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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光徊是胜利者 八千光年后 3719 2024-05-22 00:00:00

她怅然点点头,随即猛地照秦书炀手背上拍了一下,“你把姜切成末做什么?”

秦书炀手背吃痛,将刀扔着了。他自己没察觉自己声音提高了点儿,“弄豆腐圆子可不是要用姜末?”

表情又从柔和模式变成了垮脸模式。

汪如芸定定看着他,骨子里看不惯秦书炀的那股劲儿也被秦书炀的声音勾了起来,倏地就把背脊挺直了。

她用胳膊别开秦书炀,站到了砧板前,把秦书炀没来得及弄成姜末的的小半块儿姜细细切成丝,然后另外拿了只小碗出来,把姜丝放进碗里后往碗里倒了点热水搅和搅和。

“用姜给肉沫去腥是没错,可小光不吃姜你不知道吗?”

姜水需要泡一会才能出姜汁,汪如芸把小碗搁在一边,两只手杵着料理台看向窗外。

“小光很小的时候,大概一岁多吧。时间隔得太久了,我忘了。”汪如芸眼底湿湿的,语速比往常轻很多也慢很多,“那会他总感冒,一感冒就不见好,天天清鼻涕挂鼻子上,擦鼻涕擦得人中都破了。也比别家的小孩怕冷,傍晚带出去遛弯儿,别家的小孩只穿个小背心,我还得跟在他屁股后面给他抱着件小外套,风大一点就要立马给他披上,晚一点回家立马就发烧。”

汪如芸整个人因为沉浸在回忆里的原因,看起来比平时要柔和很多很多。是一种秦书炀从没在她身上见过的气质,比灶台上炖着的排骨汤还暖和一些。

秦书炀半怔半醒地点点头,他也插不上话,不过汪如芸都没看他一眼,估计也不想让他插话,他就支双耳朵听着。

贺光徊不愿意讲自己小时候的事儿,偶尔提起也匆匆翻篇儿。但秦书炀可喜欢听,关于贺光徊的所有,他都有一种最原始的好奇。

“后面他阿婆来看他,才见面摸摸他小脚丫就说他体寒,要喝姜水。还说喝一段时间姜水立马就能好,以后就不会感冒了。”

“我和他爸半信半疑地给他熬了一大锅姜水。”汪如芸忽然笑了起来,“哪知道这小子那么挑,才喂了一口就噗噗噗全喷出来了,弄我一身。”

没想到一向吃东西安静又斯文的人,小时候还有这么撒赖的一面。秦书炀想象了一下,想象不出来,但也跟着笑了笑。

“平时我也会帮他把姜挑出来,不过他也没那么挑,太细的他就囫囵咽了。”

汪如芸白了他一眼,把小碗端起来用筷子把姜水沘到肉糜里。

她把豆腐放进装着肉糜的碗里跟着一起搅,像教自己孩子一样,“炒个什么东西可以切姜丝,姜片,那个好挑。弄肉馅儿这么弄会更方便,效果也是一样的。”

一边说一边弄,汪如芸忽然想起什么,又扬了扬下巴指给秦书炀看。顺着她指的方向,秦书炀将锅盖揭开,里头是一锅闻起来就清甜的甜水,就是不知道放的究竟是什么,以秦书炀不太高深的厨艺只能看得出来里头有几块雪梨。

“茅根、竹蔗,雪梨还有甘草。”汪如芸念出煮汤的材料,“这个咳嗽的时候可以喝,你也可以喝,反正润肺的,多喝点总没错,比外头买的饮料健康多了。”

秦书炀茫然地点点头,他总觉得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大概是属贱皮子的,讨好了那么多年都没得一个好脸色,突然又对他和颜悦色了,他反倒觉得不对劲。

汪如芸盛了一小碗甜水转过身来递给秦书炀,秦书炀更不敢接了,跟个毛头小伙子一样束手束脚地往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说自己不渴。

