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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外空间 夏六愚 3613 2024-05-22 00:00:00

“换好了?”沈晚欲动了动手指,死命压下心里的悸动。

“嗯,”孟亦舟把那堆衣物往外推,赤脚踩在地板上。

孟亦舟扫了浑身湿漉漉的沈晚欲一眼:“这身衣服你打算穿到明日?”

对上那束眼神,沈晚欲小声说:“不是......”

“那你是要在这换,还是去浴室换?”

那束眼神明明在催促他,想起孟亦舟说饿,沈晚欲不敢耽搁,手抚上衣领,在对面平静的目光中解开纽扣,外衫滑落在地,锁骨和肩膀上七零八落的伤露出来。接下来就是裤子.......

孟亦舟姿态慵懒地靠着墙壁,双手抱臂,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却也不走开,就这么看着他一件件脱掉那些湿衣服。

金属的纽扣和腰带浸了水,沈晚欲手指碰上去,笨拙地解了好几下才解开,他转过身去,剥落裤子,布料滑过发软的腿掉在地上。

室内没有任何遮挡,他能感受到背后那道直白的目光,所有在空气中的皮肤火烧一般烫起来,配合着他微结痂的伤口,如雪中红梅,灼目而惊艳。

“要帮忙吗?”看着动作停滞的沈晚欲,孟亦舟说。

“不、不用......”

沈晚欲深一口气,又急又笨地穿好衣服,借来的衣服都是白衬衣和宽松黑裤,他三两下套好,两人便去了餐厅。

店里提供的饭菜偏清淡,素炒绿油菜,鲜虾西兰花,豆腐圆子。

菜色不算合口,两人筷子动得不多,偶尔插播两句工作上的事,用餐结束,店主贴心地额外赠送了点月饼和甜品,另外还泡了一壶玫瑰茶。

两人在露台安静地坐了很久,已经夜间十一点,孟亦舟忽然开口:“什么时候回去?”

沈晚欲一直望着他的侧脸发呆,似是打了个愣,回答道:“我....定了两天。”

孟亦舟没什么表情地看向他,眉间渐渐拧起来。

“这里路太远,想着以防万一就定了,”沈晚欲原本就没打算回去,选择来泽福村,一是为了温泉,二是看中这里路途遥远,他能跟孟亦舟共渡中秋。

“如果你不想在这住的话,那我去退房?”嘴上这样问,心里巴不得店家不让退。

孟亦舟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晚欲,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

那道剖析式的眼神太过犀利,每次孟亦舟沉默时都有一种强大的窒息感,被他盯住就像在荒郊野外被狼盯住那种心惊胆战。再说都是男人,沈晚欲那点小心思根本藏不住,他心虚地将头撇开。

良久后,孟亦舟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站起身:“算了,今晚就在这里吧。”

沈晚欲心下一喜,那根无形的警戒线他又跨过去了一步。

对面的孟亦舟已经进房,片刻后,里头传来轻微水声。沈晚欲望着头顶俏白的那轮月亮,破损的嘴角很轻很轻地弯了一下,觉得中秋真好。

这间房是套房,卫生间、厨房、客厅和卧室一应俱全。

沈晚欲在外面的卫生间洗漱完,打开衣柜换上浴袍,推门而入。孟亦舟正坐在床边,脱了鞋子,看样子是正准备入睡。

那卧室门开得突然,孟亦舟扯腰带的手一顿,皱眉看过来:“谁让你进来的?”

沈晚欲倚在门槛处,门关到一半,有点小委屈:“可是只有一张床。”

孟亦舟眉梢微挑,无情地说:“你睡沙发。”

沈晚欲:“........”

