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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魔尊当未婚妻后(GL) 问西来意 3608 2024-05-24 00:00:00

“不能,你已非昨日之你,我当刮目相看。”李净玉起身下榻,她赤足踩在了地面上,一步一步走向了纪玉棠,如蒲柳摇曳生姿。

纪玉棠望着李净玉有些失神,直到面颊上传来了一阵冰冷,她才蓦地收回了神思,一把扼住了李净玉的手腕,她定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没有说话。修道之人不知寒暑,李净玉的指尖这般冰寒,想来是太阴之煞的外泄。她松开了手,视线略略地在那泛着一圈红痕的腕上一扫,低声问道:“你伤了根本?”

李净玉反问道:“谁说的?”

纪玉棠拧眉,怫然道:“还需要旁人开口吗?”

李净玉故作不解:“你现在又在气什么呢?”

纪玉棠矢口否认道:“我没有生气。”

李净玉点头,顺着她的话道:“嗯,你没有。”

纪玉棠一听她的语调更来气了,她说不清自己到底在焦虑什么,本心躁动,时时刻刻都不得安宁。昔日李净玉强行将她拘束在洞府困住了她,而如今没有任何的禁制,她却像是陷入了囚牢中,不知道该如何挣脱出去。不安的情绪愈演愈烈,打破了她的平静,甚至连《道德天书》垂落的清气都无法凝神。

李净玉一拂袖,风轻云淡道:“你回去吧,此地无人替太上三宫大开方便之门,他们是无法闯入魔门驻地的。”

纪玉棠咬着下唇,滚荡的心绪如同潮水起起伏伏。在她醒悟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她的手已经紧紧地落在李净玉肩上,手中力道之大,仿佛要捏碎那肩胛骨。“我以龙相助你调和阴阳,使得坎离相济。”纪玉棠咬牙道。

李净玉讶异地望着纪玉棠,没想到她会提出此事。她弯着眸子,调笑道:“可我看你的模样,像是要吃了我。”

纪玉棠没有理会李净玉。

那日她就不该与秦若水碰面,更不该同意让太上三宫加入盟约。北海妖修在疆界驻守斩杀混沌怪物,其实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若是他们第一时间赶过去,或许事情便不会变得如此。她试图避开李净玉,结果呢?却是越缠越紧,难以从中挣脱。

-

混沌影界,除了太上三宫、北海妖修以及魔宫之外,尚有一处浩然正道的驻地。在过去儒门与佛门会联合坐镇驻地的,只是这回由于灵山堕魔,佛门力量锐减,杀生道便不打算派遣弟子前往混沌影界历练。

沈藻盘膝坐在了蒲团上,手指摩挲着酒葫芦,低声道:“那日的景象是北海同太上三宫联手镇杀魔门弟子?可那处为何不见太上道痕,反倒是灵山显化?”此刻殿中只有她、颜首夏和涂丹朱三个人。浩然正道是轮值的,极有规序,这一天恰好是春秋天阙弟子休息的时日。

“太玄宫李光庭道友被纪师妹斩杀了。”颜首夏神情复杂,她接到了秦若水的传书,将那日的事情一一说出。

涂丹朱诧异道的:“太上三宫这么做太不厚道了吧?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了?”

沈藻冷笑了一声道:“在情理之中。毕竟冉家的事情都是他们主导的,连这都做了,还有什么不可为?说是为了除魔,其实只是想将纪师妹他们拘禁起来,等那劳什子道祖归来。”

“沈藻,慎言!”颜首夏呵斥道。

沈藻冷冷地睨了颜首夏一眼,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我在这里还需要谨言慎行吗?难不成要将我打为邪魔歪道?”

“冉家的那事情我春秋天阙也有份。”涂丹朱冷静道,“别忘了冉师伯可是春秋天阙的真传弟子。”

沈藻笑了一声道:“还是涂师妹坦率可爱。儒门前辈们不为君子,便不是我等之师。”

颜首夏转向了沈藻,叹气道:“那你打算如何?”

沈藻一挑眉:“我辈只当奉道而行,不是吗?”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却是看也不看颜首夏和涂丹朱一眼,迈着步子洒然离去。

“颜师姐不拦吗?”涂丹朱扭头望着沈藻,眉头微微蹙起。这位师姐往常便与众人不同,如今看来,更是越来越遥远了。

“能拦吗?”颜首夏轻呵了一声,眉眼间多了几分郁悒与清愁。

混沌影界中,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拘束,为她说情,将她从大狱中带出时,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一走,她恐怕就不会再回头了。在云赤心入魔之后,那道裂隙已然生出,直至不可遏制。

“她会变成云师姐吗?”涂丹朱忧心忡忡。她跟随师长在春秋天阙清修,极少前往白鹿学宫,尽管如此,她对云赤心的印象也极为深刻。那位曾经在春秋天阙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最后决然离去时,留下了一道不可抹杀的伤痕。未曾陨落于魔修之手的,都做了她云赤心的剑下亡魂。

颜首夏笃定地开口:“不会。”

 

 

第62章 

海月如轮, 清辉照水。

海上潮生潮落间,海崖山石崚嶒,一条白龙探出了硕大的龙首, 金色的瞳孔闪烁着熠熠的光辉。

此境遇泥丸宫存思的神宫所化, 而围绕着月相而生的重重龙影则是太阴之中的一点纯阳之气。

原本纪玉棠以为李净玉当真是伤了根基, 然而在与她神魂交融的时候,发现这都是风鸢诓骗她的话语, 便算是没有她, 李净玉也能够自行恢复如常。也是,李净玉怎么可能会亏待自己?