汪如芸脸往下拉,拉过秦书炀的手把汤递到他手中。

秦书炀接过汤碗,人木木的,抬起碗就喝,结果差点没把舌头烫掉。

“怎么了这是?怎么能喝个汤还心不在焉的?我又没往汤里下毒。”汪如芸忙着又给他倒杯凉水,没好气地问。

那口甜汤烫得秦书炀什么味都没尝出来,只觉得舌尖生疼。犹豫再三,秦书炀舌尖剐蹭着牙齿,终于磕磕绊绊开口:“就是……就是……您今天太慈祥了,我有种吃断头饭的感觉。总觉得吃完饭您就要把我小光领走了。”

担心自己一语成谶,秦书炀更紧张了,他手指绞在一起,语气接近恳求道:“您别把他领走成吗?我……我没您想的那么糟糕,我能照顾好他。真的。”

最后两个字秦书炀说得铿锵有力,重重点了下头,随后又低下头不敢直视汪如芸的眼睛。

哪知道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反而厨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灶台上的两口锅在咕嘟咕嘟地响着。

秦书炀惴惴不安地抬起下巴,视线聚焦到汪如芸脸上,他眼睛陡然睁大。不敢相信,汪如芸竟然莫名其妙红了眼睛。

“您……”

汪如芸觉得难为情,手背抵着口鼻转过身去。她将头仰了起来,努力地遏制着即将要从眼眶里逃出来的潮湿。

“那天你说我伤害了小光,说我不爱他。”她的声音在发颤,黏黏糊糊的,几乎要听不清,“我只想和你说我没有不爱他,非要比多少的话……小秦,你绝对不是最爱小光的那个。”

听见身后又吸鼻子的声音,汪如芸转过身,她看见刚刚还手足无措满脸不安的秦书炀也红了眼睛。

以为秦书炀还在担心她要带走贺光徊,汪如芸轻轻摇摇头,“我们今天过来没有想带他走,只是发愁他怎么还没好,心里不放心才过来看看,顺道给你们弄点吃的。没别的意思,你别怕。”

“没有……”秦书炀难为情地低下头捏了捏鼻梁。

他抬起头来问汪如芸:“那天我不是说有话没和您说嚒?现在隔了那么多天,您还想听嚒?”

——

贺光徊撑着肘拐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做好,除他以外的三个人都已经坐在餐桌边。他有点急,以为等他等久了,下意识地讲了声抱歉。然后眼见往前迈步的动作更快也更大一些,无力的左腿往前甩,看着有些滑稽。

“不急,慢慢走。”秦书炀坐着没动,只出声提醒。

贺求真也扭过身子来看着贺光徊,跟着开口附和,“你慢点,别那么着急,饭菜才刚刚上桌。”

贺光徊顿了下,重新稳了稳身体,然后速度放回平常的速度。

已经不发烧的贺光徊脸色回复了正常,没了那两坨不自然的酡红,他看起来漂亮又文静,只是往前走的时候有些不符合他文静气质的摇晃。

他肋骨那还有些疼,走路的时候闲着的那条胳膊还是会夹紧,捎带捂着点。

很短的一小段路被他走得好像时间都停滞了一样,等贺光徊坐到座位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这才回过神来添饭拿碗筷。

先前顾着脚下,贺光徊没多问,等端起碗来他才偏过头问秦书炀:“你又上火了?”

