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越珩已经把手拿开,他转身跑去了卫生间洗脸,洗的时候轻轻摸了摸唇角的痣,又立即把手拿下来,可总感觉有什么贴在那里。
“穆小狗,你在做什么!”
司越珩半天没等到穆从白出来,“你还打算洗个澡?”
他喊完穆从白就出来了,走到他旁边,还满脸滴着水,低下头向他凑近。
“你敢!”
司越珩意识穆从白想做什么,可来不及躲开,穆从白就双手固定住他的脸,脑袋在他面前甩起来,甩了他满脸的水。
他立即捏到了穆从白的嘴,“欠打是不是,菜里都全是你的洗脸水。”
穆从白不知在高冷什么东西,傻笑起来。他推开了他说:“盛饭。”
“叔叔。”
穆从白莫名地叫了一声,手背轻轻擦过嘴角被捏的地方,乖乖地去盛饭。
司越珩不知道傻崽子在傻乐什么,抹了脸上的水,脚在桌下面轻轻踢了他的傻崽一脚。
穆从白把盛好的饭给他,一点生气,笑得乖得不行。
司越珩觉得崽子今天有哪里不对劲,一直到饭后收拾完,穆从白该去上晚自习了还没有走。
“穆小狗,你不去上课吗?”
穆从白去把书包拿过来,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是他们班主任林牧青特批的条子,同意穆从白周一和周三不去学校上晚自习,在家由他补语文和英语。
瞬间,司越珩恍然大悟,大概从今天家长会开始,穆从白就开始下圈套了。
他放好条子,看向了得逞的穆从白,“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别以为在家我会让你偷懒。”
穆从白扑过去,又把自己弯成了一张弓贴在司越珩胸口,像只大狗子一样抱紧他说:“叔叔教我不偷懒。”
实际上司越珩现在考虑的,是不去学校穆从白就可以早点锻炼完,早点睡觉,如果林牧青知道了肯定会骂他。
他一巴掌按着穆从白的脑袋推他起来,“先去洗澡,你不觉得自己很粘人吗?”
这话一语双关,但不穆从白不觉得,还把衣摆撩起来,露出他若隐若现的肌肉,抓着司越珩的手掌去摸,“不粘。”
司越珩给了他的肚子一巴掌,“烦不烦,去洗澡!”
“叔叔,我马上回来。”
穆从白战斗一样冲去了浴室,司越珩提醒他,“至少洗满5分钟。”
可能每个这个年龄的男生洗澡都很敷衍,司越珩不提醒,穆从白能从头到脚淋一遍水就出来。
趁穆从白洗澡的时间,他把穆从白的书拿回了房间,打开拿里面的书时,他不由顿住手,怕里面又藏了一封情书。
哪儿来那么从情书,穆从白这个性格,有人给他写情书才意外情况。
开家长会时,他还特意观察了一下那个叫周妍妍的女生,看起来比穆从白成熟多了,他不太明白怎么会喜欢穆从白这小孩一样性格,没事撒娇的男生。
在学校眼神杀四方的穆从白掐着点洗完澡,回房间去穿好衣服直奔去找司越珩。
司越珩移来了一张方凳,坐在书桌边指了指座椅,“坐下。”
穆从白坐到椅子上,因为是转椅,他顺势转向了司越珩那边,被司越珩强行转回去。
“认真点。”
司越珩拿出穆从白最近的试卷,其实他语文和英语差,主要是基础没打好,确切说是根本没有基础,所以一些比较靠套基础的题就容易错。
他先拿出英语试卷,打算从错题补一补缺失的基础。
可他拿着笔认真讲题,穆从白却悠闲地一只手撑着脸,视线在试卷上盯着就转到了他这边,手还不停伸过来,像在帮他整理衣服一样,一会儿扯了扯他的衣角,一会抠一抠他衣服上的花纹。
“穆从白。”
司越珩叫了一声,按着他的脑袋把他的视线转回试卷上。
穆从白的眼睛终于落在了试卷,可手还没停。
司越珩朝他看去,他反而眼神装得不懂他在看什么,反问:“叔叔,怎么了?”
“给我认真一点。”
司越珩无奈地逮住了穆从白桌下那手只,可他稍微松一点,穆从白就把手抽出去,又开始小动作。
他又停下来一眼瞪过去,穆从白毫无收敛,于是他把那只手十指交扣地握住,让他再挣不出去,然后按在了腿上继续讲题。
一个小时结束,司越珩发现穆从白还是一学就会的天才,不禁地注视着他问:“你是不是在学校故意不听讲?”
穆从白把脸趴到了桌上,在桌上那只手沿着试卷爬过去,握到了司越珩手中的笔,连带着握住了司越珩的三根手指。
他视线移去盯着司越珩说:“因为老师没有叔叔讲得好听。”
“讲课有什么好不好听!”
司越珩把笔给他,手抽走往他脑门轻轻拍去一巴掌,“你们林老师那么关心你,你别气他了。”
“叔叔希望我好好学习吗?”
