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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 认知失常 3680 2024-05-22 00:00:00

学习委员闻言“啧”了一声,做出心塞的模样,“被你说的我都要心疼傻乎乎地任凭好心泛滥的自己了。”

如此感叹完,她脸色一正,道:“早聊完了,周老师等着‘表弟’去带他参观呢!我都喊你好几声了。”

我便闭着眼睛点了两下头,“多心疼一下自己也是应该的啦。”

——

最后,我还是没有问他们究竟聊了什么,只是帮学习委员将展板搬到了门口,就告别了学习委员,拉着沉默的周合向体验馆内部走去。

片刻的小憩虽然没有让“眼”清醒过来,但是“耳”的耳鸣却减少了些许,我至少能依靠触觉和听觉来判断路线了。

“那是母虫的影响吗?”

周合没有作声。他的沉默从我和学习委员说话开始,一直到我靠“耳”对细节的捕捉找到他的位置后拉着他前进的现在。

他大抵是有些不高兴的。

我如此想着,便故意说了出来:“怎么说感到不快的应该是我才对啊。”

不论是被忽略,还是看着“虫”与“人”无间隔的融洽交流。

这滑稽的场景于我而言,简直像是在看两个智慧种族友好建交,有什么比我这般不伦不类的怪物作为见证者更为嘲讽的事情呢?

大抵是没有的。

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不高兴的怎么看都应该是我吧。”

我猜想周合大概是第一回碰到这种事,一直牢牢占据着万众瞩目的主场地位的“虫”初次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处于边缘位置,“遗忘”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等同于“被排挤”、“被孤立”的,而对于他这种将生活精确到每一分每一秒的“虫”来说,只要超出掌控的事情都会让他不高兴吧。

就像我母亲那样。

如果单是从这方面来看,他也确实富有人性的。

“你们开头聊得那么起劲,难道就没有想过‘宠物缺乏陪伴可能会患上抑郁症’?”

我们所处的这条走廊没有多长,自学习委员之后,我们也没有碰上其他人,走到尽头的大门所消耗的时间便只需要读秒卡点。

周合的沉默持续到我将手按到门上,在推开门的前一秒,他说:“所以我还要表扬关心‘表哥’的‘表弟’吗?”

这话中情绪有些丰富过头,周合一说完就回握住了我拉着他的手。竟不给我接受这变相夸奖的时间,直接继续说道:“确实和母虫相关。母虫在进食期会发出特殊的信号,有催熟和兴奋的作用,它会影响到周围的所有同类。”

答案没有超出我的预料之外,我便认真地点了两下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果然是这样啊。”

我如此说着,按在门上的手逐渐用力,听着厚重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响声——“咸海之梦”就展现在了周合眼前。

第22章 加速

22.

“最后的成品竟然这么温柔吗?”

这是A小姐在看过体验馆正厅那幅作品之后给我的评价,也是迄今为止,第一个将“温柔”这种正面的标签贴在我身上的人。

虽然只是针对于挂画。

推理社的校友们同样对这幅画好评不断,但称赞的时候都好像是吝啬那么几个词一样,来回最多都是一个“好”字,让我总有种被敷衍过去了的感觉。如果认真计较,它被挂上去了三天,我听到的评价字数最多的大概就是A小姐现在说的这句话了。

它确实算个美梦。

巨大的黑色蛇尾和比深渊更为漆黑的鳞甲构成了画面的底色,牛角蛇身的女神便酣睡于水底,她绵密的长发如同梦境中的烟雾,飘散于画面的每个角落。她在水中做了一个梦,那梦境孕育于她的腹中,有鲜花草木,有山川平原,有飞鸟游鱼,生灵和乐共处,万物自在歌唱,它成了这片深浅不一的黑暗里唯一的色彩。

可惜的是,到头来只有周合一眼指出了我的恶意。

——

昨日,10:45分。

我推开门的时候,是抱着接受赞美的心态的。

其实我并不擅长绘画,也没有经过什么系统学习,功底比起美术社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只低不高,能被选出来也只是推理社内部矮子里面拔将军。

任何一个仅有这样水准的人都不该如此自负。而我能有这种心态,也只是因为之前那副被称作血腥的画都在周合那儿收到了善意的好评,于是我便笃定这副最后被采用的作品也一定会受到正面的评价。

这不是出于公平的结果,而是饲主哄宠物时应该有的“毫无原则底线的偏爱”。

——至少从消耗的精力上看,我应该能得到一个“好”字吧。

就像推理社的同学那样,给我空洞的称赞,给我敷衍的夸奖,给我浮夸地表扬,极尽吝啬,又十足真诚,如此便能轻易地迎合我的恶欲。

周合在门口停留了好一会,才说道:“既然不是真心讨厌的话,就不要总对善抱有那么大的恶意呀。”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握着我的手的。如此一来,这段话就显得格外语重心长,即使他并没有浪费更多的时间去看那幅画。

