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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 认知失常 3672 2024-05-22 00:00:00

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就贴着我的脸被放在了桌子上。

“好烫啊。”我将头偏开,和饮料杯拉开了一点距离。

D小姐冷漠地数落道,“知道烫就快起来,你这是什么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你还记得你要干什么吗?”

如果是按照以前的套路,她早该直接拧着我的耳朵,把我提起来。

D小姐手臂伸出了几次,气道最后也只是指着我:“你在监控室用广播当场外援助就算了,至少要记得念台词吧!大家都等着你念完开头,故事就开始了!”

我本该讨厌光芒的,此刻阳光终于退却了,我竟然觉得有些失落。就像看到路边的花朵凋零,虽然不喜欢它的香味,但是还会因其代表的意义而有所触动吧。

如此想着,我从桌上爬起来,打开麦克风,念出了剧本的第一段话。

“XXX每年都会进行一次只有家庭成员参与的聚会活动,在活动前一个月就会收到邀请信。你和你的朋友都是XXX家族的旁系成员,时间一到便按照推荐的路线搭乘了交通工具。你们到达别墅时,是聚会的前一夜……”

D小姐没有在监控室待很久。按照剧本的剧情,管家出场之后,参与者们就会在他们的带领下遇到孤岛别墅的主人,D小姐在这时就会作为与别墅主人竞争家产的对手登场。

我见监控视频里的A小姐在我离开后稍有放松的表情,因为我的旁白而染上好奇的色彩。B小姐牵着她,几次三番想要给她详细解释些什么,却又因为有他人在的缘故,只能忍住说了几句短句。不禁觉得周合的计划颇有些可行之处。而作为观察者的我,比起行为自然而亲密的她们,就有些变态了。

不论是我心中的嫉妒,还是潜伏在胸腔和大脑中由愤怒和冲动形成的恶意。

——真是丑陋到了极点。

“你会因此感到不甘吗?”

我问从监控室后面走出来的K先生。

“偶尔会。”

监控室能作为临时的休息场所,是因为后面有个小单间,放着一张矮床。比起下午才来帮忙的D小姐,K先生在早上就来到了体验馆,作为“凶手”的扮演者工作了一上午,且在午间休息后要继续扮演其角色直到晚上。

K先生搬了把椅子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他望着屏幕中的D小姐,认真地说道:“当然会不甘啊。我从认识阿礼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她是那样的一个人。”

“她会力所能及地帮助每一个人,她认为每个人都能有得到温暖的权利。”

“我就是被她帮助的人之一,我怎么会不懂呢?”

“我只是个普通人,站在是会嫉妒,会吃醋——可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阿礼无关。”

K先生说着说着就垂下了眼睛。那副落寞的模样,看起来毫无初次见面的威风。

其实如此说也不对,“食人魔”事件调查无果早就消磨掉了这个人心中的气焰,他和我初次见面怕就已经是鼓起最后一份力气了。如果当时找上门的是周合,K先生的心理防线只怕要溃不成军,烂得一塌糊涂。

我将手里的剧本翻到下一页:“我还以为你要对我说些什么,借题发挥给我一些人生指导。”

“她已经对你说过想说的话了,我还不至于将后辈推向火坑。她来这里是阴差阳错,她还有光明的未来和更好的前途,”K先生嗤笑了一声,“你现在既没有点破她的身份,也没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不就是你的态度了吗?”

确实是这样。

D小姐来帮忙的时候,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听说你辞职了啊。”

那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句,她没有像我表达出任何属于她自己的真实感受,只是简单地陈述了她知道的事实。不过那样的伪装对我来说过于简陋,而她语句中千疮百孔的平淡就更是形同虚设了。

我只是应了一声,她就连忙说了下句话,好像有什么追赶在她身后似的。

明明还在佯装不在意,就这样表露出了生硬的遗憾。

“要好好学习啊——好好学习确实很重要,听程小姐说你这次期中考试成绩不错,有感到很大的压力吗?工资都拿了吧?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帮忙跟店长说明情况。”

我不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应付过去的了。反正都是那种随意的模样。

D小姐可真是一个好人,分明是被人辜负了一片真心,最后却好像得救了一般松了口气。

如果我认真做出回答的话,她大概会被自己紧张到吓死吧。

只可惜从始至终我都没喜欢过阳光,D小姐眼里的那个虚假的影像也和我绝缘。

第24章 雨前

24.

“翟清灵的情况变得更差了。冲动、易怒、神经质,整天陷在恐慌之中,她在阿礼面前和在他人面前判若两人。”

“有考虑过将翟师姐送去精神病院看病吗?”

我支起头看着监控视频。里面A小姐正挽着B小姐的手,好奇地东张西望,她脸上的表情愈发纯粹而自然,显然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游戏之中。

就像我初见时那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一样,刨去相貌而言普通到不能更普通,也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K先生闻言扭头看我。他的表情极为认真,眼里又是充满了强烈的不赞同的意味。

我倒没有说了什么冒犯人的笑话的想法。

出于对合作对象的尊重,我还是随口解释了一句:“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虫’的危险性你大概已经了解到了。”

“翟师姐身体里面的那只——大概快成熟了吧。”

“‘成熟’是什么意思?”

