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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逐 尽余杯 3503 2024-05-24 00:00:00

“第二次机会,你打算什么时候给?”

“就……就……以后吧。”

田云逐虽然彻彻底底落在姜浔的眼底,却更像一道看不透彻的影子,摇摆不定,让人烦躁。

姜浔不理他的时候,田云逐可以不管不顾,闷头朝他凑近十步。可是姜浔一旦像这样试探着转身逼近他,他又恨不得向后逃开一百步。

“怎么办,田云逐?”

姜浔的语气像是在询问,不过不论动作还是语气,都完全没打算给他退缩的余地。

“你知道我一向没什么耐性……”

他咬紧牙关,把剩下的半句话吞进肚子里。

怎么办,你选的那个机会,我等不了了。

你没法再动摇了。

田云逐却忽然笑了,露出离得很近才能看得出的浅浅梨涡,把热乎乎的手臂缠到姜浔的脖颈上,

“浔哥,你还怕我反悔不成?

你忘了,就像你说的,我最会死缠烂打了。是我先缠上你的,我缠了你这么久,偷偷跑来漠河,还死皮赖脸住进你家里……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你放心,我是不会轻易反悔的。”

姜浔按住他后脑的手掌渐渐收紧,

“我不会哄人。但是,田云逐,你给我听好了: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给我这个机会,从今往后,无论如何,你都休想再逃了。”

这句话多像他梦寐以求的告白啊。虽然从姜浔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浪漫全无,更像是一句恐吓,一句威胁,有着百分之百纯黑巧克力的苦涩,田云逐还是甘之如饴,忍不住在心里反复地揣摩,回味。

以至于,他过了几秒才注意到姜浔刻意加重语气的那个词语: 从今往后。

姜浔总是太轻易,左右他的开心和难过,捏住他的软肋。田云逐心里严密的城防,就这么出其不意地被这四个字卸掉了一块。心口突然塌掉的空缺,让他的勇气,和后知后觉的狂喜都有些摇摇欲坠。

他,还有他们,还能有多久的以后呢?

田云逐眼睛里润泽的光芒黯淡下来。

他给不了自己答案,可是他必须给姜浔答案。

“浔哥,我……”

“嘘,田云逐,别的我都不在乎。”

姜浔的目光太殷切了,殷切到让人难过。田云逐甚至疑心他已经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几乎下一秒就会吻住他。田云逐就这样带着惶恐,与期盼,在姜浔俯身朝自己压下来的瞬间胡思乱想:

如果他们短暂相爱,就被命运扯开永远地分离,他真的能够做到不在乎吗?

他答应过姜浔,不管他说什么,他都信他。所以田云逐狠不下心,舍不得在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迎来转机的时候拆穿他。并且在把他的病,把他那些很可能已经所剩不多的时间和盘托出的前一秒,临时改了口,

“我是说,我还没洗漱……”

“等等一起吧。”

姜浔俯身狠狠吻住了他。

不同于昨晚的克制的,温柔的亲吻,姜浔这一次相当霸道。他闯进他的城池,凶狠地吮吸,研磨,夺走田云逐的空气,搅乱田云逐的理智。

很快,两个人都有反应了。

姜浔却停了动作,抽身要走。

田云逐整个人都红扑扑的,很不知死活地伸手拉住了他,把软软的脸蛋在他青筋凸起的手背上蹭了蹭。

“浔哥……”

姜浔闭了闭眼睛,抿着嘴不出声,最后还是用双手托起他的脑袋,连嗓音都是哑的,

“病还没好,你不要命了?”

“我已经好了!”

“确定好了?”

姜浔伸手撩开他的刘海,把手掌按在他的额头,感受他的体温。直到确定他的脸红得快要炸掉是因为害羞而不是发烧。

“好了就赶紧起来,你不是心心念念跟我出去玩儿吗?今天带你去看白桦林。”

这句话的诱惑力,让在病床上闷了好几天的田云逐没办法抗拒。所以他决定当下那点羞愤和不舍,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在漠河旅行,就得经得起极寒和风雪的考验,要事无巨细地准备很多东西,这个过程本身就相当花费时间。他们这次说走就走的旅程,全部仰仗姜浔多年的领队经验,动作相当迅速。

羽绒服、厚棉裤、保暖内衣、高帮防滑雪地靴、棉帽、棉手套、棉围脖、棉袜、棉口罩、暖宝宝、雪套等等等,姜浔事无巨细,很快给田云逐备好了一套。这些东西几乎都是全新的,是姜浔昨天去应酬前特意给田云逐置办的。

衣服鞋子的尺码很合适,只是因为田云逐太瘦了,穿在身上还是显得空空荡荡。姜浔监督他把自己的衣服套在里面,脚上也多套了两双保暖袜。

房间里暖气很热,这样一件一件加下去,田云逐的喘息有些沉了起来。刚才因为激烈亲吻高高肿起来,肉嘟嘟的唇,微微开合着。他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明显,像蒸熟的虾。

田云逐对他的要求照单全收,难受也不说话,只是睁着那双水洗过的猫眼石一样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姜浔。他的眼神明明很乖,却因为偷偷藏着笑,看起来有一些狡黠。

