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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竹马协议恋爱书 柒零叁 3486 2024-05-21 00:00:00

挂坠尾端的藤蔓延伸生长,虚拟的钢刺毫不留情地扎穿姜融霞的心脏。

她痛至蜷缩,用额头贴近丈夫僵直的手心,温热的泪从早已凉透的指间流过,留不下任何痕迹。

钟至又把夏斯弋抱得紧了些,捂住他冻透了的双耳。

一声痛苦的长嚎穿耳,带着阴阳两隔的苦难和永失所爱的绝望。

夏斯弋哭到颤抖,像是只纸扎的小人,随时会被撕碎在猎猎寒风里。

“冷,好冷。”

躺在身边的夏斯弋蜷缩,自我取暖式地弓起身。

电子钟的光亮熄灭,时间重归流动。

钟至晃过神来,目光重新聚焦回夏斯弋身上。温柔的月光包裹住他脆弱的身体,拥抱着他憔悴的脸庞。

钟至不受控地躺下身,一点点靠向近在咫尺的体温,逐渐褫夺回他撤开的那段空间,代替月光抱住了那个令人心疼的少年。

错杂的心跳相贴,每一动都鞭笞着钟至的心口。

“不冷了,这样就不冷了。”

他低声喃喃着,像是在哄今夜的夏斯弋,更像是给曾经的少年补回那份传递不去的温暖。

泪水的盐分沁入掌边的伤口,唤起强烈的痛感,他一遍遍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该记得的,对不起……”

似是感受到暖意,夏斯弋的身体再次舒展,痛苦的表情缓慢散去,逐渐与这个熬人的黑夜和解。

第25章 《第十天》

天气晴好,阳光径自出走,越过阳台的遮拦落在床间人的眼皮上。

夏斯弋迷迷糊糊地醒来,刚睁开眼又畏光地眯了起来。

周身的酸疼最先苏醒,缓慢从身体深处渗透出来。

他扶额起身,揉了揉胀痛的头,混乱的记忆在脑中来回冲撞,然而并未争出个高低。

夏斯弋挪身下床,这才发现自己昨晚并未睡回上铺,而是在寝室的空床上休息了一夜。

他穿上脚边整齐摆放的拖鞋,尝试洗把脸促使自己更清醒些。

宿舍里十分安静,衬得拖拉鞋底的声响愈加明显。

片刻后,他愣在了洗手池前。

不甚清晰的镜面衬出他嘴唇上干涸的暗红,形态像极了血渍。

他慌张地开启水龙头,往嘴里送了一捧水又吐出,这才确认不是自己吐过血。

可不是他的又会是谁的呢?

夏斯弋使劲敲了两下脑袋,试图从断片的记忆里捞回点什么。

不得不说,老一辈拍打电视机就能重新出人的修理方法多少沾点道理,在外置的物理冲击下,充满噪点的回忆成功连上少许片段。

比如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吼了钟至一通,再比如他发疯咬了钟至一口。

夏斯弋抿住嘴唇,愧疚和羞赧一同涌上心头。

多年来他对父亲的去世耿耿于怀,说到底也只是他的心魔罢了。

他甚至不能要求血脉相连的亲人每年记得父亲的生日,又怎么能跑去怪罪钟至呢?

真是太不像话了。

夏斯弋闭上眼,苦恼地捏起眉心。

这要怎么和他道歉啊……

水珠融化的血迹滴到池子里,散入无色的清水中。

夏斯弋抬手抹了抹嘴唇,忧心地想:这一定很疼吧……

越是想,夏斯弋越是惴惴不安,他胡乱洗了把脸,走出了卫生间。

他坐至桌前,余光瞥见一旁的时钟,整个人兀地从椅子上炸了起来。

完了,怎么都这个点了?他今天的闹钟是全都罢工了吗!?

他火速换了身衣服,扯起手机就往外走。

他一边走一边打开微信,看着列表里空空如也的消息,长“呵”了一声。

行啊棠光,还记恨起他来了,他没去上课都不提醒他一下的。

趁着楼下搜寻自行车的间隙,夏斯弋朝棠光发了条表达不满的消息。

对面几乎是秒回。

棠光:「啊?你不是请假了吗?」

夏斯弋:「我怎么不知道我请假了?」

棠光:「假条是钟至交的啊,当着我的面交上去的,我又不瞎,而且还有十几分钟就下课了,你还来干吗?」

夏斯弋缓下匆忙的脚步,愣住了。

钟至,帮他请假了?

这听着像科幻故事,不不,准确来说更像恐怖故事,昨天自己还无理取闹咬了他一口,他能那么好心?夏斯弋表示高度怀疑。

“夏斯弋?”

他正惊疑,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夏斯弋转身,对上辅导员和善的笑脸。

昨日跑出包厢前的那段记忆自动涌出脑海,虽是无意,但他的失控的确一定程度上砸了辅导员的生日会,此刻见到本人,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夏斯弋局促地捏紧指尖:“辅导员,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辅导员连连摇头:“钟至一大早就来找我说过了,其实这事也怪我,我应该早点提醒你们桌上有些酒度数不低的。”

夏斯弋敏锐地抓到了关键信息。

钟至一大早就找辅导员解释,那不就意味着他的课假真是钟至帮忙请的?

见他不说话,辅导员拍了拍他的肩膀:“身体没关系了吧?”

