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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们分手 不是风动 3697 2024-05-14 00:00:00

么玩这些东西,长久以来,他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就是学习和连连看。小时候,他会和林等抢电视遥控器,他想看社科频道,林等喜欢动画片,兄弟俩天天在沙发上假模假样地打架,最后结果一般都是谁都看不成——他们爷爷一手拎一个,最后拿走遥控器,把频道调去了戏曲。

大学四年,他唯一的解压方式就是连连看。

偶尔也会有人评价他说,他是一个无趣的人。

林水程用ID卡号注册了一个社交平台账号,又花了几分钟认证为本人身份。因为林水程三个字有同名,他的ID选择了“LSC林水程”。

他慢条斯理地用这个ID转发了罗松的动态:“老师这种说法是否有失偏颇?我需要您给出解释的只有两点:1.您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进行了投稿并整理,2.您确实不清楚一旦稿件发表后,会对我之后的稿件投递造成什么影响吗?”

转发并评论这条之后,他启动了自动录屏,随后用手机鼓捣了一会儿另一个认证身份。

由于需要提交证明材料,也需要一段时间稽核,他暂时放下了手机前去拍摄资料。

等到提交完证明材料后,林水程切回页面,发现自己的转发已经有了不小的水花——转发人数飙升,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有点超出他的想象。

林水程仔细看了一下,是联盟星城大学学生会转发了他这条动态。作为联盟最高学府的学生会,这个账号坐拥无数粉丝,流量非常大,挨的骂也不少——比如上次余樊学术造假调查,校方调查时间用得久了一点,学生会和校方官方微博都挨了好一顿骂,被指控说办事不力有包庇嫌疑。

而现在这样一个转发过来,原本是他和罗松之间的小事,瞬间就被引导到了大众面前——同样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题材,师生撕逼潜规则。

毫无疑问是韩荒在帮他。

林水程等待了一会儿,反复重新整理着动态,终于见到罗松回复了——罗松依然顾左右而言他,只字不提重点,只是反问他:“你如果没有和审稿人勾结,那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呢?你们违反了双盲规则,这是非常严重的诚信问题!”

越来越多的人发表评论和意见,由于关注这个讯息的大部分都是圈外人,不理解学术圈里的这些情况,更不知道罗松的行为真正会对学生造成的影响——从字面上看,罗松的原动态倒是真像一个尽心尽力为学生,却被反咬一口的好老师,而林水程是一个锱铢必较、眼光狭窄的普通学生。

同时,他们也更加关注罗松提到的双盲,已经开始有人嘲讽:“这不就是作弊吗?好心当成驴肝肺,没想到自己暴露了吧?这种期刊的所谓双盲到底有没有公信力可言,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罗松眼见着得到了群众的支援,越来越来劲儿,不停补充道:“真别太骄傲,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有的学生呢,运气好,本科跟了好导师,业内都给他的导师几分面子,学生就以为真的是自己有成果了,翅膀硬了。等你转了专业,不跟原导师了,论文不挂那个名字,你看看你自己往外面投稿,能有多高的过稿率?帮你整理是看得起你!”

林水程没有理会他,他一眼挑中了问他“怎么知道的”这条回复,点选了转发页面,等待编辑。

两个小时候,系统弹出一条资讯,显示“您的身份认证已通过”。

林水程回复并转发那条质疑的评论:“因为我就是审稿人。”

这条转发传送之后,评论和转发立刻爆炸了:“卧槽????”

这一条资讯,短短几个字,立刻掀起了惊涛骇浪!

罗松显然线上,直接懵了。

他直接反问:“怎么可能??”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刻删除了这条动态,但是已经晚了。吃瓜群众把这条动态截图了下来。

星大学生会非常给面子地替他再转发了一次,非常克制地配了几个感叹号。

“他说什么??我没看错吧??”

校学生会办公室,干员一口可乐差点喷到萤幕上。

韩荒也看到了这条讯息,难得也震惊沉默了一会儿:“新的审稿人居然是他……我之前还以为是我们学校的哪个老师。”

干员:“我一定是眼花了!!等一下,卧槽!!是真的!”

他颤颤巍巍地点进“LSC林水程”的个人主页,发现他原本那个一穷二白的新注册小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身份认证:学生,TFCJO实习审稿人。

这种认证头衔都必须递交详细的资料,包括邀请函、审稿内部页面、扫描资格申请表的抬头和末尾,几乎没有造假的可能性。

韩荒笑了笑:“他真的很优秀……和我以前认识的他一样优秀,既然的确是审稿人,不如我们再加把火吧。我们今年的广告运营预算还有多少?”