倚靠在了榻上的李净玉面色绯红,香汗淋漓。

她的眼尾勾起了一抹绯色, 比之往日多了几分脆弱与破碎之感。

直勾勾地凝望着纪玉棠,她扬眉一笑,慢悠悠道:“此处是灵山的法殿。”

纪玉棠望了她一眼, 拧眉不解道:“然后呢?”

李净玉眉眼间笑意更浓, 她伸手勾住了坐在了对面的纪玉棠, 凑近她低语道:“我佛在上。”

“你——”纪玉棠思绪一转,瞬间便明白了李净玉的意思,面色一凛,作势要推开李净玉。

李净玉一眨眼, 先行一步拢住了纪玉棠, 她跪在了纪玉棠的身前,抵着她的唇“嘘”了一声:“佛山有灵,佛门净地……”纪玉棠一听她满口胡言更是懊恼,用力挣脱了李净玉, 却见她就势躺在榻上笑, 流动的眼波如一汪秋水, 又藏着几分别样的妖异与媚态。

“回去之后打算如何?在这混沌影界斩杀九年的混沌怪物吗?”李净玉手指搭在了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动着,她的语调藏着几分漫不经心。

纪玉棠拧眉瞥了李净玉一眼,没有吭声。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襟,后知后觉地发现,李净玉大概不是真的想如何,只是将挑动自己的情绪当成了偌大的趣味。她为了达成目的地向来是不择手段,就算是赔上她自己。

“你的打算呢?”纪玉棠反问道。在这里的魔修只剩下李净玉统御之下的惑心宫。她与太上三宫之间的矛盾恐怕不能调和,浩然正道那边立场不明,可依照冉竞日的言行,纪玉棠知道自己得做最坏的打算。在这等情况下,余下的九年时间,恐怕都得与惑心宫走到一块去。

李净玉慢条斯理地询问道:“你知道为何诸道脉为何在此处传道吗?”

这是什么话?是将她当笨蛋吗?怎么可能连此事都不知晓?不管是混沌影界,亦或是她不曾去过的其他小界,传道无疑是为了抢占先机。一个奉行自身道脉道念的世界,总比外道盛行的好处要来得多。

李净玉:“天地混沌未明,日月不生。各宗传道时日虽久,可不曾有本地的生民能够真正蜕凡筑成道基。”

纪玉棠定定地望着李净玉,询问道:“你想做什么?”

李净玉莞尔一笑:“自然是劈开这混沌的天地!”她的眸光幽邃,那一抹绯色的影似是一片烈火,一直在天幕燃烧,烧去那经年不减的晦暗、烧去那份杂乱的规序。

在这一刹那,纪玉棠从李净玉的身上体味到并非是太阴之煞带来的冰冷,而是一股滚烫与热情。

纪玉棠抿唇道:“要是我拒绝呢?”

李净玉挑眉:“那么我自己来,魔神烛九阴神通‘视为昼,瞑为夜 ’,可不就是日月经行吗?”她深深地凝望着纪玉棠,“你为了要向旁人证明拥有大道之心的你不是废物而入道,之后又为了保住性命而向上,你之所以往前迈进,大多是为人所逐,你自己难道就不想做些什么吗?”

“你没有爱与恨吗?”

李净玉的话语就像是一口洪钟在纪玉棠的耳畔敲动,震得她脑中嗡嗡嗡作响。她骤然间抬眸,那平和的视线多了几分凶狠和冷厉。“我怎么就没有爱恨?”她从牙缝里挤出这样的一句话,眼瞳深处沉着深深的晦暗与阴翳。

李净玉毫不掩饰对纪玉棠的怀疑,她抱着双臂敷衍地“哦”了一声,继而又放肆一笑:“那就让你的爱恨变成你手中的刀剑,掀翻那一片让你厌恶的天地吧!”

纪玉棠向后一仰,眸色深沉。

她的话锋一转:“混沌影界的大日与九州不同。夜间混沌怪物游荡,那一轮晦暗的月,同样藏有玄异。在过往没有人关注混沌影界的日月,为什么?”

李净玉一摊手:“要么心有余力不足,要么不想去做,除此之外,还能有其他的答案吗?”

大日照耀下的赤原是腾升的火,连带着混沌怪物都躲避不及。

李净玉站在了灵山一座破碎的大佛上,衣袂在风中飘拂,如一蓬燃烧的黑火:“东海汤谷,神扶载日。要想毁了这一轮大日,我们要走到东海尽头。”

纪玉棠抬眸,日光下的李净玉肌肤如同霜雪。

她的声音很清晰,可纪玉棠仍旧向前踏出了一步,踩着大佛与她并肩而立。“你怎么知道的?”纪玉棠的眼中藏着几分困惑。

李净玉注视着前方,她的声音逐渐低沉:“混沌影界已经不知道转过了几轮,在天地棋盘遮蔽天机之前便已经立在了那里。我所知晓的,都是惑心宫中的前辈用鲜血摹写的讯息。”

玄非玄,魔非魔,这一个漫长的太上纪,多得是想要寻找变机的人,只是在一劫难轮转时,一切恰好应在了她的身上。“魔宫已败,此行不会再有后顾之忧。怎么样?你要与我同行吗?”

纪玉棠视线落在李净玉伸出的手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定格。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她当然不会完全相信李净玉那蛊惑人心的话语。她要斩日月,她要开新天,这主因绝对不可能是她盛大的“理想”。

作者感言

问西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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