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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912航站楼 赵无 3129 2024-05-24 00:00:00

 

黄斯琪一愣,接着从包里掏出粉饼,嫌弃道:“死娘炮。”

 

“什么啊,我平时不用这种东西的!”路重越小声抗议,“这不是怕修祎看出来异样吗……”

 

黄斯琪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翻过来啊,别拿我用过那面。”

 

路重越“哦”了一声,拿着粉扑使劲抹了几下。

 

一片通红里成功印出了一条突兀的颜色。

 

“我靠,”路重越看着粉饼盒自带的镜子,吓了一跳,“这也太白了。”

 

黄斯琪脸上的表情更嫌弃了,她抢过粉饼:“就你那糊墙刮腻子的手法,不白就怪了,拿来吧。”

 

正巧贺澄跟着过来了,黄斯琪就将粉饼往他面前递了一下。

 

他从容自若地接住粉饼,黄斯琪得以腾出手,从包里找到一片独立包装的湿巾。

 

她把路重越脸上那块粉擦掉,然后重新给他薄薄扑了一层。

 

这回自然多了。

 

烧出来的红晕被蒙上“遮羞布”,看起来仿佛只是一个健康的人突然跑了几步以后的样子,淡淡从皮肤里透出来。

 

打量着路重越,黄斯琪又从包里找出一管裸色的口红:“喏,手指沾一点,往嘴唇上抹抹,省得一副贫血的样子。”

 

路重越乖乖照做,嘀咕道:“这可是你让涂的啊,别又说我娘炮……”

 

黄斯琪“嘁”了一声,说:“死基佬。”

 

26.

 

涂了点口红,再用纸巾抿掉一半,路重越的脸色终于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异样了。

 

进到探视间落座,他把手揣进外套兜里,紧张地偷偷抠布料深处的缝合线。

 

很快,“咔嗒”一声,玻璃窗另一端空间的门被打开了,十个穿着囚服的人排好队走进来,再依次根据狱警的指示,来到相应座位面前坐下。

 

过去的一千六百多个日夜里,路重越曾无数次想起修祎,不住在脑海中描绘着他会否有所变化,又可能变成了什么模样。

 

修祎还是那种礼貌但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神色平淡,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无欲无求。

 

最大的变化应该就是头发剃成了板寸,嗯……皮肤好像还有点晒黑了。

 

直到看见路重越的脸,修祎的眼神里终于有了破绽。

 

他在玻璃窗前站了一会儿,才缓缓拉开椅子,坐到与对面人视线平齐的地方。

 

因为被铐着,修祎行动不是很方便。

 

路重越看着他把两只手一起举起来,然后慢慢够到电话听筒,再将其放到耳边。

 

眼泪的堤岸瞬间被冲毁,路重越慌乱地低下头,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这么做是因为不想让修祎看到他哭了,还是他根本不敢再多看这样的修祎一秒钟。

 

黄斯琪替他拿过玻璃窗这端的听筒:“别搁这演电影了,二十分钟很快的,有话赶紧说。”

 

路重越被提醒,连忙胡乱抹掉眼泪,接过听筒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

 

他动动嘴,刚要说话,电话那头的修祎先开了口:“瘦了。”

 

“啊?”路重越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道,“啊,最近确实……”

 

修祎目不转睛地看着路重越的脸,直接打断了他编故事的企图,又说:“生病了。”

 

十足的肯定句,没有掺进去一星半点询问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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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浪漫杀手·斯琪:都别给我演电影!

噗哈哈哈哈哈……

 

 

过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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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撒谎这件事,路重越在修祎面前一次都没成功过。

 

但是,时隔四年多,终于见到修祎了,他也不好上来就说自己生的什么病,有多严重之类的,不然总觉得好像是在耍心眼卖惨。

 

他心虚地抠着指甲,小声说:“就是感冒了而已。”

 

修祎沉默片刻,担忧道:“看着不像。”

 

“啊?”路重越抬头。

 

“你……”修祎伸出一根手指,“脸都掉色了。”

 

路重越是用靠近黄斯琪那边的手拿的电话,听筒竖在两人脑袋中间,所以黄斯琪隐约也能听见修祎说话。

 

她侧过头观察路重越,看到他脸上白一块红一块的,立马明白修祎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不是,这傻帽发烧了,进来之前非要化妆遮盖一下,”黄斯琪很想笑,“然后刚才给哭花了。”