K先生的表情不大好看,这是能理解的事情。他是调查食人魔事件的疑点留在这里,虽然遇见了B小姐,但也是实实在在的荒废了大好前程,而且作为那个事件的受害者和嫌疑人A小姐还成了他要保护的对象。

仅是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难过的必要,可一旦发现自己想要拯救的目标远比想象中更要困难乃至曾经能看到渺茫希望完全湮灭的时候,潜伏在暗处的无力和绝望就会涌上来。

承认自己一无是处大概算最简单的事情,承认自己一无是处也应该是最难的事情。

我将目光重新落回了显示屏上,“字面意思,就像你所理解的那样。”

“翟师姐身体里寄生了一只怪物,一条还没有发育成熟的‘虫’。你的调查应该有结果了吧。”

谈到工作,K先生的脊背挺直了些,脸上的情绪也收敛了干净,他说道:“当年因为流感季请假的学生的个人信息已经全部查了出来,一共26人,其中17人死于意外,9人病亡,没有幸存者。”

说完他皱了一下眉头:“我当年和阿礼也调查过这件事,同这里面的大半人都有过交谈,他们确实是单纯的因病请假,碰上流感多发季也是符合常理的。”

“而且这些人和瞿清灵都是同学关系,同学去世后前去祭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可是你们都相信这跟翟师姐脱不开关系。”

不论是因为立场问题不得不怀疑的K先生,还是和A小姐关系亲密的B小姐,都没有将A小姐从嫌疑人的位置上摘出去。

如此想来A小姐竟有些可怜。

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证明“虫”存在的情况下,还是犯罪分子胁迫的对象,顶着受害者身份。没有任何客观因素能让A小姐成为嫌疑人的时候,她便被人用感性定义成了嫌疑人。

而她的朋友们则是蛮不讲理地给她冠上罪名,然后一厢情愿地为了寻找让她获得清白的方法,令其摆脱他们所给予的“污名”。

B小姐即便愿意无条件地信任她,但是这份感性仍旧没有抹除掉理性的色彩。

这不就成了满足“正义”需求的牺牲品了吗?

我便假惺惺表达出遗憾:“为什么会是A小姐呢?”

K先生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就上句话发出反驳。

我也不需要他的反驳。如果有这种意见,就应该当着A小姐的面提出,然后告知她一切,这样才能收获到部分喜悦,不至于全程都处于毫无进展和变化导致的低迷氛围中。

然后,她才能在恐慌里面对自己的本质。

“你们应该已经检查出来我之前给你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吧?”

我见K先生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颇为恶意地指了指自己:“就是这样的怪物哦。”

“翟师姐身体里面寄生了同样的东西,它就是你们一直追查的元凶,在幼年期就间接导致二十多人死亡的‘连环杀人犯’,是为了维持自身生命活动而摄取食物的行为。”

我回想着周合的模样,给K先生形容了一下“虫”成熟的状态。

“届时翟师姐就会彻底死亡,而使用她的身体和我们交谈沟通的‘人’就成了那条‘虫’,就像小说故事里常见的怪物披上人皮伪装成人类融入社会一样——这是成熟期后的事情,而不是我们现在正要面对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

“如你所想,‘虫’的成熟同样需要摄取能量,这一次只会变本加厉。”

因此K先生要面对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满足“蚁后”对食物的渴望。

“冬天真是一个美好的季节啊。”

我翻开了剧本的下一页,打开麦克风,开始了下一段的旁白。

K先生沉默地坐了会儿,片刻之后才整理着装向门外走去。马上就要该他登场了,作为“母亲”的挚友的丈夫,将参有毒物的点心递给死者的真凶。

我心不在焉地完成了这一阶段的工作,喝了一口D小姐带来的饮料,可能是室内开着暖气的缘故,饮料的温度并没有多少流失,高温的液体淌过喉舌,疼痛让“舌”一阵痉挛,“手”因此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会。

又有些扫兴。

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我已经无法感知“手”的存在了。“触觉”——以那种方式传递给“我”信息的大概就能成为“触觉”吧,它仍然以那种形式同我交流,但是它们已经变成了独立的个体。即使依旧受我控制,但这种控制模式却更像是在指挥一台机器,像是在操控游戏的角色。

只不过这台机器是活的,我操控的这个角色也有着他自己的思想,只是碍于威慑,在恐惧之下选择顺从而已。

它或许已经成为“虫”的所有物。

这具身体在什么时候才会彻底不属于我呢?

我开始习惯从各种方式表现出母亲对我的影响,我开始放纵恶意让其摧毁道德,我开始给自己套上另外一个项圈,寻找能够拴住我的地方。

在做了这么多荒唐事且不知悔改继续犯错时,来说这句话十分可笑,但现实确实是如此,我没有去否认我真实想法的必要。

我想要活下去。

“考虑将我送去精神病院吧。”

作者感言

认知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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