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离开的星域，逐渐显现的成千上万的虫兽，这样的场景诡异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但钟齐意很淡定，他经常在全息里做实验，见过类似的情形。
“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无意间撞到了虫兽成型？这就是虫兽的由来吗？”一个略微惊讶的温婉女声问到。
钟齐意没有回头，他知道说话的人是江雪温，现在星船上就他们两个人。
江雪温是自己偷偷混上星船的，她看到辰钧山拆了绷带露出原本的脸，再想起之前辰钧山说破自己的杀手身份，顿时觉得情况不妙。
也许林秋已经告诉其他人她是个杀手，就等着比赛结束，一回联邦就逮捕她。
她不会坐以待毙，她偷听得知钟齐意会开星船离开联邦，于是藏在星船上，等星船起飞后才现身。如她所料，钟齐意不会把星船开回去撵她下船，只能带着她一起走。
钟齐意记得江雪温是林秋队里的，他也不介意多带一个人，在发现江雪温后没多说什么。
听到江雪温疑惑的发问，钟齐意抽出自己的手/枪，给手/枪上膛。
江雪温全身警戒，每条肌肉和神经都紧绷着，却听钟齐意说：“这不是真实的世界，这里是全息。”
“啊？”江雪温疑惑到。
“全息的世界是有边界的，所以我们无法离开这片星系。”钟齐意解释到。
“那这些虫兽是？”江雪温继续发问。
“我猜是这场比赛的主题。这颗星球本身是联邦和帝国为了对抗虫兽，联合建立基地群的星球，选在这里比赛，目的是让军校生感受人类摒弃间隙、合作对抗灾难的精神。”钟齐意说。
江雪温本身很聪明，她一听就回过味来了：“现在星球外在生成虫兽，之后在某个时间点，这些虫兽会‘活’过来，然后袭击星球上的军校生。虫兽数量巨大，并非一方可以独自抵抗。所以比赛的设计者希望，在比赛的最后阶段，联邦和帝国的军校生们会联手抵抗虫兽？”
“没错。”钟齐意嘲讽地笑了笑，说：“如果双方一直在老老实实比赛，这样的升华会给军校生和观看者们上一堂感人的课。但可惜，现在双方都只想干掉对方。”
钟齐意说完举起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血随着枪声溅红了旁边的金属墙，哪怕是杀人如喝水的江雪温，也被他突如其来的自杀震撼了一下。
钟齐意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这是全息，他想离开联邦的想法已经暴露了，接下来的对他的管束会更加严格。
现在正在比赛，全息室周围负责守卫和巡逻的不是之前管束他的那群人，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对他的看管最松懈的时候，他可以试着趁这个机会逃走。
江雪温看着糊在墙上的红白混合物，猜到了钟齐意的想法。
她和钟齐意的处境几乎一致，他们意图已经暴露，如果要逃走，现在立刻离开全息是最佳的时机，之后的看管会越来越严，情况只会越来越烂。
江雪温默默给自己的枪上膛，嘀咕到：“这人也太自负，说这是全息就立刻自杀？万一这不是全息你不就白死了？”
她说完也举起枪，对着自己脑袋开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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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没有关注钟齐意他们的全息视角，他在看辰钧山的全息视角，哪怕这个视角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
看着视角下方露出的一截手脚，林秋莫名能想象出辰钧山坐在地上低垂着眼发呆的样子。
八皇子就在辰钧山眼前，他身下是一大摊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说整个人躺在血里也不为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八皇子已经没有精力再说什么，他躺在地上发出断断续续的低低的呻/吟，像是一头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病兽。
辰钧山对此不为所动，只是默默看着。
林秋之所以不让辰钧山报仇，就是因为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
和小迪在这方面缺根筋不一样，手上染血并不会让辰钧山爽快，做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太残酷了，只会在事后给他带来无穷的自责和痛苦，所以林秋让他在在自己死后赶紧走。
辰钧山让机甲停下来已经是意料之外，林秋没想到在这之后他依然没打算放过八皇子。
辰钧山为了报复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明明看上去很冷静，但做出来的事却像根本没有考虑过后果。或者说他确实很冷静，也考虑了后果，但他依然选择这么做。
现在的辰钧山给林秋的感觉更像他小时候，目标坚定、执着且锐利，像是大型的猛兽舒展地露出自己的爪牙，一举一动非常引人瞩目，和之前约束自己的低调完全不同。
林秋原本很欣赏这样的辰钧山，但现在他只感觉很揪心。
他既为这种不顾一切的报复动容，同时心里明白现在辰钧山心里不会太好过，他为辰钧山难过，只希望帝国赶紧把辰钧山踢下线。
他切换到八皇子的全息视角，这里偶尔可以看到辰钧山。
辰钧山说要记住他死前的痛苦，作为交换，他也要记住现在的辰钧山为他不顾一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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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钧山看着奄奄一息似乎快要昏迷的八皇子，利落的在他另外的一条腿上划了一刀。