 

路重越听到修祎明显松了一口气。

 

气氛里的凝重也随之土崩瓦解。

 

黄斯琪很有眼力见。

 

她对路重越的讨厌,全都源自于对修祎受罪的心疼,可是过了这么久,这段关系里的两个当事人看向彼此的眼神还是那么藕断丝连,她一个“旁观者”,没道理凭借自己的感受跳出来搅局。

 

“我去找贺澄了,哥,你们聊吧。”

 

说完,她站起身,径直走出了探监室。

 

黄斯琪离开,路重越和修祎互相对视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次,路重越先开了口:“修祎,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问完他就后悔了。

 

什么白痴问题。

 

之前他推算过,自己离开T城不久,修祎就进监狱了,一直服刑到现在。

 

牢狱生活,除了糟糕和绝望,还能怎么样。

 

“一般。”修祎淡淡道,“你呢?”

 

愧疚会使人难过,但不应该演变为恼羞成怒,路重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到修祎云淡风轻地回给他同样的问题,他内心最阴暗、最深处的那些自卑就忍不住又爬了出来。

 

于是他说:“我可好了。国际航线四处飞,职称已经升到机长了。”

 

修祎只是微笑着点点头:“那就行。”

 

拳出无名,还打在了软棉花上,路重越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火气一下就溃不成军了。

 

“对不起。”他说。

 

修祎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干嘛道歉?”

 

路重越移开目光,看着脏兮兮的台面:“对不起害你蹲监狱,对不起让你过得一般。”

 

“谁说是你害的?”

 

修祎的表情里出现了一丝紧张。

 

“没人说。”路重越叹了口气,“拜托,我只是有点笨,又不是真的白痴,大伙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除了我,还能有谁?”

 

修祎抿着嘴,像是怕路重越追究当年的细节,岔开话题道:“不是因为坐牢。”

 

“嗯?”路重越没反应过来。

 

修祎解释道:“我说过得‘一般’。不是因为坐牢。”

 

“那是为什么?”路重越问。

 

这么多年,要说一点长进都没有吧,倒也是冤枉。

 

他和上学那会儿不一样了。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问过一次,如果修祎不说,赌气也好,要面子也罢,路重越就不会再开口了。

 

修祎本来就是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不愿意拿到嘴上说的人,路重越不追问下去,他更乐得,一来一去的,好多事情闷到最后,就都变成了误会。

 

四年半过去,修祎或多或少也改变了。

 

他说:“因为你不在。”

 

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不能称之为一句,顶多是半句。

 

路重越却一下子就明白了。

 

因为你不在身边,所以我过得一般。

 

28.

 

“我他妈在不了。”

 

眼泪不争气地重新跑了出来,但很快,路重越又因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忍不住发出“噗嗤”一声轻笑。

 

“我这么乖的人,可干不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怎么陪你蹲号子。”

 

修祎也跟着笑:“没关系。”

 

半晌他继续说:“以后应该不会‘一般’了。”

 

“嗯,但愿吧。”

 

路重越哭得更厉害了。

 

他能感觉到,两人之间还是有余地的。

 

路重越好想立刻和修祎说出所有关于挽回的话,可是又怕自己没有机会了,所以想要稍微……就稍微使那么一丁点手段,即使被拒绝,也别让自己落得太惨、太难看了。

 

认错吧。

 

是他有错在先,抛下修祎一走了之的那天起,他就已经不是乱发脾气还会被修祎无条件容忍的人了吧。

 

“刚才骗你的,”路重越死死掐着手心,尽量忍住让声音不被抽泣所影响,“其实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只能拼命工作,因为一闲下来就会忍不住,老是想你,又生你的气,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坏的人,不明白你怎么就不能服个软,主动来找我说句话。”

 

他整张脸都花得不像样,越抹越乱。

 

“现在我才知道,天底下最坏的人是我。上学的时候我就对你不够好,老是无理取闹,实习那段时间,我们总吵架,一见面就吵,不对,也不是吵,只有我在骂,你都不还嘴,就那么听着……”

 

两边的门外都传来几声警棍敲栏杆的响动。

 

修祎见状打断他道:“时间快到了,你……别哭了,再说几句,我就该回去了。”

作者感言

赵无

赵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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