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行愣了一下:“没有别的菜了吗?你家佣人不在你就一直吃泡面?”
“有,可我不会做啊。”舒容无辜地看着他。
叹了口气,徐知行道:“我待会儿给你做,不过要先帮你把脚伤处理一下。”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特意去买了消炎药膏和纱布,就怕舒容家里没有。
让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后,徐知行把他的脚放在了自己腿上,一看就皱起了眉:“都肿得这么厉害了,你也不知道自己用冰袋什么的冷敷一下吗?你家不可能连一点药都没有吧?”
实在不行,问问付今非也好啊。
不过最后这句话他到底没说出来。
舒容一边任由他轻轻转动自己的脚踝关节,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找过了,确实什么药也没有,可能他们以为我不会生病吧。”
徐知行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得低下头继续替他擦药。
帮舒容处理好伤脚后,时间也快到中午了,他又马不停蹄去到厨房里开始做饭。而舒容虽然脚不方便,但也坚持一跳一跳地把自己挪进来,在他身边做背后灵。
“你什么菜都不会做吗?”徐知行倒也不是在挖苦,只是单纯好奇。
舒容如实点头:“有人给我做啊。”
徐知行有些无语:“那要是以后也遇到像是今天这样的情况你要怎么办?总不能只吃泡面吧。”
想了想,舒容道:“要不你教我?”
此时忙着炒菜的徐知行只能道:“我教你也可以,但还是下次吧。”
刚做好饭,舒容就迫不及待吃了起来。看他吃得那么香,徐知行忽然觉得还挺有成就感的。
饱餐过后,徐知行正准备洗碗,就被舒容给拦下来了:“放那儿就行,等他们明天回来收拾就好。”
闻言,徐知行颇为诧异:“可是就这样放着的话也太脏了吧?再说了也没几个碗,现在洗掉不好吗?”
舒容微蹙着眉,似乎不太理解,但还是没再阻止了:“那好吧,我帮你。”
结果他没过一会儿就打碎了一只碗两个盘子,为了不让他继续祸害剩余的碗碟,徐知行只得把人给请了出去。
当他洗完碗出来,就见舒容垂着头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很低落的样子。
犹豫一下,徐知行走过去问道:“舒容,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他没想到,对方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竟然有些泛红。
“我是不是很没用?”舒容哑着嗓子问道,“我什么都不会,和你比起来,我就跟一个废物一样。”
徐知行赶紧道:“没这回事,做饭和洗碗又不是谁都要会的事情,而且这两样都很容易学。再说了你学习成绩就比我好啊,要这么说的话我岂不是也要觉得自己是废物了,毕竟我可没办法一下子就考到全年级第一。”
舒容仍是一脸伤心:“没有人教过我这些,他们都不愿意关心我。”
看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徐知行只好继续安慰道:“好了,别总是想这些了,你家有没有游戏机?要不我陪你打游戏吧?”
摇摇头,舒容道:“没有,不过你要不要看我的花园?”
虽然觉得他伤了脚行动不便,但为了不让他胡思乱想,徐知行还是和他一起去了花园。
在看到花园里各色怒放的鲜花时,徐知行也不禁看得出了神:“这么多花,好漂亮啊,都是你家的园丁种的吗?”
然而舒容却略带自豪地说:“不全是,还有很多是我种的。”
说着,他就拉着徐知行去看一株月季花:“这是我去年种的,原本只有一点点,现在已经长很高了呢,还开了好多花。”
不等徐知行看完,他又指向旁边的花介绍了起来,说话时神采飞扬,一扫刚才的颓然,变得骄傲而又自信。
徐知行忍不住道:“你看,你会种花,我就不会,我养什么死什么,这点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你喜欢吗?”舒容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把我种的花送给你。”
摇摇头,徐知行道:“就让这些花在花园里自由生长不好吗?有时候,喜欢也不一定要拥有啊。”
对此,舒容却好像有些困惑:“为什么?我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拥有。”
叹了一声,徐知行也不期望他能理解了:“每个人的想法不同。”
舒容也没在意,正想带着他继续看花,一道耳熟的声音就从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舒容,你的脚不是扭伤了吗?”
眼看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付今非突然出现,徐知行明明没做什么事,但心里就是一下子慌了起来,忙不迭地对他解释道:“学长,是舒容想带我来看他种的花的,还有他的脚,我已经帮他处理过了。”
付今非也朝他笑了一下:“是吗?麻烦你了。”
随后,他又转向舒容道:“你昨天扭到脚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伯父伯母?要不是司机李叔说了,你想瞒到什么时候?”
