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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惟安 蜜秋 3685 2024-05-23 00:00:00

沈惟安说得很认真,甚至还平静地笑了笑:“只是,以后的沈惟安跟那个叫沈旌的人没什么关系了,我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岳嘉明不知道对此能说什么,沈惟安说:“你会支持我吗?”

岳嘉明点了点头:“当然。”

“那就行,”沈惟安眼神中闪过一丝惆怅,但转瞬即逝,复又回到坚定:“他们都不重要,其他人,都不重要。”

岳嘉明抱着必然会失去的预期,助纣为虐地跟他一起谋划了这场混乱,只因为这是沈惟安想要的,不料却阴差阳错地令他留了下来,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不外如此。

怎么看都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实上晚上岳嘉明躺在床上的时候,的确有几分这样的心情,后知后觉,失而复得。

明知一墙之隔的那个人并不会有任何喜悦的心情,岳嘉明还是忍不住暗自有些庆幸,又因为自己的窃喜和自私而产生愧疚。

心情十分复杂。

原本预定的圣诞假期回国的事情也因此被取消,临近放假前,岳嘉明问沈惟安:“放假我们出去走走吧?”

“去哪儿?”

岳嘉明心里有计划,说:“去苏格兰,爱尔兰,如何?”

沈惟安点了点头:“好。”他其实无所谓去哪儿,跟岳嘉明在一起,待在家,或是浪在外,他都可以。

岳嘉明有意带沈惟安出去散心,他觉得沈惟安这样悲惶的心情,并不适合去温暖如春活力四射的地方诸如意大利或圣托里尼,反而适合以毒攻毒,去狂风凛冽,萧瑟仓皇的苏格兰爱尔兰。

事实上,岳嘉明带他去的地方更独特一点,是位于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中间海域上的一座小岛,马恩岛,它属于英女王,却并不属于英联邦,有自己的首府、行政制度和货币制度。

天气一直很差,岳嘉明没定航班,从伦敦坐火车北上,在利物浦住了一夜后,次日开始航行,在海上的时候,湿重的冰雨一直没停过,裹着爱尔兰海的冷风打得人一头一脸,脚下的海浪是墨蓝色的,天地一片混沌。

这么极端的天气,沈惟安却长时间伫立在甲板上,浑然不觉冷风吹拂。

他的大衣都被濡湿了,岳嘉明在茶水间煮了一壶热咖啡,倒了一杯端出去给他暖手,说:“天气预报说过两天会放晴。”

虽然一直下雨,虽然视线内什么都看不见,但沈惟安点头:“是个好地方。”

“嗯。”岳嘉明点头,有时候他们心意相通,都觉得此刻身处何方毫不重要,但这世界末日般的凄冷,令人宾至如归。

终于靠了岸,上了岛,眼前所见就如同《呼啸山庄》描述的画卷一样,四处都是灰蒙蒙的,岳嘉明在首都道格拉斯租了辆车,开车载着沈惟安前往旧都卡斯尔敦。

沿途的景致倒是开阔的,湿漉漉的苔绿色原野上伫立着凯尔特十字架,仿佛有来自中世纪的吟唱女声穿透风和雨幕,直抵人的脑中。

卡斯尔敦的港口有一座风格阴冷的灰色石头城堡,岳嘉明按下车窗在风里说:“这是rushen城堡,建于1265年,以前是监狱。”

沈惟安坐在车里看了看,两人不发一言地继续向前。

这晚他们安顿在卡斯尔敦,岳嘉明订的是一间刷着白色外墙的公寓酒店,从窗户即可看到港口,rushen城堡也在视线之内,下楼没几步路就是海边的步行道,还可以去到附近许多彩色房屋组成的商业街。

暮色来得快,但入夜之后淅淅沥沥下了好多天的雨竟然停了,风仍旧很大,两人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决定去商业街转一转,顺便吃个晚饭。

临近新年,岛上有一些游客,有一些店铺如平常一样在下午五点就关了门,但还有一些开着。

街角有个卖明信片和纪念品的小店。

明信片上的图案多是本地特色,如三条腿男人的岛屿徽章,岛上的石头房子,凯尔特十字架等等,岳嘉明翻看着,突然说:“沈惟安,写一张明信片给我吧?”

“嗯?”沈惟安手里也拿着一叠在翻看,闻言愣神:“我们不是现在就在一起吗?”

“写一张吧,这里店员可以代寄出去,寄到伦敦,”岳嘉明从手里那一叠中抽出一张:“我也写给你。”

“好吧。”沈惟安虽然不是很能理解这或许可以被称之为“浪漫”的举动,但他同意了。

两人背靠背伏在案台上写着,彼此都不让对方知晓写下的内容。

岳嘉明写下了许多啰嗦的话:

“惟安,此刻我们共同置身于一处小岛之上,外面狂风大作,恍若世界末日,但想到一路是与你携手而来,竟觉得末日也颇有致趣。

也许你此刻无暇顾及周遭,身处小岛或是大都会,并无太大区隔。

惟安,我想,许多鼓励或安慰的话,你都未必需要,我也未曾做过那样的事情,但我会跟你一起等待,等到渐渐你还能觉得,这个世界是有趣的那一天。

永远会陪伴你的,嘉明。”

写完之后,岳嘉明背靠着案台,沈惟安花费的时间比他更久,但似乎一直未能动笔。

到最后两人在前台交了钱,看着店员帮他们贴上邮票,递进店里的邮筒。

直到十天之后,已经回到伦敦好些天的岳嘉明才收到明信片,上面有沈惟安用深重的笔迹写下的一行字:“岳嘉明你好,我是一辈子都想做你朋友的沈惟安。”