他没有走得更近,也没有观察得更仔细,但是每个字都仿佛扎根在我的心理。

与之相较而言,被“虫”教育的“我”便仿佛成了一个荒诞的笑话。

这便是我最讨厌他的一点。

将所有的恶除去,那善就成了虚假的泡沫、易碎的空壳,虚空的梦中仍是虚空,深渊在梦里也不会步出深渊的范畴。

一如我的自由,一如A小姐的生活。

这段对话最后在我的含糊其辞中不了了之。

周合来此的目的不在我的画上,他见我没兴趣继续说下去,也就没有对此做出后续评价。我便领着他走过了整个场子——这便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了,为了A小姐的元旦活动而特地前来考察现场情况,清理或是避免掉可能出现的问题及隐患。若说有什么遗憾的,大概是K先生和D小姐身为编外人员一早就参与了彩排,而我和周合却没能遇上他们,让我失去了一个围观交锋收集情报的机会。

——

在我的计划里,我应当与A小姐有四次正式的交谈。

第一次讲述故事大概,第二次提供线索,第三次指出关键,第四次揭露结局。

然而真当我见到A小姐,才觉得自己的计划定的有些托大。

我错估了她的心理状态,高估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低估了“蚁后”日益增长的攻击性,以至于事先定好的计划不得不全部作废。

——

A小姐是在元旦那天的下午过来的,同B小姐一起。

彼时我们刚刚熬完了一个忙碌的上午。大抵是节目质量过硬的缘故,推理社的体验馆虽然地处偏僻,但也带来了不少客人,瞧着并不比那些抓了重点场地的社团冷清。

我终于体会到了校友们口里所谓的“唯一的大型庆典”的氛围。

空前绝后的热闹从天光熹微时卷席了学校,往日称得上安静的学校便彻底醒了过来,瞧着比后面的商业街更有股年轻才有的喧嚣气。

我原本是负责场务和后勤工作的,但是因为多说了几句发牢骚的废话,便被学习委员以“XXX同学的嗓子哑了,需要休息”为理由赶到了前台,接替了旁白和提示的工作。

A小姐就在这个时候被B小姐带了过来。

我和她的上次的见面还是两天之前的“惊鸿一瞥”。

她脸上依旧是挂着轻轻柔柔的笑容,但是整体状况却比之前差了很多,眼睛虽然还是明亮的,但眼白上却布满了细密的血丝,它们扭曲着盘在瞳孔边缘,像是一条条鲜红的虫子。

——假使那是虫子的话,它们如此扭动挣扎,必然是想逃离的吧。

我如此想着,向他们打了个招呼,恭敬地递上了代表身份的邀请函。

说起来除了见过几次面的“朋友的友人”这样疏远的关系之外,我和A小姐还有一层网络好友关系,是在我上次送她回员工宿舍之后建立起来的,实际上今天早上我们之间还就体验馆的事情聊了两句。

但真到现实的近距离接触,就难免有些生疏。

A小姐来时紧抓着B小姐的手臂,和我打招呼时也不曾放开,只是寥寥几句寒暄,那只手便抖了好几回。

B小姐便安抚似的用掌心盖住了那只颤抖的手,一如既往地和我说道了两句。

这是我头一回和A小姐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没有受到“蚁后”的威胁。

寄生在我身上的“虫”们在这一刻仿佛忘记了“蚁后”曾经给它们带来的伤害,一反常态的活跃了起来——并不是那种动作的活跃,而是智慧生命源自内心的满足,它们就像深陷花海中的昆虫,怀着对生命的渴望和憧憬,在香甜的芳馨中忘乎所以。

如此怪异,如此扭曲,以至于我近乎无法维持脸上的表情。

而造成这一结果的A小姐,正手足无措地紧靠着B小姐,明明还未入场,她便像是受足了惊吓。

第23章 辞职

23.

亲爱的XXX:

展信佳。

我猜你收到这封信时一定不会有多意外。毕竟每年我们都会进行这样的聚会活动,来延续并加深我们之间神圣的血脉联系。上次见到你是多久之前?反正不会超过一年。允许我用这样不严肃的文字来写下这封信,我已经受够了那些死板沉闷的规矩了,所以就省略掉那些跟裹脚布一样老俗的寒暄问候吧。今年的聚会定在XXX别墅,家主的私人岛屿,车票、船票、飞机票都已经给你塞进信里了,今年的聚会由家主亲自主持,届时会公布一件你感兴趣的事情,请务必准时到场。

你亲爱的XXX

——

将邀请函递给了下午场的参与者们后,我就摸到了监控室认真开始了我的旁白工作。

可能是活动的策划团队是没出社会的孩子们的缘故,即使遭遇到场地的限制,社长和成员们也没选择在细节和部分支线剧情上做出妥协,而是卯足了劲想要尽可能地做到最好。美术室的大厅被我们用贴了墙纸的塑料挡板分隔成了几个厅室,然后再征求校方同意后,分别装上了不同的监控,休息室也被利用了起来,成为了体验馆的一部分。监控室就成了集“监视”、“休息”、“后勤”等功能为一体的综合性房间。

假使将这样的行为放进社会里,“认真”就一定会成为“较真”,然后就会被打上“锱铢必较,毫厘必争”、“脑袋一根筋,完全不懂得变通”这类的标签了,再往深处延展便还能得到“独断专行”、“争强好胜”的头衔来。

我大概就是拉低整个社团活力下限的人了,如此想着,我不禁直接将脑袋搁在了麦克风旁边。

D小姐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她提着暖色调的裙摆,神采飞扬,精神奕奕,乍一看让我觉得误入了阳光大盛的雪原,明晃晃一片,能刺得人当场患上雪盲症。

作者感言

认知失常

认知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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