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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有月亮 枕庸 3423 2024-05-24 00:00:00

“我送你回家。”谢知津说。

季声被迫靠在他怀里,一颗起起伏伏的心剧烈跳动,而刚才几欲让他自怨的情绪却又渐渐消散不见了。

因为他感受到了那么一丝,只有一丝的安全感。

就像南乔说的,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以更强硬的手段将季声护在怀里的人,其实只有谢知津一个。

依旧是那辆迈巴赫。

谢知津没把季声放到副驾驶,而是一路抱着他上了后座,又从车里翻出来一条小毯子给他盖上。

“你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季声的墨镜已经摘了,季多福正趴在车里咬他的鞋子,他半张脸埋在毯子里,睫毛几乎要盖住眼睑,一张脸泛着虚弱的白。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对谢知津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

谢知津关了车门就要到前面开车,忽然听见季声细弱的声音又传过来:“是去我家。”

谢知津失笑,答应都答应不迭:“去你家,当然是去你家。”

借他多少个胆子,他都不敢再把人往自己那处大平层带了。

空调的风清清凉凉,带着一点薄荷的香气,季声裹着毯子,竟真的靠在后座上睡着了。

梦里除了季多福在咬他的鞋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直到谢知津轻柔地将他叫醒:“季声,到了。”

那双眼睛很快睁开,瞳孔无神,却透着些懵懂的倦色,季声反映了一下,然后有些意外地问:“到了?”

他自从车祸以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每都会被噩梦惊醒,这次却踏踏实实睡了一觉,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嗯,到了。”谢知津却不知道季声在想什么,下意识地要伸手扶他,又怕再惹他不高兴,只好把手小心翼翼地又缩回去,问:“你自己走?”

季声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一手摸索着将趴在车里的季多福叫醒,然后扶着车门下了车。

下午一两点,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

谢知津的车就停在季声的小区门口,灼热的阳光打在他们身上,发丝似乎都变得透亮,带着一点午后才会有的慵懒。

谢知津抬手遮了遮太阳,问:“要戴墨镜吗?”

季声的眼睛是有光感的,此时也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墨镜就被他拿在手里,他却摇了摇头:“不戴了。”

很久没感受到这样的太阳了。

谢知津又犹豫了一下,“那我送你上去吧。”

眼看着季声张口要说不用,谢知津火速将后半句话添上:“我有话想跟你说。”

季声张了张嘴,略显冷漠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你想说什么?”

客厅里,谢知津坐在沙发上,季声从冰箱里摸出一瓶饮用水递给他,然后坐在了沙发另一侧。

冰镇过的矿泉水瓶被拿在手里,水雾化在手掌间,湿漉且凉。

谢知津摩挲了两下手心,沉吟道:“那个林先宥是故意找茬,你不要放在心上。”

季声才刚缓和了没多久的脸色又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沉了下来。

他皮肤白皙,唇薄骨轻,每当情绪不好的时候就会露出一种一种虚弱的易碎感。

“可我没有得罪过他呀。”季声的后颈靠上沙发,又是那个微微仰头的姿势,苦笑道:“我甚至都不认识他。”

“我……”他没再说下去。

眼睑苍白,尾部却有些泛红了。

谢知津实在太明白今天的事对季声来说意味着什么,骄傲如季声,矜贵也如季声,林先宥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揭他的短处。

就像是按住季声的肩膀让他伏跪在泥地里,打破他所有表面平静的假象,将那些无助、软弱、糟污不堪的过往一点一点的展露在外人面前。

杀人诛心是最狠的一招,偏偏林先宥就用了这一招。

矿泉水瓶上的水珠从谢知津掌心滑落出来,滴答滴答地落在木地板上,谢知津拿脚尖撵了撵,只剩下一道水痕。

他盯着那道水痕,良久才又开口:

“季声,不认识他不是你的错,但如果因为他的话而自怨自怜,就是你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55章 守护

在所有人都告诉季声“季主播, 这事儿不怪你,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的时候,谢知津却对他说:季声, 这就是你的错。

季声心里顿了一下, 还不等他听明白谢知津到底在说什么,谢知津已经又开口接了下去:“我一直觉得, 我认识的那个季声, 是压不垮、打不倒的季声。”

“他会在努力走出自己童年的阴影, 用最温柔的声音爱这个世界, 他不畏强权也不攀附权贵, 他甚至敢骂黎江市的谢少爷。”

“……”

“分手以后,我非常想念你。”谢知津放下了全部的架子,心平气和地吐露心迹:“但直到我在异国他乡和那群商人逢场作戏的时候, 才明白你到底有多么可贵。你的干净、你的倔强,你不屈于这俗世的蝇营狗苟,是大多数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眼睛失明不是你的本意,被我缠上也不是你的本意, 你从未因为失明而失去你最珍贵的东西, 所以不要因为这些事而怨怪你自己。因为你首先是你自己, 而后才能言其他。”

