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柯的耳朵是很敏感的，每次有人贴在他耳边跟他说话，他会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麻了。江之刚刚说的那一句也让他麻了一下。
江之平时的声音有这么低吗？好像没有吧。裴柯想。
两人好不容易打开指纹锁的房门后，裴柯松了口气。
两个人进了屋，江之侧身关上门。他这一转身裴柯看到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估计是用来遮雨的外套太小，没遮住后背。“你衣服都湿了，”裴柯赶紧拉着他往楼上走，“先去把衣服换了吧，到时候着凉了。”
江之一脸无所谓：“没关系，体质好，不容易感冒。”
“那也不行啊。”裴柯跟他大眼瞪小眼。
几分钟后江之拿着换洗衣物到浴室洗澡去了。
裴柯不急着洗澡，他溜达了一会儿，然后在起居室的沙发旁找到了一个体重秤。
他脱下拖鞋，站上去看了看自己的体重。显示屏上的数字慢慢增加，最后稳定在一个数字：。
以前当偶像要身材管理，一天到晚吃鸡胸肉，裴柯总感觉没多大作用，因为他本身的体重就挺稳定的。要变化也是变瘦而不是变胖。
宅在家里也没有变胖，裴柯满意地点点头。
林存星在这时候又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
裴柯接通电话。
林存星一看就是躺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还有点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和妆容精致的裴柯一比，林存星像是来参加他的视频签售会的。
林存星其实没什么事情，他就是来找裴柯闲聊的。裴柯那支直拍火得突然，有几个高中同学来找林存星，问他有没有裴柯的联系方式。
他一直话多，裴柯也习惯了。一顿没有主题的瞎聊后林存星突然喊了一声，语气很是震惊：“你家怎么有人啊？”
“我不是早跟你说了我现在寄人篱下吗……”裴柯说完才反应过来，一扭头，江之擦着头发出来了，他挂断视频，“你洗完了？”
江之嗯一声：“小裴哥你怎么一直站在体重秤上。”
裴柯刚刚的注意力一直在跟林存星的聊天上，江之这一说才想起自己一直没离开体重秤，他赶紧下来，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忘记了，刚才在跟朋友聊天。”
“这样，”江之说，“小裴哥现在瘦了吗？”
“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裴柯打量了一下江之，“不过你多重啊，我感觉你也很瘦。”
“今年体检的时候我一百六十左右。”江之朝他走过来，“也不算瘦了。”
裴柯狐疑地盯着他：“你有一百六？”
“骨头也是很重的，小裴哥。”江之站上体重秤，裴柯看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数字，还真是江之说的数字。
“好像也是，你还有肌肉，肌肉比脂肪还重。”裴柯又比划了一下他跟自己的身高差，小声嘀咕，“现在的年轻人真高。”
江之低声提醒道：“我一米九呢，小裴哥。”
裴柯突然有些不平衡：“为什么你这么高啊。”
“可能我父母都比较高？”江之假装思考。
裴柯本身其实也不是很矮，只是跟江之比起来他就显得比较小。他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这是基因的问题。
“没关系的，小裴哥，”江之安慰道，“你现在的身高刚刚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了迟到了，红豆泥斯密马赛，有点短，明天补上（土下座）
江之生日在12月31日，所以实际上他现在实际年龄差不多只有19岁。
第30章
翌日上午, 裴柯被一通电话吵醒。
他闭着眼睛去摸床上的手机，摸到后很勉强地睁开眼去看屏幕。
是一通陌生来电。裴柯立刻想起那天晚上接到的电话，虽然他后来拉黑了那个号码, 但那个男人也有可能换了其它号码来骚扰他。
裴柯犹豫片刻, 接通电话：“喂，哪位？”
电话对面的人是裴柯的前经纪人秦意。她今天打电话的目的很明确, 开门见山地问裴柯有没有签回他们公司Diverse, 然后重新在娱乐圈发展的意向, 如果有这个意向, 公司愿意给他一份条件很好的新合同。当年公司欠他的影视资源和时尚资源都会给他补上。
秦意给裴柯说了一下公司那边开出来的条件。裴柯听得很认真。平心而论, 公司开的条件确实很不错，跟他之前签的那份合同来比，往夸张点说真是天差地别。
不过以裴柯对自己前东家的了解来说, 多半又只是画饼而已。饼是放在这里了，他能不能吃到这个饼就是另一回事了。
“秦姐，”裴柯清清嗓子，选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你刚刚说的那些我都很仔细地听了, 条件是很好, 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回去Diverse发展的打算。”
秦意在这行干了这么久, 当然能明白裴柯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不打算签回他们公司。不过从这句来看裴柯只是不打算回Diverse。
秦意言简意骇地问道：“你打算签去别的公司？”
“……什么？”裴柯刚醒没多久, 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 他细品了一下秦意的问题，反应过来秦意是误会了他的意思，“秦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不想再干这行了, 跟什么公司没关系。”
秦意并没有相信他的这番说辞。她估摸着是因为有其它公司捷足先登, 而且给出了条件更好的合同，所以裴柯现在才拒绝了自己。
她向来说话直接：“是不是有其它公司找过你了？他们给了你什么样的合同？”
