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见不得他好，见不得他不好 我没有想到才过两天，就再次见到了于莫。 周明凯一直到了晚上八点过才离开“明风”，刚从公司出来，就看到公司门口停了一辆很是洋气骚包的玛莎拉蒂，炫懒色的车身很是抢眼，饶是我这个不懂车的人，都看得出来着辆车价值不菲。 周明凯没怎么注意，径直饶开了玛莎拉蒂，准备叫出租车。 因为这段时间周明凯的睡眠都是靠药物维持的，所以精神状态一直都是在强撑，开车太费心力，他索性直接不开了。 刚走几步，那辆车直接跟了过来。 周明凯停下脚步，看向那辆车，而车窗也慢慢摇了下来，露出了于莫的脸，戴着墨镜，带着有些灼人的笑容。 “于少？”周明凯记得不太真切，“好巧。” 巧个毛，难不成他来这儿看星星？ 果然，于莫摘下墨镜，一笑，就显得牙很白，带有一些大男孩的感觉。 “我是特地来找周总的，想回请周总，吃顿饭。”他说。 周明凯礼貌却疏离，“不了，我回家还有工作，改天再约吧。” “周总的改天……是哪天？”于莫并不退缩，“明天好不好？” 我看着于莫，脸皮比我还厚啊！ 周明凯显然也没有想到于莫会这么说，像这种世家出来的公子不可能听不出他的拒绝，但是却那么装傻，真的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应付。 “我最近工作都挺忙的，”果然是周明凯。 于莫脸色一下子还是有些难看的，但是随即笑了笑，“周总，你这样的话，我只能用其他方式来刷存在感了哦！” 周明凯还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样子，“这次仙魔录的合作，于少是于氏的负责人，这个存在感是不会弱的。毕竟，我们‘明风’是很有诚意和于氏合作的。” 想拒绝人家还把话往工作上引，这个周明凯啊！ 于莫不再多说了，重新把墨镜戴上，但是嘴角的笑仍然没有消失，甚至笑意越来越浓，说，“那以后工作上，请多指教了。” “应该的，”周明凯说。 于莫又说，“周总没开车？我送周总回去吧？” 周明凯：“不麻烦了，这个时间打车很方便。” 于莫似乎还是感到挫败了，说，“周总再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我真的很怀疑仙魔录的项目我们能不能合作得愉快了。” 周明凯皱眉，我知道，他很不喜欢被人威胁。 于莫的语气软软的，“算我求你行不行，让我送你？” 我都觉得，再拒绝真的很不是东西了。 周明凯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妥协了，开了后座的车门，迈着那条大长腿上了车，对着前面说，“麻烦了。” 接着，报了地址。 见周明凯都上了车，我连忙跟上，直接坐在副驾驶座上，反正也没有人能看到我。 周明凯坐在后面看不到于莫的表情，但我这个位置是一览无遗，看得到于莫的每一个小表情。他不停地向后视镜里看，偷瞄后面人的表情，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我很是想笑。 随后，车子在车道上平缓地开着，于莫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我淡淡苦笑，不予置否。 果然爱情从来就不缺傻子啊。 从“明风”到周明凯公寓的距离不算远，但硬是被于莫开出了一个多小时，一路上周明凯也不说话，只是把眼镜摘了别在衬衣上，然后开始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车刚停下，他便睁开眼。 于莫先开口说话，“要不要请我上去坐坐？” 周明凯淡淡开口，“我恋人不喜欢我带陌生人回家。” 拿死人当挡箭牌真的合适吗？ 于莫的脸色凝住了，许久没有说话，直到周明凯下了车都没有缓和过来，我猜，他应该是早就知道周明凯的恋人，前恋人，也就是本人，已经死了的这件事情的。 周明凯面不改色，下了车之后微微弯了一下腰同于莫说，“谢谢了，再见。” 说完，便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于莫，脸色难看不说，似乎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直到周明凯消失在拐角处，他便像是泄气一般砸了一下方向盘，然后咬咬牙离开了。 我笑了笑，还是回到了周明凯的公寓。 周明凯的工作确实是还有很多没有做完，仙魔录这个项目，几乎每一个环节他都有参与，而且每个环节都要检查一遍。 我回来的时候，周明凯已经在书房了，我不知道他的工作到底是要做什么，也没有多大兴趣，要知道我是喜欢打游戏，对游戏的制作过程就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了。 