平心而论, 这大概是季声认识谢知津以来听他说过的最拗口的一番话了。

谢知津竟真的敢明明白白地当着季声的面将这番话给说出来, 不怕会伤着季声, 不怕会被季声扫地出门,而是这样直白大胆又无畏,就好像他知道季声是讲道理的人。

季声曾经最想要的就是和他心平气和的讲道理, 如今终于做到了, 而他们心境却早已经不同于当时。

季声低头凝思了一下, 几秒钟后又哂笑一声,抬头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想告诉你。”谢知津将手里的那瓶矿泉水放到茶几上,竟是有些紧张,又仗着季声看不见,干脆抿了抿唇角。

他说:“我不会再试图占有你,我将永远守护你。”

季声一怔,这次彻底愣住。

谢知津说过的话大多都是算数的,季声也大多都是信的。

季声禁不住开始想,这要是放在以前,该有多好啊。

可……

“可我真的不想了。”季声摇摇头,语气有些失落,却依旧很温和:“经过这么多事,或许我根本就不值得别人全心全意待我。”

他太矛盾了。

一面努力释怀,一面却又难以宽心,他努力寻找自身的价值,却又难免觉得自己是个麻烦。

即便谢知津说了这么多,他也并不觉得接受谢知津的道歉会是一件正确的事。

谢知津看着季声,长久的沉默过后才又下定决心一般开口:“没关系,什么都得慢慢来,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别那么抗拒我。”

像是丢了面子又要找回来一样,谢知津痞痞地笑了一下:“你说我是个混账也不为过,但现在可以保护你的,只有我这个混账。”

谢知津在尽量委婉地让季声明白一件事——他是需要帮助的人。

人处在社会这个大圈子里,总会有这样一段时期的,一个人走得太辛苦,实在难以继续走下去,便需要另一个人来搭把手。

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道理,但季声始终不太认可,他太傲了,不愿低头也不肯认输。

现在的他似乎懂了那么一点,所以在谢知津的话说完以后,季声长久地沉默了。

后颈又靠回到沙发上,眼睛无神地睁着,像是要把天花板盯出一个洞来。

谢知津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季声面前,然后伸手捂上了季声的眼睛。

季声的睫毛颤了颤,没有挣扎,很快就顺从地将眼睛闭上了。

这一捂一闭,就像是他们都默认季声还能看见一样。

谢知津也的确是这个意思,他感受着季声的睫毛在自己手心里轻颤,温声说:“害怕的时候就闭上眼睛,是你闭上眼睛所以才看见黑,而不是因为看见黑才闭上眼。”

“我们永远是主动的那一方。”

主动迎接黑暗,才会不畏惧黑暗。

“……嗯。”季声低低地应了声,是有那么点儿不情愿,但又反驳不了什么的语气。

谢知津心情大好,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这会儿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

都下午两点了,他们还什么东西都没吃。

“我去做饭,你要不要去卧室睡一会儿?”

季声的确有些困,刚才在车上睡的那一觉很踏实,导致他这会儿还有些怀念,于是又“嗯”了一声,从谢知津的手心里躲出来,然后又扶着沙发站起来。

谢知津看着季声清润的背影,生生忍下想要上前去抱他的欲望,任由季声自己走进了卧室。

自从上次把谢知津撵出去之后,季声家里就多了很多食材。

大多都是季声下班的时候顺路买的,有不太新鲜的西兰花、即将腐烂的小油菜、以及从没被主人临幸过所以已经发芽了的土豆。

季声做是不会做的,平时还是点外卖,买这些菜回来也只是图个心理安慰。

就好像是在证明:我也不是只吃外卖,家里还是有新鲜蔬菜的,虽然我还没学会怎么做。

谢知津站在厨房里掰那颗还能吃的西兰花,心里越发觉得季声有些可爱。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季声这么可爱呢?

谢知津边笑边做完了菜,季声租的房子小,没有单独的餐厅,谢知津就把菜端到茶几上,又把煮好的粥盛出来,然后才进到卧室里去叫季声。

季声果然已经睡着了。

卧室里亮堂堂的,午后的阳光城从窗外洒进来,季声侧蜷在床上,从衣襟到发丝都被阳光渡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床褥是白色的,他埋在其中,脸色清润而苍白,眉间微微透着一丝懒意。

和从前是一样的,一丝一毫的改变都不曾有。

谢知津站在床边看他,忽然就不忍将他叫醒了,这种肆意打量季声的时间于他而言实在难得,他也就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作者感言

枕庸

枕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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