“真的没有，秦姐，你是第一个打电话过来问我要不要回去干的。”裴柯解释道，“我本来还在睡觉，你打电话给我之后我才醒的。”
秦意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现在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我现在在当主播。”裴柯含糊道。
Diverse高层看到了虚拟主播的吸金能力，最近也推出了几个虚拟主播来抢占市场。像是Diverse这么不开窍的公司都看到了虚拟主播的前景，更别说那些对流行市场非常敏感的大公司。
Cocolia作为个人势的头部虚拟主播早就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
不管怎么说，他都该捂好Cocolia中之人这个身份。
秦意以为裴柯说的主播是那种普通的露脸主播。她很是不解，比起当主播，回到娱乐圈明显是条更好的出路。不过她很快想起裴柯的家庭背景，想到这个人其实根本不缺钱，和公司里一些为了钱才想当偶像的练习生根本不一样。
裴柯这样的富家小少爷，说不定一开始来娱乐圈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乐子。在娱乐圈的乐子找够了，就去当主播。他的出路向来不止一条。
裴柯挂断电话的时候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是打完了。
他看一眼屏幕上方的时间，才八点多。他本来打算一觉睡到中午，醒的时候直接吃午饭的。结果因为一通电话又被迫早起。没想到他本科都毕业了还是逃不过早八。
裴柯点开微博，照例按进热搜。
目前的热搜第一是#裴柯直拍考古#。
他都以为是自己一晃眼看错了，伸手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地看一遍，居然真的是他自己的名字。裴柯以为昨晚的直拍能火只是因为网友很意外地注意到了他这个小透明，过了一晚上大家估计就会把他忘了。
没想到这么一晚上过去了，他的名字还挂在热搜上。
裴柯心情复杂地点击热搜词条。各大娱乐营销号把他各个时期的直拍都找了出来，甚至还做了几支一键变装的剪辑。每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大同小异。
【我真是奇了怪了：有没有微博啊有没有微博啊有没有微博啊？我已经问了一个晚上了，有没有知道他微博账号的啊？急急急，我急死了！如果不能知道他的微博我真的会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
【张力是我同学：@Diverse官方微博，你好？在吗？能把裴柯签回来吗？给你一个赚我钱的机会，你不要不识好歹！】
【匿名美女用户：君出道我不知道，君退圈我才知道（咬手绢）这辈子还能看到别的舞台吗（咬手绢）】
【喝点牛奶吧：不会吧，这样的美人居然真的就退圈了？】
裴柯看了几条评论，退出评论区。
他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Wilderness还没解散的时候他在想什么时候才能红。现在他已经不在意娱乐圈那些事情了，人气却突然来了。
昨晚录的那个节目的官方微博看准了裴柯现在的热度，说他们会在今晚放出Wilderness五位成员的采访片段。
裴柯默默地登上Cocolia的微博，发了一条微博说晚上直播，应该是播游戏。
一时间，裴柯的粉丝在哭以后都没有舞台看了，Cocolia的粉丝在哭主播终于记得开直播了。这个上午被电话吵醒的不止裴柯一个人，江之也被方晨瀚的一通电话给叫醒。
方晨瀚自诩为江之和裴柯恋情的极少数知情人之一，早上一看到那个带着裴柯大名的热搜后，火急火燎地拨通了江之的电话。
江之莫名其妙地接了这桶电话。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听到方晨瀚在大声嚷嚷：“我靠，江之，你看到了吗！裴柯在热搜上面啊！你们俩以后出去约会的时候小心一点啊，别被狗仔拍到了！不然裴柯就是偶像失格了！”
江之沉默地听完，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一扔，继续睡了。
裴柯原本也是想着要睡觉的，但是秦意的电话把他听清醒了，加上那个热度丝毫不减的热搜，裴柯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甚至还有点焦躁不安。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崔鑫言去录节目的。不过后悔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事实证明，早上秦意的那通电话只是裴柯一天不幸的开端。这一天里他接了两三通电话，每个都是来问他有没有意向签约新公司的。
裴柯每个都拒绝，每个都问他是不是签了别的公司。裴柯耐心解释，没签公司，真的没签，没有回娱乐圈继续发展的打算。
裴柯一开始还在纳闷那些人是从哪里拿到自己的联系方式的。把那些人所属的公司一列他才发现这些公司是他前队友们的新东家。
他在心里喊了一声气死我了。
毕竟晚上要直播，裴柯在白天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可以双人联机的生存游戏。找好游戏后他然后故作矜持地问江之要不要晚上要不要一起玩游戏，如果不要的话也没关系，他可以一个人玩。
江之欣然答应。
晚上九点，裴柯做好准备，开始直播。
“大家晚上好。”裴柯刷新了一下电脑，“听得到吗，背景音乐的声音会不会很大？大了的话我把声音调小一点。”
留言栏里的留言飞速刷新，裴柯照着自己的习惯，挑了几条SC读。
“谢谢可可外敷的SC，呜呜呜，好久不见哦可可。”裴柯看着那条SC，“也没有很久吧，我明明不久前才直播过诶，你不要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