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小殿下依旧看着他，很不含蓄：“我想靠着你坐。”
唐瑭当然不介意小小只艾尔跟他靠得更近一些，不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单人沙发，有点苦恼：“可能挤不下。”
小殿下：？
哪里的话。
小殿下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分开他的腿，一屁股在他身前坐下，还要扯过他的手环住自己，满脸写着不高兴。
“这样也行，”虽然是他自己要求的，但小殿下就是有本事让人觉得他好像是迫不得已，才会勉为其难的跟唐瑭挤一个椅子：“就这样。”
唐瑭抱着他，低头便是顺滑的黑色长发，低头蹭一蹭，小殿下身上也散发着他熟悉的喜欢的信息素的味道。
“老实一点，”小殿下的语气高高在上：“让你抱你应该知足，不要动手动脚。”
义正词严的模样，搞得好像每次抱住幼年期唐瑭，都会忍不住捏他脸，揉乱他小卷毛的那个王储不是他一样。
唐瑭‘哦’了一声，又伸手去捏他的小肉脸。
幼年期的王储殿下的脸部轮廓并不锋利，他像所有被养的很好的幼崽一样，看上去比成年后弧度圆润一些，虽然这并不影响他的威严与美貌，但手感相比成年后却好很多。
......好乖好软。
唐瑭总算明白，为什么无论是哪个时期的艾尔，都对rua他这件事情情有独钟。
小殿下被搓扁搓圆，不悦地拢起眉，气息冷了三分，蓝眸荡漾出凶残的气息，冲淡了小圆脸的可爱。
但他并没有动作，也没有再训斥唐瑭。
他看到检查完毕的另一个他从甬道走出来。
他当然不是对未来的自己感到畏惧，事实上，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有数，不想在唐瑭面前丢脸，他不是很介意上前跟这个碍眼的家伙打一架。
但他很明白，对比未来的‘殿下’，他实力不够强，也没有办法做出那些讨好人的腻歪举动，讲那些甜得发腻的小甜话，更不知道如何把控温柔的界限，可以说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一旦他表现得凶一点，唐瑭立刻就会从他身边远离，转而投入另一个他的怀抱，会像以往乖乖窝在他怀里那样，又乖又软的靠在另一个人的胸口，用那双温柔的蓝眸注视另一个人。
所以......
小殿下忍辱负重的被玩伴抱在怀里rua。
“小殿下的脸好软，”唐瑭还挺高兴，他从没有体会过将恋人抱在怀里的感觉，小殿下满足了他的好奇：“身上也香香的。”
小殿下轻哼一声：“那是信息素，适配度高的双方都会觉得对方的信息素很好闻。”
在他自己闻起来，他的信息素泛着一股苦涩的气息，像是折断的植株根部流淌的汁液。
他讨厌吃植物，所以并不喜欢这个味道。
唐瑭就不一样，唐瑭浑身上下都甜甜的，像是一颗大号的会行走的糖果，又细皮嫩肉的，感觉随便戳一戳都能淌出糖汁。
“是这样吗？”唐瑭低头，靠在他脖颈处嗅了嗅，这里存在腺体，所以气味会更浓郁一些。
小殿下被他蹭得痒痒，面上却不显，而是挑衅的看着远远望过来的王储殿下，扬起唇角，偏头去蹭唐瑭的脑袋：“你身上更好闻，很甜。”
唐瑭知道，因为每一只艾尔都这么评价过，不过他从没有闻到过自己的味道。
王储殿下看不下去了，快步走过来，把自己的检测报告塞给唐瑭：“结果出来了。”
虽然他自己很喜欢跟唐瑭腻歪，但这不代表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伴侣跟别人腻歪——即便这个‘别人’就是幼年期的他自己。
唐瑭并没有如他料想的那样，松开怀里的小殿下，认真研读报告，而是环住怀里的小只王储，下巴搁在他肩头，低头慢吞吞翻阅几页，发表看法：“......看不懂。”
他一般只负责提供研究材料，最终结果弗罗伊会言简意赅的转述给他，而不是‘啪’的丢来一份天书一样的报告。
“检测结果目前一切正常，”王储殿下一面解释，一面不着痕迹的冷眼瞪着小殿下：“没有检测到精神躁乱的数值波动，不过能量暴走还没有完全治愈。”
“没有数值波动就好，”唐瑭松了口气：“之前的实验中，只要没有出现数值波动，只要把能量暴走治愈就好，不会留下任后遗症，不用担心。”
王储殿下垂眸看他，轻声问道：“等我完全治愈，你就会离开吗？”
“我会离开，但并不会完全离开，”唐瑭抬手去碰他的脸：“其实现在的‘我’在每个时间线停留的时间都不长，但我从您身边离开过吗？”
王储殿下愣了愣：“......怎么会？你明明从很小的时候，就出现在我身边。”
从他刚刚离开培养基没多久，一直陪伴他到现在。
“事实上，我只在初次与小殿下见面的那一年，”他低头捏了捏小殿下茫然的小脸，又抬头看他：“还有您像我求婚的那几天出现过，然后还有现在。”
“我在这个时间线是一直存在的，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唐瑭解释道：“我‘离开’，只是回到属于我与患上精神躁乱的艾尔的那条时间线去，而这个世界，本就属于这条时间线的‘我’依旧会陪着您。”
王储殿下惊愕的睁大兽瞳：“我......完全没有发现！”
“当然发现不了，”唐瑭弯了弯眼睛：“因为我一直是我，变动的只有记忆。”
“所以别担心，殿下，无论在哪个时间线，我都会陪着您的。”
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
第249章 你喜欢我吗？
得到伴侣的保证，王储殿下松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只有小殿下一头雾水，什么都没听懂。
他偏过头，额头蹭过唐瑭的下巴，满载迷茫与愠怒的兽瞳盯着他：“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有什么是尊贵的王储殿下不能听的吗？
唐瑭低下头看他，小殿下靠得很近，微微仰起的小脸几乎贴着他下巴、嘴唇蹭过，他能感觉到他呼吸时缓缓起伏的胸口，以及扑洒在脖颈的灼热鼻息。
近距离看的时候，蓝眸里透出的乖戾凶残分外清晰，时刻提醒他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是只危险的掠食者。
不过他并不会感到害怕。见惯了成年艾尔冷漠锋利的轮廓，肉乎乎的小脸在他看上去奶凶奶凶的，一点都不吓人。
唐瑭垂首蹭了蹭他柔软的脸颊，耐心的将前因后果解释给他听。
小殿下抿着唇听的认真，眉毛却越拧越紧，等唐瑭叙述完大概的因果，他沉默了好半晌。
“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认识我？而且喜欢我？”小殿下闷闷的问他。
唐瑭点了点头：“准确来说，喜欢的是未来的您。”
熊孩子王有点凶，不是非常喜欢。
小殿下：......