作者有话说:

比心~

 

 

第35章 岳嘉明,我只有你了。

在马恩岛的第三天是新年,这时候他们仍旧住在卡斯尔敦。

从第二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对这片小小的区域十分熟悉,雨停后,天空的云仍旧很厚,但常常会被风吹开一小块一小块的蓝天,玻璃一样透明高远,空气虽凛冽却清新,沈惟安恍若感觉心里的乌云正在渐渐散开。

白天的时候,商业街的小店全都开着门,游客这几日也多了起来,节日氛围一日比一日浓厚。

遍地都是炸鱼和薯片小店,随买随吃,有一家颇具特色的苏格兰风格的礼品店,墨绿色的门框,玻璃橱窗边缘镶嵌着鎏金和红色的细线,里头卖各种岛上的植物手绘图片,植物精油和本地著名的扭结糖。

岳嘉明喜欢上这里各种各样的杂货店,里头什么都有,琉璃台灯,风笛,印着三条腿男人的帆布袋,手工蜡烛与火柴,有些东西看起来有些年头,算得上是古董,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不算太久远,却有旧物特有的柔和感,两人都十分喜欢。

在一家纪念品店里,岳嘉明买了两条一模一样的围巾,自己一条,沈惟安一条。

那是本地产的格纹羊毛围巾,十分厚实松软,花色看起来跟苏格兰和英格兰常见的格纹都不一样,岳嘉明在镜子前给沈惟安系围巾,两人现在身高相仿,体型相仿,售货员过来在一旁跟他们讲解说:“这是马恩岛的特产,只有这里出产的围巾才是这样的格纹,上面有浅蓝、墨绿、暗红、白、米黄,分别象征着海洋、田野、珊瑚、白房子和阳光,是来自岛屿最好的祝福。”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这片土地的认同与热爱,两人都被这热烈的语气打动,岳嘉明只把长围巾绕了两圈,给沈惟安打了个最轻盈的双结,问他:“暖和吗?”

沈惟安点头,摸了摸羊毛,又把岳嘉明手上的围巾拿起来套到他脖子上,他不会弄,只胡乱绕了两圈,拉着人往外走:“我们去感受下。”

沿着海边步道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出了小镇,一条孤寂的双车道公路蜿蜒至海边的悬崖之上,他们踏上公路向前。

淡薄的阳光穿透乌云照射下来,海浪在脚下很远的地方涌动着,视线所及之处的原野,是深深浅浅的绿叠着深深浅浅的黄,风很大,但围巾很暖。

他们抵达一处高耸的悬崖,夕阳之光愈发灿烂,仿佛拼着命在迸发所有的热,天地之间再无他人,再无他物,衰黄的草在石块之间顽强地生长,风吹不断,他们看着这一年最后一轮落日渐渐沉入海的另一头。

深蓝的暮色涌上来,猎猎风声中,沈惟安拥住身边的朋友,岳嘉明也抱住他,默然无语。

良久,沈惟安说:“岳嘉明,我只有你了。”

岳嘉明突然周身都酸痛起来,因为这句话,突然就红了眼眶。

沈惟安松开他,看到他红红的鼻头和眼角,很艰难地笑了下说:“认识我真倒霉。”

岳嘉明搓了搓鼻子,笑得也不怎么好看:“那你走运了,刚好我什么都有,你也就什么都有。”

“是吧,你怎么这么大方啊岳嘉明?”

“因为……是朋友啊,谁叫你就我这么一个朋友。”岳嘉明口不对心,无可奈何。

两人走回镇上的时候,已经灯火璀璨,他们在街上闲逛,吃东西,跟着人群一起在海边的小广场上看烟花放烟花,等到午夜的时候一起倒计时,跟随当地的风俗互相亲吻脸颊,在升腾的烟火中说,“新年快乐”。

次日他们继续前行,从卡斯尔敦沿着A5公路向南,前往整座岛屿最南端的圣玛丽港,再转过A31公路就是全岛最负盛名的地标——小马恩岛。

海水常年侵蚀海边的灰色礁石,整个海岸线看起来都松松脆脆,但事实上却是锋利的,如有船只靠近要十分当心触礁,海湾中有冒出头的海豹,圆头圆脑,鸣叫声欢快友好,更远的海面有鲸鱼出没,观鲸船从这里出发,半天一个旅程。

他们在这里挥霍了小半天,从商贩手中买了一桶小鱼干,给不谙世事的海豹投食。

岳嘉明问要不要出海去看鲸鱼,沈惟安望着海面上的点点磷光,摇头说“不用了”,又说“这样就很好”。

岳嘉明并不懂疗愈这回事,不懂一个人的心受伤后要如何复原,只知道带人去一些也许符合心境的地方,空旷的,辽阔的,有些许萧索却又有些许生机,或许有用吧。

在这里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开始逆流而上,经过逸林港后,车子再度驶入原野,山脉是一种旷远的灰紫色,地平线和天际线都起起伏伏,阳光下,远处的海是冬季特有的冰蓝。

出来许多天,城市的浮躁喧嚣彻底远去,连同心里对在文明社会生活所必须的那一套技能都抛之脑后,这是苍凉的凯尔特文化和蛮荒的维京文化所交融的地方,所有的情绪在此会被放大,却也会被消融。

作者感言

蜜秋

蜜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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