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贺屿跟兰因同床,但他们都默契地没提做|爱,就像以前那样各自睡觉。
贺屿很懂分寸,明白现在提这种事会让兰因为难,所以他在等,等一个心甘情愿。
时间日复一日过去,转眼间贺屿在兰氏集团的实习工作已经结束,在超额完成公司用来考核他的项目后,他获得了五万奖金,并且公司还向他抛出了橄榄枝,无论什么时候,兰氏集团都欢迎他的加入。
贺屿对基金股票等比较了解,大四开学前他名下已经累积了几十万存款。原著中,他就是靠这些钱做大,一步步登上了金融圈的顶峰。
可现实是,最近兰因在以光速败光他这些钱。
自从兰因不再提离婚,贺屿发现兰因不再只花自己的钱,相反的,只要出去吃饭逛商场,兰因都会让他付款,几千块的短袖也会使用他的卡来刷。
贺屿每月除了给他母亲打钱,大多全砸兰因手里了,如果让他母亲知道他给她儿媳这么花钱,估计得气成高血压。
当然,贺屿的流动资金并不多,大头都买了基金股票之类的,卡上也就小几万,因此不出半月,在兰因的挥霍下,他卡上余额减成了两位数。
贺屿心里清楚,兰大渣男这是在逼他主动提离婚。
但,他又怎么会让兰因如愿呢。
只要是兰因提的,多贵他都出,这种花钱如流水的手法,与他每天坐公交车上下学勤俭节约的行为形成强烈反差。
贺屿丝毫不为钱心疼,在他看来,钱没了可以挣,但兰因要走了,就再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而贺屿分清了,兰因却暴躁了。
合着他大手大脚花贺屿的钱都逼不退这人?贺屿居然一点都不心疼。
这步棋没走对,兰因只得找了个借口,还了贺屿十万。
他目的只是想让贺屿提离婚,并不是为了花贺屿的钱。
贺屿收到兰因转给他的十万后,一点都不意外,只好奇兰因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期间可喜可贺的是,贺屿被保研,眼下完全没有升学压力,毕业论文也早交了,每天除了学习上的事,其余时间都挺闲,应对兰因绰绰有余。
这天下午回到家,贺屿脱掉外套,进门后发现兰因正跟条咸鱼似的瘫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贺屿见状低笑一声,走过去居高临下瞧着兰因,微挑眉梢问:“身体不舒服?还是又想逛商场了?”
兰因心里翻了个白眼。
逛个屁!花你钱你都不离婚。
不过受挫一次,兰因察觉到一个重大失误。
贺屿固然缺钱,可不跟他离婚的原因是因为他这个“男保姆”啊。他一开始的出发点不对,他应该做的,是败坏自己男保姆的形象。
因此,他决定关闭“败家模式”,开启“好吃懒做模式”。
他反过来把贺屿当成男保姆不就好了!
兰因很有表演天赋,很快入戏,只见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琥珀色狡黠目光中含着水汽,有气无力道:“不想逛商场,就是突然犯懒,今晚要不你来做饭吧?”
贺屿眼睛微眯,心中啧了一声。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兰因这么会演?人设转换连过渡都不需要,就这么演上了。
他意味深长注视兰因半晌,薄唇轻微勾了勾,低声问:“那你想吃什么。”
兰因不敢一下上来就很猛,放低要求甜甜道:“能填饱肚子就好啦。”
贺屿视线落在兰因一张一合红润饱满的唇上,忽然间,他有种想将其肆意蹂|躏的冲动。
这人太欠了,欠操。
贺屿眼底精光闪烁,在心中默默给兰因记了一笔。
他最后再深深看了眼装模作样的兰因,而后去了厨房。
贺屿刚洗了块土豆,门铃响了。
兰因在客厅嗲嗲道:“屿宝,有人来了~”
贺屿擦干手,去打开了门,入目是个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你找谁?”贺屿淡淡问。
中年男人得体微笑道:“您好,我姓江,是永兴事务所的金牌律师,想必您就是兰因兰先生吧?”
贺屿面色自然点头。
律师这才继续道:“我此次是受孟先生所托,来办理您的离婚案件。之前联系过您,但没收到回复,所以根据地址找到了这里,如有打扰请多见谅。
哦对了,还想跟您道个歉,原本计划上周来的,但在外地的一个案子开庭时间延后,迫不得已耽误了几天。如果您想尽快办理离婚手续,我们现在就可以坐下详谈,”
听完这话,贺屿神色肉眼可见阴沉下来。
他咬了咬牙,听到客厅传来杯子落地的声响后,满脸写着拒绝道:“我和我伴侣感情很好,不离婚。还请转达那位孟先生,让他以后别再多管闲事,谢谢,有劳跑这一趟,慢走不送。”
说完,贺屿便关了门。
他在玄关深呼吸两口气,回到客厅,冷冷凝视正眼神乱瞟不敢看他的兰因,从牙缝挤出两句:“又什么时候偷偷跑去见他了?还让他帮你找律师?”
