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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上将的金丝雀 良北桑 3545 2024-05-22 00:00:00

这是这半年来,穆久唯一一次说过最多的话,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组织了很久的言语,字词。

有点机械的回复着,传递给对方,自己很好的消息。

等转过头,穆久眼眶才逐渐的红了起来,憋不住的罩着层薄雾。

也许在自己最亲密无间的人面前,是不想把自己过度的悲伤,传染给彼此的,都希望那个人,能够开心。

把自己不太纯粹的负面情绪,藏在心底。

临祁也没进去,就在外面等着。他已经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抽过烟了,今天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了,才忍不住接过了局长的一根烟。

看到穆久出来了,他急急忙忙的用指头捻灭。

忽明忽暗的烟蒂,最终变为掉落在地板的灰烬。

太过于惶恐,他怕对方哪怕闻到这烟味都会受了刺激。

临祁局促的,站在他身边,直到看到对方忍不住掉落的泪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塞到穆久的手里。

穆久也没用那条手帕擦,直接胡乱的用袖子揩了一通。

回去后,他最近倒是不吐了,但开始腿脚有点浮肿,临祁便端着一盆热水,给他敷热毛巾,两个人依旧是没交流。

也不知道敷了多久,穆久有点烦躁的叫他走,然后请了管家进来。

临祁只好端着水桶离开了房间,让管家进来伺候他。

但没想到临祁便就在门外等了很久,大冬天冷风呼啸,刮的人脸皮都要裂开了。

等到管家出来,临祁问了下,“他让你干什么了?”

“讲故事。”

管家笑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刚刚睡着。”

“你也赶紧回去睡觉吧。”

“真的睡着了吗?”临祁又不确定的问了句。

“嗯,我眼睁睁看着他睡着的。”管家信誓旦旦的说着,就差伸出三根手指发誓了。

再次确认后,临祁才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进了屋子,中央摆放的火炉,把整个房间都烤的很暖和。

他看着对方无比安静,恬静的睡颜,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芒色,然后俯身贴到了穆久的肚子上。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从小到大,他都奢求,祈求自己没来过这个冰冷,残酷的人世间,也不希望未来能留下子嗣。可是现在临祁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好好地出生,他一定会好好地留下它,抚养它长大成人。

那个起伏不大的肚子,似乎听不到什么声响,临祁也不敢再趴的更近点,生怕把穆久吵醒。

他缓慢的抬头,将穆久身上的被褥盖好后,才离开了这里。

穆久侧过身体,将目光转移到临祁离开的背影,百感交集。

他只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能快点生下来,然后自己一个人默默独自离开。

这样会不会过于自私自利,这个孩子,临祁真的会好好养大吗?

但是以后怎么样,都与他无关了。

不管临祁会不会放他走,他都会想尽办法走的,大不了又是以死相逼。

穆久掐指一算,自己也不年轻了,再过将近两年的时间,都要三十岁了。

三十岁?

他和临祁相识是在十几岁的年纪,这么一看,都过去了十几年了,意味着他们纠缠了十几年。

穆久做了一个梦,临祁很少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那时临祁和他相识,是在一场爆发了革命战乱的街道上。穆久不识路,跟家里人走丢了。人潮拥挤,摩肩接踵,他便摔倒在地,险些被路过的行人踩踏。

在他惶恐,迷乱之时,一双缠着绷带的双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上面还带着肮脏的,发黑的血。要是放在平时,穆久肯定不会去牵,但是在那样硝烟四起,炮火连天的情景之下,他为了保命,还是牢牢的牵住了那双手。

他们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身份,在那一刻却成了彼此的生死之交,在满是尘土飞扬的街道上,疯狂的奔跑着,死里逃生,只为了活下去。

也许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就是这样的吧。

那天的颠沛流离,给他造成了一个假象,相识过于惊心动魄,以至于他无法判断,那人究竟是魔鬼还是天使。

临祁啊,那时候或许还是好的吧。

当时不好的是他罢了,一个嚣张的,不知天高地厚,趾高气昂的金贵小少爷。

穆久忽的从梦中惊醒,他有种错觉,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

全身是汗,浸湿了他的薄衫。

他没想到,临祁竟就这么贯穿了自己往后十几年的生活。

也许,他们一开始的关系也不算闹得太僵。

后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是曾经有过君子之交的难兄难弟,也可以是如胶似漆,承欢膝下的眷侣恋人,也是如今老死不相往来,仇深似海的仇人。

第68章 反方向的刀

小七生病了,原本就不胖乎的身躯又瘦了一圈,自从穆久不愿意再看到它的那段时间,小狗变得跟主人一样,郁郁寡欢,整日食不下咽。

管家忙里忙外的,如今连条小狗,也够他操心的了,带它去看了好几次兽医。

后面管家想着给小狗再找个伴,或许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于是今天他在给穆久讲故事的时候,提了一嘴,“小七生病了,我想它需要个伴,你看改天你有没有空,我们再去集市买一只回来。”