突如其来的关心攻击了夏斯弋的语言系统,他被迫磕巴:“没、我没事。”

辅导员微微板起脸,语重心长地规劝道:“下次不能喝就不要在外面喝酒,首先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直到此刻,辅导员的形象才第一次与他脑海里对这个职业的刻板印象重叠,他在心里暗笑这种反差,继续听辅导员说。

“钟至和我说,你从小酒量就不好,喝多了会无意识耍酒疯,有次偷喝了家长的酒,没两口就醉了,醉后直接拆了家里的沙发,谁都拦不住。”

原本还蕴着笑的夏斯弋立刻绿了脸:“我——”

他艰难地咽下表示否定的后半句话,似笑非笑地撑起一个僵硬的表情,尽力不让辅导员觉察出异常。

是,他的确不想别人知道自己是因为父亲的事难过至此,钟至编个他不胜酒力的理由也无可厚非,但……

但偷舔了地上的酒滴喝多,随后拆了沙发的,分明是钟至家养的那条狗啊!!

夏斯弋想骂人,非常以及十分想。

该说的慰问都说了,辅导员见他又活蹦乱跳了,终于放心离去。

夏斯弋长呼一口气,快步回到寝室。

这个点第二节课是赶不上了,他正好吃个早饭去三四节的教室。

补拿好该带的课本,他推门出去,正撞上了要进门的钟至。

一扇门抽离了两人间的阻隔,经历过一场激烈争吵的两人四目相对。

短暂的插曲敌不过尴尬,夏斯弋后退一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钟至反倒表现得很自然,原地举起了手上打包好的粥:“早饭。”

上午的课程都是相连的,钟至这时候回来不会就是为了给他送个早饭吧?

夏斯弋忐忑地舔了舔嘴唇,不知道钟至想干什么,也不敢接那份早餐。他眼神躲闪地垂下眼帘,目光落在钟至缠着纱布的手掌上。

那包扎很随意,裹缠的纱布透出碘伏泛黄的痕迹,昭示着伤口曾承受的疼痛。

而这都因他的过错而起。

夏斯弋急速往肺里灌了几口气,堆叠起他为数不多的勇气:“昨天我喝多了口不择言,还不知好歹地咬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醉后有没有向钟至坦白他崩溃的真正原因,只含混地解释成“他喝多了”。

说完,他别扭地转开脸,不再看钟至,生怕捕捉到一丝嘲笑。

一声轻笑继而落在他低垂的脑顶。

钟至抬手撑住一侧门框,戏谑道:“你现在真的很像做错事的小动物,我记得小时候我家狗拆完沙发,也是你现在这种表情。”

夏斯弋猛地抬头看他,酝酿出的那点情绪顿时清扫一空:“你居然敢提这个事?你背着我和辅导员说什么了?我喝多了拆了家里的沙发?你看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呦。”钟至露出一个狡黠至极的笑,“露馅了。”

夏斯弋忿忿咬牙。

钟至借机抖了抖手上的早餐,塑料袋褶皱的声响伴着他的嗓音一同发出:“不吃算了,正好省钱。”

饶是之前生出的愧疚感再多,也被钟至的搅合淡化得差不多了。

夏斯弋斜睨一眼,夺过钟至手里的早饭,毫不客气地享用起来。

身后的脚步声紧随而至,与他并行。

钟至长“嗯”一声,似在思索:“我觉得你刚才的道歉不是很诚恳。”

说话间,两人手背相擦,纱布粗糙的质感留存在夏斯弋的皮肤表面,唤回他一阵心软,他讷讷道:“那你想怎么办?”

“请我吃饭。”钟至懒散地摊开他那只没受伤的手,“今晚就吃。”

夏斯弋吸完最后一口粥,丢进垃圾桶,默许了他的提议。

·

黄昏才向天边镶开一层金边,钟至就带夏斯弋出了校门。

夏斯弋不信钟至是贪他这顿饭,总感觉他又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小九九。

而且一上车钟至就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他心里难免犯嘀咕。

夏斯弋略有戒心地瞥过去,钟至竟干脆把正在操作的手机递到了他眼前。

屏幕上展示了两张临近开场的电子影票,没显示电影名。

夏斯弋一怔:“你要去看电影?”

钟至扬起唇角,笑得理所当然:“这话不太对,准确来说是你请我看。”

刹车声阻断了夏斯弋的惊疑,钟至下车,转身扶住车门:“到了,下车。”

路上的时间太短,夏斯弋的预防针还没打好,一只脚就踏进了电影院。

出示完凭证,工作人员引他们进了一间空荡的放映厅。

两人依号找到座位,一坐好灯光就熄了下去,无人再进。

周围蓦地暗下来,夏斯弋一时缺乏安全感,本能地向钟至那边靠近了些。

他正惊异于自己的反应,亮起的荧屏掐断了他的思绪。

夏斯弋出声问:“这是个老电影?”

钟至反问他:“看过?”

夏斯弋茫然地摇摇头:“没有,这片子叫什么?”

钟至:“《第十天》。”

话音落下,荧屏上刚浮现的影片名随之消失,画面切到一间医院的病房。

年轻的儿子穿着病号服静躺在病床上,身旁的老父亲指节颤抖地削着果皮,锈迹攀延的凳子勉强支撑着他单薄的背脊。

悬挂在床头的病历卡上清晰地印着肿瘤科的字迹,俨然是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惨剧。

秒针沿着桎梏的中心不停旋转,在空荡的房间里刻下无可比拟的静谧。

“爸。”倚靠在床头的儿子忽然开口,“我们出院吧,我还有一些心愿未了,不想带着遗憾走。”

作者感言

柒零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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