八皇子吃痛，哀嚎一声又清醒过来：“你干嘛？你让我死了算了！反正帝国不会放过你的！”
辰钧山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他身下的血迹，比划了一下说：“原来他当时流了那么多血，人流那么多血是会死的，从受伤的时间上看，过了这么久他已经死了，但你好像还需要很久才能死掉。”
八皇子轻轻哼了一声，气息已经非常微弱：“alpha的体质就是会比omega好一点……这有什么奇怪的。”
辰钧山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如果他也是alpha就好了，这样说不定能活下来。但这样的话你死亡的过程不就延长了吗？可能还要多受好几个小时的罪。”
八皇子：……
他勉强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变态，这样不是正合你意吗？看着我这样你高兴了吗？”
辰钧山想了想说：“其实没有很高兴，我只是单纯的想这么做，并没有获得很多报复的快感。”
“呵呵，你该不会还有负罪感吧？没杀过人吧？既然这样赶紧找人来救我，免得以后你良心难安。”八皇子说到。
“我……也没有负罪感。”辰钧山抱着膝盖重新坐回他旁边，说：“林秋杀了十公主之后有一段时间心里不舒服，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地调节自己。我以为我做这些事会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但事实上，不管我怎么伤害你，甚至我现在一刀杀了你，我心里也没有一丝波澜。”
“你别和我剖析你的内心，我对你这种变态的内心不感兴趣。”八皇子说到。
辰钧山没理他，现在他是控制局势的人，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喜欢这样，如果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在获得强大的力量之后就会变成肆意伤害其他人的人。要是我也像林秋当时那样不舒服就好了，但是我一点不适感没有，我……”
这样的话他不就会变成他最讨厌的那种alpha了吗？像他父亲一样，暴力对待其他人但心里完全不会难受的alpha？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吗？之前在实验区最终没有对韩平下刀，到底是因为他不忍心，还是潜意识担心自己发现自己是这样的人？
辰钧山捂着脑袋，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打破，而且再也回不去了。
他并不因为自己这么对待八皇子内心不安，但他有点无法接受自己这么冷静的施虐。
他在做这些事之前已经做好了八皇子死后自己良心受谴的准备，但出乎预料，他的良心以另一种方式煎熬起来了。
但是他真的一点不适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感觉心里更难受了。
过了很久，八皇子的气息又微弱下去，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也逐渐变成有出无进的抽气声。
辰钧山很想给他一个痛快，但是这是“复刻”，林秋是失血过多太虚弱死的，八皇子也应该这样死去。
到了最后，八皇子似乎终于意识到辰钧山真的会放任他死去，巨大的恐惧之下，他断断续续说出一些道歉和求饶的话。但他气息太微弱了，辰钧山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八皇子没有林秋那样的回光返照，他的生命就像一支燃尽的烛，最后无法再爆出一朵火花，生命的光线就这么慢慢暗淡，直到消亡。
辰钧山探了探他的脉搏，从地上站起来，收起旁边录像的手环，走向林秋的机甲。
接下来他要完成林秋死前说过的另外两件事：逃离这颗星球，然后躲避联邦和帝国的搜索四处游历，找到最好看的星球，把林秋的一半骨灰撒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辰钧山：虽然你丢的是命，但我内心也很煎熬啊！
八皇子：我…&（&（*&……%￥！！！！！
感谢观看~
第216章 梦还是全息？
辰钧山不会开星船，在之前在机甲维修车间的时候，钟齐意给他发了一份入门级的星船教程。
他开着机甲回到联邦的基地群，找到一架能用的小型星船把机甲停上去，然后走到驾驶室，从手环里打开钟齐意发给他的教程。
第一步，打开总开关。辰钧山按照图示将总开关打开，驾驶舱的控制台上弹出几道光屏。
第二步，输入目的地坐标，打开自动驾驶。
辰钧山打开星际立体地图，找到附近一颗星球的坐标输入，按下旁边的自动驾驶。
他往下翻，发现教程已经结束了。
辰钧山：……？
所以这就是个自动驾驶的教程而已吗？
他沉思之际，星船已经起飞。控制台中弹出几道光屏，可以看到外面越来越远的地面。
基地群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只有一个点。星船飞入云层，周围被白色雾气包裹着，再也看不见下方的情况。
辰钧山把林秋的骨灰放在驾驶台上，铺上睡袋调好闹钟，打算休息一会儿。
星船飞到目标星球需要三小时，闹钟会在两个半小时之后响起。
他这次也没睡很深，闹钟响起后他收好睡袋，发现自己现在的坐标距离目标星球还非常远。
岂止是非常远，他现在像是刚从星球里飞起来的一样，好像他离开那颗星球后就再也前进过。
辰钧山疑惑地看了看时间，确信自己已经睡了两个半小时。
他看了看外面的星空，猛地被不远处铺天盖地的虫兽惊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注意到这些虫兽不会动，而且在虫兽之前，还有一架星船悬浮在那里，那是钟齐意开走的星船。
辰钧山感觉这场景十分诡异，巨大的不真实感再次漫上他心头。
他把目的地坐标变换了一下，星船缓缓靠向钟齐意的星船，在两架星船快要撞到一起的时候，他停止自动驾驶，让星船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