我坐在客厅，静默着。 周明凯一直到十二点过才去休息，路过客厅的时候伸了一个懒腰，顺便接了一杯水，便去了卧室。 第二天，周明凯居然没有早起，直到中午的时候才不急不慢地起床，然后几乎是闭着眼去洗手间洗漱，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才开始清醒了。然后便是早餐兼午餐的问题了，但周明凯似乎是懒到了家，顺便拿了两个鸡蛋丢进锅里。 周明凯一直守着锅，直到那两个鸡蛋出锅，他拿勺子捞了出来，在水龙头那里过了几遍水，降了温。 一手拿了两个白水煮蛋，周明凯坐到了餐桌前，两个鸡蛋轻轻一敲，便开始剥壳了。 周明凯两口便吃完了蛋白，剩两个蛋黄在手里。 他静默了许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以前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他吃蛋白，剩的蛋黄便是塞到我的嘴里，这个习惯是从我们十六岁那年开始的，中途空白了几年，后来在一起的那三年，便仍是如此。 我知道，周明凯有多喜欢吃蛋白就有多讨厌吃蛋黄。 出乎我意料的，周明凯把蛋黄塞进了醉里开始咀嚼。没过几秒，他开始咳嗽，似乎是被蛋黄咽住了，吞不进去，吐不出来，憋得脸通红。 周明凯连忙倒了一杯水，连喝了两杯才恢复正常，然后把剩的一个蛋黄扔进了垃圾桶里。 知道蛋黄有多难吃了吧？ 可是我从认识周明凯的这些年里，吃了无数个。 突然觉得好悲哀啊，一直到我死了，周明凯都不知道我其实也不喜欢吃蛋黄的。 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的合拍，只不过是有一个一直在装傻偷着乐的傻子罢了。 周明凯进了卧室开始换衣服，我蹲在垃圾桶旁边看着那个被他扔进去的小蛋黄，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哭，那种想要流泪的感觉让我有些无措，因为我觉得很难受，可是就是没有眼泪掉下来。鬼是没有眼泪的。 我守着一个垃圾桶要哭哭不出来的样子，想想就觉得很可笑，那种脸上尽是痛苦表情，眼角却是干涩的。 我刚起身站立，周明凯便从卧室里出来了，他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配一条黑色裤子，明明是烂大街的穿搭，却还是让我觉得，只有他才可以穿得那么好看，就像是当年民育高中那套白蓝相间的校服一样。 周明凯去了书房，不知道怎么又拿出来那枚袖扣，戴上了。 明明该是一对的，另一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扔到那个旮沓里了，但是我没有想到就算只剩下一只，他还是拿出来戴上了，要知道，从我死了之后，那只袖扣，他是一会儿扔一会儿捡，一会儿拿出来看看一会儿像是见鬼一样关在抽屉里，那个样子足足像个神经病。 男士的任何衣服都是一个道理，袖扣配不配其实没差，但是像周明凯这种戴了一只的，我就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了。 等等……… 今天什么日子啊，他连袖扣都戴上了？ 我正想着，周明凯的电话响了，是冯涛。 “现在估计都没什么人来，一会儿晚上七点左右吧，”冯涛说。 同学聚会，看我这记性！ 周明凯应了一声，说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一句话，便挂了人家电话，不知道冯涛在电话另一头会怎么跺脚了。 我以前就经常被周明凯挂电话这件事情气得肚子疼，但是就是拿他没办法，每次他总是像是特别怕浪费电话费似的，哪怕那个电话是这边打过去的。离同学聚会开始的时间还早，周明凯又去了书房，继续工作。 可是我心疼他只吃了一个蛋白。 哈，我就是这么搞笑的矛盾。 见不得他好，也见不得他不好。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都很努力地在更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新人总觉得很艰难啊，不过，只要自己写着高兴就好。第20章 那些年的那些年 我其实很纠结要不要和周明凯一起去同学聚会上看看，我很想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些人有什么改变，但是转念一想我一个鬼跟着去凑什么热闹，没有看得见我，去了有什么意义？