丢下一句话,孟亦舟自顾自躺下,沈晚欲站得直溜,双手垂在身侧,想了一两分钟,关上了门。

半夜,睡得迷糊的孟亦舟听到一阵悉悉簌簌的动静,似是穿林打叶的声音,他半睁开疲倦的眼睛,在黑暗中缓了缓神。

下了雨吗?秋天的雨有些凉,风呼呼地往室内倒灌。

孟亦舟掀开薄被,下了床,走到窗边,抬手拉起半开半阖的窗帘。

身后传来轻微的吱呀声,沈晚欲抱着枕头,出现在门口。

微弱的光线照亮他的轮廓,他脸上,脖子上的那些伤鲜明显现,一眼看过去着实可怜。

沈晚欲轻声叫他:“孟亦舟。”

孟亦舟语气平平:“说。”

“外面好冷,”沈晚欲眼一弯,笑了,露出整齐白糯的牙,他带着浑身伤痕和天真,迈步走近他,“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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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孟导外表(冷漠无情):别碰我孟导内心(嘤嘤嘤):老婆狠心沈编剧外表(讨好):可以不可以?行不行?好不好?沈编剧(内心):就想亲

第59章 今夜亦可修补

不记得在哪本书里看过,有个哲学家认为本能高于理性。想要砸破冰面,就必须从它的根基摧毁,一点点攻城略地,只要大脑接受入侵,身体被控制,最终就会臣服于本能。

试探,就是踩在对方好不容易伸出的触角上,摸索他的底线在哪儿,更好的获取时机。

路边的灯光被雨水折射,正好照进室内,落在沈晚欲绿色眼眸里,那双眼睛很亮,让他看起来无辜又温顺,而孟亦舟隐藏在忽明忽灭的光线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沈晚欲怀揣着紧张一步一步靠近心上人,他不介意卑躬屈膝,也不介意被孟亦舟身上的尖刻刺伤。

他这半生,美好的回忆寥寥无几,孟亦舟是吉光片羽的瞬间,他失去过一次,上帝怜悯,让他在有生之年回到他身边,中间无论隔着多少山遥水远,他都要跨过去。

忽然,一根长长的鹿角拐杖划过眼前,沈晚欲堪堪停下脚步,停在距离孟亦舟半米远的地方。

孟亦舟用拐杖制约沈晚欲再近一步,隔着点距离,褐色眼眸盯住他,启唇道:“一起睡可以,约法三章。”

“床一人一半,不准越界。老老实实睡觉,不准越界——”说话间,那冰冷的鹿角倏忽靠近,贴着沈晚欲雪白的脖子徐徐往下,抚过那因为紧张吞咽唾液时滑动的喉结、留有牙印的锁骨,微微起伏的胸膛。孟亦舟幽深暗哑的目光似带有摩挲的力道,激得那些伤口火烧般灼热起来,“最后,请你记住前面两条,不准越界。”

“听清楚了?”孟亦舟问。

沈晚欲心跳快得犹如打鼓,他垂下眼帘,乖顺地点了点头。

哐当一声,拐杖砸地,孟亦舟坐回床上,背着沈晚欲拉过一半被子,重新躺下。

外边的雨还在下,室内静谧,山谷间的梵音经久不息。

沈晚欲与孟亦舟躺朝向同一侧,看着他的后脑勺,那睡袍领口松松垮垮,黑夜勾勒出那宽阔的肩颈轮廓,昏暗中像座雄伟的山峰。

这种超乎寻常的亲昵对沈晚欲而言陌生又熟悉,脑子不断回放着从前,他们并肩躺在同一张床上,偶尔说话,牵手,亲吻,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那是幸福本身。

心底的渴望在黑夜里如彩色泡泡般逐渐放大,伴随着酸涩,一点一点向四肢蔓延,他很想伸手,抱住那抹既远又近的孤孑背影。

“孟亦舟。”沈晚欲探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揪住他一点衣角。

孟亦舟一动不动,出声打断:“闭嘴。”

“我想......”

“约法三章。”

“可是.....”

“再说话就出去。”

这时,窗外闪电一晃,引发轰隆一声巨响。

旁边的床往下陷,身后那人忽然挤上来,一只手从后面搂住孟亦舟的腰,另一手穿过腋下环住他的胸膛。

“孟亦舟,”沈晚欲偏头挤着孟亦舟的侧脸。

孟亦舟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望着那被雨水拍打的窗棂:“你在干什么?”

