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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不如谈恋爱 决珩 3701 2024-05-14 00:00:00

边轻声嘱咐着。梁延听不清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只是同样一瞬也不瞬地回望着他,等着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一番语毕,老人家明了地点点头,从小桶间捞出一抔黏土,搅动摔打后,便细细地用手捏制着,不时还用细竹签仔细刻画着其上纹路。

梁延初时还看不出老人家做的究竟是什么,直到他手中的黏土逐渐显出了雏形,他又用粉彩在其上精心上着色,这才终于显露了最终成品的模样——

沈惊鹤付了银钱,笑着接过已风干固色的那只泥人鹤,拉过梁延的手,将它轻轻置于他的掌心。

“喏,欠你的回礼。”

他双眸直直地望向梁延,里头亮亮的,交织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梁延怔怔地望着掌心中那只栩栩如生的鹤,明明挺轻,他却觉得自己心中沉甸甸的一片,满盈着从未有过的欣喜与释然。

沈惊鹤低下头,伸指拨了拨鹤的羽翅,耳廓有些隐隐发红。

“……飞不走了。”

呢喃的声音并不大,却在梁延的心底激起了一波又一波肆意汹涌的情绪,让他整个心神都为之激荡。他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在微微地发着颤,眼角有些发涩,让他有一种下一秒就紧紧将面前人拥住的冲动。

他也的确如此做了。

被梁延一把拥入怀中,两人中间没有一丝一毫空隙能让空气流过,沈惊鹤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又开始有些急促地不稳。他将前额抵在梁延的胸`前,眼睫难以抑制地轻抖着,扑面而来熟悉的气息让他几乎都要头晕目眩。

“小鹤儿……”梁延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愿做出更过分的举动,将眼前这个自己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吓着,“这是我收到过最好,最好的礼物。”

“谢谢你。”

梁延深深闭上了眼,他几乎有种向上天顶礼膜拜的欲望。他梁延何德何能,竟能从世间千万人海中得遇一个沈惊鹤,又能在他的心中分得一小块地方,刻上自己的名字,包容着自己所有小心翼翼的靠近和忐忑不安的亲近。

满心里,满眼里,都是他,也都只有他。

他从来不敢相信自己竟能这样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只要看着他一笑,便觉得天上的星星也在一刹那坠满了人间。

梁延深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他,从一旁的铺子中买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递到沈惊鹤手上。

沈惊鹤脸上的微热还未褪去,他讶异地望着突然被塞到手中的面具,“这是……”

“你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戴上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梁延看起来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只是轻轻对他一笑。

沈惊鹤有些不满地望着他,“柔弱?别人可都说我是修竹,芝兰玉树,君子端方。”

梁延望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神色温柔而动容,“在我心里,你永远是莲池旁那个含泪的小公子。”

他怎么还记得那么清……这个坎儿是迈不过去了是吧?

沈惊鹤磨了磨牙,还是忍不住瞪他一眼,脸上却是不禁露了笑模样,“第一眼果然重要,早知我打扮体面恭候你。玉频宽袍,焚香弹琴,再折几朵风荷摆在亭边。”

梁延眼中波光闪动,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面具,轻轻将它覆在沈惊鹤面容上。

“……不,他们爱你气度不凡,我却只想看那个脆弱却真实的你。在我面前,你无需强撑着。”

冰冷的青铜面具将他的脸罩得严严实实,只有眼前留了两个孔洞,得以让沈惊鹤瞧见梁延深深望过来的一双深邃黑眸。

他觉得自己的眼神再也移不开了。

面具隔绝了整个世界,也让他终于能和自己的心安静独处。他还想再望一眼,多望一眼,梁延却已经伸手将面具的双眼牢牢捂住。

一片漆黑之下,周身的触觉更加敏锐。他分明感到梁延微微倾过身子,向自己缓慢而坚定地靠近,直到熟悉的气息再一次将自己从头到脚包围。

面具几不可察地一沉,仿若最轻最轻的落雪拂过,化作朦胧的月光消散在面容。

蜻蜓点水。

沈惊鹤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无法抑制地轻抖着——他该知道那是什么吗?他分明知道那是什么的……

然而他根本无心分辨,又或者说是来不及分辨。他只能急促地轻喘着,在面具里紧紧闭上自己的双眼,放任自己沉浸在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酥|麻与悸动。

梁延轻轻摘下他的面具,面具之下,沈惊鹤缓缓睁开双眸,一双隐约润着水意的眼正直直对望过来。

他温柔地抚上他的脸。

灯火璀璨映于你眼瞳。自此,我有了想守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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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改名叫《夺嫡不如谈恋爱》啦!蠢作者忘记提前跟小天使们说就跟编辑讲了……躺平任踹。宝贝们再爱我一次1551

预告一下:下一章他们就长大了,可以做些大人做的事了(?)

