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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垂耳执事 麟潜 3543 2024-05-22 00:00:00

陆上锦等得更加不耐烦:“说话。”

言逸虚弱道:“没什么,只是想你。别太累。”

陆上锦和别人说了几句话,一连交代了几件事,才转回来继续听言逸说话:“还有别的事吗。”

言逸想了一会儿,刚想说没有了,对方已经挂了机。

他默默拿着手机保持贴在耳朵上的姿势,发了很久的呆。

翻翻通讯录,他还存过原觅的电话,因为前些日子得给他陪床。

言逸无聊地拨过去,响了很久,对方无人接听。

原影帝日理万机,没空接电话很正常。

他又翻翻通讯录,除了客户就是一些大老板,没有任何一个人现在能和他说一句话。

头脑也越来越混沌,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有个陌生的号码闪动着来电页面。

不知不觉地按了接听。

有个不算温柔的男人跟他说话:“在干什么呢?”

打错了吗?

声音有那么几分熟悉。

言逸分不出心思想太多,蒙头窝在被窝里,或许是太渴望有人能和他说些什么,于是轻声回应:“在睡觉。”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轻佻笑了一声:“睡觉你还说话啊。”

打错了还能跟人唠起来,言逸无奈道:“不舒服。”

“不舒服?为什么?”他问,好像还确实有几分担心。

言逸累得不想说话,按了挂机。

浑浑噩噩的时候,屏幕又亮起来,还是那串号码。

其实他不担心有人能循着定位找到他寻仇,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对他造成威胁。言逸歇了一会,又按了接听。

还是那个说话轻佻傲气的男声,属于alpha的强硬气息快要顺着网线压迫过来:“喂,你在哪?”这个电话号码是机缘巧合辗转得到的,花了大价钱,他不会轻易放弃骚扰。

这时候,隔壁病房的呼叫器刚巧响了,被那个alpha敏锐地捕捉到:“你在医院?哪个医院?”

言逸深吸了一口气,慵懒回答:“这个事我没法跟你解释,因为我只是一只小白兔。”

我在说什么。

言逸翻了个身,把胳膊搭在眼睛上。

对面的alpha笑了半天:“我知道。”

是个神经病alpha。言逸想。

一股恶心感又堵上了喉头,言逸匆匆跑去洗手间吐了一趟,回来时气若游丝,头脑也不大清醒。

通话竟然还没断。

那个alpha明显起了疑心:“病得很重吗?”

言逸含糊地嗯了一声:“很难受……回来陪陪我吧……我好想你……只要一天……一个晚上也好……能不能不要挂电话,我能听着你的声音也好……”

“……”

对方安静了。

言逸含糊地追问:“还在吗……”

“在。”他回答了,声音不像刚才戏谑,凝重了些。

“这个手术……失败的话……我会死吗?”言逸轻声问。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不会,别害怕。”

……

言逸笑了一声,“如果失败了,就让我消失吧。活着特别累,特别累。”

“你……你先躺好。”那个alpha有些急躁,似乎在想办法,比如怎么把安抚信息素顺着电话线释放过来,无果,只好试图道,“我摸摸你。”

言逸弓着身子,忍耐着骨髓里一阵一阵的闷痛。

幻想被引导着具象化,似乎真的有一双手抚摸着他的脊背,言逸轻轻喘着气,声如蚊呐:“痛极了。”

——

第二天的中午,言逸被推门的吱呀轻响唤醒,抬起眼皮看了看,陆上锦走进来,身后跟着拿药的护士。

“怎么样。”陆上锦问起言逸最近的身体状况。

言逸对昨天持续了十几个小时的药物副作用折磨心有余悸,裹着被褥往床角蹭了蹭:“今天停一天药吧,再让我适应一下。”

陆上锦皱起眉:“这个手术不能大意,你忍忍。”

言逸闭了闭眼:“好吧。”

一针药剂推进腺体,言逸脸色泛白。

陆上锦坐在病床边,怜惜地扶起言逸的脸颊,拿了一颗草莓喂到他嘴里。

言逸艰难地咽下去。

陆上锦古怪地看着他:“你从前很喜欢吃这个。闹脾气了?”昨天接言逸电话时他在忙,但今天不忙了,就赶来了。

言逸却不领情。

是,是很喜欢。

当他很想吃草莓的时候,陆上锦给了他一块苹果。

他现在不想吃草莓了,只想要一个拥抱。

陆上锦给了他一颗草莓。

第8章

大小一致鲜红欲滴的草莓精致地排列在纸盒中,应该是新鲜采摘空运过来的,还能闻得到一股清新的甜香,言逸知道这里面有一半是钱的味道。他只好用尽抵御疼痛后剩下的力气,装出一副喜欢吃的表情。

胃里翻涌着,像壮汉拧毛巾似的绞在一起,快拧裂了,用绞痛抵制着言逸吞咽这种冰凉带水的食物。

言逸一连吃了十来个。

他享用的不是草莓,而是每一次递来草莓的手上,沾染的令人安心的信息素。

一个人腺体中的信息素有微妙的功能差别,大致分为压迫类、安抚类、求爱类等不同功能性信息素,根据本体的心情发生变化。

所释放的安抚信息素需要alpha保持耐心宁静才能发挥效用,出于对天生弱小的omega的保护欲而自然流露出腺体外,刺激omega腺体内的感受器,产生神经冲动传入中枢,使omega得到充足的安全感,起到镇痛和稳定的作用。