“打雷了,”沈晚欲双臂紧了紧,声音又轻又低,“我有点害怕。”

孟亦舟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子里的坚冰却一再融化:“你越界了。”

“就是抱一下,”沈晚欲搂得更紧,不怕死地把一条腿搭上孟亦舟的膝上,“不算越界。”

沈晚欲的上身几乎伏在孟亦舟背上,他埋首在他颈窝里,贪婪地嗅着孟亦舟的味道,孟亦舟没动手推他,也不知是忍让还是放纵。下一秒,鼻息贴近耳后,察觉到有个温热之物贴了上来。

那是沈晚欲的唇,孟亦舟眉一蹙,往前挪了一步。

要是没有温泉那一幕,没有那些爱与恨的宣泄,沈晚欲肯定不敢胡来,但经过今夜,他心里笃定了一件事。孟亦舟的爱意藏在他大张旗鼓的拒绝里,他仍然在爱,只是被冰封起来了。

沈晚欲大着胆子,从身后抱住他,从拥抱到亲吻,一点一点撩拨着孟亦舟的情绪,试探他的底线,打败他的理性,引出他的本能。

“起开。”孟亦舟冷着脸,胳膊肘抬起,往后伸要阻止他却不小心碰到那光洁的腿,差点要骂脏话,那睡袍底下什么也没有。

“我就是想抱抱你,”沈晚欲死死抱住孟亦舟,像块甩不开的牛皮糖,“特别想。”

孟亦舟被缠住,别着双手不好反抗,躲也躲不开。

沈晚欲豁出去了,极尽撩拨之事,亲完孟亦舟后脖子又换个地方,低头转攻肩膀那块,誓要打破他冷冰的外壳。

细微刺痛助长邪火,孟亦舟逮住他一只手反剪在身后,沈晚欲吃痛,但另一只臂膀仍然勒得死紧。

“我好想你,真的,”沈晚欲侧脸紧贴他颈窝,“离开你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

孟亦舟逮住他的那只手攥成拳,他缓缓吸气,克制着积攒成潮的冲动:“你挤着我了。”

听了这话,沈晚欲也不害臊,更直白地贴过去,让孟亦舟感受所有因他而有的变化,理智在崩塌的边缘,成年人之间很多话不必多说,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对方的深意。

孟亦舟猛地翻了个身,将沈晚欲困于双臂间,两个人的呼吸都很重,敲打着耳膜,那经年累月的渴望吊挂在摇摇欲坠的绳索之上,仿佛锁链一开,庞大的黑暗就会吞噬他们。

“沈晚欲,”两人呼吸相缠,孟亦舟的拇指掐住沈晚欲的手腕,深深陷进去,“你别惹我。”

沈晚欲嘴上,脖子和锁骨的那些伤全露出来,怎么看怎么可怜,他反手抓住孟亦舟的手,将那温热掌心压住自己跳动的心脏上:“孟亦舟,要我吧。”

孟亦舟拼命拽着残留的理智,抽回手:“我说了,别惹——”

沈晚欲倏忽仰高脸颊,亲到了孟亦舟的唇,柔软一经相碰,燃起燎原大火。孟亦舟下意识去挡,手才刚动了下,沈晚欲就勾住他的后颈,献祭似地将自己送上去。

电光火石间,理性、克制、自我保护机制通通燃成一堆飞灰。孟亦舟一而再,再而三绷紧的那根弦啪地断了,他阻挡的手魔怔般换了个方向,掐高沈晚欲的下巴,如一头被激怒的兽,倾身恶狠狠地封住他的唇。

潮湿的鼻息里唇齿交错,梵音驱不散心中的魔,一个成海,一个作舟,在对方荡起的风浪里载沉载浮。

作者感言

夏六愚

夏六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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