舒容抿了抿唇:“说了也没用。”
徐知行听着有些疑惑,刚才舒容明明说他跟父母讲了这件事的啊?
难道他是在骗自己的...?
皱眉看着他,付今非道:“我带了医生过来帮你治疗,先过去再说吧。”
看舒容仍没有想要挪动的意思,徐知行赶紧出手扶着他,随付今非一起往客厅去了。
第57章
舒容的动作快得让人无从反应,当意识到他的手心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时,徐知行彻底怔住了。
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他能感觉得出舒容的手并不温热,还是和以前一样常年微凉,但他的手也的确已经是一个成年男性的手了,就这样沉稳地覆盖在心口的位置,让人难以忽略他的存在。
“你的心跳,越来越快了。”
此时,舒容又再度轻声说了一句。
微微睁大眼睛,徐知行一边拼命掩饰慌乱,一边想把他的手给拨下去:“......我这只是紧张而已,换谁谁不会心跳加快啊。”
可他不管怎么努力,舒容的手都像是焊在他身上似的纹丝不动,如同一块坚定的磐石。
定定地望着他,舒容道:“我知道你只是在口是心非,你为什么不愿意直视你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呢?你明明就不讨厌我。我承认,你喜欢付今非是比喜欢我要多,但总不见得一点也没有吧?”
张了张嘴,徐知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驳了,心口那块地方已经被捂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烫,心跳的频率也恍若万马奔腾,这一切都刺激得他耻意攀升,好不容易才从舒容那双似乎能够蛊惑人心的眼睛上移开了目光。
深呼吸了一口气,徐知行挫败地说:“要不你先起来吧,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直到这时,舒容才放下手,朝他淡淡一笑:“好,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
徐知行又是一阵失神,片刻后才低下头,把自己的腿收了回来:“......你自便,我要先去洗澡了。”
他顶着舒容的眼神逃一样地进了浴室,又在门上靠了许久,但还是没能平复下心情。
他没想到舒容的攻势如此猛烈,他几乎难以抵御。而且他和付今非之间的事还没解决,现在又要让他分出精力来应付舒容,他实在有些分身乏术。
他知道自己最好拒绝,顺便及早让舒容意识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但至少在此时此刻,他仍然无法下定决心。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徐知行打开水龙头,让冷水兜头浇下,好让自己冷静一些。
心事重重地洗完澡后,他关上水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换洗衣服进来。
徐知行傻眼了,愣在浴室里好半晌,直到冷空气让他狠狠打了个哆嗦,这才无奈地转身把门推开了一条缝,然后犹豫地对着外间喊起了舒容的名字。
那人倒是很快就走过来了:“怎么了?”
嗫嚅一会儿,徐知行才小声道:“你能帮我从衣柜里拿套睡衣和......内裤出来吗?”
舒容答应了,马上把他要的衣服拿了过来,还贴心地将浴巾也一起递了过去。
做这些的时候,他一直目不斜视,徐知行便也稍微没那么紧张了。
从浴室里出来后,徐知行见他还坐在沙发上,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我们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不急于一时。”
看了他一眼,舒容的语气隐带笑意:“我也不想那么快听你作出最终决定。所以我觉得,你要不要试试看和我相处一段时间后再来考虑给我答复呢?”
闻言,徐知行有些茫然:“相处的意思是...?”
“就是,做一些类似约会之类的事情。”舒容认真地回答。
一听约会这两个字,徐知行只觉刚刚才褪下去的热意又开始自耳根朝着脖子蔓延起来了:“......这,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吧。”
舒容愁眉轻蹙地望着他:“那你是已经准备要答应付今非了吗?”
摇摇头,徐知行局促道:“学长让我想清楚后再告诉他。”
“那不就行了。”舒容道,“你又不是已经和他确定关系了,你想清楚同他的关系和跟我约会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冲突吧?而且你可以趁这个机会了解自己真正的心意,为什么没必要呢?”
他循循善诱且有理有据,徐知行想不出反驳的话语来,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
见他同意,舒容更进一步:“那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说实话,徐知行有点被他的顺杆爬惊到了,但到最后他却还是稀里糊涂地点头了。
关上房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庆幸自己家里有两个房间。
可惜今晚他注定是睡不着了。徐知行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付今非和舒容的脸,两人交替出现着扰乱他的心神,再加上被烫伤的地方忽然开始疼了起来,在如此两相夹击之下,他一直翻来覆去许久都毫无睡意。
终于,徐知行再难以忍受腿上的疼痛,索性爬起来去吃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