姜浔后悔刚才只用一个吻就轻易放过了他。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等你们的评论哦!啵啵^3^

 

 

第55章 林间

姜浔推开屋里的窗子,有了可乘之机的冷风很快倒灌进来。姜浔不避也不躲,就那么挡在风口上,用自己的后背承受寒流的进攻和撞击,并不急着走开。

源自体内的,被田云逐点燃的一腔燥热,亟待冷却。它们穿透姜浔周身稳健和强势的气场,很快将狂妄的冷风驯服,化作丰沛的温和的氧气,充盈到整个房间里。缓解被他护在身后,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田云逐的轻微窒息。

直到两个人都清醒了一些,姜浔才朝他走过去。他把田云逐拉到自己面前,把人从头到脚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最后单膝着地,蹲下身子,把松垮的鞋带帮田云逐绑结实。

一切都万无一失,直到这时姜浔严酷的眉头才总算稍稍松弛了一些。在站起来的时候,他随手将两个人的登山包一并甩到肩上。姜浔回过头,用深藏柔情的目光无声邀请,朝一直傻傻看着他的田云逐表情很酷地挑了挑眉,扬起弧度完美的下巴:

“走啊,出发。”

这样的姜浔实在太帅了!

田云逐来不及用手机把这一秒录下来,只是在姜浔身后飞快地眨了眨眼睛。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这双眼睛上,权且相信它们不比快门逊色。只要是有关姜浔的,一帧一幕的画面他都要拼命刻进眼里,烙进心里,让它们在记忆里得到隽永。

抵达漠河之后,为了让自己的谎言不被戳破,田云逐其实或多或少做过一些功课。比如,他清楚白桦林是漠河大环线行程上的一个景点,免费但没有公共交通,只有通过自驾或者包车两种方式才能到达。

可是现在,他没能守住秘密,却一下子拥有了很多。不仅有了车,还有了一位经验老道的绝佳向导。

姜浔开着他的二手皮卡,载田云逐吃过早饭,到达白桦林的时候,太阳刚刚爬升至运行轨迹的最巅峰。阳光兜头洒下来,懵懂莽撞的光芒在碰触到树林顶端的刹那,瞬间被周围的一片纯白同化了。

白的积雪,白的树干,白的雾凇……

趴着车窗向外远眺的田云逐,眼睛里折射着光芒,脸孔也白得透亮。

姜浔带田云逐下了车,沿着栈道和小路,徒步走进入白桦林的深处。

林中人踪寥寥,两个人也不自觉被带入了静谧又纯净的氛围感里面,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姜浔走在田云逐前面两步左右的距离,仔细替他清除路上的残枝和过厚的积雪。田云逐却走得心猿意马,几次都想主动冲到姜浔身边,拉住他的手。

最后他还是强迫自己打消了这种念头。因为在直觉上,姜浔身上那种冷酷,强势,那种特立独行的气度,跟这种卿卿我的行为实在太过违和了。

他努力把感官集中在周围的景色上。如果静下心来侧耳倾听,真的能听见笔挺的枝头上,积雪悄悄移动和坠落的声音。

田云逐耳畔不禁响起几句熟悉的旋律: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

那村庄依然安详......”

忧郁的旋律和歌词,都带着灰暗的色调。这是田云逐对白桦林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是朴树用那首名为白桦林的歌深植在他脑海里的。

可是现在,他的四周却是一片明静。空气中涌动着林间特有的清润,天很蓝,雪很白,树林密集又笔直。还有他们两人踩在积雪上,脚步声错落有致。田云逐渐渐莫名地开心起来,有点儿绷不住地想笑。

他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一句话:不管一段感情的结尾怎样悲惨唏嘘,爱情本身总是让人开心的。

生命和爱情或许都没有办法得到永恒,但是它们会在这片白桦林里忘我生长。

这片森林是白桦们心无旁骛肆意生长的乐园,它们笔直地向上生长,同时也努力地朝四周扩展范围。纵横延伸,不设边界。

原本非常容易疲乏的身体,被病痛吞噬掉大半精气神儿的身体,不知不觉也被注入了过量的活力。田云逐把口罩摘了,畅快地大口呼吸着被冰镇过的空气。觉得自己像脱胎换骨一样,轻盈健康,不知什么时候反超到了姜浔的前面。

姜浔双手插兜儿,看着他踩着积雪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前面走。虽然被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连气息的吞吐都显得绵长沉重。可是田云逐偶尔转头看过来的时候,神情振奋,大眼睛里面有莹莹的水光。因低温几乎瞬间成霜的哈气之下,田云逐的嘴角始终挂着亢奋的弧度。他好像感觉不到累,也感觉不到冷,忽然生出使不完的力气,能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

姜浔一个人停了下来,没有出声惊扰田云逐。

他背靠着一棵老树,点燃了一根烟。

灰色的烟雾似乎也被树木狠命向上生长的劲头感染了,很快加入白桦的行列,径直而上,没入青空。

作者感言

尽余杯

尽余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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