一听到这个名字,穆久就发怵。但是他转念一想,如果非要把罪责揽到谁那里,也怪不到这条狗身上,毕竟是自己当初非要留下来的。

既然给了一个生命,如今又不管不顾,未免对它也太不公平。

“好吧。”穆久低头,不知道看哪里比较好。

他双目空洞无神,那双眸子,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磨,终究是变得不再清澈纯粹了。

他用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一股异样,神奇的感觉涌上身体的每一寸。本质上来讲,他是一点也不想留下这个孩子的。

相比三年前,以他冲动蛮横的性子,会宁愿以死相逼杀了它。但是三年后,如今他又要把它当成利益交换,苟求赌把自己的自由。

穆久依旧记得几年前大夫跟自己说的话,如果硬要生下这个孩子,那他的死亡风险会比一般的女子要大。倘若真的一命换一命的话,那也算种解脱。

毕竟到最后,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他痛苦完了,就要换另一个人痛苦。

管家说要带穆久去集市挑狗,临祁微微皱眉,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句,“人那么多,很容易出事情的,你去挑一只就好了。”

穆久原本是在管家身后的,他走了上来两步,为对方解围,很难得的开了口,“是我自己......想去的。”

临祁已经很久没听到过穆久讲话了。

他以为自己跟对方,可能有一点点的冰释前嫌的机会,便想牢牢的抓住这个契机。

“我陪你一起去吧,外边不安全。”

穆久不想搭理他,用没有温度的冷漠语气说了句,“没有比这更危险的地方了。”

临祁失语,但也不想在这时候惹对方生气,生怕一尸两命。

院子里的梅花绽放枝头,可惜穆久只能看到红艳艳的一片影子,但是好歹还能闻到香味,许久没迈着步子走动了,他便有些累,走一下,停一下。

临祁就在后面跟着,追逐他的影子,他停自己也停,他走自己也走。

管家在前面跟带着两孩子似的,哦,不对,肚子里还有一个。

那就是三个。

等到了集市,临祁在旁边护着穆久,用手围着,生怕他磕磕碰碰到哪里了。

集市的小狗很多,关种类就挑不过来。

管家特意做了功课,在旁边凯凯而谈,兴致勃勃的跟穆久讲着。

穆久点点头,却对管家说的那些没什么兴趣,蛮心不在焉。

最后,他挑了一只看起来最瘦的狗回去。

管家有点诧异,问道:“为什么选这个呢?”

“养肥了,可能.....比较有成就感。”

穆久拢了拢身上的宽大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臃肿沉重,虽然那脸还是瘦瘦小小的。

等回去的时候,他望着周边有些熟悉的街道,却恍然回到了前不久的梦中。

十几年前,这里被炸成一堆废墟。

如今,却是如此的繁荣,高楼拔地而起,大街小巷都热热闹闹的,只不过这份市井气与自己无关。

他不敢回头去看临祁,生怕自己又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穆久停了下,感觉腿脚有点酸软无力了起来,前方的工人在拆商店的牌匾,竟直直的砸了下来。

临祁的目光不敢从他的身边转移,看到那从天而降的牌匾,便大步流星的跑了上去,挡在他面前,将对方扯了出去。

虽然身手算是矫捷,但背部的位置还是给撞到了,他一声不吭,在原地踱步了下。

“哎呀,怎么回事啊,连个牌匾都能拆掉了。”管家抱怨着,连忙将手中的狗笼子放下,上前观察临祁的伤情。

临祁捂着背部的位置,摇了摇头,“快把他送回家吧,我没事。”

穆久倒是无大碍,只是有点受惊。他看着临祁强撑镇定的脸面,依旧是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似乎对方这么做,都是自找麻烦。

只是因为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罢了,所以才这么关心自己的生死。

穆久从不认为,那是临祁会对自己的慷慨解囊。

等回到家以后,管家拿出家传的红花油,往临祁受伤肿起的肩膀上抹去,将双掌摩擦起热后,才又猛又狠的擦拭了起来。

“骨头应该没断吧。”管家开玩笑,试图缓解这凝重的气氛。

“没,就是肿了而已。”

“哦,那我擦得更用力点了,这样药效更好。”

管家又倒了一手的红花油,更加猛烈的擦了起来,感觉这力度都能起火了。

“这药味,闻到对孩子有影响吗?”临祁问道。

“没有。”管家摇摇头,反反复复的重复着手中的动作,感觉皮都要褪掉一层。

“他没事吧,没有吓到他吧。”临祁扯着嘴皮,嘟囔了句。

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把管家给逗笑了,“你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老是问我。”

“他,不想看到我。”临祁心知肚明,很自然,很平静的吐出几个字眼,但是却又有点酸酸的。

“你个畜生,如果是我也不想看到你。”管家为穆久讲话,骂了句临祁。

临祁气不打一处来,用手臂拦下了对方的动作,“行了,别擦了。”

“哼,不擦就不擦,疼死你好了。”管家从鼻腔哼出一股气,拿着比手掌还大的红花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临祁伸出自己的手臂,折着回去,摸了摸那块凸起的皮肤。

作者感言

良北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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