司越珩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我希望你好好做人。”
穆从白眼睛眯了眯,脑袋抬起来要换手拿笔,才发现右手还被司越珩抓着。
司越珩也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扣了穆从白的手这么久,掌心都起汗了。
他瞥了穆从白一眼,松开手嫌弃地说:“把错题做一遍,我先去洗手。”
司越珩起身出去,穆从白的视线追着他,下意识捏住了右手的掌心。
上面的汗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司越珩的。他不由自主把手抬起来,掌心捂到口鼻轻轻吸了口气。
顿时,他的耳尖红透,连忙把手放下跑出去。
司越珩在厕所,他就去了厨房。
水龙头打开,水声哗哗响起来,他把手抬到水边,犹豫了一下才伸去水下。
第47章 生气
# 047
司越珩打着哈欠回到房间, 这几年他完全进入了养老模式,生活中唯一操心的事就是穆从白的身体好不好,以至于懒散得时常犯困。
穆从白没在, 他就坐在凳子上等崽回来, 等了半天穆从白还没回来,他无聊地靠到桌上撑着脸,另一只手转起了穆从白的笔。
果然在家就是容易偷懒, 林牧青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骂他。
但他还是没叫穆从白, 等厨房的声音终于停了, 隔了片刻脚步声响到门外, 他懒洋洋看过去。
穆从白最近骨架长得太快,把本来就没多少肉的身体拉得更加纤瘦,像一颗拼命把自己拔高的小白杨。
穆从白手里捧着一杯刚榨的西瓜汁,顿在了门口。
小时候喝过周妈妈榨的西瓜汁,穆从白就不爱吃西瓜了, 每年夏天他们家的西瓜全都榨成了汁。
一般是穆从白快要下晚自习时, 他榨一杯放在冰箱里,穆从白回来就冻得刚好,凉爽又不会太冰。
不过今天穆从白没去上课,他也就没有榨,况且现在离穆从白平时下课还早。
穆从白往司越珩瞥了瞥才过去, 坐下去后一双眼睛定在司越珩转笔的手上,明明贴着冰凉杯子,他掌心却好像又在起汗。
他收起了眼, 抿了一口西瓜汁, 余光发现司越珩也在看他的手, 猛地手颤了一下,仿佛冰凉的西瓜汁烫人一样,犹犹豫豫地把杯子递向司越珩。
“叔叔,喝吗?”
司越珩没看看的是穆从白手里的杯子,他接过来没有喝,而是晃了晃,穆从白像是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连忙解释。
“冰块我都夹出来了!”
司越珩喝了一口试温度,果然很冰。
虽然穆从白不挑食,但是肠胃不好,又容易过敏,三年来他花得心思最多的就是穆从白吃什么,精心养了三年,好不容易才好点。
他把杯子握进了双掌的手心,“等会儿再喝,快写作业,不然你们林老师又要说我护短了。”
穆从白又偷瞥了一眼司越珩的手,连忙转回去拿起笔写作业。
他写到一半,司越珩把捂得没那么冰的西瓜汁放到他面前 。
“可以喝了。”
他侧过眼,从杯子看到了司越珩的手,把杯子捧过来时,杯子还是凉的,可他像摸到了司越珩手掌留在上面的余温,掌心擦上去又被烫了一下。
“怎么了?”
司越珩以为杯子上有什么,可他刚拿过,他问:“冰到了?”
穆从白不回答,不知着什么急,一口气喝完了整杯西瓜汁,倏地站起来,“我去洗杯子。”
司越珩奇怪地看着急忙跑出去的穆从白,以为他是急着早点写完作业,早点睡觉。
穆从白洗好杯子再回房间,司越珩已经躺在床看手机了,他默默去写作业,可总是忘不掉司越珩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牵过了司越珩的手无数次,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司越珩完全不知道他的崽子在想什么事情,无聊地与李绍忻闲着废话,一直到穆从白写完了作业,他还像模像样地检查了一遍,然后和穆从白一起去打羽毛球。
穆从白晚间的运动有很不多不同项目,基本能做到的都被加了进来。
实际上司越珩一开始口袋想到了跑步,是他陪了一段时间自己不想跑了,于是换成可以两人一起的运动,也是因此他懒洋洋过了几年,还保持住了在学校练出的肌肉。
平时穆从白九点才下晚自习,锻炼完是十点二十。但今天他们没到九点就来了,所以回家的时候也才九点多。
司越珩洗完澡,穆从白就抱着他的玩偶来了。现在他已经习惯床上有两个人睡觉,只给了穆从白一个眼神就叫他关灯。
灯灭下去,月光就清晰起来,从窗户透进来,在地板铺了一层银粉。
穆从白躺下去,看着司越珩被映出的微弱轮廓,然后挪了挪位置,贴到了司越珩的胳膊。
司越珩眼睛都没睁,随手一推,满是嫌弃地说:“不许抱我。”
然而,他说完旁边的四爪鱼崽就粘上来,还把下巴抵到了他的肩膀,像要锁住他一样,往他发间乱蹭。
“叔叔,晚安。”
“睡觉。”
司越珩又一巴掌过去,手掌准确地盖在了他脸上,把他的脑袋推开。
他蓦地滞住动作,司越珩的手心触上了他的唇,拿开后他仍感觉手一直在那里,让他整张脸都在发烫。
这一晚穆从白过了很久才睡着,早上太阳刚升来,他又自动醒了。
六点二十要上早自习,他睁开眼看着司越珩,习惯地滚过去抱住往人怀里拱,然后又被司越珩嫌弃地推开。
司越珩翻过身继续睡,嘴里梦呓一样地念,“路上小心。”
他轻轻地坐起来,怕吵到司越珩连呼吸都很清,可他没有马上下床,僵着动作往司越珩身上盯去,最后双眼驻上了司越珩的手。
司越珩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笔直,轻轻搭在被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