释放安抚信息素让陆上锦感到疲惫,因为他缺少耐心。

以及对言逸的保护欲。

一个实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omega,拥有连alpha都望尘莫及的三阶分化顶级腺体,能徒手逼停两辆gtr,徒手接住AK47的高射速子弹,徒手破开直升机双层防弹玻璃,这么一个百万里挑一的omega,年复一年地消磨着陆上锦的怜惜。

陆上锦买了一对昂贵的婚戒,单膝跪地给言逸戴在无名指上,所以言逸错以为他们结婚了。

标记被从腺体上抹去,没有了羁绊,陆上锦认为这是分手。对言逸来说是家庭破裂,住了十来年的容身之处不再写有自己的名字。

感情像日子紧巴的时候买的一管牙膏。

刚买来的时候轻轻一碰就挤出一大截,可惜得让人直想给它吸回去。用得多了,开始折叠它碾弄它,卷成一卷想再挤出豆粒大小,累得慌,但总能挤出来,所以暂时不扔。

刀枪不入的小兔子,根本不需要保护啊。

陆上锦摸了摸他的头:“我有下午的航班,出一趟短差,回来带你回家。”

听到出差这两个字,言逸心里又凉了半截,听到后半句,又轻松了许多。

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带你回家”普普通通的四个字为什么拼起来这么温暖,像严寒里骤然亮起的火柴,映在言逸的眸子里熠熠生辉。

“嗯,带我回家……”言逸牵住他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吻了吻陆上锦的指尖。

陆上锦低头吻他的眉心:“乖一点。”

他走了,空荡灰白的特护病房又剩下了言逸一个人。他拿出平时记事的笔记本和一支笔,翻到新的一页,记下四个字“带你回家”。

后边添了一个加号,写着“+112分”。

陆上锦每让他伤心一次,就在本子上减一分,满分一百,减到零,就不想再喜欢他了。

直到刚才,陆上锦的分数是负12。驾照都足够吊销了,可他还爱他。

一句回家就加满了从前伤的心。

言逸在洗手间的马桶沿趴了两个小时,才把胃里搅动的冰凉的草莓汁全部呕了出去。

胃里空着舒服些。

爬回被窝里,翻翻微博,无聊得把关注列表里所有不认识的人都取关了,从前不大会操作,关注了几百个乱七八糟的帐号。

取关了几十个以后,似乎触发了什么保护机制,每取关一个都得输入一次验证码。

言逸发着呆,一个一个地输入,等他回过神来,关注列表里就剩了一个原觅。

原来一个人可以无聊到这种地步。

原影帝的新剧上映了,一张华丽的古装剧海报里,黑衣佩双剑一脸冷淡,和另一个长相杀伤力很强的长发美艳alpha同站c位。

粉丝们嚎叫着截图抢热评,评论里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像发了语音一样震耳朵。

动态图里的美艳alpha低头亲吻原觅的额发,原觅抬起一双含水的无辜的小狗似的眸子,款款情深地望着对方。有点用力过猛,但那股婊劲儿还在。

刚刚陆上锦落在自己眉心的亲吻和这张图里差不多,完美迷人恰到好处地低头,像为了完成某种镜头效果一样敷衍而疏离。

言逸也发了一条评论:

“演技很棒。”

——

十分钟后,这条被破千的粉丝评论辱骂上了热评。

“现在黑粉已经隐藏得这么深了?八十八个人格是你吗?”

“内涵我们圆圆,你行你上,nmsl 爱心”

“桂圆们不要误伤,如果是新粉还请你控制一下,不要给圆圆招黑,谢谢。”

言逸:“……”

原觅还在片场,边补妆边刷微博,看见自己微博热评一条“演技很棒。”立刻眯起了眼睛。

再看id。

“怎么可以吃兔兔”。

原觅一股无名火挤到脖颈子里,压了一口胖大海强行顺下去,点开美团订了二斤辣兔头。

刚下完单,有个电话打进来。

确认了一下备注“夏总”,是惹不起的人。

“喂喂您好夏总。”原觅客气微笑,拿剧本遮住嘴到角落里轻声说话。

“把那个医院地址发来,钱打在你卡上了。”

倨傲且轻慢的alpha声线。

——

很快言逸收到了被拉黑并删除的私信,还三天都不能发评论。

人生中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和他说话,而这种热闹非凡的状态十五分钟就夭折了,好可惜。

逗原影帝玩儿很能消磨时间,一晃六七个小时过去,言逸累得拿不住手机,窝在枕头里,等着骨髓中蔓延鼓胀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药力发作,日复一日的折磨。

有时候他想出去走走,寂寞不是夜深人静的失眠,是偶尔想喝杯酒,翻遍了通讯录,想想还是算了。

快八点了,言逸跑了几趟洗手间,呕都呕不出任何东西,到最后连爬回床上的力气都没有,就趴在马桶沿上,狼狈得像在聚会吹了一斤五粮液的逞能叔伯。

他就跪在马桶边上睡着,吐起来方便一点。

陆上锦在的时候他是不会如此失态的,他给陆上锦看到自己最完美坚强的一面,不想在陆上锦心中已经褪了色的印象上添上诸如“麻烦”的形容词。

午夜十二点,病房的门轻轻打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提着一摞方盒走进来,没去开照明大灯,而是用屏幕照亮,把床头昏暗的小台灯打开,免得惊醒被窝里熟睡的人。

作者感言

麟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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