我还在犹豫，周明凯和冯涛已经去车库开车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跟了上去。同学聚会定了一家KTV，叫音皇。 这次同学聚会是班长林雪组织的，我隐约记得当年她好像也是考上了帝都一所名校，具体是哪所我也记不清了。 周明凯和冯涛到音皇的时候先去停了车，刚走出来就迎面遇到了一个女人，脸上的妆容很精致，穿了一件针织开衫，倒是十分漂亮。 冯涛先认出来了，喊道，“徐莹莹？” 讲真，我是一点也认不出来了。 徐莹莹看到这么两个外形气质都很出众的男人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冯涛！周明凯！听林雪说你们都在帝都，怎么样，见到老同学是不是很开心？” 冯涛笑道，“很开心。” 徐莹莹又说，“刚刚我和林雪打电话，她说里面人来得差不多了，我们班在帝都的，能联系上的都来了，赶紧的，进去吧！” 冯涛笑了笑，“走吧。” 周明凯走在两个人的后面，进了包厢。 包厢很大，灯光是鹅黄色的，带着一些暖意。里面男男女女有十多个人，有人在唱歌，有人在三三两两地攀谈。 少年变成了男人，女孩变成了女人。 我有些恍惚，这一幕，让我觉得自己是再一次推开了高三七班教室的门，那些穿着白蓝相间校服的少男少女们正像高中时候一样，做题，吵闹，一切都没有变过。可惜，KTV里有人在唱歌，唱着当年喜欢的小妞嫁给了隔壁的王某，她幸福与否……一句句，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门一开，林雪先迎了上来，又是拥抱又是攀谈的。看得出来这些年，她有了很多经历，和谁都可以聊，见了谁都很热情。 “天啊，当年周明凯帅我是知道的，”林雪说，“怎么现在冯涛也这么帅了，听说你们两一起开公司了，一起工作是不是颜值也可以一起蹭蹭蹭往上涨啊？” 周明凯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倒是冯涛比较适应这种场合，佯装生气的样子，对林雪说，“你这么说我可不爱听了，捧着明凯来踩我啊？” 林雪娇嗔，“哪有！” 四个人站在门的位置就聊了起来，当然，周明凯基本上都没有开口说话，都是冯涛在帮他应付着。 我先进去了，看到了角落里的陆斯诺。 她今天穿得单薄，已经入秋了，仍然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看上去很不保暖。而她的目光从周明凯进来之后就没有从周明凯的身上移开过。 我知道，估计她还要搞事情。 一旁的徐莹莹把两个男人往前拉，笑着说，“来来来，大家先见见，你们两可是我们高三七班混得最好了！” 冯涛也是做过功课的，“哪有，林雪班长现在可是进了大国企，现在可是都市美女白领了哦，以后可能还要请你帮忙呢！” 显然这个马屁在林雪这里还是受用的，她也是跟着徐莹莹把两人往前推，然后对着大家说，“来来来，大家看看谁来了，周明凯，冯涛！” 不少人都知道周明凯和冯涛创立了自己的公司的，要知道在帝都做一个企业有多困难，而做出像“明风”这样的公司对于他们这些从小城市来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成就。所以，大家对冯涛和周明凯是特别热情的，甚至带了些讨好。 林雪话音一落，就有几个老同学很熟的把手搭在两人肩上开始攀谈了。 冯涛一一应付，周明凯也是一一回应。 陆斯诺还死盯着周明凯，只是因为她坐的位置在最角落里，所以周明凯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她。 大家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说着这些年的变化和发展，说着以后得想法。 不少女同学已经结婚生子了，聊起了老公的工作，婆媳关系，还有孩子上哪个幼儿园比较好，以及帝都的教育成本太高。 我站角落里静静地听，感叹岁月不饶人。 林雪开始和冯涛聊起了工作，大多数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问问他和周明凯这些年的创业历程之类的，然后互相捧场。 周明凯对着旁边和他说话的徐莹莹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随意提了一句，“不是说许家阳好像也在帝都吗？” 声音不大，甚至是谁说的我都没有注意到，我只看到了周明凯和冯涛都楞了一下，然后都没有说话。 但是就是有不知情的人走接了一句，“对啊，我是听谁说来着，他好像也在帝都啊，林雪，你没联系上吗？” 林雪坦言，“我问斯诺，她说联系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