兰因抿唇,有些委屈,嗫嚅道:“就是上次被你撞见的那次,之后就再没见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律师这事,是孟仁……”
“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贺屿红着眼低吼。
兰因咬了咬唇,见贺屿一副凶狠幽怨的模样,怕把这人逼急了,只得先暂停“好吃懒做模式”,小声哄道:“别生气了好不好,就当那个律师没来过,你都愿意跟我在一起,我怎么可能还想着离婚呢,那都是以前的事……还是我去做晚饭吧,你想吃什么~”
贺屿沉沉盯着兰因,良久,他答非所问不容置喙道:“从明天开始,你,每天陪我去学校。”
第34章 怎么有点不爽。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睡梦中的兰因便被贺屿拽着手腕提起身,扔了套衣服让他赶紧穿, 一起去学校。
兰因睡眼惺忪借着床头灯瞥了眼时间, 一看才六点半。
他略带起床气地唔了一声, 眼睛一闭继续躺下蒙头睡, 嘴里嘟囔着骂贺屿, 不让他过安生日子。
贺屿洗漱完穿戴整齐,出来后见某人还跟个球一样缩在被窝。
他无奈叹了口气,再次掀开被子将兰因提溜了起来, 温声道:“好了,先起床,等会儿在车上睡。兰盛珩都起来了,还得送他去幼儿园。”
兰因满脸写着痛苦, 他浑身软若无骨靠在贺屿身上, 抱怨道:“都说了我不想去。”
贺屿对此置若罔闻, 关于去不去学校这个问题,两人昨天争论了很久。
虽然兰因不想去, 但他不放心把兰因一个人扔家里, 孟仁请律师这件事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再不会给孟仁任何接近兰因的机会。
贺屿沉默两秒, 见兰因毫无换衣服的打算, 索性伸手一把扯开兰因的睡袍腰带,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动作麻利将人睡袍脱了, 无缝衔接把一件浅色T恤给套了上去, 随即又拿着裤子, 冲一脸懵逼的兰因低声道:“需要再帮你穿裤子吗。”
兰因经此一遭,顿时清醒。
他怔愣看看贺屿,又看看这人手里的裤子,再看看自己赤|裸的双腿,老脸红了。
记事以来,一直都他自己穿衣服,从没人帮过他。
而此刻昏黄灯光下,贺屿拿着裤子等他伸腿的情景,不知为何,他的心似乎被不轻不重挠了下,痒痒的,酥酥麻麻的,很奇妙。
不是只有父母会给赖床的小孩儿穿衣服么,贺屿干嘛给他穿,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不用了,”兰因一把夺过贺屿手里的裤子,别扭道:“我自己穿,你去弄早饭。”
不去不行,兰因只得服软。
室内光线虽不是很亮,贺屿仍发现兰因的耳朵染上了一层绯红,一副羞涩不堪的模样。
贺屿见状,脑海突然闪过扯掉睡袍时兰因的身体曲线。
他刚急着给兰因穿衣服,以至于现在只能记起那纤细单薄的腰。
两只手应该就能握住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贺屿倏地轻咳一声,别开视线,不再看床上的兰因,淡淡道:“嗯,那你自己穿,七点整出门。”
两人带兰盛珩坐电梯到B1层的停车场。
兰因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大的三明治在啃,跟在贺屿身后边吃边问:“你不都大四了吗,怎么还要这么早去学校?”
贺屿打开车门,先将兰盛珩抱到后座,给他扣上安全带,又推兰因进去,弯腰给他系安全带时解释:“虽然没课,但每天七点四十要签到,之后就没事了。”
咔嚓一声,安全带系好了,兰因将身子努力贴在靠椅上,想尽可能远离贺屿,小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系。”
贺屿抬眸,与兰因对视,两人距离很近,兰因能闻见贺屿身上那股特殊好闻的味道,贺屿也能嗅见兰因衣服上柔顺剂的香味。
大清早的离这里近,兰因心脏有些受不了,他指了指手表道:“快走吧,都7点10了,还得送盛珩呢。”
贺屿没吭声,依旧注视着兰因漂亮清俊的脸蛋,而后淡笑:“嗯,你不是小孩,是我老婆。”
“老婆”这两个字吐字很轻,一旁的兰盛珩听不见。
兰因闻言,眼神不禁瞟向兰盛珩那边,同时轻轻拍了下贺屿的肩膀,嗔怒道:“小孩在呢注意点。”
贺屿低笑,揉了把兰因的脑袋便关上了车门。
黑色迈巴赫缓慢驶出停车场,秋日遥远的天边泛起鱼肚白,车厢内静谧而温暖,空气里是三明治的香味,在晨曦显现之际随光影升上了天空。
A大,贺屿签到时,兰因站在他旁边等。
周围同学对兰因这个陌生面孔有点好奇,但也没问,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不至于专门打听这个。
倒是严煊瞧见乖乖陪在贺屿身边的兰因时,嗤笑一声,走过去道:“贺屿,你怎么又把兰大公子带来了,你们已经到形影不离的地步了?”
贺屿签完到,让开位子,漠然看向严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