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奚对谢相涯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可以。”
谢相涯点了点头。
然后在秦奚期待的目光中,谢相涯说:“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
秦奚的眼睛渐渐亮起。
直到谢相涯说:“因为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永远都不会。”
如同晴天惊雷,霹雳大响,秦奚被震在原地。
什么意思?
他张了张口想要问,但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或者答案就在他的面前,而他并不敢要。
他开始真的感觉到害怕。
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正在流逝,且速度迫切毫无回转的感觉压住了他。
“谢、谢少。”
贺肆有些干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请您……请您给秦奚一个机会。”
真是活久见了。
贺肆也会说“请”。还是在面对谢相涯时用这样的语气。
秦奚在失望中分出几分嘲意。
看来他和贺肆都没有多高贵。
真正高贵的是被他肆意蒙骗的谢相涯,被贺肆随意点评嘲笑的谢相涯。
——是让他们现在不得不低头认错的谢相涯。
他讨厌这种感觉。
贺肆并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在如何腹诽自己,他还在试着劝说谢相涯,用与自己从前完全不一样的语气说话:“我、我也要向您道歉,谢少,我以前不懂事,误会了您,曲解了您的好意……现在我知道错了,希望您能原谅我以前的错误,我、我也愿意补偿。”
谢相涯也就移来目光。
“你也打算付出任何代价来‘弥补’?”他语声里带着调笑。
贺肆白着脸连连点头:“是的,是的,谢少,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和秦奚都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请您看在、看在秦奚跟过您一段日子的份上,就……”
“我想你们还不明白现在的处境。”
谢相涯微笑着打断贺肆的话语,将怀里的抱枕扔在一边,站起身道:“不是你们求我原谅我就要原谅,也不是你们低声下气我就会动容。这个世界上没有你道歉我就一定要原谅的道理。”
贺肆张着嘴,说不出话了。
他瞥了眼秦奚,贺肆忽然意识到,谢相涯是真的放弃秦奚了。
以前秦奚要是额上顶着伤,谢相涯一定会心疼得不得了,而贺肆更会因为这个伤对“高高在上”的谢相涯进行审判,骂他不懂得照顾秦奚,骂他让秦奚受伤,然后心安理得接受谢相涯的愧疚。
一切都变了。
他们两个呆呆站在原地,被谢相涯压制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秦奚红着眼眶,眼里蓄满了泪。
就在刚才,谢相涯还搂着池月及说话。
“你也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他骤然爆发。
“你刚才不还搂着个男人卿卿我我,你凭什么因为我、我对别人好,你就这么对我?难道你没做这些事吗?”
贺肆见状不好,连忙拉住他:“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你别乱说话!”
“秦奚,你给我冷静一点!”贺肆在他耳边低声,“谢相涯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他抱谁都跟你没关系,你以为你还是以前啊?”
不是以前了。
秦奚流着泪把贺肆推开,他擦了把眼睛:“你懂什么?这样本来就不公平!他可以做,我难道不可以?”
贺肆也火了:“是谁先出轨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秦奚一下子愣住。
“说这么多屁话,你真的觉得你做错了吗!”贺肆居然冲他大吼,“你那些什么学长学弟好哥哥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不明白?秦奚,骗别人可以,别把你自己也给骗进去了!”
“你这样真无耻、真恶心!”
贺肆骂他。
转头又对着谢相涯赔笑:“谢少,您别生气,他做错了事,就该自己好好认错,怎么能这样和您说话!我已经骂过他了,您、您也别生我的气……以前都是我不懂事啊,我那不是都误会了吗,您看,今天我就知道都是秦奚的错,我骂他来着。”
谢相涯挑眉。
“贺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这句话意味不明,贺肆讪笑道:“我、我这是擦亮眼睛了。”
谢相涯道:“但我觉得你还不如不擦亮眼睛。”
“……什么意思?”贺肆怔住。
谢相涯瞥了眼还在擦泪的秦奚,忽然笑了起来:“你们狗咬狗挺精彩的。”
“秦奚,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他一步步走近,秦奚就如同被钉在原地,明知应该夺门而出逃避接下来的事情,但寸步难离。
或许是知道逃避也没有意义。
谢相涯道:“我们分手吧。”
秦奚骤然睁大眼睛。
“我都忘了有没有对你说过这句话,可能有,可能没有。因为之前我就总是在心里想这句话。”
秦奚:“我不——”
“你要明白,我和你之间,是由我来说开始,也是由我来说结束。”
谢相涯又往下瞥了眼,嗤笑道:“你这一身伤不好好治,反倒来跟我道歉。是想苦肉计呢,还是想恶心我?”
秦奚愣愣站着。
他还维持着抬头望向谢相涯的姿势。
但他能清楚看见谢相涯离开时的侧影,像一片骤然流逝的明光。
他呆愣着。
直到贺肆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都怪你!”