小殿下羞恼：“都是我，有必要分得那么清吗？”
唐瑭小声道：“未来的艾尔不会凶我。”
到现在为止还是满脸凶相的小殿下：......
“也不会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
强迫玩伴统一作息结果差点把人折腾死的小殿下：......
“不会威胁要丢掉我或者吃掉我。”
在雷区反复横跳的小殿下：......
小殿下将唇抿成一道薄线，兽瞳里的愧疚与羞耻纠缠挣扎片刻，他低声道：“对不起。”
他的瞳孔紧缩成一条线，看上去很紧张也很暴躁，但声音却低到近乎嗫嚅：“......原谅我。”
高高在上的王储很难学会谦卑与温顺，当然，他也无需学会这些无用的情感，不过在面对情感脆弱的伴侣的时候，本能却迫使他无师自通了这些象征着懦弱的代名词。
“您已经道过歉了，我也早就原谅您了，”唐瑭揉他小脸：“其实我从没有怪过您，毕竟那个时候的小殿下不认识我，也不喜欢我，您的这些行为很正常。”
仔细想来，当初的小殿下是高高在上的王储，而他只是从一颗名不见经传的星球的孤儿，他有什么资格要求王储殿下像未来的艾尔那样宠爱他？
只是他自己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落差，难免有些迁怒了小殿下。
小殿下并没有被安慰到，冷峻的小脸被揉到形变，眉头也还紧紧皱着，蓝瞳越发幽深，仿佛发着颤的刃尖。
他没有不喜欢唐瑭，哪怕初见时的唐瑭瘦巴巴的小小一只，浑身脏兮兮的，满脸发炎起脓的伤口，又弱又丑，还怯懦的掉着眼泪，他也不觉得讨厌。
相反，从第一眼看到这个怯懦的小家伙的时候，王储殿下就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悸动——想要他。他无法理解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能将其归咎于适配度作祟。
等乞丐一样的小家伙被收拾干净，被同族残虐的伤疤也从他脸上褪去，香香软软的喊他‘殿下’时，王储殿下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东西确实有点吸引人的魅力。
他喜欢抱着他，喜欢让他的视线一直凝聚在他身上，喜欢他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迈着小短腿追赶他，气喘吁吁的喊他‘小殿下’。
......他当然喜欢这个小玩伴。
只是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喜欢’，只能幼稚的将其扭曲成过分的占有欲，试图以恐吓威胁达到‘让他不敢离开自己’的目的。
现在想想，那种想法与行为都幼稚得要命，除了让玩伴恐惧他厌恶他，什么都得不到。
小殿下垂头丧气，抬手攥住唐瑭的手：“没有不喜欢。”
他几乎没有表露过自己的心迹，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只是短短一句话，热度瞬间从他的脖颈攀升到耳尖。
唐瑭反握住他的手，小殿下的手热烘烘的，并不柔软，但也不像成年后那么大，他刚刚好可以一整个握住。
他看着瞬间变色的小殿下，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好吧，其实小时候的殿下也挺可爱的。
“你还生气吗？”小殿下不太自信的问他，瞳孔微微放大，从竖线舒缓成微圆的桃核，这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凶了，甚至还有点可爱。
实在不是他不想自信，但身旁就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而且是更得唐瑭喜爱的竞争对手，他不得不从玩伴这里寻求安全感。
“不生气，”唐瑭被他萌到了，缓声道：“不过，殿下不要再凶我了。”
哪怕是最强大的王族，也懂得‘审时度势’这个道理。即便他们强悍的实力足以让他们在宇宙横行，但很显然，心爱的伴侣并不是他们可以用武力镇压胁迫的对象。
想要让警惕又胆小的伴侣靠近自己，王族必须收敛自己的锋芒，紧敛自己的鳞甲，将最无害的一面展现给他才行。
“好，”小殿下当即一口答应：“那现在你喜欢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