感谢雪吹墨、喵呜扔的地雷~爱你们

谢谢在尼的饺子、一锅、沐轻畹和空格键小天使们灌溉的营养液!抱抱

第48章

四年后。

溪云初起日沉阁, 正值春夏之交,隐隐的雨云盘桓在群岚之上, 似是随时准备倾泻下瓢泼大雨。山风猎猎吹来,斜晖在京城郊外的长亭洒下一片暖金,离离芳草上隐约可见两条马车的车辙。

长亭内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人。当先的是个一袭月白长衫的清俊青年,他的眉目早已脱去了稚气的影子, 玉冠下俊美的容貌灼烁射人。神凝秋水,琼树瑶林,望来自是一等明月出云般的皦皦丰姿。

后头那个上前两步的一身侍从打扮,此刻他正弯了腰苦劝着青年。

“主子,咱们还是乘了马车回宫吧!瞧着天色, 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落雨了。梁将军月初才从沔河拔营而归, 便是日夜兼行,今日也不一定回得来啊。”

亭内半晌无话,良久, 才有一道清冽的声音轻飘飘响起。

“他给我的信说是今日回, 那今日,他就一定会到。”

侍从再三劝谏无果,只得叹了口气, 退到一旁去苦着脸等待了。

那早已长成修竹般逸致翩翩的青年自是沈惊鹤。他侧首望了望远处仍是一片空荡的官道,不甚在意地转回了头, 只是朝着千山之上的斜阳微微出神。

依照大雍的惯例, 皇子年满双九之后, 便不再于太学习书, 故而早在两年前,他就已在皇后和苏清甫的帮扶下正式进入了朝堂。梁延在太学内被皇帝压藏了两年,在军中的气势威名亦不似初定北境时那般冲天,也同样寻了时机重新回朝领兵。§思§兔§在§线§阅§读§

大皇子和三皇子年长于他,自然先他一步在朝堂中站稳。一个借着外祖顺利进入兵部,掌握了京城负责巡逻警卫的建章营。另一个则在吏部左右逢源,本来徐家就人脉甚广,门生满布,如今三皇子对官员的考察调动又多了一分话权,徐家更是春风得意。

然而如今的朝堂,却已不再是以往二龙对峙的局面了。

沈惊鹤本就在权谋场上辗转了一世,如今借着皇帝刻意的提携,再加上两年来在太学中积攒的人脉,他自是如鱼得水,步步为营,俨然已成为朝局上异军突起的另一支。虽然明面上势力仍远不如大皇子和三皇子,但是他却早将朝堂上清白可用之人暗地里打探调查了一番,可以收归的则笼络成为心腹,暂时不能轻举妄动的则先以君子之礼交好着。掌握资讯的渠道多了之后,手上自是也多了不少可供博弈的筹码。每隔几日飞鸽送到他书桌前的纸条,往往都能让他看见不少颇有趣味的内容。

在朝堂上取得一席之地后,他倒是尽数敛了初时的毕露锋芒,看上去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端方模样。

沈惊鹤平日里鲜少涉及到权位争斗之中,反倒对与翰林们对诗联文、编书治学颇感兴趣。等到半年前加冠后,他终于可真正踏入六部之时,他却是推了旁人看来或大有油水或举足轻重的几部,反倒是转身入了工部任侍郎。每日只一心钻研着山泽屯田、航运水利,任两位皇兄针锋相对互相刁难,他却是乐得清闲作壁上观。

风云瞬息万变,如今朝局仍未至自己所期望的局面,他自是不缺那点时间与耐心韬光养晦,只冷眼望着满朝云谲波诡。

沈惊鹤重新将目光放到官道上,山风卷刮起道上的沙尘,却是仍不见车马的影子。

他叹了口气,在胸`前那封梁延亲笔写下寄来的书信上摩挲了一二,眼底方才的冷意倏尔归于一片澄澈的柔和。

他也不知该如何定义自己与梁延的关系——四年前那次令他心醉神迷的灯会之后,两人皆没有再提起过那本不该存在的一刹,然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不全然只是单纯的朋友。

——应该也没有哪对朋友会像他们一样……亲密?他也说不上来,但总归在有梁延的地方,他的双眼似乎便再也瞧不见其他人。当与梁延相视的时候,分明竟有一种无形的默契与深深的悸动在视线间蔓延,天地亦在一瞬间屈于静默,唯余下他的眼眸,和眸中自己静静的身影。

他好像有些想他了。

沈惊鹤坐回长亭内的石椅上,再一次将那封已翻来覆去看了好多回的书信拿出来,细细描摹着纸面上铁画银钩的字迹,眼底微微动容。

梁延这两年来多率着燕云骑奔波于大雍各处,他们之间亦是聚少离多。三个月前,他才刚刚领命去沔河剿匪,直到一周前朝中才传来他大获全胜的讯息,随之而来的,还有悄悄寄到他府中的一封书信。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这是梁延在信中写下的第一句话。

沈惊鹤的脸上忽然微微一红。他仍记得接到书信后,自己用难抑颤唞的手开启信笺的时候,险些没将呼吸也窒了半拍。这人总是这样,说话毫不客气。也不想想,也不想想……若是被旁人看去了可如何是好?

他捏着那封被小心安放的信纸,面上明明是一片埋怨,可是眼神中却是怎样也藏不住的关切与思念。

大军少说还有十数天才能回京,梁延纵然当真能在今日赶回,一路上却要受了多少风尘?

他有些心疼地垂下了眼,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纸面。成墨却是在此时遥遥望着官道嚷了起来。

“主子,主子!您快看!那匹马上的人影……可是梁将军?”

沈惊鹤刷地一声站起身,快走几步到大道旁。远处隐隐可闻骏马的嘶鸣,滚滚烟尘从马蹄间惊飞升腾。一个身覆轻甲的高大身影稳坐于马上,随着汹涌袭过耳畔的风声愈来愈近。

一粒细沙忽然被吹到了眼中,沈惊鹤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已稳稳停了一匹骏马,马上的人影攥着缰绳的指节有些泛白,一双墨

作者感言

决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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