贺肆将他压在地上,又恨恨给了他两记耳光:“你为什么要得罪谢相涯!你这个贱人,你就这么喜欢被不同的男人操吗,每次都是!每次都是!都怪你让我没了工作!都怪你让我得罪了谢少!”
秦奚尖叫起来,他抓住贺肆又一次扇来的手,一口咬在贺肆的手上。
他们如同野兽般撕咬对方,痛哼着抓烂刮伤所有能看见的肌肤。
秦奚嗑得嘴角出血,脸颊肿起:“你好意思说我?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我面前煽风点火,说谢相涯的坏话,我会这样吗?!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得罪谢相涯,我也不会和他分手的!都怪你!”
“你自己爱找男人出轨,你居然怪我?!”
“难道不怪你吗?我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的时候,没见你为谢相涯说话,你不是成天都夸我干得好吗?”
话音落下,贺肆又给了他一巴掌。
秦奚翻身坐了上去,开始去掐贺肆的脖子,眼睛充血,脖子青筋直冒:“你去死、你去死!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这样!!”
“哎呀。”
带笑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他们两人齐齐僵住身体,扭着头看过去。
池月及倚在门前,英英玉立,眉眼含笑,袖口翻折着露出一角绣纹。
“好精彩呢,我听你们的叫声,差点以为这里有人在做爱。”
“喔,不好意思,这里只有谢少会和我做爱,误会你们了,”池月及轻飘飘地致歉,“请你们原谅我。”
秦奚低着头站起身,他走到池月及面前,咬着牙说:“少在这里小人得志。”
“嗯?我这是小人得志吗?”
池月及有些惊讶,笑着说,“那就当我是吧。反正我出身比你好,和谢少睡的时候表现都比你好,你嫉妒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秦奚跟着扯出个笑:“是啊,谢少和我分手了,你很得意是吧。”
哪知道池月及竟短暂地愣了一秒。
“和你分手了?”
然后池月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他深深看了秦奚一眼,感叹道:“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今天来居然会带给我这样好的消息。”
“谢谢你了,秦奚。”
作为情敌,池月及第一次如此真心地答谢。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第25章
他如同饮醉。
他枕在谢相涯的肩上,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人,直白地宣告:“我很高兴。”
于是谢相涯问他为什么高兴。
池月及说:“因为你和秦奚分手。”
“秦奚退场并不意味着你就能登台,”谢相涯同他讲,“你在高兴什么?”
他沉默,长发缠绕在谢相涯指尖,来回绕了好几圈。就好像他和谢相涯之间的关系,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得厉害。
池月及说:“因为你不知道一个秘密。”
他藏着秘密。
又说:“但我就是很高兴。我一想到从此以后旁人谈起你,再也不会说什么秦奚,我就觉得很高兴。”
“谢少,”他支起身子,笑得眉眼弯弯,好似他从来都是这么无忧无虑,“毕竟我这么喜欢你。”
谢相涯说:“可秦奚都说是爱我。”
“他的爱不如我的喜欢,而且我也爱你。”
“你爱我什么?”
他听谢相涯问。
“其实我说了谎,”他不回答,只是说,“你在乎吗?”
“你想说什么?”
池月及道:“你甚至没问我是不是第一次和人做爱。”
“我以为这不需要问。”谢相涯说。
“池少难道没和别人做过?”
“没有。”
今天的池月及格外坦诚。
他说:“我只和你做过。但你不记得。”
谢相涯抬起眼帘看他,慵懒的发笑:“梦里吗?”
池月及摇了摇头:“在酒后。”
“那天晚上,你可能醉了,也可能没有,但你一定不记得我。”他还是有这份自信在的,“因为你可不敢随便玩我。”
谢相涯有些惊讶。
“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对你很少说谎,骗你只是头一回见面,那大概也会是唯一的一个谎。”
他重新趴到谢相涯的身上,叹息般说:“所以我是很高兴的。我不觉得你还会回头,但我讨厌他们谈论秦奚的时候说到你。”
“我更希望他们谈起我的时候说你,谈起你的时候说我。”
然后他又往下亲吻,从胸口吻到小腹,最后吻到冰冷的皮带上。
“我饿了。”池月及说。
他很熟练地解开皮带,将吻落在谢相涯半勃起的性器上,伸出手捧起它,像献祭的信徒般虔诚,闭着眼以舌尖舔吻、吮吸。
他分明有张很漂亮的脸。
団子
却总爱在谢相涯面前做最不堪的事情。
谢相涯说:“什么时候池少饿了会想吃这个?”
池月及睁开眼睛,他手中握着粗长的性器上下撸动,竟也偏头想了想,认真作答:“现在这个时候。”
然后他再次含住谢相涯的阴茎,一点点吞吃到喉咙里。
这根性器太长,他并不能完整地将它吞进去,只能尽力让它进入到最深处,沾满唾液,挤压着舌头。
谢相涯的手指还圈着他的长发。
池月及几乎是跪在谢相涯面前为男人口交,他没做过这种事,谈不上熟练,可他也不算生疏,也许是亲吻过太多次,以至于他还有些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