 而不是什么诡物冒充。”

江珩“呜”了一声, 挑眉:“都?”

沈清淮微抬了眼:“不让我进去么?”

江珩这才反应过来,瞥了眼屋内, 道:“这屋子里有东西。”

沈清淮道:“你也看见了?”

江珩看了一眼沈清淮的房间, 点点头, 最后还是让侧身让人进了屋。

在关门的刹那,沈清淮把蜡烛分给了他一个。

江珩看着手上的香薰, 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充斥着鼻腔:“你专门来给我送蜡烛?”

沈清淮轻轻地“嗯”了一声, 挨着床沿坐在地毯上:“沈一扬说电路受了影响, 所有房间的灯都失灵了。”他把蜡烛放到面前的地上:“有了光就不怕了。”

沈清淮双手抱着双腿, 盯着面前小小一点烛火。

平日里他人并不矮,但此刻缩在角落, 却看起来小小一个。

江珩看了他一会儿, 随后默默坐到他身边, 把蜡烛放到了面前。

江珩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那柔光下的侧颜, 美得像陶瓷博物馆的镇馆之作。

他忽然在心底冒出了一个想法:“你怕黑?”

果然,沈清淮动了动,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我乱猜的。”

江珩学着他的样子睁大了眼,做出无辜的表情。

沈清淮盯着他不说话。

“先前在教室,你说跟着我会感到心安,在那之前你我关系并不算近,甚至不算……和睦,我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这个。”江珩随即解释道。

“嗯。”

沈清淮回过头,下巴搭在膝盖上:“黑只是一种颜色,但这种颜色却能吞噬一切。”

江珩看着他拿起蜡烛,红色的烛泪在光源远去后,就与黑暗融为一体。

“小的时候,家族里的孩子都会被带着一起训练,有时候在训练场,有时候在野外。”沈清淮将蜡烛捧在手心,感受着外壁的凉意,手指顺着外壁抚到烛火外,便有暖意钻进指尖。

“那时候有几个跟我年纪相近的人,平时在训练场也会一起说话,会一起分享父母给他们准备的午餐,后来又一起去野外。”

“一个很黑的山洞,我们被走尸围困,很危险,但没关系我有办法,可是我只是换个火符的功夫,他们就不见了。”

沈清淮用手指在火焰上晃动,江珩下意识去抓他的手:“小心。”

沈清淮笑了笑:“没事,是低温蜡烛。”

江珩拿起面前的蜡烛,也用手指去碰了碰,热,但不烫手。

“后来我就一个人走了出去,因为在黑暗里我什么都看不见。”沈清淮放下手指,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

江珩好奇道:“那其他人呢?你出去后怎么说?”

沈清淮放下蜡烛道:“有死了的,有逃了的,但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我说不清楚,也没机会说了。”

江珩沉默了,也把蜡烛放了回去,与沈清淮的蜡烛靠近了些。

“沈惑也在?”

“嗯。”

沈清淮应了一声:“我们从小就认识,那时也在一起训练。”

江珩忽而沉声道:“你离他远一点。”

沈清淮被他的语气意外到,江珩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失态,转过脸不看他:“……还有沈祎,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说这是沈清淮的私事,但江珩还是忍不住多嘴。

他脑袋一热说完后,默默掐着掌心,等待背后人的反应。

沈清淮看着他的后脑勺,轻轻张嘴:“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江珩没有立即回答,正绞尽脑汁想着措辞。

不想你被害?

想保护你?

又或者是不想你与自己的仇家有所牵扯。

但好像这些理由,都只是基于自己的立场,并不知道沈清淮究竟是怎么想。

沈惑那样原形毕露,沈清淮却并没有对他做什么,难不成在他心里,对沈惑还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情感……

江珩越想越乱,连带着地上的影子也跟着不停跳动。

忽然,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后脑勺,细长的手指埋进茂密的发间,轻轻蹭了蹭。

“我知道了。”

沈清淮的声音随着玫瑰香味绕到侧脸,江珩呼吸一颤,脑袋上的那只手随之又揉了一下。

“手感好好。”

沈清淮没忍住,评价了一句。

江珩:“……”

江珩转了回去,两个人挨坐在床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对了,你在你房间遇到的是什么?”江珩问道。

沈清淮道:“一个没穿衣服的人。”

江珩吸了口气,张了张嘴,沈清淮及时接话:“大概一岁。”

“……”

江珩松了口气:“你在哪里看见的?”

沈清淮道:“镜子里。”

江珩问道:“你房间有镜子?”

沈清淮点点头:“你房间没有?”

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眼下这屋子里黑灯瞎火的,有哪些陈设都看不清。

江珩摸了张火符正要扔出去,沈清淮赶忙抓住他:“这是室内,你应该不想一把火烧了这里吧。”

江珩回过神:“习惯了。”

他平时很少用手机,以前和师父一起住时,也基本没有电子产品,都是用油灯蜡烛火符。

按照他师父的意思,是明火有阳气,有自己的灵,对于碰到鬼怪一类有警示作用,而现代科技的光源是死光,属阴,反而容易招惹同类。

沈清淮表示理解,自己也不怎么用手机,但好歹得考虑一下环境。

江珩不记得手机放哪里了,于是拿着蜡烛在床头柜附近翻找。

沈清淮的手机留在自己房内,也拿了蜡烛跟着一起找。

“奇怪,我记得就放在床头。”

江珩找了几遍都没找到,跨过床到另一边,还是没看到手机的踪影。

作者感言

槿花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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