干员赶紧查了一下:“没剩多少了,都年末了,也过了招生季,我们没那么多预算了。”

“那我自己出资垫付吧,去把咱们学生会的这条动态买个推荐位,文案我都给你们想好了,标签是‘星大教授撕逼学生现场被打脸’,怎么惊悚夺人眼球怎么来。”韩荒微笑了一下,“我们来玩个大的。”

干员快疯了:“这能行吗!我们学生会的广告动向只允许投放宣传美化学校相关的内容!主席你不要私货太明显了,我怕有人要说你以公徇私……”

“TFCJO审稿人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带他的教授的论文都可能被他审到,这还不足以说明我们学校培育人才的优秀吗?”韩荒反问,“正好最近学术界严查□□,我们也要好好表明一下我们的态度。教师和学生是平等的,学术尊严不允许侵犯。”

“但是这样的话,林神违反双盲的事不也广而告之了?”干员更紧张了,“我知道主席你有钱,但是这……”

“他能主动曝光身份,说明已经有了应对违反双盲的办法。”韩荒说,“他的性格是这样的,我相信他。”

随着这次事件热度的发酵,许多人都收到了讯息。

有眼尖的人去TFCJO官网晃了一圈儿,突然发现这个期刊紧急释出了一个十分严肃的公告,是对于“vixerunt违反双盲规则”的处理方法:稽核权重降级,对于这种违背期刊审稿规则的人,一定严肃处理。

具体来说,是从高阶稽核员降为中级稽核员。金色的ID变成了蓝色。

然而还记得这个稽核员一天前的权重的人,不由得有点困惑:“林水程自己的认证介面还是实习审稿员没改呢,他什么时候升的高阶审稿?”

……

与此同时,金·李在酒店里揉着他栗色的头发,大口喝着啤酒:“我还以为傅氏军工老总有什么事要提点呢,不就是一个双盲么。”

他身边的助教提醒他:“罗松教授可是您的同学……”

“他没救了。”金·李弹了弹啤酒瓶,湛蓝的眼里无辜又无奈,“我他x的也不知道他操作这么骚啊,蹭IDEA撞到审稿人手里。约稿函还是我向他发的,他真丢我们旧欧洲派系的脸。”

……

林水程发完那条回复后就没管了,他再次看了一下私聊页面,直接问罗松:“老师,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除了这件事,或许我也可以替军方再次转达一下保密要求?”

罗松:“你什么时候方便见我?你的诉求是什么?”

这次语气明显变软了。

林水程:“撤稿,向我当面道歉,并在网路上道歉。我下午会去一趟学校跑资料,老师不忙的话,到时候联络我吧。”

罗松:“完全可以,但是你能不能联络学生会的人删除动态?”

他自己释出的动态已经删了,但是这不妨碍林水程的回应没删,别人的截图也都还在。

林水程:“到时候再说了,老师。”@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发完讯息后,林水程披上外套出门,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禾木雅的保镖徐杭打过来的。

“林同学吗?”徐杭问。

林水程说:“是我。”

“今天那个事我们看到了,我需要向你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

林水程顿了顿:“已经私下协商解决,稿件不会发表。应该不需要你们出面?”

徐杭:“涉及到保密条款 ,还是谨慎一点好。你的那个老师应该是低估了保密级别,禾将军当时并没有公布两幅画和random的关系,唯一知道的只有警务处和你,以及被撤职离校的余樊,他大约当成了一件普通的权贵被盗窃案。我们会仔细调查的,你保持一下电话畅通,我们随时联络你。不过再有下次,你最好还是直接联络我们。”

林水程听出了几分指责的意思,明白这件事大约还是造成了军方的麻烦,于是说:“好。”

晚上六点,他到达了学校,先去了一趟量子计算机室。

徐梦梦昨天向林水程递交了第一次资料反馈,他今天要去一趟量子计算机室核对一遍,刚好能面见一次罗松。

他告诉罗松自己大约八点左右离开量子实验室,他可以过来找他。

等资料的时间格外漫长,林水程在暖烘烘的机房中感到困意上涌,于是在桌前趴着小睡了一会儿。

不知为什么,他感觉有些不舒服——这种不舒服的情绪直接带入了梦里,梦里的一切都是灰败不清的,也会让他想起一些难受的回忆。

他在梦中看见了高三毕业那年的自己。

他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赶去殡仪馆,身上还揹著书包——他当时去做了家教回来,跨越大半个市区,可是连林望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他几乎要跪在地上:“那是我爸爸,让我看看我爸爸……”

但是那些高大的、沉默的男人们并不理会他,他们穿着联盟统一的军装,冷面冷眼如同千人一面的雕塑,在他面前组成一道围墙。他们不当着他的面说话,也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只笼统地告诉他:“是车祸。”

只有殡仪馆的服务人员小声告诉他:“孩子,别哭了,你爸已经火化了,按照他生前的荣誉,葬在烈士公墓里。你爸爸如果在天有灵,或许会高兴的。”

画面一转,那个在昏暗黎明里踽踽而行的男孩子长大了,长成他两年前的样子。

他捏着一张写着墓地地标的纸条,漫无目的地找——那张纸条不知道是谁送到他眼前的,只是在他接近绝望的时候,它出现在了他的衣服口袋里。那对那时候的他来说,真假与否,可信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想找到消失在他生活中那抹火光的余烬。

他坐最快的飞机来星城,从凌晨找到天蒙蒙亮,下起大雨来。那天,整个墓园都关闭了,他浑身湿透,怎么求墓园的管理人都没用,他们不肯放他进去,说是不在开放时间内。

作者感言

不是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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