秦书炀回避地挟了一块豆腐圆子递到贺光徊碗里,“没有,好着呢。”

“那怎么声音那么哑?”贺光徊抬手抵在秦书炀额头上,有点着急起来,“你可别被我传染了,明天你就要回工地,今天要是病了我看你怎么请假。”

他抵在秦书炀额头上的手被秦书炀拎了下来,随后又被秦书炀捏了下脸,“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会生病?我现在去冬泳八圈都没事。”

贺光徊烦他总不着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秦书炀笑了起来,哑着嗓子哄他赶紧吃饭,吃完饭再睡会。

贺光徊摇摇头,“不睡了,下午要去出版社,不能再拖了。”

他吃了口圆子,舌尖抿开肉糜,口腔里除了清香的豆腐和猪肉沫外一点姜的影子都没有。这手法一尝就能尝出来是母亲做的。

贺光徊五味杂陈抬眼看向汪如芸,没说话,只又咬了一口圆子,等嘴里的东西咽干净后才说:“今天的豆腐圆子好吃,一点姜都没有。”

他刻意不看母亲,余光却知道母亲眼尾是红的。

吃过饭,秦书炀开车把贺光徊送到出版社。

贺光徊隔着车门亲了下秦书炀,叮嘱他回去路上开车小心。

他看着秦书炀的车渐渐远去,变成车流中的一个小点,然后转身拦了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摆放好腿脚,贺光徊拍拍驾驶座,“师傅,麻烦送我去蓉锦里。”

第35章

出租车在荣锦苑门口停下, 贺光徊一手按着肋下一手撑着肘拐慢慢顺着长坡往上走。十月份老小区的围墙根边上开满了一串红,带着微微热气的风一吹殷红的花朵能落一地。

贺光徊尽可能地避开不去踩掉在地上的花瓣,想尽可能地保留这一路漂亮的风景。但他左腿无法完全抬起来, 鞋尖和前脚掌还是避无可避地蹭到了很多花汁, 洁白的帆布鞋变成了脏兮兮的红色。

贺光徊远远看见李淑娴坐在大榕树下和邻居打麻将。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还在半坡, 李淑娴脸拉得老长,动作还有点莽, 麻将扔出去的时候声音老大了。

等他慢悠悠地走到坡顶, 麻将已经重开了一局。这回李淑娴笑挺开心的, 出牌时手劲儿轻了些, 别个讲话阴阳了点她也不在意,嘬着嘴说:“哎呀,下把你赢。”

贺光徊沉着的心莫名被带得往上浮, 也跟着笑了起来。

李淑娴一连赢了两局,嘴角快咧到了耳根。贺光徊就站在不远处跟着笑, 没打扰李淑娴的好手气。只是太阳有点大, 他被晒得有些晕, 撑着肘拐的手渐渐发白,比先前要使力很多。

坐在李淑娴旁边的邻居先看到贺光徊,用手拐碰碰李淑娴,“有人找你。”

“找我咋子嘛……”李淑娴笑着抬起头来, 笑容在看到贺光徊的一瞬间僵住。

她没起身,反而将头转了过去, 又欲盖弥彰地理了理自己刚烫的卷发。

贺光徊仍旧不急,只是静静地站着, 笑容平和到仿佛只是过来看李淑娴打两圈麻将而已。

邻居又拍了拍李淑娴的手,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李淑娴这才沉着脸站起来。起身时她换了个人顶替她的位置,还把自己的包包一并拎了起来。

看样子不是起来轰人走的,贺光徊舒了口气。

李淑娴差不多离贺光徊只有两三步时,贺光徊的胳膊重新夹紧身体,手按在隐隐作痛的地方开始慢慢转身。等李淑娴走近,贺光徊刚好站直身体将手重新垂下去。

没料到贺光徊这么快就会过来,李淑娴显然没准备好,两个人站在大太阳底下都眯着眼不说话。

憋了大半天李淑娴终究没忍住,带着点儿不情不愿的气性问:“不是说发烧吗?发烧就好好歇着,乱窜什么,回头病了还不是秦书炀遭罪。”

贺光徊眉目柔和地咳了声,一点没生气。

“已经退烧两天了,现在还有一点咳,但不难受了。炀炀明天就回工地,我不发烧就没事,还是紧着他工作为主。”

还好出门前喝了一大碗汪如芸煮的甜水,贺光徊声音恢复成平常温软的声线,听起来蛮健康,一点不像那天晚上。

作者感言

八千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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